第25章 替受罰
田洪說：“出發前，捕頭向城主立下了軍令狀，如果抓不到盜賊，就會被城主——”
就在風神獠聽得最真切的時候，捕頭忽然一抹淚痕，輕叱一聲，“田洪，不要說！我自己的惹下的禍自己承擔！”
田洪馬上緘口不言。
風神獠一怔，但見到捕頭堅毅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沉。
這時，那些捕快找到了一些珠寶，喜滋滋地過來報喜：“捕頭，咱們終於在他們的水缸裏撈起了一些寶物了。”
“那好，帶上它們，收隊下山了。”捕頭幽幽地一揮手。
風神獠見錢小雨兩手空空的走在前麵，連忙把她喝住：“你這個奴才，怎麽走在主子的前麵了？”
“哦。”錢小雨伸了伸舌頭，連忙又走回了他的身邊。
風神獠一把手上的怪鴨塞到她的手裏，惡狠狠地說：“給我好好照顧它，如果它掉了一根毛，就拿你肉去補！”
錢小雨連忙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著在後麵跟著。但是，風神獠躺上了鶴背，倏地叫麗絲鶴追上捕頭，半尾猴也很快地跟了上去。
捕頭見了，不禁不好意思地說：“剛才抱歉了，一時感觸，讓高人你見笑了。”
風神獠則笑著地說，“別老叫我們高人，你看不到我們和你一樣年輕嗎？”
捕頭歪頭一想，然後說：“那可說不定，有些高人是會返老還童的。不然，怎麽別人都騎不了那鶴，就你騎得了？”
“嘿嘿，你說這鬆鶴啊？”風神獠一怔，轉而又嗬嗬一笑，“它是我在‘飄隱山’發現的。”
“飄隱山？”捕頭大吃一驚，遙指前麵遙遠而聳入雲海，隱約可見到一大塊青白的峭壁。“是那裏嗎？”
風神獠定眼一看，那峭壁離這裏不止百裏，不禁驚呼出來，“那裏就是‘飄隱山’？”
“是啊，‘飄隱山’是我們這國西的仙山，從來沒有人上得了去，有傳說，上麵有神仙居住。”
“不會吧？我們被那大力熊一撞就撞到百裏之遙？”風神獠回頭與狂天羽交換了一下眼神。心想，想不到掉的還真不是普通的遠。
“我不知道，我早就被撞昏了。”狂天羽抬頭看了看，心裏也暗暗驚訝自己是怎樣活下來的？
他當然不知道風神獠在半空時如何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著他著陸，也好在風神獠吃了他那“通天大修丹”體質開始變得不一般，才奇跡地生還下來。
“如果你們真是‘飄隱山’下來的，那可真是神仙高人了。”捕頭雖然聽不懂他們的說話，但是照樣驚訝地說。
“不，我們，其實……”風神獠想解釋，卻想到上麵的故事有狼狽的糗事，也有他家族的秘密就不便解釋了。隻得老實說：“我其實是國中的人，我叫風神獠，他是我的兄弟，狂天羽。”
狂天羽一聽，心中一暖，不禁問：“我們什麽時候成了兄弟了？”
風神獠嘻笑著說：“算了吧，我都被你救了兩次了，從今天起，你就是大哥，我是小弟了。”
狂天羽默然。在“飄隱山”上，風神獠冒險把他救回對麵吊橋的一幕他至今仍然曆曆在目。在給他喂“通天大修丹”的時候，他自己已經有了這種情分在上麵了。這次由風神獠的口中說出，他也默默受落。
風神獠又對捕頭說：“是了，還沒有正式請教你的尊姓大名呢？”
捕頭聽後一怔，連忙抱拳揖道：“在下郭影，感謝風神兄兩次拔刀相助。”
風神獠笑著說，“這不就是不打不相識了。”
捕頭也嬌笑一聲。那娘娘腔的笑聲讓風神獠和狂天羽也不禁動容。
半個時辰後，他們終於來到了山腳，走在眾多商人穿行的官道上。夕陽西下，把他們的疲憊都染上了收獲的喜紅；來到一座拱橋上，溢上岸邊的滔滔水流，在橋下滾滾而過。
狂天羽忽然問風神獠：“風神兄，你不是要趕到你七叔父家嗎？你不用你的‘通人術’去？”
風神獠沉思了一下，說：“現在人多了，有你和那個奴才，還有它們，不好傳送啊。”
其實，他心裏想說的是，特意讓錢小雨那奴才多走山路，特地讓她累個半死。但這樣說的話，就有可能間接映射了狂天羽。
狂天羽想了想也是。便不再說什麽。
終於，他們在傍晚到來之前，通過了夏王朝的國民自衛軍的檢查，進入了偉大而金碧輝煌的西錦城。
每人都終於鬆了一口氣。疲倦的錢小雨這時卻來了精神，在左顧右盼，笑臉盎意的一片喜色。
進了城，左右的市民看見風神獠居然躺著一隻仙鶴的背上，一副笑彌佛破破爛爛而又放任不羈的樣子，不禁都暗暗稱奇。還有些虔誠的大嬸，居然伏地磕頭朝拜。
風神獠不禁嗬嗬直笑。郭影便說，“看！他們都把你當神仙了。”
“嗬嗬！”風神獠笑著說：“可惜我不是，不然，一定會保佑他們平平安安的。”
“他們不要平安，要經濟穩定。”這時，後麵的錢小雨搭訕說。
“沒要叫你說話，你就不要說話！”風神獠厭惡地吼了她一聲，“狗奴才。”
郭影卻說：“人家畢竟是女孩子，不要那麽凶嘛。”
風神獠一怔，卻說：“你不懂得，被人騙去感情又騙去錢財那種滋味的。現在罵她幾句我還不解氣呢。”
到了下一個十字路口，郭影便對風神獠感激地說：“好了，風神兄，狂兄，我們就在這裏道別吧。你們去尋你那位七叔父投宿吧，這一路上，謝謝你們的幫助和陪伴，我們後會有期了。”
“我們還沒有幫你抓到盜賊，不算是幫了忙。”狂天羽客氣地說。
風神獠卻突然說：“怎麽了？不歡迎我們到衙門投宿嗎？”
郭影聽了，不禁一怔，連忙說：“哪裏？隻是怕委屈了幾位。”
“不委屈！我還沒有在衙門投宿過呢。”風神獠笑說著，向狂天羽使了一個眼色。
狂天羽看到了，硬著頭發，以劍柄頂了頂鬥笠，也附和地說：“是的，傳說西錦城沒有宮殿，因為全城的府衙都是繁花似錦、金碧輝煌的宮殿建築，我們就是想參加一下官衙。”
郭影一聽，也高興地說，“既然兩位高人對西錦城的建築有興趣，那就屈就兩位了。”
說完，繼續在前麵帶路。
不一會兒，來到了一座高大的建築前，要邁過三道微拱的石橋，才來到牌坊前，風神獠見牌坊上書著“城政”兩個金漆大字，氣勢磅礴。
進了牌坊，沿著麻石板路走了一小段，踏上了一大步台階，隨小門進入了一個寬大的校場。
此時落日餘暉掠過校場內的石獅子，個個圓眼怒睜，威武凶猛，栩栩如生，嚇得錢小雨趕忙向風神獠靠攏。場內已經有兩隊捕快整齊而威武地列在東西校場。
中間的台階上，一位身穿筆挺蟒袍、白須虯髯的老者，滿臉肅穆如石獅子般威武地站在那裏。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使人望而生畏。
郭影上前去向他揖禮：“稟告城主，第五隊已經全員歸來！”
“可有緝獲盜賊？”老者蒼唇一啟，聲如洪鍾，錚錚有聲。風神獠也不禁暗暗驚訝。
郭影說：“已經確定找到了山賊藏點，隻是晚去了一步，盜賊已經逃去無蹤。”
“那就是沒有抓到人了？”城主一聽，突然雙目一睜，目光如炬，懾人心魄，“如此，你們應當知道有何懲罰了？”
此言一出，在風神獠後麵的捕快馬上放下贓物，上前去排成一字，紛紛脫去上衣，袒胸露背地單膝跪下。卻挺胸昂首，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在場上的另外一組捕快都紛紛抽出皮鞭跑到他們的身後，等候城主的命令。
這時，城主眸光在郭影的身上一掠，吼聲：“還有你呢？”
“啊？”郭影遲疑了一下，紅著臉，緩緩地想走過去。風神獠連忙坐鶴背上跳下來，上前大手一攔，對城主說：“他的懲罰由我來頂吧。”
說完，也迅速扯下了他那件早被樹枝勾爛的烏衣金線錦袍，露出嫩白紅潤的肌膚。
“啊？”郭影吃驚地望著風神獠，眼神閃過了一縷感激。
“他是什麽人？”城主大聲地問郭影。
風神獠則自己答道：“稟城主，我是一個迷途的路人，幸得郭捕頭在路上搭救，如今願意以身代他受罰。”
郭影想上前解釋，卻被狂天羽一手拉住，說：“放心好了，挨幾十鞭打不死他的。”
郭影將信將疑地停了下來。
城主眼中掠過一絲讚賞，卻冷然地說：“好！老夫也是光明磊落，有你代罰，郭捕頭的懲罰本城主可以既往不咎。”
“謝城主成全！”風神獠說完，也大步走上前，排在那群捕快的前麵，昂首挺胸，單膝跪下。
“給我鞭撻三十鞭！”突然城主的聲音有如霹靂，在夕照中炸開。
接著，“劈嚦啪啪——”的鞭撻聲，如爆米花般在校場上回響不絕，也一鞭一鞭地撻在圍觀的人心坎上。
不到盞茶時間，三十鞭已經過去，眾多捕快都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直流，紛紛昏倒在地上，另一組的捕快連忙上前扶他們去後麵養傷。隻有風神獠，仍然昂道挺胸地跪立在風中，身上的鞭痕還沒有完全退去。
郭影連忙心疼地跑上前，替風神獠穿上錦袍。
但是，城主突然又冷哼一聲，“他的懲罰還沒有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