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授天印
外麵還是淅淅瀝瀝的夜雨,廳內已經添了燈籠,挑了燈芯,明顯的一片燈火通明,映出了大廳上三個醜怪男人陰森可怖的臉。
帶他回來那個下頜前突,兩眼鼓鼓,像個癩蛤蟆;堂下站著的那個臉長顴高,兩眼陰鷙,像個罐子;堂上端坐在太師椅上的那個闊麵重頤,鐵青著臉,像塊岩石——要是外人看見他們,準以為自己來到了閻羅殿,遇著了閻王與判官。
其實,他們分別是風神獠的三伯父風神丙,七叔父父風神庚和他爹風神丁。
這時,他的七叔父父冷然地問:“聽你爹說,你不想學‘通運術’?”
風神獠一邊輕嗬著口氣,吹動著他額邊垂下來那幾轡長發,一邊攤著手,悠悠地說,“學來有什麽用啊?不就賺錢嗎?你們給我這麽多年的壓歲錢還沒有花完呢!”
而三伯父則說,“‘通運術’是我們風神家族的生財之術,自從我們的祖先在一次得神仙指點,三百年來,都以此為生,你如果不學,將來如何謀生?”
“聽聽三伯父、七叔父父的話,多少錢都會花光,隻有技術是用不完的。”坐在中間的風神丁苦口婆心地說。
風神獠一擺手,“無聊透頂了,學了又不讓花錢,又不讓耍劍,又不讓碰女人,有什麽意思?我寧願去睡覺,最好就是一睡不醒那種。”
說完,徑自轉出大廳,沿走廊回房而去。
“你瞧你瞧,這孩子都讓我寵慣了。”風神丁真拿他沒辦法,連連向兄弟們大吐苦水。
“四哥你別急,咱們慢慢想個辦法。”風神庚淡然地安慰他說。
“不能慢了!”三哥風神丙突然說。
兩人臉色微微一變,不禁望向他,期待他再往下說。
“那小子,剛才去了‘暗香院’……”三伯父把剛才的在“暗香院”所見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料,還沒有說完,那兩人不禁“騰”地站起來,風神丁臉色慘白地說,“怎麽會這樣?他怎麽可以擅自去找女人,我不是說了他很多遍了嗎?”
風神庚也焦急地追著問:“怎麽樣?他有沒有失身?”
“呃,這個,我不太清楚……”風神丙不太肯定地說。
“不太清楚?他有沒有穿著衣服,你也沒有看到嗎?”風神丁一個箭步,上前猛搖三哥的雙臂。
“這個,有的。我一把他從床上拉出來,也看著他穿著褲子的。”三哥忽然想了起來。
“噢——”風神丁這才鬆開三哥,恍若虛脫地瘋狂抱頭仰天輕歎了一聲。
“四哥,看樣子,獠兒還沒有**。”風神庚也長籲了一口氣,轉而又說,“但是,如果現在不把他馬上給做了,我想,擔保不了下次……”
“對!我想起來了,”風神丁突然臉色一整,堅定地說,“我叫你們來就是要把他給做了。”
“那還等什麽?”三哥臉色一凝,脫口而出。
接著,他們三個聚在一起低聲商量了一陣。
風神庚隨即從袖裏拿出一把金燦燦的折扇,憑空一橫,口中念句“物氣天地人”,霎時間,他背後的燈火通明改為風神獠昏黃的房間,並保持著姿勢了一陣。
這時,風神獠果然已經解帶寬衣上了床,腦海裏還想著錢小雨那嬌柔可愛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壞女子。
不料,陡然看見七叔父父,遁入房內,便打斷了思忖,向內側身躺下假寐。
“獠兒,先別睡,起來。”風神庚一把揭去他的錦被。
“唉,七叔父父!你又想幹什麽?”風神獠歎息了一聲,無奈地坐了起來。
這時,三伯父從門外捧著台六稜角的走馬燈進來,笑著說,“看,三伯父給你拿來了什麽?”
“不就走馬燈嗎?早看過了。”風神獠懶懶地說。
“嘿嘿!”三伯父神秘一笑,把走馬燈在桌子上輕輕放下,點著裏麵的蠟燭後說,“這個可不一樣哦。來,過來看看。”
“你們進我的房,就是想讓我看這個?”風神獠狐疑地問,卻遲遲不動。
“是呀,過去看看吧,很好看的。”風神庚也在一旁慫恿他。
風神獠懶懶地走過去,坐了下來,乜視了一眼。不料,卻發現一個袒胸露腹、一絲不掛的女子居然和一個同樣脫得精光的男子在裏麵,極盡瘋狂地扭動著纖腰,或上或下,或前或後,或舒香臂,或飛秀發,場麵香豔無比,深深地吸引著風神獠青春年少的目光,下體微微地隆起了反應。
七叔父父執起他的手輕放到他自己的跨下,他不禁突然無來由地一個寒顫,手舞足蹈起來,“哎呀,我尿褲子了?”
說完,一瀉如注,少頃四肢百骸,通體酥麻舒張癱軟地倚在椅上。
三伯父卻大喜,連忙幫他脫下褲子,“我去幫你換條新的。”
說完,拿著他的褲子匆匆地走了進去。
“看你,尿得髒兮兮的。來,我幫你擦擦它。”七叔父父也暗笑著從袖中取出一遝黃紙,在他**,來回地拭個幹淨。
此刻的風神獠動也不動地任由他拔弄,他心裏正體會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那感覺虛浮得很,卻又很舒泰,好像動一動都會把那種感覺移走一樣。
“快拿條新的褲子給我!”風神獠體會了從未有過的感覺,很虛浮卻又很舒泰。
“這個,很快就拿來的,我先抱你上床好了。”七叔父父把他抱回床上,蓋好了被子,也悄然掩上房門,走了出去。
莊院的後麵,一間小屋裏,燈火通明,香煙嫋嫋,中間擺放著風神家列代的靈牌,最上麵有一尊天神的金身,仙風道骨,栩栩如生。
堂下風神丁三人都跪在蒲團上,虔誠地禱告:“無名神仙、列祖列宗在上,弟子風神丙、風神丁、風神庚在下,特地為小兒風神獠繼承‘通運術’而奉上他的精血,請神仙及列祖明鑒!賜下授天印,讓其惠澤蒼生!”
禱告完畢,三伯父奉上風神獠剛才那條褲子,在火盆上燒成了灰;七叔父父也在檀香前以剛才那遝沾有風神獠精血的黃紙,迎風點火,哧然成灰。再用“通運術”傳送到風神獠的床前,從被裏抽出他的右手,一把那捧灰迅速在他的右手心上一印,再輕輕一吹,卻發覺有些灰已經神奇地嵌入他的手心中,形成了一個奇特的圓形紋章。
“是全通紋!”七叔父父望了後來的風神丁一眼,驚訝地說。
“什麽全通紋啊?你們在我的手上搽了什麽髒東西上去?”風神獠嫌棄地不停地想抹走那些灰燼,卻怎奈越抹顏色越深,顯出了一個篆刻帝字圖案。
“什麽髒東西?這是為你祈天求來開你法力的精神灰!”風神丁大聲地說。
“幹嘛要跟我開法力?我不是說不學了嗎?”風神獠一聽,生氣地說。
風神丁說:“你還敢說,趁我不在,竟然私自去找姑娘?還差點兒失了童貞,丟了法身。”
風神獠說:“你不是說天下女子皆好錢嗎?我不就去找一個不愛錢的女子回來讓你看看。失身?我沒有啊。”
一時間,房內三個前輩都愣住了,風神丁怔完怒喝:“錯不了!天下女子無真心,不為情來隻為錢,這事,不是傳說,是你老爹我的親自經曆!”
風神獠也坐了起來,狠狠地說:“我知道啊,你老是說,是娘以我為由,勒索了你大半的家當。我就不相信!”
說完,捂著耳朵重新躺下,鑽進被窩裏,不再聽風神丁任何老掉牙的解釋。
“錢都被拿走了,還會是假的嗎?要不是二十年前,我被她的虛情假意迷惑了,我會住在這種破莊院?”風神丁不由氣呼呼起來。他對風神獠也是又愛又恨的。愛,來自於自己的精血;恨,來自於他與那個女人相似的麵孔。
“四哥,我說,先把他的壓歲錢扣押起來,不能再讓他亂拿錢去找姑娘。”七叔父父在一旁建議說。
“這個主意好啊。他有五千多萬壓歲錢,還不知可以找多少個姑娘呢!”三伯父也讚成。
風神丁緩過了氣,也點點頭說,“好吧。把他的錢藏起來吧。”
風神庚一聽到允許,便到風神獠的錢箱麵前,以手按錢箱,準備念詞,卻扭頭對風神丁說,“等他肯學‘通運術’了再叫他來找我要回。”
說完,不待風神丁點頭回應,一念“物氣天地人”,便憑空消失了。
風神丁再看看風神獠鼓起的被窩,輕歎了一聲,從懷裏再扔下幾張千兩的銀票。
風神丙很奇怪,“四弟,你怎麽還給他留錢了?”
“唉,沒有錢,他怎麽叫外賣啊?山下的敖老頭,很倔,可不會賒數的。”
說完,兩人輕步走出了房門。
“四弟,他可是全通紋啊!”出了房門,風神丙喜滋滋地恭喜。
“隻有體質好的,都會有全通紋,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風神丁輕聲說,“你和我,還有六弟十弟,還不是一樣的全通紋!”
“這個倒也是。”三伯父嘿嘿訕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