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憶霜難忘 嵐霧彷徨
“老夫在這裏謝謝諸位了！”“我藍冰弦也在這裏叩謝各位了！”這師徒二人說完便要行此大禮，幸好眾人眼疾手快給他們攙扶了起來。
“師父、師弟你們不要再如此多禮了！我受之有愧啊，煙蘭書院這些年經曆了這麽多的磨難，而我這個做弟子的竟然沒有一次協助在旁與書院共渡難關，我真的好生慚愧啊！”冷懷憶有些淚眼婆娑的說道，看得出來他的心中真的很內疚。
“憶兒，是師父對不起你！師父毀了你的姻緣不說還毀了你的前程，但憶兒你要明白你與那荀靡霜真的是身份有別，礙於煙蘭書院的名聲，我真的不得不狠心將你二人拆散！”那老人的眼中流露出了些許的惋惜與愧疚。
眾人很是疑惑的看著這互相愧疚的師徒兩個不敢輕易插話，隻有羽殤在暗自的歎息道：“唉……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怪不得他始終都不肯接受那嵐霧呢，原來是早已心有所屬。老天爺還真是會戲弄人啊，有心在一起的卻總是擦肩而過，無心在一起的卻又總是朝夕相對。”
是啊，老天爺為何總是這般的狠心。難道看著一對對曾經相愛的人最後因為某種原因被迫分離甚至是刀劍相向很有意思嗎？不是一直都說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嗎？可為何走到最後的總是無情人。辛辛苦苦的得到了名利、地位可卻在這個過程中丟失了當初那份純真的愛，這樣真的值得嗎？
“對了，各位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落腳吧？若是不嫌棄寒舍簡陋就住在這裏好了，你們也不用擔心會有人來打擾，此處是我平日裏尋個清靜的地方，書院裏的學生是不會輕易來到這裏的。”老者慢慢的解釋道，他那溫柔的話語真的如同春風一般吹進了眾人的心田，就像是回到家的感覺很是親切。
“我們求之不得呢，又怎麽會嫌棄呢？”煙雪夙客氣的說道。
“那我也不打擾各位歇息了，改日再來看你們。”老人說罷便走了出去。
“看來你們有許多話要談，我也不方便在這裏打擾了。我就住在隔壁有什麽事情知會一聲就好！”說完，藍冰弦也走了出去，隻留下眾人在廳中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你們的表情好像有許多的疑問似的，有什麽就問吧憋在心裏怪難受的。想必我這次回來學院後也會引來不少的流言蜚語，與其你們道聽途說不知真假還不如讓我來解答疑團好了。”冷懷憶一臉輕鬆仿佛談論的不是自己，而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你也知道我的性子直心中也藏不住什麽話，我就是想知道你師父剛才所說的荀靡霜到底是何人？跟你又有著什麽關係？”煙雪夙一直拽著嵐霧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問下去，但可惜的是還是沒有攔住。
“都坐下好了，講故事很傷神的若還要像你們這樣傻站著，那得有多累啊！”冷懷憶笑了笑走到了木椅旁坐了下來，眾人看他如此也都跟著坐了下來。
“我從小就不知道我到底家住何處、姓甚名誰，隻記得從記事起就過著風餐露宿、朝不保夕的日子。幸好在一個很冷很冷的冬天裏師父救下了快要凍死街頭的我，還將我帶回了這煙蘭書院。說真的在這裏的那段日子是我最美好的回憶，因為就在師父給我起名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了這是我重生的開始。所以我拚命的修煉、處處循規蹈矩不敢有半點差池，為的就是讓師父知道他沒有救錯我，我要成為他的驕傲。果然不出幾年我便小有名氣受到許多人的拜服，可是我真的快樂嗎？誰會知道在光鮮亮麗的背後又有多少的心酸。知道某一天師父帶回了個女孩兒，是個很美很美的女孩，就像是雪蓮花般高貴純潔的女孩，我承認從那一刻開始我的心便被她俘虜了。
可是她很怕生從不與我多說一句話，於是我隻要有空閑便去找她玩樂。慢慢的她那顆封閉著的心便被我開啟了。直到有一天師父把我叫到了房中，那是他第一次那麽嚴厲的對待我，他讓我記住那女孩兒是我的師叔。年幼的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會令師父如此的生氣，隻好唯唯諾諾的說明白了。其實我明白了什麽，這麽小的孩子怎麽會有什麽輩分懸殊的概念呢。我依舊還是同她這麽的要好，將對方是為彼此的唯一。或許在師父看來我們還都太過幼小，他的顧慮有些多了，便不再理會我與我那所謂的師叔繼續來往。
後來大家都長大成人了，有時我倆一同走出去便會有些不明所以的人說我們般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一開始她還很害羞的解釋，但久而久之也就不在乎了。每當有人說的時候我們便彼此會心的一笑，或許大家都早已將對方視為以後生命的另一半了吧，別人怎麽說我們也算是默認了。
但是好景不常，師父可能發現到了我與她之間的曖昧關係，又一次的把我帶到了屋內這一次他真的生氣了，我知道現在還很清楚的記得他當時對我所說的每一個字。他說，你要記住你是師父最疼愛的徒兒，她是師父最愛護的師妹，你們輩分懸殊不要有超越這之外的感情。否則為師是不會饒了你的！從那一刻開始我才明白原來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會受到任何人的祝福的，而且傷了自己也害了別人。
說真的我曾經想過放棄，但是她還是很堅持，為了我們的感情她差點與煙蘭書院劃清界限。雖然我不知道她和書院到底有著什麽關聯但我還是明白她是不能離開這的，所以有一段時間我一直在躲避著她，希望她放下我們之間的感情忘了我。但是情竇初開的我們真的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感情，再一次的忘記了師父的警告重新的在了一起。其實在那一段時間裏我一直很懊惱，我給不了她想要的也沒有勇氣帶著她遠走高飛，隻能懦弱的與她暗地裏交往。直到有一天師父要我接管下煙蘭書院，我真的很開心，原來不管怎麽樣師父還是很器重我的，而且我要是接管了書院便不會再有人拆散我們了。
可是不知為何我與她之間的事情在學院裏傳的沸沸揚揚，弄得全城皆知，最後連幾位師伯都出麵了。師伯們要我們分開，但是這麽多年的感情哪能說放就放，我不肯她也不肯我們當時還說要生死相隨，師伯們沒有辦法隻好私下將她的身世對我全盤托出。她本是我學院祖師與異界大神所生的女兒，還是某一位強者的轉世。總之她是學院的生命、學院的希望，我不能耽誤了她更不能害了書院。要不我就接管書院從此以後與她形同陌路，要不就離開書院徹底的與她相忘於世間。
我心裏清楚得很，隻要有我在的一天她就不會放下我。無奈之下我隻能靜悄悄的離開，沒有給她留下一句話。我想讓她當我是場夢，夢醒後就發現原來我從來都不曾存在過。後來又經曆了種種我跟隨了王與你們相識，我才明白原來一生中不隻是愛還有很多的東西值得我去珍惜。”冷懷憶很是平淡的訴說了許久，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突然嵐霧跑了出去，小隱也追了出去。就當虞蕭然也想跟著出去看看時，便被煙雪夙攔了下來說道：“有些事不該你去關心，給他們留點空間。”聽到此話後的虞蕭然隻能無奈的坐下，不再言語。
“嵐霧，你要去哪？”小隱關切的問向在前方毫無目的奔跑著的女孩。
“別再跟著我了好嗎？我隻想一個人靜一靜！”嵐霧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吼道。
“不要趕我走，讓我跟你著你好嗎？我真的不放心你一個人！”小隱哀求道，此刻的他早已沒有了以往的氣焰。
“我腦子裏好亂啊！這裏就像是被挖空了一樣，總是覺得缺點什麽。我不是應該很傷心的嗎？一個愛慕了許久的人突然有一天在自己的麵前訴說著他有多麽的愛另一個女人。我不是該很不開心嗎？為何我隻有失去了什麽的失落，卻沒有失去最愛的心痛呢？我真的是越來越搞不懂自己的心意了。”嵐霧捂著胸口有些失控的說道。
“傻丫頭，這不是很好嗎！難道你非要傷心的死去活來才安心嗎？有的時候不懂就不要再強迫自己明白，讓時間慢慢的證明給你看，不要讓這些莫名的情緒成為自己的負擔！”小隱耐心的開解道。
“小隱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你明知道我不會回饋你些什麽，為什麽還要這麽無悔的付出？”嵐霧有些傷感的看向小隱，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我沒有付出過什麽啊，隻不過花了很多銀子給某人買了個珠釵，在某人任性鬧著要出去時與她站在同一陣線，在某人不開心的時候當她的傾聽者，真的我沒有付出什麽！”小隱壞笑著說道。
“討厭，你又戲弄我！”嵐霧順手打了他一下，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溫情。
“其實，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小隱還是不肯放棄的問道。
“你為什麽總是一口咬定我認識你？我真的不記得了，在這之前我真的認識你嗎？”嵐霧很是迷茫的說道，她很努力的回想著但是真的沒有絲毫印象。
“總之你記得欠我一條命就好啦，當然我並不反對你以身相許！”小隱看到嵐霧的神情，不想再強迫她記起什麽了。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強求不來的，時候到了一切都會明了。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啊，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這麽的不正經！”嵐霧破涕為笑道。
而另一方的冷懷憶在屋內不停的歎息道：“我是不是太過狠心了？竟然在她麵前說這些話，希望小隱能平複她的心情。”說完，便看著屋外不再言語。
“這種事早點說清了也好，省了拖得時間越長她陷得越深。其實你又何嚐不是為了她的將來，挖出自己心中的傷口給別人看嗎？我明白你也很心痛的。”煙雪夙有些憐惜的看著冷懷憶說道。
“是啊，你已經盡力了。她以後會有怎麽樣的際遇會過什麽樣的日子，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該說的該做的你都沒少，我想她早晚會有一天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羽殤拍了拍冷懷憶的肩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