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臨神域

清晨的陽光格外的燦爛,穿破了漫長的黑夜,將希望帶給這些忙碌的人們。

龍揚收拾了一下行囊,便踏上了通往神域的路。

神域,一個特殊的存在,自從冥古後期便存在於這廣袤的大地上。神域,囊括了這片大陸上所有強大的修士,鬥士,鬥將,鬥聖,甚至連萬年一現的鬥尊都存在於神域中。

神域,包含著整個天蠍星域的文明,自從有了人類的文字記載之後,所有的大事件都被記載下來,而這一切的文獻,就珍藏在神域中。

但凡修士,莫不對神域向往,這是一個象征,對修士的一種肯定。在神域中,無論是低級的鬥士,中級的鬥將,高級的鬥聖,還有超出天地束縛的鬥尊,所接受的待遇都是一樣,並沒有什麽區別。

傳說在那遙遠的神話時代,天地間誕生了一位強大無比的神靈,他以自己的鮮血和蛻變下來的體骨為素材,鑄造了十二件終極的聖衣。而有資格披上這十二件聖衣的人,就是終極的鬥神。

從神話時代的戰鬥結束,一直到冥古時期,這片天地一共出現了二十四位驚天動地的鬥神,他們以黃道帶的十二星座為名,掃平異族的侵犯,擊敗黑暗勢力的叛亂,為人族立下了赫赫功績。

據說這十二位鬥神,有十一位是來自於域外,隻有天蠍座的鬥神才出自本土。但是他們死後,所有的一切都留在了神域。成為了一個不朽的傳說。

神域的門高大,充滿了神聖的氣魄,幾乎讓人忍不住去頂禮膜拜。門是由燦燦的黃金鑄成,與龍揚曾經見過的黃金十二宮無比的相似。那種磅礴,那種大氣,似乎在告訴來往的修士,神域,不可褻瀆。

神域的門開著,龍揚就站在門口,他的臉有些黝黑,但是他的眼睛卻發著燦爛的光芒。他的手削瘦而纖長,但是握劍的時候卻是那樣的緊。他的手,似乎與他的生命一樣,都已經與這把帝王劍鏈接成為了一個整體。

人很多,多得讓人喘不過起來,所以,即便是已經到了黃昏時分,這裏還是感覺無比的燥熱。

趕了一整天的路,龍揚感覺口幹舌燥,此刻,他很想喝杯酒,讓那溫潤的**緩緩流過自己的咽喉。

當他這樣想的時候,他就忽然看見了一杯酒。

一杯酒,盛在琥珀色的酒杯裏,被一隻纖細的手握著,伸到了他的麵前。

“喝一杯如何?”一個甜甜的聲音傳來。

龍揚轉過身,就看見了一名女子站在他的身後,那杯酒正握在她的手裏。

龍揚微微一笑,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他忍不住歎道:“好酒!神域的酒果然不同凡響。”

女子淡淡一笑,輕輕皺了皺自己的眉頭,道:“看你的樣子,一定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吧。”

龍揚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道:“其實不遠,我隻走了一天就到了。”

女子道:“一天的路程,確實不算遠,你到底從哪裏來的呢?”

“攬月城。”

“撲哧”,女子不禁笑了,道:“你說你來自攬月城,而後走了一天就到了這裏?”

龍揚點了點頭,有些奇怪的看著這個女子,似乎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笑。

“你不要開玩笑了,攬月城距離此地有萬裏之遙,怎麽可能一天就走到。”她看了看龍揚,接著道:“就算你擁有特殊的步法,也不可能這麽快吧。”

“這個大陸上一共有幾座攬月城?”龍揚不禁問道。

“當然隻有一座啊。那裏可是大陸的至高點,據說在晚上站在屋頂就可以碰見月亮。”

龍揚不禁驚愕,隻有一座攬月城,距離神域萬裏之遙,難道說自己在這一天中走了萬裏嗎?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不禁仔細的回想起來,在路上的時候,總是感覺這個世界的城與城之間的距離很短,幾乎是一個挨著一個,出了這個城,便到了下一個城。初始的時候還以為就是這個格局,可是聽見這個女子的話,這裏麵似乎有什麽特殊的情況。

難不成自己的體質變了嗎?還是說自己真的會了某種神秘的步法。

想到此,龍揚不禁笑了笑,他感覺自己特愚蠢,隻不過是被拋到了另一個世界,期間又沒有經曆過什麽特殊的事情,又怎麽會有這種怪事發生。

“還要再來一杯嗎?”女子見龍揚沒有說話,以為他有難言之隱,所以便不再追問。

龍揚搖了搖頭,道:“多謝姑娘美意,在下不勝酒力,唯恐醉酒誤事,還望姑娘見諒。”

女子咬了咬嘴唇,道:“我又不是沒有名字,你何必總一口一個姑娘的叫呢。”她眯起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微笑著看著龍揚。

“哦,那請問姑娘芳名。”

“我叫多清兒。”

“啊?多清兒?難道你姓多?”龍揚驚訝道。

多清兒白了他一眼,道:“我沒有姓,我就叫多清兒。”

龍揚不禁露出一絲苦笑,道:“我叫龍揚。”

多清兒大眼睛轉了轉,道:“我記住了,以後想喝酒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就住在第十天梯的隱墨閣。”

龍揚點了點頭,道:“多謝。”

不得不說,神域實在是太大了,大的幾乎讓龍揚迷路。從他入門開始,整整走了半個時辰才來到神域中心的接待處。這裏早已經擠滿了人,很多修士甚至騎著高大的獨角獸在等待著。

神域,就是神域,就是有這樣的氣魄,無論你是哪裏的來人,無論你是來幹什麽,神域全部統統接納,因為在這裏沒有人敢搗亂,沒有人敢心懷不軌。因為這裏有著強大的鬥聖,鬥尊,更為重要的是這裏有著最接近鬥神的神皇在。

神域的辦事效率極高,盡管從四麵八方匯聚了大量的修士,但隻不過一個時辰就將這些修士都接待完畢。

神域的後山就是修士的居住之地,一共分為八十八道天梯,按照修士的綜合實力自上而下排列。但對於這些剛剛來的修士,並無任何的要求,所以將他們隨機的分配在二十天梯以下。

龍揚被分配在第十天梯,與多清兒正好在一個天梯。他所住的居所叫月墨軒,正好與多清兒的隱墨閣對門,中間隻隔著一片蒼翠的竹林。

“明日正午時分,將有神使對你們進行體質檢查,但凡適合修行的命脈都留下,不適合修行者將由神皇親自接見。”

神域的檢查使下達了這樣一個命令,而後宣布大家各自回歸住處。

龍揚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月墨軒,一頭便倒在床上。

奔波了一天的勞累,此刻似乎都已經融入到了這柔軟的床鋪中,陽光下的汗水,快要磨破的腳底板,此刻忽然都距離龍揚很遠很遠了。他顧不得洗澡,顧不得吃飯,眼前剩下的就隻有無盡的疲倦,於是,他睡去,睡得很沉很沉。

睡夢中他似乎感覺又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龐,但是他依舊無法睜開眼睛。那似乎是一雙溫柔的手,似乎在為自己掃平這一整天的疲倦,與那個夜晚的感覺一模一樣。

龍揚雖然無法睜開眼睛,但是卻能清晰的感受到,感受到那種溫柔。他感覺到似乎有一股溫暖的水流從那雙手中流進了自己的身體,緩慢的流遍自己的全身,而後匯聚到自己的丹田之處。那一瞬間,龍揚似乎看見了一道藍色的光芒在自己的丹田中一閃而過,而後便失去了任何感覺。

人,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生物,當一個人想做一件事的時候,他就會盡一切努力去做。當這件事情成功的時候,他就會得到無限的喜悅。就像此刻的龍揚一樣,他睡得很安詳,在他的世界裏,出了睡眠之外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提起精神。因為他太疲憊,所以,隻有安穩的睡眠才能給他最大的舒適。

這就像是單身了半輩子的光棍,突然遇見了一個讓他賞心悅目的寡婦一樣,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將他的心擾亂。

當然,也有很多人在這靜謐的夜晚處於無眠的狀態,多清兒無疑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她站在窗前,雙手托著腮幫,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盯著對麵的月墨軒,她在想,在想她今天遇見的那個奇怪而迷人的少年。

她忽然感覺龍揚的笑容是那樣的好看,似乎能夠將整個世界都包容起來,她感覺這個陌生的男人似乎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魄,他的肩膀,似乎能扛起整個世界,他的胸膛,似乎能裝下整個海洋,他的眼眸,似乎能容納下浩瀚無垠的宇宙星空。

想到這些,多清兒的臉不禁紅了,她忽然感覺自己很花癡,花癡得就像是單身了半輩子的寡婦突然遇見了一個令她著迷的光棍一樣。

“攬月城……萬裏之外……”多清兒喃喃道,她始終想不通龍揚究竟是怎麽在一天之內抵達神域的,看這少年的樣子,絕對不像是懂得修行的人,更不像是擁有神奇步法的超自然存在,但是她相信他不會說謊,這個世界本身就有很多人們不能理解的事,這是無可厚非的。

多清兒這樣想著,想著,她忽然想去龍揚的居所看一看,她想看一看龍揚熟睡的麵容,究竟是什麽樣子。

這種衝動一湧上來,她就再也無法抑製,於是,她推開窗子跳了出去。

月墨軒與隱墨閣中間隻隔著一片蒼翠的竹林,在這無風的夜晚,散發出一陣陣的幽香。走在這詩情畫意的竹林間,多清兒忽然感覺自己很害羞,就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在黑夜裏去挑逗她的情人一樣,但是這種衝動她卻無法抑製。

於是,她走到龍揚的窗前,停下。

屋裏有光,但卻不是燈光,而是一種輕微的淡藍色,就像是那深邃的海洋,其中還蘊含著點點的金芒,仿似一條七彩的紅霞墜落在蒼茫遼闊的大海上。

神秘的光芒映射出一條高大的人影,投射在窗戶上,在黑夜中顯得是如此的詭異。

“難道她還沒有睡嗎?”多清兒的臉紅了紅,但是她突然發現,這道人影並不是龍揚,這道人影比龍揚要高,比他要魁偉,而且無形中還流露出一股絕頂的霸氣。

藍色的光芒,金色的虹霞,神秘的人影,多清兒的心裏猛然湧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龍揚,難道他有危險嗎?

她忽然躍起身,玉手輕輕一揮,一道七彩的光芒筆直的衝入了龍揚的房間,接著,多清兒也化成一道流光衝了進去。

沒有任何的響動,一切的異象突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藍色的光芒,金色的虹霞,映射在窗上的人影,還有多清兒打出的七彩光芒,突然就消失了,她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而後一切就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她突然感覺自己周身冰冷,龍揚的房間,就好像突然變成了冰窟一樣,凍得她幾乎要忍不住嘔吐。她想衝出去,但是卻沒有力氣,然後她就發現自己的雙腳都已經被冰封在地上,連動一動都無法做到。

屋裏沒有任何人,隻有龍揚靜靜的躺在床上,蒼藍色的凍氣就像是跳動的火焰,正在他的丹田處熊熊燃燒,那種陰寒,足以冰凍世界上的一切。

多清兒想要張開嘴大叫,但是她卻發現自己連嘴唇都已經凍僵了,舌頭也不再聽憑自己的控製,她幾乎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被這陰森的寒氣一點點的剝奪。

她環顧四周,發現龍揚的整個房間都已經被寒冰覆蓋,一點多餘的空間都沒有留下。唯一能夠感覺到溫暖的地方,就是龍揚睡覺的地方。

她的臉忽然紅了,她想到了一個取暖的方法,一個人類最原始的取暖的方法。

“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恐怕連他也會被凍死吧。”多清兒艱難的移動自己的雙腿,走到了龍揚的床邊,一陣溫暖的感覺從龍揚的身上散發出來,就像是冬日裏忽然升起了一顆無比灼熱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