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她到底出了什麽事?

聖誕節的第二天,雖然大家差不多都是一晚宿醉,不過第二天下午一點的時候,還是聚在了工作室,等待新單曲的確定。

淩打著嗬欠,沒精打彩地靠在瞑的身上,“小琴琴還沒選好歌曲麽?瞳,你是不是在一點之前已經將我們那三首新歌的樂譜送到小琴琴的辦公室了?”

瞳沒有說話,隻是點了一下頭以示回答。

“那真是怪了,以小琴琴來說,應該十分鍾就能敲定了,不論是通過還是否決,現在……”淩看了一下時間“不,早在十五分之前就應該接到通知了。”

時間又過了二十分鍾,淩差不多已經快睡著的時候,謨突然看著瞳,問道:“你去送樂譜的時候,琴音在辦公室麽?”

瞳搖了搖頭。

“什麽?”瞑突然跳了起來,“你沒有直接交到他手裏?”

淩一下子倒在了椅子上,卻又迅速地跳起,驚訝地問道:“什麽?小琴琴翹班了?”

謨歎了一口氣,以瞳這種問一句答一句的個性,應該早一點想到的。不過,像淩說的琴音不來上班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同樣的,以琴音的個性,絕對不會耽誤今天的選曲的。

“亞威……”謨看向亞威。

他的話還沒說完,亞威就站起來接著說:“我再去一下琴音的辦公室。”

二十分鍾,亞威拿著樂譜進了錄音室,亞威把樂譜遞給謨:“琴音說選這個。”

謨站起來,對著另外三個人說:“我們去練習室進行合奏練習。”

淩一邊走著一邊拉過亞威,問道:“小威威,你老實告訴我,小琴琴是不是翹班了?”

亞威點點頭,說道:“琴音確實沒在辦公室,我是把樂譜照下來,傳到他手機上讓他看的。不過,從電話裏聽他似乎在外麵,而且交談的聲音放得很低,可能是與社長在哪裏洽談公務吧。”

“你這麽說……小白也不在?”淩更加吃驚地問道。

“嗯,聽琴音的秘書說,琴音是一早接了社長的電話後,兩個人一起離開公司的。”

“嗯?小白和小琴琴兩個人一起出去還真少見!”淩本起再繼續追問下去,但看到謨等人已經各就各位,尤其謨一直盯著自己,於是馬上拿起吉它站到謨的身邊,進入了工作狀態。

新單曲已經開始錄製了,亞威在工作室向樂隊的四個成員交待一下近期的工作安排後,就離開工作室去宣傳部商議新單曲宣傳方麵的具體事宜。

謨坐在鋼琴前,看著眼前的歌詞,這是緋羽離開時留下來的。雖然兩個人在一起發生了那件事,可是,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在自己醒來之前就離開了,同樣的,沒有一句“再見”,隻在離開時留下了新的歌詞。

若心一直沒有聯絡,從她離開的那一刻到現在,已經五天了,她一個電話都沒有打來。結束了麽?謨突然覺得心裏隱隱作痛,是不是該給她打個電話呢?可是,如果電話接通了,又該說些什麽呢?現在的自己,還可以對她說些什麽呢?

“哎?近一個小時,你居然一個音符也沒寫出來?真是太奇怪了。”淩不知何時站到了謨的旁邊。

“你走開!”謨推開淩,站起身去衝咖啡。

“對了,我說最近幾天怎麽這麽無聊呢?原來是小蝌蚪一次也沒有出現過。”淩像在突然之間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一樣露出了誇張的表情。

“啊,對啊,我說我最近幾天怎麽好像總覺得少點什麽呢?”瞑也佯裝恍然大悟,誇張地附和著淩的話。

瞳放下手中寫了一半的歌詞,也抬頭看向謨。

淩和瞑的視線也集中謨的身上。

一分鍾後,三個人的熱切且疑惑的目光同時敗下陣來,看來,從謨那裏是永遠等不到回答的。

淩又說了自己的另一大發現:“還有更奇怪的,這幾天,小白一直不在啊,而且小琴琴也時有時無的。”

亞威推門走了進來打斷了淩的演說。

“好了,我們出發吧,馬上去錄製明天晚間播出的綜藝節目,為我們的新單曲造勢吧。”

迎新會,是公司在每年十二月三十一號這一天的慣例。全公司所有藝人在這一天都放下手中的工作一起共同迎接新一年的到來。

謨很不喜歡這種太過於熱鬧的場麵,一個人悄悄退到偏廳,這是謨每逢公司大型活動時喜歡呆的地方,這裏隔音很好,與外麵暄鬧的聲音相比,這裏卻安靜得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這裏也是瞳喜歡呆的地方。

但是這一次,謨在這裏卻意外地遇到了琴音。

“我在等你!”琴音見到謨的第一句話卻讓謨有點意外。

謨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回答。兩個人並排坐在沙發上,可是,琴音卻一直沒有開口,而謨也沒有催他,隻是靜靜地等著。

“你……不問問若心麽?”差不多過了有十分鍾,琴音才從緊閉的嘴唇中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看到琴音的態度,謨心頭一緊,突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其實,像這種迎新會,做為社長的妹妹,若心是必須出席的,就連自己,也一直在期盼著這一天,希望可以在這裏見到她。但是,今天卻沒有如願以償,就是因為這樣,自己才會覺得有一些失落。

“她人呢?”謨故做輕鬆地問道。

琴音突然跳了起來,一記重拳打向謨的臉。

謨沒有動,因為他了解琴音,不論發生什麽事,琴音也不會向旗下的藝人出手,尤其是打在臉上。可是,這一拳卻真真切切、實實在在地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謨瞬間倒在地上。

謨倒地後顧不得疼痛,馬上站了起來,衝向琴音,但卻不是還手,而是驚恐萬分地追問道:“若心呢?若心呢?告訴我若心怎麽了,我了解你,如果不是若心發生了什麽事,你一定不會對我出手的,告訴我,若心呢?若心呢?”

琴音沒有回答謨,而是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痛哭起來。謨有些驚呆了,已經多久沒見過這樣的琴音,這就像……就像十年前……音去世的時候。不!不!不會的!不會的!!!

謨一個勁地搖著頭,聲音顫抖地說:“琴,你不要嚇我,你不要告訴我,若心……若心和當年的音一樣……不,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不,她還活著。”琴音的聲音有氣無力。

“還好,還好……”謨感覺自己像是在一瞬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站都站不穩了,他坐在了地上,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還好,還好,還好……”

琴音一臉憎恨的看著謨,憤怒地問道:“還好?告訴我聖誕節那天倒底發生了什麽事兒?你不是跟若心在一起麽?為什麽她會出事,而且還是在你家附近?”

謨的心又一緊,望向琴音,問道:“若心倒底出了什麽事?她現在到底在哪裏?”

“在醫院,雖然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卻一直在昏迷之中,已經六天了。”琴音看上去憔悴到了極點,深陷的眼眶,消瘦的臉頰,他這幾天不但要處理公司的事務,還要去醫院照顧白諾心和若心兩兄妹,若心昏迷已經六天了,而白諾心也不吃不睡地守候了她整整六天。

“昏迷?為什麽會昏迷?”謨突然想到若心離開時在門口說的那句自己沒有聽清楚的話,她到底說了什麽?難道,她自殺了?還是出了車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謨焦急地問道:“琴音,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快告訴我!”

“26號那天一早,我就接到諾心的電話,他有點語無論次了,後來好不容易弄清楚了,原來是警察打來電話,說黎明時分若心被人……發現倒在雪地上……似乎已經倒在那裏幾個小時了……送到醫院時生命垂危,醫生說,活下來的機率不大……諾心在搶救室門口一直喃喃自語,有幾句我聽到好像是在問若心為什麽會一個人到那裏去,我向警察打聽了若心出事的地點後,就知道那是你家附近……搶救了兩天後,總算脫離了生命危險,可是人卻一直沒有醒過來……而且……”琴音說到這裏,似乎說不下去了。

謨聽著琴音的講述,越聽越恨不得殺了自己,這都是自己的錯,但是,他知道琴音的話還沒有講完。

“而且什麽?”謨有些不敢再聽下去了,看琴音欲言又止的情形,難道還有什麽比現在更糟的情況嗎?

“而且……而且經過醫生的檢查,說若心……若心在昏倒前……被……被人……被人……”琴音無法說下去了,淚水順著他的臉頰痛苦的流下來。

謨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人用重錘狠狠地敲了一下,他側過頭,瞪大了眼睛盯著琴音,說出了讓自己痛不欲生的兩個字:“強暴?”

琴音把頭高高的抬起,拚命用手捂住眼睛,可是淚水還是從指縫中不停地流出,“強暴?事到如今……我多麽希望隻是強暴啊……是……輪……奸……”

琴音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兩個字時幾乎小到聽不到了,可是,對謨來說,卻猶如響在耳邊的一聲巨雷。

過了許久,謨站起身,準備離開。

“謨,我最後問你一句話:那天晚上,你為什麽沒有送若心回家?”琴音看著謨的背影問出一句話。

謨停下了腳步,聲音低沉地說道:“因為我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說完就向門口走去。

門口,站著瞳,攔在了謨的麵前。

謨沒有讓瞳離開,也沒有自己離開,兩個人就那樣麵對麵站著。

終於,瞳讓開了路,看著謨從自己身邊走過去,轉過身,對著謨的背影,一字一句的說道:“謨,我真的想殺了你,可是,我知道現在讓你活著會比殺了你讓你更難受,如果有一天,你活著的痛苦少於死的痛苦時,哪怕是一點點,我也會殺了你!”

新年的鍾聲終於敲響了,人們唱啊,跳啊,快樂的歡呼聲掩蓋了幾個男人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