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召開族會

邢飛好一陣心虛之後,極為謹慎的道:"並非孩兒沒有查探出原由來,而是心中顧及到姐姐的安危,於是便將事情隱瞞了下來。"龍義不耐煩的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直說出來,我不責罰你就是了。"

邢飛這才放心下來,釋然道:"那紅雲最終的匯集之地,乃是外族村落的一處深林中,當時姐姐正於深林裏的山澗中清洗衣物,而那紅雲倏一匯集間,便頓時化作一股血紅流雲,自姐姐背後沒入到了她的身體裏,這事沒過多久,姐姐便懷上寒風了。"

萬料不到竟有如此詭異的事情,藍芯一臉驚駭不說,甚至就連龍義,其臉上亦是布滿了茫然神色,直至半晌過去,方才回複平靜模樣,出聲吩咐道:"無論如何,眼下你們可得將風兒如同湘玉一般好生撫養,至於日後究竟會發生怎樣的改變,這是誰也無法料知的事情。"言訖,立起身形,方才走出五六步的距離,便忍不住露出一臉無奈神色,歎息道:"竟連始祖都無法消滅的邪惡之人,如今卻將其封印在一個八歲的少年體中,真是害苦風兒了!”

往後的數日裏,在藍芯城心相待之下,易寒風答應了龍義留在內族當中,然而易寒風除了吃飯跟休息外,其餘的時間便一直守侯在他爹娘及姐姐墳墓跟前。龍義以為易寒風的一生,原本會在這樣的平淡當中度過,但是他萬料不到的是,雖然自己極力封鎖了有關外族族人慘死的整件事情,但是此事最終還是慢慢的言傳開來,由此易寒風也就成為了眾內族人眼中的妖孽存在。

六年的時間很快過去,不過對於易寒風來說,這六年的時間卻太過漫長了,因為無論他走在那裏,除了受盡族中長者憎恨的淡漠目光外,時常還有一些修為不錯的少年族人,他們總會來到易寒風爹娘及姐姐的墳墓跟前尋找上他,如果不是冷嘲熱諷,那便是好一頓狠揍。就如眼下一般,五六個十五六歲的同齡少年,他們正將易寒風圍困在其爹娘及姐姐的墳墓跟前,拳腳猶如雨點似的急落在他渾身各處,半點也不容情的就是一陣暴打。

易寒風蜷縮地麵上,似是再難忍受住渾身痛楚一般,其麵容全非的臉龐上,雙眼中登時閃現血色光芒,不過當心中響起龍義對他所說的話語:"男兒要敢於擔當,既然自己犯下了錯,那你就得承受事情帶來的一切後果。"想到這裏,易寒風便將堪可駕禦的小部分邪惡力量重收斂到心脈當中,雙眼也就瞬間回複了正常,接著便默默承受住眾人的毒打,任由鮮血自嘴角處汩汩流出,然而他卻隻是一個勁的咬緊牙關,始終沒有吭出半點聲音來。

不知踢打了多久,其中一個少年突然停了下來,兩手拄在雙腿上,氣喘籲籲的道:"你們繼續,我先休息一會兒,等你們當中有人累了,然後我再換上。"話剛說完,突聞一少女聲音響起,怒喝道:"你們再不住手,我就要你們好看!"

瞥看了立身在丈餘外的邢湘玉一眼,五六個少年極不甘願的走開身來,適才說話的少年冷哼道:"如果不是看在你爺爺身為族長的情分上,就憑你的修為,想要從我們六人手中救走你的怪物情郎,簡直是想都別想的事情。"

邢湘玉如今已是十七八歲的窈窕少女,本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自然對什麽情郎之類的話語比較含羞,於是在聽完那少年的言語後,不禁玉顏通紅,怒聲道:"葛雲,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本姑娘現在就宰了你?"葛雲露出一副散慢神態,毫無所懼的道:"殘殺族人的罪名,就算是身為族長孫女的你,恐怕也擔當不起吧!"

聽聞葛雲這般說來,易寒風艱難的自地上爬立起來,先是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然後嘿嘿冷笑道:"她是擔當不起殘殺族人的罪名,不過我易寒風卻是不怕。"頓了頓,神色陰沉的道:"既然已有那麽多族人因我而死,我也就不會在乎多殺你一個了。"

易寒風本就浮腫不堪的麵孔,此時又增添了幾分瘋狂的猙獰神色,直看得幾個少年心生膽怯,葛雲強作鎮定道:"易寒風,你要知道,這內族可不是任由你胡來的地方。"

易寒風雙眼之中,登時閃動著可怖的血紅光芒,殺意騰騰的道:"你們打我罵我,這些我都已經忍了,但是你萬不該出言褻瀆我表姐。"話一出口,隻見易寒風右手輕抬,接著便有一股血紅元力自其掌心激射出來,瞬間就閃掠到了葛雲心口處。

易寒風猝然發難,不但攻擊方式極其詭異,而且血紅元力的速度之快,猶如電光火石一般,致使得葛雲尚未來得及作出絲毫反應,其臉上的驚駭神色,頓時就定格為一副僵硬畫麵。

刹那間,除了易寒風之外,其餘十二隻眼睛俱都死死緊盯著葛雲,隻見其心口處豁然呈現出一拇指般大小的洞孔,汩汩鮮血正自當中不斷的流淌出來。隨後葛雲的身體方才撲倒地上,呼吸間就將其身下的地麵染成一片猩紅,如此血腥的一幕,直將五個少年震驚得呆楞就地。半晌過去,不知其中是誰驚叫了一聲,爾後五人便作鳥獸之散,立時就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易寒風毫不容情的殺死葛雲,邢湘玉驚楞的瞪大了雙眼,再又見得其餘五個少年亡命般的逃離了去,這才自駭然中驚醒過來,慌忙上前接起易寒風,惶急道:"寒風,我們這就離開內族,去到一個族人無法找到我們的地方,然後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看了邢湘玉一眼,易寒風搖頭道:"我得回去跟外公把事情交代清楚。"

邢湘玉愕然一楞,氣急的道:"殘殺族人,這罪名可著實不小,就算爺爺是族長,他在族人麵前也是不好袒護你的。"易寒風淡然道:"無論孰對孰錯,既然我出手殺了人,我就得去向外公說明其中原由才是,至於我接不接受族規的懲罰,那又是另外的事情。"

眼見易寒風徑直向著內族村落走去,邢湘玉狠頓蓮足,隻得跟上身形,憤恨道:"都怪葛雲那斯出言不遜,否則你也不會為了我而殺死他了。"說到後麵,不禁玉顏一紅,聲音也就低小了許多,不過易寒風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她那微妙的女兒神態,故作出一臉的輕鬆模樣,笑說道:"其實我對他早就忍無可忍了,適才不過是借事出手而已。"

邢湘玉神色複雜的注視著易寒風,輕歎道:"你不必拿言語來虛謊我,倘若真是因為忍無可的話,那麽平日裏欺負你的那些人,隻怕他們早就死的一個也沒有了。"說罷,兩人皆是各有心思,所以一路之上,並沒有再相互言語。

易寒風及邢湘玉步入房院,正好碰上邢飛與藍芯坐在庭院中閑談,兩人眼見易寒風滿臉浮腫的淒慘模樣,邢飛登時立起身來,惱怒道:"這群兔崽子真是愈來愈過分了,今日我非得去教訓他們一頓不可。"說罷,先是吩咐藍芯替易寒風擦藥消痛,然後轉身就欲走出院外。易寒風慌忙叫住邢飛,神色平靜的道:"葛雲已被我殺死,舅舅不用再去找他們了。"此言一出,邢飛頓時驚楞就地,還有藍芯本欲進屋尋找傷藥的身形,亦是倏然停止了下來。

半晌過去,邢飛歎息一聲,吩咐藍芯道:"你趕緊去找來傷藥替風兒擦上,我這就去請爹爹出來商量一下對策。"聽到邢飛的話語,藍芯這才自驚楞中回過神來,頓時露出惶急模樣,擔心道:"葛雲可是葛乘風葛大長老唯一的寶貝孫子,以他平日裏對葛雲的溺愛程度來看,即便是爹爹出麵,隻怕他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邢飛略一點頭,沉重的道:“這我也知道。”說罷,慌忙向著內院行去。

藍芯方才幫易寒風擦完傷藥,龍義便來到了庭院中,先是查看了易寒風的傷勢,見其並無大礙之後,方才沉聲道:"風兒,你先給我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易寒風道:"風兒對葛雲實在忍無可忍,於是就對他痛下了殺手。"

眼見龍義眉頭微皺,邢湘玉慌忙道:"爺爺,其實是因為葛雲對我出言不遜,寒風這才會出手殺死他的。"轉臉看向邢湘玉,龍義道:"既然是這樣,那就由你來把事情的原委說給爺爺聽好了。"

邢湘玉輕應一聲,敘述道:"那一群族中長老的孫子黨,竟然大膽到跑至姨父他們墳墓欺負寒風,好在我及時趕去,方才喝聲製止了他們。"說到這裏,秀臉一紅,羞聲低語道:"不料葛雲卻是無恥之極,竟聲稱寒風是孫女的怪物情郎,也正是因為如此,寒風才會下手將他殺死。"

聽完邢湘玉所言,藍芯神色無奈的道:"你們兩個反正以後都要結為夫妻的,又何必在乎他人的閑言閑語呢?"邢湘玉嘟長了嘴,委屈道:"娘,我跟寒風日後要結為夫妻的事情,甚至就連你都是頭一遭這樣說,所以外人根本就不知道,葛雲那般言語,分明是在侮辱我跟寒風。"

聽出邢湘玉並無反對嫁給易寒風的意思,龍義心中一樂,反倒將易寒風殺死葛雲的事情給拋到了九霄雲外,於是轉臉向著易寒風,道:"風兒,你跟你表姐的事情,這也是近日來我跟你舅舅及舅娘商量決定的。"頓了頓,笑問道:"如今既然你表姐沒有什麽異議,那麽接下來就看你怎麽說了。"

環視眾人一眼,又見邢湘玉臉色含羞的低垂著螓首,易寒風沉吟道:"如果我能夠徹底解決掉體內邪惡心元的憂患,自然會娶表姐為妻,否則我不想害了表姐的終身幸福。"聽到易寒風後麵一句話,邢湘玉芳心一急,慌忙道:"如果你不娶我,那我就終身不嫁他人。"話一出口,方才意識到自己太過失態,不由滿臉羞急的奔進了房中。

看著自己孫女的身影,龍義一陣大笑之後,吩咐邢飛道:"飛兒,你先通知族人一聲,半個時辰後就召開族會。"邢飛應聲離去,藍芯目視著龍義,神色甚是擔憂的道:"爹,你看這事情會不會很難處理呢?"龍義冷哼道:"這有什麽難處理的,隻要依照族規行事就是了,諒他葛乘風也不敢對風兒多作為難。"說罷,吩咐藍芯叫來了邢湘玉,一行四人便向著族人聚議事情的闊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