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故人相逢

早在血焰赤火一閃的沒入灌木叢林的刹那間,水霸天略一驚楞過後,已然緊身追趕血焰赤火而來,倏一看見正藏身灌木中的易寒風,立時就揮掌向其頭顱拍去,速度之快,甚是駭人之極,遂隻見電光火石間,易寒風瞬時就變成一灘血肉模糊之物,徹底浸透在鮮紅血泊當中。

楞楞望定了地麵上破碎的血骨肉體半晌,水霸天歎息道:“這姓易的小子雖然死不足惜,但被其煉化的血焰赤火亦隨之幻滅了去,老朽實在有些心疼不過!”說罷,神情惋惜的迅速掠身離開。

逃出灌木叢林中,血紅精氣瞬間凝聚化實,很快就顯現出原本模樣後,隻見易寒風的臉麵上血紅元力閃現即逝,隨即幻化成一幅尖嘴猴腮的醜陋模樣,暗自忖度道:“等到自己被水霸天擊殺的消息傳開之後,隻要不輕易將血焰赤火暴露出來,那日後便再沒有人會找我的麻煩了。”如此想來,易寒風頓感心情舒暢之極,輕哼起歌謠,一路向著京城走去。

來到城中,易寒風正自行走在喧鬧人群中,突然聞一女子聲音響起,擔心道:“師弟,如今我們都尋找一年多了,但卻毫無寒風的半點消息,你說他會不會出什麽意外了?”

雖然相隔了兩年,但這股聲音對易寒風來說卻一點也不陌生,因為這聲音的主人,她不但曾經陪伴過易寒風六年之久,而且還是幾乎就要成為他妻子的人兒。

易寒風癡癡楞站就地,過往塵事猶如一幅幅畫麵一般,逐漸自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然而正當易寒風兀自恍惚間,一難忘卻又略顯成熟氣息的男子聲音響起,歎息道:“師姐,如果找不到寒風,我便再不回內族了。”

易寒風迅速轉動雙眼,自人群中搜索一番後,目光落定在一對年輕男女身上,瞬息之間,伴隨著淚水徹底模糊了視線的同時,易寒風的臉上亦布滿了由心的歡喜笑容。

半晌過去,眼看那對青年男女即將行到自己的跟前,易寒風急忙拭去臉麵上的淚水,再又取下懸掛在腰間的玉佩,直於迎身走來的少女眼前輕輕一晃,少女秀眸一凝的緊盯著易寒風手中尚未停止搖擺的玉佩,忍不住驚咦一聲,隨即拿眼打量著易寒風,好生奇怪的道:“你是從何得來這塊玉佩的?”易寒風低聲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倘若你想知道這玉佩的主人所在何處,那你們隻管跟我走就是了。”

少女強行抑製住心中喜悅,毫不遲疑的道:“那就勞煩小哥給我們二人帶路了。”稍作遲疑之後,易寒風沉吟道:“不如先尋一家客棧住下,然後我再帶你們去見玉佩的主人。”少女輕點螓首道:“隻要你肯帶我們去見玉佩的主人,其它的事情任由你如何安排,我二人決無半點異議。”易寒風笑說道:“不過在下可要把話說在前頭,我乃兩袖清風之人,一切銀兩可得由你二人支付才是。”少女輕笑道:“這個你大可放心。”

易寒風引領著二人胡亂走進一家客棧,少女從包袱中掏銀兩,向著掌櫃的道:“掌櫃的,給我們三間上房。”易寒風手指身旁的少年,向著少女笑說道:“我跟他住一起,所以隻要兩間房就可以了。”少女一臉為難的道:“你們兩個陌生人住一起,難道不會覺得別扭嗎?”易寒風嘿嘿一笑道:“現在是陌生人,說不定待會兒就要變成好兄弟了。”

好在少年自從第一眼見到易寒風之時,便對他心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覺,所以當聽到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後,笑著向少女道:“師姐,我們就要兩間房好了。”

少女略作遲疑後,轉向掌櫃的道:“掌櫃的,那就麻煩你給我們安排兩間上房吧。”說罷,便將數十兩銀子遞到掌櫃的手中,吩咐道:“我們最多隻會在這裏住上兩日的時間,隻要你能夠好好招待我們,餘下的銀兩便算作賞錢了。”掌櫃的忙不迭的接過銀兩,滿臉堆笑的道:“小姐請放心,我這就讓夥計帶你們到最好的兩間上房去。”

步入房間,方才眼見夥計離去,易寒風便迫不及待的接起少年右手,不由分說的直向門外拽去。尾隨在易寒風身後,少年不解的道:“這位兄台,你這是要帶我去什麽地方?”易寒風隨口道:“去隔壁湘玉的房間。”少年愕然道:“你怎會知道我師姐芳名?”易寒風露出一臉神秘樣兒,笑說道:”待會兒你就明白了。”說罷,直接推開邢湘玉所在房間的門戶便闖了進去。

邢湘玉眼見兩人一幅拉扯不休的模樣,於是打趣道:“想不到這才半會兒工夫,你們兩人便真的變成好兄弟了。”少年仍舊滿臉愕然模樣,似是根本沒有聽到邢湘玉的話語一般,言語突兀的道:“師姐,這位兄台他知道你的名字。”

易寒風轉臉注視著少年,樂笑道:“傅星雲,你猜猜我會是誰?”陡聞這一股熟悉的語氣口吻,傅星雲禁不住直拿眼打量著易寒風,難以置信的道:“你真的是寒風嗎?”易寒風大笑道:“我的傅大哥,你總算認出我來了。”

然而易寒風剛說出這一句話,門外突然閃現出一老者身影,隨即緩緩推開房門,直拿眼望定著傅星雲及邢湘玉,嘿嘿冷笑道:“老夫料想的果然沒錯,隻要一直跟綴在你們二人身後,總會等到易寒風這小畜生主動前來自投羅網的一天。”

冷眼注視著立身門口處的老者,易寒風沉聲道:“葛乘風,你這該死的老匹夫,你家小爺正盤算著如何前去找你算帳,沒想到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葛乘風滿臉陰鷙的望定易寒風,殺意大盛的道:“你殺死了我孫兒,說到算帳一事,應該由老夫來說才對。”易寒風咬牙道:“將小爺取走血焰赤火一事公諸天下,好讓萬千高手來追殺於我,這難道不是你暗中作梗的結果嗎?”

葛乘風露出滿臉的狡獪神色,不置可否的道:“隻可惜那些所謂的高手,他們都是一群酒囊飯袋,否則你早就命喪黃泉了。”言訖,直邁腳步踏進了房中,再又沿著桌旁坐身下來。

眼見葛乘風一幅奇貨可居的鎮定模樣,易寒風哂笑道:“看來你今天是吃定小爺不可了?”葛乘風淡然道:“如果連你這乳臭未幹的毛頭小畜生都吃不定的話,那我葛乘風就枉為內族大長老了。”易寒風嘿然道:“你這大長老的架子倒是擺的相當十足。”頓了頓,聲音倏轉陰冷,低沉的道:“小爺姑且讓你多罵幾句,反正待會兒你就要變成死人了。”

葛乘風瞪視著易寒風,麵容扭曲的道:“就憑你這小畜生,即便你擁有混沌體質又如何?若不再經過十餘載的苦修,你都沒有說這等大話的資格。”

邢湘玉眼看兩人已鬧到不可收拾的僵硬局麵,慌忙上前阻攔住易寒風,再又轉向葛乘風,勸說道:“大長老,湘玉懇請你看在爺爺的麵子上,今日便放寒風一條生路好了。”葛乘風哼聲道:“易寒風乃是太上大長老親下旨令,命我們龍靈族人全力緝殺的重大要犯,就算族長也無權赦免其必死之罪,所以邢姑娘就不要再枉費心機,試圖維護易寒風這小畜生的周全了。”

邢湘玉貝齒一咬,決然道:“如果大長老硬要對寒風出手,那你就先將我殺死算了。”葛乘風老奸巨滑的道:“邢姑娘若是想以此拿殘殺族人的罪名來壓我,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旋即臉上布滿陰鷙模樣,森然道:“這裏可並非族人居住的地方,老夫大可堂堂正正的將你二人連同易寒風這小畜生一起抹殺掉。”說罷,渾不理會氣得花容失色的邢湘玉,直接將目光落到了易寒風身上。

對視上葛乘風滿含殺機的目光,易寒風嘿笑道:“想不到為了替你那龜孫子報仇,你還真是一點也不含糊啊!”葛乘風咬牙怒哼道:“老夫就算殺孽再多,亦比不上你這心狠手辣的小畜生。”眼見葛乘風意欲動手,傅星雲急忙閃身擋在易寒風跟前,沉聲道:“想要殺寒風,你這老賊還得先過我傅星雲這一關。”

望定傅星雲,葛乘風心忖道:“這小子天賦過人,短短七八年的時間就已修煉到靈悟初期的地步,倘若今日留他活命,往後待其氣候大成的時候,勢必會誅殺自己而替易寒風報仇。”想到這裏,葛乘風笑容陰鷙的道:“這是你自尋死路,可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

繞過傅星雲,易寒風來到葛乘風跟前,麵無表情的道:“如果你這老匹夫不介意的話,我們大可尋個僻靜的地方來作了斷。”說罷,身形一掠便躍出房門,直如流光般射向京城郊外。

葛乘風忙不迭的掠身緊跟易寒風後麵,似是生怕他會乘機逃走似的。眼見葛乘風急追出門,傅星雲及邢湘玉相顧對視一眼,再又雙雙騰身朝著葛乘風的身影緊跟了去。

京城郊外,一處僻靜的深林中,四道身影相繼落定之後,易寒風向著傅星雲及邢湘玉道:“你們先退到二十丈開外的地方,等我將老匹夫擊殺之後,我們三人再好好的敘舊一番。”說罷,眼見兩人皆露出一臉的擔心模樣,於是故作輕鬆神態,笑說道:“你們盡管放心,在沒有跟你們敘舊之前,我易寒風是不會輕易就讓這老匹夫給殺死的。”

注視了易寒風半晌,傅星雲遲疑道:“那我跟師姐便先行待在一旁,隻要你有所不支,我即刻就會拚著性命來搭救於你。”

望著傅星雲及邢湘玉退身開來,易寒風這才轉動起雙眼,將目光鎖定在葛乘風身上,森然道:“明年的今日,便是你這老匹夫的祭日。”葛乘風滿臉不屑的道:“像你這種不自量力的小畜生,老夫還真是從未見過。”易寒風反唇相譏道:“如你這般不知死活的老東西,小爺我倒是見到過很多。”話一出口,便見滔天血紅火焰自其體內洶湧暴出,瞬間就將方圓十餘丈的地方籠罩在其中。

置身在陰寒刺骨的血紅火焰迷霧結界裏,葛乘風頓感心中不妙,立時閃掠後退,想要脫身火焰迷霧空間之外。孰料就在他身形即將脫離出去的時候,火焰迷霧空間似乎瞬間變成了無邊無際一般,任由他使出渾身解數,始終難以脫出火焰迷霧的籠罩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