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金蟬脫殼

注視著水全一臉小人得誌的囂張模樣,易寒風猙獰而笑道:“不妨實話告訴你,你所施用的離元消靈散,對我簡直半點用處都沒有。”

水全望定易寒風,頓覺好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居然敢說離元消靈散對你沒用,難道你是邪妖不成?”易寒風麵無表情的道:“雖然未必全對,但你也猜的*不離十了。”

水全聞言大笑一陣,待到笑聲停止,方才又將目光落回到易寒風身上,毫不相信的道:“既然你說自己是邪妖,那我倒要看看邪妖的元力究竟詭異到何等一種程度。”易寒風嗤之以鼻道:“就憑你區區靈悟初期的修為,隻可惜連見識我邪化力量的資格都沒有。”話剛說完,便見水全臉上布滿了僵硬的驚駭表情,雙眼瞪的猶如銅鈴般大小,正眨也不眨的望定著易寒風。

緩緩立起身來,易寒風連看都沒有看上水全一眼,隨意將早已握在左手中的一粒漆黑藥丸丟落地上,徑直向著房門處揚長走去。

不過就在他距離房門尚有兩步之地的時候,房門突然乍開又合,頓時就有一男一女兩位六旬許間的老人出現在房中,分左右兩邊阻攔住易寒風後,老者瞥看了兀自靜坐在椅子上的水全一眼,隨即直將目光籠罩在易寒風身上,冷寒道:“易公子真是好手段,平白無故的對我水族族人這般狠下殺手,難道你一點也不顧念族長對你的情意了嗎?”

雙眼微眯,易寒風跟前的望定老者後,麵色一沉,毫無感情的道:“對待該死之人,我易某人向來不會心慈手軟。”老者神色一窒,旋又滿臉恍然模樣的道:“難怪水全會喪命你手,原來是有人事先給你通風報信了。”

話語間,老者目光瞥向隻剩殘渣餘羹的飯桌上,頓時怒哼道:“居然沒在菜肴裏下放離元消靈散,水全這不成器的家夥真是死有餘辜。”易寒風哂笑道:“妄自揣測的老東西,如果他沒有對我下放離元消靈散的話,我又怎會毫不留情的將他殺死呢?”言訖,再不跟兩人多說廢話,元力甫一流轉開來,立時就顯現出血紅的妖異雙眼。

兩人乍見易寒風眼中流露出來的殺戮氣息,身軀皆是一顫後,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模樣,老嫗嘿笑道:“我老婆子還差點忘記了,你小子乃是擁有混沌體質的人,本源元力的恢複之力,可比一般的元力強大了很多。”說到這裏,目光於屋內一掃,很快鎖定地麵上的粒漆黑藥丸,接道:“所以你能將下放在菜肴中的離元消靈散給過濾出來,這就沒有什麽好值得大驚小怪的了。”

易寒風半點也沒有理會老嫗的意思,隻管拿眼冷視著老者,輕蔑而笑的揶揄道:“見地還不如一個老婆子,你這老家夥可真是白活大把年紀了。”

老嫗想不到易寒風竟然一語同時侮辱了自己夫婦兩人,不覺心中怒氣大盛,直向著老者喝聲道:“老鬼,別跟這孽畜多說廢話,我們即刻就出手將他解決掉,好替我們的徒兒水全報仇。”老者怒哼道:“在局麵未定的情況下,便將族中的機密事情給隨便說了出來,我水霸天可沒有這樣愚不可及的徒弟。”

老嫗神色一變,雙眼狠瞪著水霸天道:“在路途當中,倘若不是因為你找來諸多借口偷溜去喝酒的話,我們又豈會耽誤到行程,以致於害了水全的性命來著?”

水霸天臉麵一紅,隨即滿臉賠笑的向著老嫗道:“你先別生氣,我這就殺了姓易的小子替水全報仇還不成麽?”易寒風望定水霸天,一臉鄙夷神色的道:“跟你這樣一個窩囊廢動武,簡直髒了小爺的雙手。”

此言一出,水霸天頓時惱羞成怒,暴喝道:“小子,你說誰是窩囊廢?”易寒風毫不示弱的道:“被一個女人就嚇了破膽,如果你這老家夥不是窩囊廢,難道還會是我易某人不成?”

水霸天瞥看老嫗一眼,隨即挺起胸脯,壯大了膽量後,硬著頭皮道:“我水霸天乃堂堂水族的大長老,又豈會懼怕於區區一個女人。”話音放落,隻見老嫗毫不遲疑的揮動手中拐杖,半點也不容情的直向水霸天攔腰掃去。

眼見易寒風正神色譏諷的望定著自己,水霸天萬般羞怒之下,索性將心一橫,右手直如閃電般曲指成爪,瞬間便將老嫗掃來的拐杖緊握了手中,再又向著老嫗怒喝道:“你再敢對我出手,可別怪我水霸天跟你翻臉了。”

老嫗直氣的身軀顫抖個不住,半晌過去,方才咬牙恨聲道:“好你個水霸天,你居然敢跟老娘這樣說話,今天我水鳳娘非打到你骨頭散架不可。”聽到水鳳娘說出此話,水霸天登時自羞怒中清醒過來,先是神色一怔,旋即慌忙丟開手中緊握的拐杖,二話不說就直接破門出去,瞬間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望著水霸天遠遁離去,水鳳娘轉眼過來,狠瞪著易寒風怒哼道:“等我抓到那死老鬼之後,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老身也要將你剝皮抽筋,方才消我心頭之恨。”易寒風傲然道:“倘若將在下逼急了,別說隻是神悟中期修為的你,就算衍生一階初期的高手,小爺亦有本事讓其死無葬身之地。”

水鳳娘愕然一楞,隨即大笑道:“好狂妄的小子,既然你急著要找死,那老身這就成全你好了。”易寒風一臉狡黠的道:“水霸天這一逃走,恐怕再不會要你這隻母老虎了,你注定會成為孤家寡人一個。”說罷,不待水鳳娘出手,但見其雙腳一蹬,立時自房頂處破洞而出。

水鳳娘被易寒風所說的話給氣得頭腦發暈,乍一見易寒風逃走,便不假思索的掠起身形,意欲從房頂洞穿之處緊追易寒風而去。然而就在其身形方才抵達屋頂洞口的時候,頓時便有一團血紅火焰自天而降落,攜帶著無匹的勁力向其頭頂處砸落下來,在這般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就算她的修為較之易寒風高出許多,亦是不免被火焰光團攻擊得極為狼狽,由此重重的摔回了房中,登時便將地麵的桌椅等物砸得木屑橫飛,處處無不狼藉一片。

隻是水鳳娘方才摔落地麵,竟渾不理會渾身痛楚,忙不迭的站立起來,並迅速尋來銅鏡,楞楞注視著鏡中猶如經曆了一場火災劫難,已然變得麵目全非的自己,心中頓時恨透了易寒風,仰首怒聲咆哮道:“易寒風,你這挨千刀的小畜生,我水鳳娘誓要將你碎屍萬段。”

易寒風好一陣拚命逃亡,直至來到京城郊外的荒野之地,方才略微放緩了身形,暗自深感慶幸之時,突然心中一驚,隨即將目光落定在身前丈餘處的地方,再又冷視著一片猶如水紋波動的空間,似笑非笑的道:“能夠將身軀化為元力,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融合在同屬性靈氣當中,這應該就是你們水族族人特有的能力吧!”頓了頓,麵色倏然一變,滿臉不屑的道:“不過在我易寒風麵前,這種隱匿身法根本就沒有半點用處。”話語間,隻見易寒風右手一動,立時便有一團血紅火焰自其掌心處浮現出來,並迅速化作一道血紅流光直向著水紋光幕擊射了過去。

眼看血紅火焰氣流即將撞上水紋光幕,突聞一蒼老聲音響,怪叫起:“老朽還以為你這臭小子故弄玄虛,想不到你居然真的能夠看透我水族的隱匿身法。”話音方落,隻見水紋光幕一陣凝聚化實,瞬間顯現出水霸天的模樣來,隨即便見其閃電般伸出右手,迎將著擊射而來的火焰氣流曲指抓去。

冷冷注視著眼前的一幕,易寒風的嘴角勾起一絲陰狠神色,覷準火焰氣流相距水霸天的右手不過寸許之離的時候,意念甫動間,隻見血紅火焰氣流倏然急劇縮小,頃刻間化作一股繡針模樣的血紅火焰氣流,頓時便穿透水霸天的右手掌心而過,勢如破竹般直向著其心口處閃刺了去。

當血焰氣流洞穿自己的右手掌心時,水霸天立時就對血焰氣流的強悍攻擊力心生出萬般忌憚之意,於是在這般倉促不及的情況下,他也不敢妄自托大,隻得閃動身形向旁側飄掠開來。然而讓他萬料不到的是,血紅繡針卻猶如附骨之疽,鍥而不舍的緊跟著他的身影就是一陣急刺。

水霸天心裏明白,倘若不將血紅繡針強行擊散的話,那麽它便會在易寒風的意念控製之下,從而對自己進行永無休止的閃刺攻擊。意識到這一點,水霸天突然閃身暴掠開十餘丈的距離,再又乘機將體內元力流轉開來,直將周身防護得有如銅牆鐵壁一般。

眼見水霸天蓄意進行反擊,易寒風淡然一笑,大聲道:“既然你這老家夥都打算全力施為了,那我易寒風也該換換新招才是。”話語間,已然將火焰氣流凝聚而成的血紅繡針給收回了來,並迅速故作出一副想要施展更強手段的凶悍架勢。

見易寒風這般異樣的舉動,水霸天遂不敢稍有怠慢,依然流轉體內元力防護住周身的情況下,冷哼道:“小子,有什麽殺招盡管使出來,老朽一並接下就是了。”

易寒風嘿然一笑,隨即張口一吐,頓時便有無數細小的火焰氣流自其口中閃射出來,旋又倏然迎風暴漲,瞬間化作萬千火焰箭矢,直朝著水霸立身之處鋪天蓋地的激射過去。

眼見這般駭人聽聞的一幕,水霸天臉上的神色不由瞬息萬變,暗自忖度道:“如果真讓這般數目驚人的火焰箭失完全射中的話,就算利用元力防護硬抗下來,隻怕自己也好受不到哪裏去。”想到這裏,水霸天再顧得上適才誇下的海口,忙不迭的暴掠起身形,急速向著後方退身掠開。

麵對神悟後期的高手,易寒風旨在逃得活命,本就無心戀戰,遂覷準水霸天閃身退掠之際,再無遲疑的轉身就是一陣迅速奔逃。

水霸天眼見易寒風逃走,奈何麵對狂風暴雨般襲擊而來,且又如同附骨之疽的火焰箭矢,他根本就無暇分身,隻得在全力閃避之餘,恨聲暗罵道:“好一個滑頭的兔崽子,等到下次逮住你,老朽非將你挫骨揚灰不可。”暗罵聲音方落,但見萬千火焰箭矢忽然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團蓮花般大小的血紅火焰。

怔怔望定著漂浮在半空中的血紅火焰,水霸天突然意識到,此火焰必是易寒風曾從龍靈族偷取出來的血焰赤火,心中頓時暗自樂翻了天,直接身形一掠,伸手就向著血焰赤火抓去。

易寒風逃出近二十丈距離之後,身形向右側一閃,瞬間沒入到灌木叢林中,待隱匿好行藏後,再將目光望向遠處的水霸天,隻見水霸天此時到處閃掠著身影,正全力捕捉半空中漂浮不定的血焰赤火。

注視著猶如拚命一般賣力的水霸天,易寒風心忖道:“血焰赤火與自己最多隻能相隔二十餘丈的距離,無論自己拚命逃亡,又或是索性取回血焰赤火,都會招惹來水霸天永無休止的追殺,這樣一來,自己終會難免喪命他手。”

如此想來,易寒風意念一動,瞬間自身體右側化生出一具沒有元靈存在的分身來,暗自心忖道:“雖然損耗了自身不少的精氣,但是好在沒有連同元靈一起精氣化,單憑肉身精氣化而分生出來的分身,對自己的修為便不會造成多大影響。”

覷準水霸天正忙的不亦樂乎之際,易寒風張口一吸,血焰赤火倏閃之下,頓時就自口中沒入了肚腹裏,再又將身形瞬間化成一股血紅精氣,自灌木叢林中沿著地麵遠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