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婉兮清揚

經過十幾天緊張的拍攝，終於把姑蘇的戲份拍完，《天龍八部》劇組又輾轉到了大理，準備拍攝大理的戲份。

段譽在大理的戲份中合作的有兩位美女，一位是取自“鍾靈毓秀”的鍾靈，另一位則是取自“水木清華，婉兮清揚”的木婉清。

在選取這兩個角色演員的時候，張鐸可是花了大力氣的。最後親自定下兩個演員，都是來自華夏戲劇學院的學生，一個叫程楠，另一個叫周曉，分別扮演鍾靈和木婉清。

其中程楠是甜美可愛型，而周曉的性格張鐸卻不大清楚，因為兩人也沒怎麽說過話。張鐸選中她完全是出於周曉的美貌，《天龍八部》一書對於木婉清的容貌是下了大力氣描寫的，再加上她和段譽很快就定了夫妻的名分，讓好多讀者都誤以為木婉清就是女主角，可惜後來兩人變成了兄妹關係，木婉清的戲份也就戛然而止，再沒什麽發展了。

不過平心而論，《天龍八部》中，張鐸最喜歡的女孩是木婉清。甜美可愛型的鍾靈太過夢幻，王語嫣那種女孩又太過遙遠，張鐸是兩輩子也達不到段譽那種癡情程度，去傻傻地愛一個人的。而真正能打動他的，正是木婉清這種女孩。

木婉清的美及不上王語嫣，但依然是萬中無一，於是當她初揭麵罩的時候，那個傻傻的少年就呆立當場，在那個懸崖邊上，有個美麗的女子從最初的懵懂無知開始全心全意地隻愛一個男人；笑容盈盈，眉目含情，巧兮嫣然。

在當初選定角色的時候，周曉一進屋就把評委們震住了。她下頦尖尖，臉色白膩，光滑晶瑩，一張櫻桃小口靈巧端正，嘴唇甚薄，兩排細細的牙齒便如碎玉一般。她的容貌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秀麗絕俗，令人心醉。

當時便看地張鐸心中一動，暗暗說道：“想不到竟是個絕色美女！”有人提議讓周曉演王語嫣，隻是那時宋思危已經定下邀請蘇曉玉出演王語嫣，便由她扮演木婉清。

後來蘇曉玉和鄭澤成被戴安民挖到《後三國演義》劇組出演蘭陵王和楊雪舞，急切之間也沒想到劇組裏還有這麽一位美人，加上張鐸力薦金玉芝，周曉也就失去出演王語嫣的機會。所以，有時想起這些，張鐸還覺得有些愧對周曉。

周曉是剛剛畢業的學生，能獲得這樣的角色，已經心滿意足了。她是劇組到了大理才來報道的，前幾天沒她的戲份就老老實實呆在賓館裏看劇本，偶爾跟張鐸在走廊裏碰到，也隻是很正常地打個招呼，根本看不出什麽性格。等開拍木婉清戲份的時候，張鐸才知道，周曉根本就是個野蠻女友。他甚至都有種把韓劇《我的野蠻女友》的同名小說寫出來的衝動了。《天龍八部》的稿子馬上就要完結了，下一部小說寫什麽，他還沒有想好。

拍到木婉清和段譽逃跑的戲時，張鐸可是吃盡了苦頭，不僅知道導演難當，也更知道演員不易。正所謂，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要想人前顯貴，就得背後受罪。明星們西裝禮服，珠光寶氣地走在紅地毯時固然風光無限，可拍戲的時候也確實遭了很多罪。

比如劇中有木婉清打段譽耳光的戲份，周曉出手如電，“啪”地就是一下，張鐸立刻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瞬間就紅了。不過倒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可以一條過，不用遭二遍罪。

戲外的時候，周曉也會過來跟張鐸表示歉意，說道：“那個張導演，對不起啊！我剛剛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張鐸忍著疼，故作大方地說：“沒事，沒事，拍戲嗎，就得有專業素養，不是嘛？好好演，我看好你！”

聽張鐸如此說，周曉也就心安理得的在戲裏虐待張鐸了。前麵的戲份拍的十分順暢，到了後麵，卻開始漸漸地出了問題。

段譽和木婉清被困在山崖之上，南海鱷神厲嘯不止，木婉清發覺對方內力極高，勸段譽獨自逃走。鏡頭中，周曉一雙妙目向張鐸凝視半晌，目光中竟流露不勝淒婉之情，柔聲道：“‘名譽極壞’什麽的，是我跟你鬧著玩的，你別放在心上。你又是何苦要陪著我一起死，那……那又有什麽用？你逃得性命，有時能想念我一刻，也就是了。”

陳飛揚在攝影機後麵忽然大聲喊道：“CUT，表情不對，再來。”

兩個人又開始重新來過，結果一連NG十三次，才算過了這條。張鐸在一旁揶揄周曉，笑著說：“哎，我說婉妹，你該不會是從來就不懂什麽叫溫柔吧！”

他剛說完就感到有種叫做殺氣的東西油然而生，連忙又說：“那怎麽可能呢！嗬嗬！”周曉“哼哼”道，算你識相。

兩個人演了幾天對手戲之後，周曉發現張鐸並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大導演，除了在攝影機後麵時一臉威嚴，其餘的時間都是很隨和的。加上張鐸才十六歲，周曉便以姐姐自居，不僅在戲裏“欺負”張鐸，在戲外也常常凶張鐸，張鐸也不以為意，總是樂嗬嗬的。

而這卻讓金玉芝有些看不下去，原本一直圍繞著自己轉的張鐸，不僅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找了女朋友，現在居然還圍著別的女生轉悠，實在讓她痛恨不已。可自從來了劇組她就不怎麽跟張鐸說話，現在就更加冷漠了。

拍到段譽見到木婉清容貌的戲份時，鏡頭中，周曉所扮演的木婉清向張鐸扮演的段譽招了招手，說道：“你過來。”張鐸一跛一拐的走到她身前，淒然搖頭。周曉轉頭向他，背脊向著扮演南海鱷神的演員，低聲道：“你是世上第一個見到我容貌的男子！”緩緩拉開了臉上的紗巾。

張鐸登時全身一震，鏡頭中，是周曉的臉部特寫，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一張臉秀麗絕俗，隻是過於蒼白，沒半點血色，兩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極淡。此刻的周曉楚楚可憐，嬌柔婉轉，那裏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望著周曉的驚豔絕世的麵容，張鐸隻覺得心中一顫，像是被什麽揪了一下似地。那一刻，他仿佛真的成了段譽一般，瞬間喜歡上了木婉清。

水木清華，婉兮清揚，木婉清。如此美妙的名字，不能不讓讀者和觀眾對木婉清的容貌有所期待。而前世他更喜歡03版的木婉清，便是因為蔣欣的容貌更符合他對木婉清的想象。

周曉的性格野蠻有餘，溫柔不足。把木婉清未摘掉麵紗前的神秘、冷漠、凶狠姿態演的入木三分，惟妙惟肖。而摘掉麵紗後，對段譽的一往情深、天真率直就演的有些費力了，幾乎每場戲都會NG幾次，氣地陳飛揚暴跳如雷，隻是張鐸這個正牌導演都沒說什麽，他這個副導演也不好張口罵周曉，隻是偶爾訓斥幾句，跟對別的演員，完全是兩種待遇。

休息的時候，周曉感激地對張鐸說道：“謝謝你了，段郎，要不是你，我可就被陳導演罵慘了。”

張鐸躺在椅子裏，有氣無力的說：“不用謝，隻要你以後不要對我那麽凶就好了。”

周曉卻掐著張鐸的胳膊說：“張鐸，你給我說清楚，我對你很凶嗎？”

張鐸本性發作，笑嘻嘻地說：“哪有，你對我一向很好啊，特別是摘了麵紗之後，簡直溫柔的不得了，啊！”

卻是周曉想起在戲中，自己含情脈脈地叫著張鐸段郎，更與他有些親昵的動作，不禁有些害羞，為了掩飾窘態，竟掐起張鐸來了。

其實作為演員，一些親熱戲應該是不在話下的。不過周曉從前卻沒演過這些，加上相處的日子以來，跟張鐸的關係極好，感情急速升溫，雖未產生什麽情愫，可一想起自己和他摟摟抱抱的鏡頭，以及將要拍的那場石室親熱戲，就感到臉頰發燙。

這場戲因為沒有什麽暴露鏡頭，所以並沒有像碾坊戲那樣，把其他工作人員都趕走。可一想到自己要當著眾人的麵跟張鐸親熱，摟摟抱抱，甚至追著張鐸，表現出動情的樣子，周曉還是有些害羞，還沒化妝，臉就先紅了。

見周曉如此，張鐸還是把不相幹的人趕走了，隻留了幾個工作人員。外加坐在攝影機後的陳飛揚，以及在一旁瞧熱鬧的金玉堂兄妹。金玉芝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叫張鐸猜不出她內心在想什麽。

陳飛揚喊了一聲：“action！”攝影機“沙沙沙”轉動，鏡頭中，周曉飾演的木婉清在絕望中乍見情郎，歡喜得幾乎一顆心停了跳動。撲將上去，投在張鐸飾演的段譽懷裏。石屋中光亮微弱，張鐸隱約見她臉色慘白，兩滴淚水奪眶而出，心下甚是憐惜，緊緊摟住了周曉，見她兩片櫻唇微顫，忍不住低頭便吻了下去。兩人四唇甫接，分鏡頭劇本中，這裏是有一句兩人同時想起的內心獨白，“咱倆是兄妹，決不可這樣。”鏡頭中，兩人身子都是一震，立即放開纏接著的雙臂，各自退後。兩人背靠石室的一壁，怔怔對視。周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