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預告片的影響
京城，戴安民的家中，他正伏在書桌前看文件，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居然是王誠打給他的，要他看鬆江衛視的《天龍八部》預告片。
戴安民來到客廳，打開電視，調到鬆江衛視，現在是晚上七點五十，還沒到影視劇場的時間，要到八點才會開播影視劇，電視上正播著無聊的廣告。
戴安民並沒有跟父母住在一起，而是一個人住在一棟豪宅裏。他靠坐在沙發上，沒有半點的不耐煩，閉目養神，右手的食指不停的敲著旁邊的茶幾。
電視上忽然傳來一段悠揚的音樂，他睜開眼睛，瞧見屏幕上紀連城扮演的蕭峰抱著阿紫走在長白山的漫天風雪中，畫麵一轉，一隻斑斕猛虎突然向熒幕外撲來，那咆哮聲嚇的戴安民心中一驚，卻麵無異色。
電視中的蕭峰上前兩步，抓住了老虎的尾巴，老虎發力前衝，直飛向半空中，落地之後，卻變成了遼國大將帶領千人騎兵衝鋒，旌旗飛揚，刀槍如林，塵頭大起，揚起好幾丈高，宛似黃雲鋪地湧來……。
不過一分半的預告片，很快就放完了。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王誠，向戴安民問道：“戴老板，你看他們的預告片拍的怎麽樣？”
戴安民平靜地說：“還不錯，無論是打虎還是騎兵對決那段，都是一流水準。”
王誠卻哼哼道：“哪裏是不錯啊，拍的簡直是太好了！跟他那個鏡頭一比，國內之前的古裝戰爭片統統都是垃圾。”
王誠一向喜歡口出狂言，這次如此推崇《天龍八部》的預告片卻是另有原因。他是《後三國演義》的編劇，雖然不常在劇組，但也經常去看看拍出來的效果，可惜都不能達到他心中的預期，讓他頗為遺憾。
呆在家裏寫稿的他，無意間看到《天龍八部》的預告片，等了一陣發現居然是滾動播出，才打電話讓戴安民觀看。他的想法是一部武俠片居然能把戰爭鏡頭拍的這麽霸氣，《後三國演義》沒理由拍的比這個差，希望戴安民能敦促劇組在戰爭戲上多下功夫，把他筆下的各場大戰都完美地展現出來。
戴安民哪裏瞧不出他那點小心思，輕蔑地笑了下，然後說：“我們的王大作家，我知道你不滿現在劇組拍出來的樣片，沒能把你筆下的場景盡數展現。但實際上現在拍出的效果已經比以往的古裝戰爭片好了。《天龍八部》隻是一部武俠片，戰爭戲隻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他們可以花大力氣拍一場戰爭戲，可如果我們按照那種水準拍下來，製作經費將是一個天文數字。當然，我也會敦促劇組，挑一兩場大戰，好好拍攝一下的。”
王誠心裏雖還有不滿，也不好在說什麽。他隻是狂妄，並不是真二，戴安民如此耐心地解釋，他再囉嗦就不識時務了，兩個人又講了幾句，也就掛了。
掛掉電話之後，戴安民卻陷入沉思之中。當初《天龍八部》連載還不到二十萬字的時候，他就很看好，可惜他不是金玉堂，沒機會看張鐸的存稿。雖然當初很看好那部小說，但也沒太過重視，沒想到《天龍八部》憑著精彩絕倫的故事和每天萬字的更新紅透半邊天，連電視劇也拍的這麽快。弄不好將來會跟《後三國演義》同一個時間段播出，來爭奪收視率。雖然投資金額和播放的媒體渠道不可同日而語，但影視圈裏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小投資黑馬逆襲的事情不是沒有；大製作折戟沉沙的事情也時有發生。之前挖他們訂好的演員都沒造成什麽影響，看來是不能等閑視之啊！
此刻，看到這個預告片的人，遠遠不止戴安民等人。無數喜歡《天龍八部》的讀者，或是無意中瞧見，或是經過朋友的傳訊，紛紛坐在電視機前，忍耐著無聊的廣告，隻為了再看一遍這個隻有一分半鍾的預告片。
李君豪是孟南星的腦殘粉絲，本來這個時候在朋友家打牌，聽說《天龍八部》出了預告片，不顧眾人的咒罵，放下手中的撲克去客廳守著電視。等到預告片的時候，他激動的不能自已。由於小說剛剛連載到蕭峰幫助耶律洪基平定“楚王之亂”，受封南院大王，現在就出了這段的預告片，對他而言這實在是太爽的一件事了。好多小說都說要盡快拍成電影或是電視劇，可往往一等就是好幾年，前世的《誅仙》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對於喜愛的書迷而言實在是太煎熬了。
不過《天龍八部》就爽多了，故事精彩，小說更新夠快，現在連改編電視劇都這麽神速。如果孟南星以後的小說都這種模式的話，他發誓一輩子當孟南星的腦殘粉。
這個夜裏，產生這種想法的人，並不止李君豪一個。書迷的想法很樸實，你讓我看地爽了，我就支持你。你讓我們不爽，我們自然用腳投票。
王誠最近如此上串下跳就是因為受《天龍八部》的影響，他的人氣在持續下降，雖然幅度不是很大，但趨勢很危險，讓他不得不放下以往的驕傲，耐心跟戴安民合作。
第二天，張鐸驅車趕往金玉芝家，準備接她去濱城，然後坐飛機飛往大理。車子還沒發動，就接到金玉堂的電話，告訴他大理那邊的景區沒有談好，暫時無法拍攝大理的戲份。現在已經帶劇組趕往姑蘇，要他到機場坐去姑蘇的班機，機票已經由萬邦影視公司的人訂好了，叫他帶著金玉芝直接去機場就行。
張鐸雖然感到有些意外，但也沒多說什麽，在他看來大理和姑蘇的戲份，先拍那個都成。隻是沒想到，在北方手眼通天的金大公子，到了南方竟然會出師不利，實在讓他沒有想到。
張鐸先給秦蘭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要去姑蘇拍戲，秦蘭雖有萬分不舍，卻也不敢說挽留的話。張鐸的脾氣她很了解，外柔內剛，小事上怎麽都行，顯得很好說話；大事方麵一旦決斷那是誰也勸不了的。跟秦蘭說了一些情話，也就把電話掛了。
張鐸開車去接金玉芝，金玉芝對他倒是客氣許多，卻沒了往日的親近，客氣中多了幾分疏遠，讓他心中好一陣失落。一路上無話，兩人到了濱城之後，張鐸先送她回家。她家中隻有一個保姆在家，父母都上班去了。張鐸在客廳中坐著，金玉芝則去收拾行李。
中午吃過飯後，張鐸接到了吳惟忠的電話。因為他的緣故，吳惟忠最近在報社的日子過的十分愜意。社長周明德對他非常看重，多次表示總編魏宗勝退了之後，便由他接替。至於國內國際版塊的主編陳文正，早就沒了當初的傲氣，見到他十分地客氣，估計是怕吳惟忠當了總編後給他小鞋穿吧！
吳惟忠在電話裏笑地十分開心，說道：“阿鐸啊，你可真是太了不起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的那個預告片，給我們帶來了八萬的銷量，整整漲了八萬份啊！”
任何事物都是有極限的，在到接近極限的情況下，每上漲一點都難如登天。《天龍八部》把《東北晚報》的發行量由當初的110萬份，上漲到現在160萬份左右的發行量上，本身就已經是個奇跡了。那裏能想到，如今不過是出了一款預告片，瞬間就提高了八萬份的銷量，如果現在把電視劇播出來，報紙的銷量估計還能提高二三十萬份。當然那不過是想想罷了，由於發行審核等原因，在歐美和香港很流行的邊拍邊播模式，在內地是無法實行的，張鐸現在這個速度，已經是很快了。
張鐸聞聽也很高興，謙虛幾句，吳惟忠恭維幾句，兩個人也就把電話掛了。
下午一點多時，兩個人打車去了機場，從在機場等候的萬邦影視公司員工的手上拿過飛機票後，登上了飛往姑蘇的班機。坐了三個小時，才到姑蘇。
下了飛機後，有金玉堂過來接二人，張鐸沒問大理的事，金玉堂也不說，金玉芝更是冷若冰霜。三個人全都無話，一路沉默回到酒店。
張鐸雖然給劇組放了兩天假，但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跟隨劇組行動，也沒誰亂走。第二天，姑蘇城外的一處山莊裏，《天龍八部》劇組開拍段譽在曼陀羅山莊初見王語嫣的那場戲。
攝影機後麵，副導演陳飛揚大喊一聲：“action！”
鏡頭中，張鐸扮演的段譽一襲長衫，正是黃日華版《天龍八部》中陳浩民的那身打扮。他轉過樹叢，鏡頭裏出現一個身穿藕色紗衫的姑娘。她臉朝著花樹，身形苗條，長發披向背心，用一根銀色絲帶輕輕挽住，正是金玉芝扮演的王語嫣。張鐸望著金玉芝的背影，深深一揖，說道：“在下段譽，拜見姑娘。”
金玉芝扮演的王語嫣，左足在地下一頓，嗔道：“阿朱、阿碧，都是你們鬧的，我不見外間不相幹的男人。”說著便向前行，幾個轉折，身形便在山茶花叢中冉冉隱沒。
陳飛揚喊了一聲：“CUT，過！”然後對身邊的金玉堂說：“太完美了，尤其是二小姐的表情，實在是太到位了，我之前還在擔心培訓的效果，現在看來，二小姐很有天賦啊！”
金玉堂“嗯”了一聲，心中卻疑惑道：“玉芝之前跟張鐸一向過從甚密，我還怕她在張鐸麵前演不出王語嫣那淡漠的性子，怎麽突然間這麽自然了。”他又想起從機場到酒店的路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跟平常完全不同，心說倆人不會鬧什麽矛盾了吧！不過倒剛好符合王語嫣對段譽的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