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爭論落幕
《東北晚報》是一家由大型國企投資控股的股份製企業，報紙實行市場化經營，日發行量在110萬份以上，雄據東北，覆蓋京津，窺視全國，實力頗為雄厚。
報社領導機構是常委會，計有社長一名，財務總監，人力總監，品牌總監各一名。常委會下設經委會和編委會，經委會負責廣告、發行、印務。編委會設總編一名，副總編一名，下麵有國內國際板塊，財經板塊，文體娛樂板塊，出版部等。而吳惟忠隻是一個小小的文體娛樂板塊主編，張鐸的連載想要日更萬字，實在不是他一個人能做主的
會議室裏，社長周明德先讓吳惟忠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情況，然後宣布大家可以談談各自的看法時，國內國際板塊的主編陳文正便率先發言道：“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我們《東北晚報》在華夏報業也是一方霸主，文體娛樂板塊從前刊登一些詩詞歌賦，經義文章，文言小說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連載一部由中學生寫的白話武俠，還說要日更萬字，寫出來的東西能看嗎？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生生降低我們《東北晚報》的品味，我堅決反對！”
陳文正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火爆老頭，一隻生花妙筆寫的一手好社論，一向看不起文體娛樂板塊，認為上麵登的都是些難登大雅之堂的快餐文學和造謠聲勢的娛樂資訊，如何能與他的新聞社論相比。
財經板塊主編許慎言是一個白麵書生，他扶了下眼鏡開口說：“我目前也是持否定意見的。”說罷向陳文正點了下頭，陳文正見狀十分高興，三大板塊兩個板塊的主編都持否定意見，我看你吳惟忠怎麽翻身。
許慎言繼續說道：“不可否認的是文體娛樂板塊在我們《東北晚報》的發展過程中是立下漢馬功勞的，當年正是由於連載了王誠的成名作《兩宋演義》，我們的日發行量才由當時的70萬份上漲到了97萬份，後來連載王誠的《大漢天子》時更是取得了創報以來的最高記錄——136萬份。但是後來王誠被《京城晚報》挖走後，我們的日發行量一度跌破100萬份，如今也不過是堪堪保持在110萬份的樣子。”
“我想表達的意思是，由於眾多而又廣泛的小說愛好者的緣故，一份好的連載對於報社的運營和發展都是至關重要的。《今日參考》和《華夏日報》因為地位特殊日發行量都超過三百萬份，並不具有可比性。但《京城晚報》能夠以186萬份的日發行量雄踞第三，王誠的小說功不可沒。同時我們要引以為戒的是，曾經顯赫一時的《東南都市報》正是由於當年輕信了武俠小說作者龍在天的話，搞什麽日更萬字，結果寫出來的東西不堪入目，被幾萬名讀者寫信到報社投訴，更是引發了大麵積的退訂，最終導致曾經日發行量過百萬的《東南都市報》如今發行不足三十萬，淪為了三流報紙。”
“所以小說連載日更萬字，對我們而言是機遇，更有可能是陷阱。如果孟南星是可以與王誠比肩的天才的話，我們《東北晚報》則有可能上一個新的台階；如果他隻是一個故作驚人語的狂人的話，那我們將步入一個十分危險的地步。如何取舍，還看各位同事的意見與我們的社長如何抉擇了！”
許慎言這一番話說出來，眾人熱烈鼓掌，並紛紛點頭稱是。陳文正卻氣的老臉通紅，心說許慎言啊許慎言，你可真對的起你的名字，不愧是寫財經評論的啊！正的反的，好的壞的都被你說了，怎麽搞你都是有先見之明。
社長周明德看了一下總編魏宗勝，意思是問他的意見。魏宗勝是一個年近六十的老人，馬上就要退休了，而副總編的身體一直不好，所以下一任總編應當是在陳文正和吳惟忠之間選出，所以兩人針鋒相對的時候較多。至於許慎言，精明是夠精明，可總是習慣兩頭討好，正反全說，出個主意還行，拿主意就完了。
魏宗勝咳嗽一聲說道：“剛剛小許說的不錯，武俠小說連載日更萬字，對於我們是機遇，又有可能是陷阱。關鍵的問題是讀者怎麽看，那個作者，孟南星就究竟有沒有這個實力。這兩個問題搞清楚了，我們才好下決斷。”
周明德點點頭，隨即說道：“魏老說的好啊，依我看，我們兵分兩路，魏老帶著一幹人員留守社裏，等待著讀者寄回來的調查表，以三日內寄到的為準，做出一個統計來。我呢，帶著吳主編，親自去一趟興山，去會一會這個新鮮出爐的人氣作者，看看他究竟是個天才，還是名不副實之輩。”
周明德話剛說完，陳文正便說：“社長，那孟南星不過是文壇小輩，如何能勞您大駕啊！”
幾位總監平時是不怎麽參與編委會事情的，但社長要親自出動，品牌總監李國清還是開口道：“對呀，社長，我看還是不勞您大駕，要不我替你走一趟吧？”
周明德擺手說：“不了，這次文體娛樂版塊提出的改版，對於我們今後的發展至關重要，我還記得當初王誠在的時候，正是我們的重視不夠，才讓《京城晚報》有可乘之機，不僅挖走了王誠，還讓我們的發展停滯不前，所以這一次，我要親自出馬。”
周明德心意已決，眾人知道無法再勸，也就散會走開了。隻有陳文正，見社裏如此重視文體娛樂版塊，那真是恨地牙都癢癢。可這個世界目前小說的發表途徑主要是在報紙、雜誌上連載，然後再去出版。正是因為有如此眾多小說愛好者，才會出現一本好小說撐起一份報紙的現象，就如同前世《神雕俠侶》和《倚天屠龍記》撐起《明報》一樣。
周明德雷厲風行，當天晚上便帶著吳惟忠驅車到了興山市，吳惟忠打給金玉芝的時候，不由抱怨：“這個張鐸，賺這麽多錢也不說買部手機，害的我每次都得通過金家的二小姐聯係他！”
張鐸得到金玉芝通知的時候，著實震驚了一番，他萬沒想到《東北晚報》的社長會親自驅車來見他，這份誠意可太感人了。張鐸到蘇文恭那請了假，和金玉芝一起來到了來儀樓。
進了包房見吳惟忠和一名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起，頭發梳的油光可鑒，穿的是一身灰色中山裝，大衣則在一旁的衣架上掛著。
張鐸知道這個就是《東北晚報》的社長，上前握手說：“您就是周社長吧，想不到您能屈尊親臨，實在是讓小子不勝惶恐啊！”
周明德見張鐸進來也是連忙起身過來握手說：“這位便是吳主編常說的天才作家孟南星，張鐸同學吧！果然一表人才。金玉芝小姐也在，你好，你好！”
金玉芝客氣地打過招呼便不再說話了，反而是給幾個人倒上了茶水，不禁把吳惟忠看地一愣，心說這位金二小姐在濱城可是出了名的冷淡脾氣，如今肯斟茶遞水，這個張鐸果然好手段啊！
張鐸同吳惟忠打過招呼，繼續跟周明德說：“周社長百忙之中，大駕光臨，實在是令小子榮幸之至，隻是不知道周社長有什麽問題，不妨當麵說出來！”
周明德哈哈一笑說：“張同學果然是快人快語，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聽惟忠說你提出可以日更萬字，但這個速度實在是駭人，何況你還要讀書，社裏有很多不同的聲音，我就是社長也不能一意孤行，便親自來見見你了。”
張鐸也笑著說道：“果然如此，《東北晚報》能有今天的發行量，這種膽大而又嚴謹的態度功不可沒啊！換成其他的小報紙估計就以為我是在說夢話了呢！這樣吧，周社長，咱們先吃飯，吃過飯後，到我家中去看一下我現在的存稿，我從九月十七日開始寫《天龍八部》，到現在已經有四十萬字的存稿，質量如何，二位一看便知。”
周明德大喜過望：“如此再好不過，再好不過。”
幾個人都沒有什麽吃飯的心情，早早吃過之後，周明德和吳惟忠便去了張鐸家中。兩個人一直看到夜裏十一點才回賓館睡覺，等第二天下午看完的時候，周明德兩眼都花了，心情卻是無比激動。
從時間上推算，張鐸應該沒有說謊，這麽說他擁有遠超每天萬字更新的實力。更可怕的是，隨著小說情節的展開，他越發感到這部小說*的廣闊，故事的離奇，人物的眾多，戰役的龐大，想象力的豐富。張鐸不僅是個天才，而且還是一個絕對可以與王誠媲美，甚至遠超的天才，這樣的天才，絕不能在自己手上走掉第二個。
晚上五點半放學的時候，周明德去張鐸家中還了電腦，並再次請他到來儀樓吃飯。
周明德十分熱情地問張鐸願不願意跟《東北晚報》簽長約，被張鐸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心急。隨即表示四十萬字的稿酬回去之後就可以打過來，還希望能與張鐸保持長久的合作，這次張鐸到沒有表示拒絕。
第二天，周明德帶著吳惟忠趕回濱城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總編魏宗勝帶領著一眾主編、編輯、文員正在做調查統計。
魏宗勝向周明德報告說：“社長，反響太熱烈了，目前估計寄回的調查表超過二十萬份，但我們隻整理出一小部分，不過百分九十八的讀者選擇日更萬字，剩下的百分之二也是選八千字或是六千字，讀者們的期待很熱烈啊！”
這個世界報紙中夾著的讀者調查表，通常情況下十位讀者有一位寄回的就不錯了，像《東北晚報》日發行量超過130萬份的時候，收到的讀者調查表也不足十萬，想不到現在能突破二十萬，可見讀者對更新是多麽的看重。
周明德卻已經根本不在意調查表的統計結果了，而是大手一揮宣布到：“不用統計了，從明天開始，孟南星的《天龍八部》，日更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