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日更萬字
趙宇最後轉到了高一七班，他回家後把事情跟老爹趙衛國一說，被胖揍了一頓。老趙當初好不容才把他弄到蘇文恭那，隻是如今趙宇死活不肯呆在一班，讓他的一番心血付之東流。
趙衛國是興山市財政局的副局長，大小也算個人物，何況學校的教導主任鄭青山還是他的高中同學，兩人運作一番，學校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就這樣，組織了市一中校史上最大一起鬥毆未遂事件的趙宇，最後隻是獲得了一個不痛不癢的警告處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張鐸倒沒怎麽放在心上，他並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何況趙宇主動離開一班，顯然是對秦蘭死了心，張鐸也就不去追究了。
下第一節晚自習的時候，張鐸去高二七班找李倩男，他拿了李倩男的自行車，總要還給人家的。高二七班的男生不知道狀況，還以為張鐸來指認了，著實被嚇了一跳。
李倩男也是回到班級才知道怎麽回事，不禁有些後怕，要是自己的書包砸中張鐸，讓他跑不掉，那真就不知會發生什麽事了。
兩人出了教室，李倩男忙說道：“對不起啊，張鐸，我不知道你當時那麽危險，你不會怪我吧？”
張鐸毫不在意的說：“哪能呢，我謝謝你還來不及呢，你簡直就是及時雨啊！總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這都第二次了，看來你真是我命中的貴人！”
李倩男也笑著說：“又胡說八道了，懶得理你，快把車子還我，我還要還給我同桌呢！”
兩人走到車棚，張鐸把自行車停的地方指給她，李倩男把車子停在最初的地方，兩人才離去。
晚上有金玉芝的課，她聽到消息的時候嚇了一跳，卻不怎麽擔心。她太了解張鐸這個家夥了，最是奸猾不過，身手又不錯，才不相信張鐸會有事。上課時果然見張鐸一副毫發無損的樣子，還時不時的跟她做鬼臉。
放學時兩人一起出了校門，因為住的順路，所以兩人時常一起回家。金玉芝說：“看你的樣子一點事都沒有，聽說他們把學校大門都鎖上，這都抓不到你，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張鐸笑著擺手說：“哎！不叫事，不叫事！”
“我怎麽聽說你逃的比兔子都快，跳的比狗都急，還自封了個‘鐵腿草上飛’，總之比禽獸還禽獸。”金玉芝取笑道。
不想張鐸依然毫不介意，淡然笑著說：“那些隻是虛名而已，就好像浮雲一樣。”
金玉芝沒想到張鐸這麽能裝大尾巴狼，說道：“想不到你這個人還挺淡薄名利的！”
張鐸繼續胡說：“那當然了，你也不看看哥是誰，就這素質，這覺悟，將來最次也能當個曲協主席！”
金玉芝卻忍不住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兩人走在回家路上，金玉芝忽然接到了蔣先誠的電話。原來吳惟忠心中忐忑，對報紙改版沒有信心，便找老朋友說說話。
蔣先誠出主意，勸吳惟忠給張鐸打個電話，不妨聽聽張鐸的意見。吳惟忠將信將疑，便由蔣先誠打到金玉芝手機上。張鐸接過之後，聽吳惟忠把憂慮說了，哈哈笑道：“這有何難，吳叔叔熟讀古文，應當知道劉備的那句‘操以急，吾以寬；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譎，吾以忠；每與操相反。吳叔叔既然把我與王誠看作對手，我與他相反又如何。我聽說他的文章精煉，每期不過區區千字！小子不才，卻是文思敏捷，每日可更新一萬字，就是不知道吳叔叔有沒有魄力，留出那麽大的版麵為我刊登呢？”
吳惟忠聽了卻是一愣，日更一萬字，這個世界目前倒不是沒有這樣的人物出現，可一來是全職寫作，二來質量不高。但張鐸畢竟還是高中生，就算才思敏捷，日更萬字，質量如何保證啊？
張鐸信心十足地說：“日更一萬字隻是保守估計，其實我的極限是日更兩萬，而且目前吳叔叔看到的稿子都是在我日更一萬八千字的情況下寫出來的！我言盡於此，如何考慮，就看吳叔叔你了。”
電話掛斷之後，蔣先誠問：“他如何說？”
吳惟忠將信將疑地把張鐸的話說了一遍，蔣先誠站起身來，在屋內來回走了幾步說道：“實在叫人難以相信，可以我的眼光看，這種事他不會開玩笑。”
吳惟忠用顫抖的聲音說：“一萬字，最少也要一個版麵，我倒不是舍不得，就怕質量下降，得不償失啊！”
蔣先誠也頗為憂慮地說：“這點確實令人擔心，可張鐸並不像是信口開河的人，若是他真有如此實力，我們卻不信他，將來恐怕就難以合作了。”
吳惟忠的眉頭緊緊地皺著，深深地吸了口煙說，我回去再想想，再想想吧！
回家的路上，金玉芝問：“《空姐》賣的怎麽樣了？”
“蔣叔叔說十分暢銷，又賣了三十多萬本。”
“阿鐸，說實話，剛認識你的時候，真看不出你有如此才華！”金玉芝感慨地說，隨即又問，“《天龍八部》真是你每天一萬八千字的情況下寫出來的嗎？”金玉芝自然是看過書稿的，而且還是第一個讀者，雖然她能通過張鐸開新書的時間和目前的存稿字數計算出更新速度，可由於速度太過驚人，她還是下意識的忽略掉了。
“對啊，誰讓你每天拚命催我更新，為了滿足你的要求，我隻好拚命嘍！”張鐸嘿嘿笑著說，表情裏透著一絲猥瑣。
金玉芝卻有些臉紅了，她還記得自己剛看《天龍八部》時癡迷的樣子，也確實催更了好多次。於是轉移話題說：“對了，你怎麽知道王誠的，我記得你前幾天還說不認識這個人的啊？”
張鐸又裝模作樣地說：“我前幾天不知道，不代表今天不知道。我知道，不代表我就一定要說出來。看問題要學會用發展的眼光，這個道理原來你不懂啊？”
金玉芝終於被張鐸搞的有點火大，佯裝怒道：“你是不是沒挨揍心裏不爽啊，要不我替趙宇把他的遺憾彌補了？”
張鐸不懂聲色地把身子向一邊挪了挪說：“怎麽可能，我可沒那不良嗜好！”
金玉芝冷哼了一聲，不再理張鐸，轉身往自己家走了。張鐸回到家中，打開電腦繼續碼字。其實他今天說一萬八千並不是誇口，因為他現在過目不忘，所謂寫書不過就是把腦子裏知道的內容打出來而已，放假的時候日更極限完全可以達到三萬字，但考慮到現在還在上學，平均速度一萬八千字還是有的。
第二天是十月十日，正是《天龍八部》開始連載的日子。而此前《東北晚報》已經在報紙和其他媒體上做了十來天的宣傳，所以很多讀者都知道，目前風頭正盛的白話文言情作家孟南星的新書《天龍八部》在今天連載，炒作的噱頭就是新派武俠。孟南星的很多書迷，以及武俠小說的愛好者，都迫不及待等著看這部新書。
李君豪是一名國企員工，同時也是一名小說愛好者。他興趣廣泛，葷素不忌，文言文小說可以看的津津有味，白話文也能看的不亦樂乎。他最近正在追看王誠的《後三國演義》，被迷的神魂顛倒，可唯一的遺憾就是王誠的小說實在是太精煉了，好是真好，可每期隻有短短的一千字，每每寫到緊要關頭便戛然而止，讀起來實在不過癮。
他最近倒是聽說文壇中出了個新人叫孟南星，以一部《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出道，不過等他想買的時候，卻聽說首印十萬冊四天之內全部賣光，著實讓他震撼了一把。第二批書上市的時候，他翹班跑出去排隊買了一本，倒不枉他辛苦一場，全書讀下來，把他感動的一塌糊塗，瞬間成了星仔的“粉絲”。
究其原因卻是因為經過四百年的發展，才子佳人係列實在已經寫到極致了，才子不再拘於過去的多情書生，而是變成社會各個階層各種職業的屌絲男，他們或是有一定文采，或是有一技之長，總之是要有閃光點的。而佳人卻難逃出過去的老套路，豪門千金，官家小姐，公司女上司，政府女官員，娛樂圈女明星，總之地位是遠在男主之上的。而男女相識，互生情愫之後肯定要苟且一番，似乎沒有肉戲後麵就寫不下去一般。如《空姐》這般純愛的言情小說，在華夏出現還屬首次。因為這個時代沒有《第一次親密接觸》，所以《空姐》帶來的影響還要遠遠超過前世。
李君豪平時是隻看《京城晚報》的，不過聽了電視上的報道，知道《東北晚報》今天有孟南星的連載，便買了一份。回到單位後，他先打開《京城晚報》，找到王誠的《後三國演義》讀了起來。
此時已經寫到楊堅竊國，王誠筆法老辣，把楊堅的雄才大略，老謀深算寫的栩栩如生，入木三分，有如曹操在世，仲達重生，令李君豪讀起來大呼過癮。
把今天的這章讀完，李君豪去了個洗手間，抽了支煙，回來才打開《東北晚報》讀了起來。三千多字，又是白話文，不需要細細品味，不過幾分鍾便已經看完。隻是字數還少，還沒讀出什麽味道，尚不好判斷，不過總體來說，還算保持水準。
李君豪把報紙中夾著的一張讀者調查表拿過來看了下，上麵的問題跟以往連載小說的讀者調查表沒什麽區別。這個世界在報紙上連載的小說，通常會在文言文兩萬字，白話文六萬字的時候做個調查，報社好根據讀者的意見決定是繼續連載還是把小說腰斬掉。而在第一章就開始做調查的還屬首次。
李君豪熟練地填寫調查表，但有一項調查吸引了他的注意，“請選擇你對作者日更字數的期望值，選項有三千字，六千字，八千字，一萬字。”
“靠，真的假的，還一萬字，可別到時候寫出來的都是夢話。”李君豪嘴上嘟囔，手中的筆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一萬字。這個世界報紙上連載的小說，每期的字數通常是文言文一千字，白話文三千字。如果是一些可看可不看的書也就罷了，每天看點連載不過是打發時間。一旦碰到經典巨著，這點字數就根本不夠看了，反而讓讀者期待地抓心撓肝，那種感覺，隻有每天等待爽文更新的人才能體會。
李君豪填好了調查表，下午找了個時間給《東北晚報》寄去，然後心裏盤算著這次自己能不能成為幸運讀者，也獲得點什麽禮品。
此時在《東北晚報》覆蓋的東北三省中，無數的讀者看完《天龍八部》第一期連載後，認認真真地填寫讀者調查表，然後寄到報社，他們一方麵期待著自己能中個什麽小禮品，但更關心的是，孟南星真的能每天日更一萬字嗎？《天龍八部》的開篇還算中規中矩，談不上如何驚豔，可就是保持開篇的水準，如果能夠日更萬字，也足以令人期待啊！
文壇的其他作家則抱著不屑地態度看待這張調查表，日更萬字，開什麽玩笑，真是嘩眾取寵！
此時《東北晚報》報社的會議室中，社長、總編、主編、各部門主任、編輯都參與到緊張激烈的討論之中。因為報紙連載日更萬字，在此時實在是一個劃時代的舉動，一旦成功，將改變以往的連載模式，而通俗文學領域的連載作家們，也將麵臨著新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