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米深 叫我老公
看著眼前男人幽深的視線,又想到自己現在身上的行頭,葉知鬱有些頭皮發麻。
“過來。”低沉的聲音帶著磁性,震得葉知鬱心弦輕顫了一下。
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對方卻沒再出聲,好像極有耐性地等待著獵物掉進陷阱的獵人。
咽了下口水,葉知鬱幹笑了兩聲,最終還是慢吞吞挪了過去。
她在這裏也跑不了,與其忤逆對方的意思不如順著毛捋。謀定而後動。
眼波流轉間,曲項天豈會看不出眼前女人的小心思,然而隻抿著薄唇不置一詞,直到她走近他才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葉知鬱身體突然一抖。
“坐下。”
心懷忐忑地乖乖坐在床邊,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悉索聲。葉知鬱剛按捺不住想要轉頭,一大塊毛巾便兜頭罩下,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雙力道舒適的大掌。
曲項天推著毛巾,一點一點沿著她的發際沾去她來不及弄幹水珠。葉知鬱有些受寵若驚,很難相信一個常年握槍的軍人會有這般溫柔的力道。
心頭小鹿亂跳呼吸都有些不穩,葉知鬱咬著唇沒吭聲任由身後的男人動作,後者更是沉默,隻是她能感受到他流連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溫度愈發灼人。
他邊幫她擦拭著頭發邊以適合的手勁按摩頭皮,今晚在經曆了被偷襲的生死一線和渣男騷擾後,如今呼吸著空氣中淡淡的沐浴液的味道,享受著他不知為何的服務。身體僵硬不再,葉知鬱很快便放鬆了全身的神經,甚至不由輕輕哼吟出聲。
房間裏的空氣在不知不覺中升溫,漸漸地,葉知鬱發現自己身上的手開始變得有些不安分了,帶著些薄繭的大掌沿著她的後頸一路下移,又繞過肋骨移至身前。
仿若好夢中一個驚雷,葉知鬱瞬間甚至回攏,卻還來不及回頭,一個吻悄然落下在頸畔。
單是一個吻,比起他先前那些舉動簡直不值一提。然而讓葉知鬱緊張起來的是他之後想要做的事情。
“等等,你——啊!”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她已經被他按在身下,他有些粗糙的拇指指腹親昵摩挲著她的唇,目光灼亮的嚇人。
“我要你。”
她雖然知道這男人想要做什麽,然而行動是一回事,被如此赤.裸地麵對麵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葉知鬱芙頰瞬間燒得通紅,連耳根都泛起些許粉色。
她有些羞惱地瞪了他一眼:“長進了,知道征得當事人同意了?”
她話裏的諷刺他怎麽會聽不出來,俊臉上卻毫無愧色:“我在表示對自己妻子的尊重。”
“有把人壓成這樣問這種問題的嗎?”美目中惱意更甚。
葉知鬱有些不舒服地掙紮了兩下,卻突然聽得身上的男人暗抽一口氣。再看向那黑眸的深濃,葉知鬱在心底暗叫不好。
“也是。”他的聲音比方才要沙啞很多,在迷離的光線裏顯得性感惑人。
“我不過是,象征性地問一下。”
“……誒?唔。”
葉知鬱再也來不及反應,身上的男人直接銜住了她的唇,充分表示了對她是否答應的不關心。
與上次不同,這次他要得急切,卻動作之間盡是憐愛隱忍,仿佛想要取悅她。葉知鬱幾乎忘乎所有,隻隨著他的律動而起舞。
“你剛剛在外麵,叫我什麽。”
“剛剛在外麵,你叫我什麽,說出來。”
他似乎執意要問出個究竟,葉知鬱終於勉強調回了些神智回想。
她叫他什麽了……
“……天哥?”她有些不確定。
果然男人神色一沉,薄唇抿得死緊,“再想。”
“……唔,我……嗯……我不知道……”她終於委屈地看向他,軟糯的語調裏已經染上了一絲哭腔。然而曲項天卻好像冷硬了心腸就是不放過她。
突然,繁雜混沌的思緒中仿佛有一道光閃過,葉知鬱抬眸看他,蒙著霧氣的眸子裏不自覺地揉進了幾分嬌媚。房間裏響起女人下意識變得嬌甜的嗓音。
“……老公……”
她此言一出,當即感到男人身體一僵,繼而仿佛有煙花在腦袋裏炸開。
鶯囀龍吟,一室春色。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葉知鬱覺得自己仿佛被人給拆開來重新組裝了一遍,渾身酸痛難耐,她下床的時候險些摔坐到地上。
“混蛋大白鵝!”
她罵得咬牙切齒。看了眼身邊早就冰涼的床鋪,葉知鬱不禁要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精力無限。昨晚折騰得她夠嗆,還用卑鄙手段逼她說各種羞死人的話來聽。後來她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了,他竟然還有體力抱她去洗澡。今早更是一大早就不見了人影。
“一定是充電的。”
葉知鬱恨恨想道。
好不容易緩悲憤心情的葉知鬱,在刷牙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腦袋“轟”地一下就炸開了!
她她她、她的脖子上!
這男人根本就是禽.獸!!!
不確定樓下有沒有勤務兵,葉知鬱打開衣櫥,從裏麵挑了條圍巾給自己戴上。所幸現在是冬天,就算房間裏有供暖她這樣也不會顯得太突兀。
說來,曲項天這房間的衣櫥一開始也就隻有單調統一的軍裝和幾件便服,幾乎一大半的都空間都沒有用上。自從她來了之後便鳩占鵲巢,他叫李沉給她買了不少衣服,幾乎塞滿了整個衣櫥。
不得不說,李沉的眼光確實不差,隻是這些衣服多數都是些禮服或過於時尚的裙衫,而她穿衣服一向以舒服方便行動為準則,是以這衣櫃裏的衣服她基本上都沒有動過。
在房間裏磨蹭了半天,葉知鬱終於餓得不行了,想了想,她還是決定下樓。今天是周日,難保那隻大白鵝不在樓下。
然而看到空無一人的大廳,葉知鬱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底卻莫名升起了一絲有些發悶的情緒。
那是什麽感覺?……失落?
怎麽可能。
搖搖頭,葉知鬱暗笑自己的想法荒唐,這才注意到樓下的家具已經都換了新的。桌上放著一瓶牛奶,上麵依舊是貼著紙條。
還是那句話,“早餐在冰箱裏,熱了吃。”
葉知鬱額角抽了一下,說來,她直到現在沒弄清楚這男人的心思。按理說他這麽輕易就和她扯證了,不覺得這樣的婚姻很兒戲嗎?原先她還以為,他隻是想要通過軟禁她抓到哥哥,而結婚,不過是逼哥哥出手的手段,同床異夢的戲碼誰不會演。然而沒想到,他似乎還真的對這場婚姻很認真。
他總是以保護她為優先她的喜惡他都放在心上,允許她在他的私人空間裏留下痕跡,要求她給他做飯即使挑食到死胃炎可能發作都不啃一聲,尤其是昨天……他突如其來的反常,讓她幾乎要覺得……這個男人,是真心想要她當他唯一的妻子。
桌上的牛奶瓶反射著溫潤的光澤,葉知鬱暗笑自己真是自作多情。打開冰箱,裏麵靜靜躺著一個三明治。葉知鬱將它熱了,咬下去。不出意料的味道,是他做的。
她當時並沒有故意逗李沉,這個三明治的味道真的隻有“還能吃”而已,然而不知為何,如今吃著,心中的某處,就這麽柔軟得一塌糊塗。有什麽,被漸漸充滿了。
吃完飯,葉姑娘開始琢磨她今天的該怎麽打發,誰知正適時門鈴就響了。
打開門,李沉妖孽的笑臉引入眼簾,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
“喲,大嫂!看來老大當真會掐時間~”
他的話中帶著狹促,葉知鬱聽得似懂非懂,剛要開口,卻看見了站在李沉身後笑得燦爛的蘇瑾,當即詫異。
“你怎麽也來了?”
“老大說大嫂你總是悶在家裏不好,讓我帶蘇瑾來陪你出去轉轉。”李沉臉上的笑容不減,葉知鬱卻微微蹙眉盯住對方眼睛。
大白鵝讓她出去轉轉?還叫蘇瑾陪著?
為什麽她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李沉仿佛看透了葉知鬱的心思,勾唇輕笑:“大嫂你看人都來了,機會難得,外麵陽光正好,不如出來走走。”
李沉的話並沒有打消葉知鬱的疑慮,然而卻說得她心動了。
也是,出去走走而已,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