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逃

經過幾日的訓練後，幾個姑娘在儀態上也都端莊有禮了。身體上由於強力過大而帶來的痛楚也慢慢適應了。

“鳳姨有命，等明天就安排你們去見識一下我們一品樓的日常運作，你們要看著那些大姑娘是怎麽伺候客人的，要學會察言觀色，如何取悅客人。不論怎樣都不要得罪客人，來我們一品樓的非富即貴，可不要砸了我們的招牌，要是鳳姨怪罪我張媽教導無方，那我們的日子都不好過，聽明白了嗎？”張媽在下午照例的形體訓練上對著五個丫頭說道。口氣很重，讓人產生不寒而栗的感覺，這張媽當真是個鐵血的人，做起事來不留情麵的。要是不好好表現，也馬上會訓練一批新的丫頭來頂替她們，幾個女孩除了周小晴這個原本就沒打算好好混的人，都是卯足了勁。

“是。”齊聲地回答讓張媽有些滿意，對於自己的教學成果還是頗為自信。

算是一番告誡完了後，還是雷打不動地訓練，即使明天就不會繼續這些。不用辛苦重複一些動作，幾個丫頭都很高興，仿佛盼來了自己的春天一樣，可是，現在周小晴卻無比擔憂，這都結束了一階段的訓練，馬上就要投放市場了，自己的清白還能不能保持的住啊。按照張媽所說的，這樣所謂的“實習”一完，這些丫頭就要在一品樓半年一次的“花娘子”選舉中嶄露頭角了。如果有幸被拍得高價，就會讓買家和姑娘相處一夜，謂之“**權”，以後這位姑娘就正式掛牌了。

想到這些，周小晴就心慌了。沒想到這麽快就會讓她們去接客了，還是未成年少女呢。不過在古代，女子十五歲就可以成親了，大概還有一年左右的樣子，周小晴這具身體的主人就到了這個年齡。

周小晴下定決心，剛好今晚小軒兒不過來，正好趁此機會逃跑。再不跑就沒機會了。打定好這個主意後，周小晴就在心裏大致想了一下逃跑路線。夜色裏應該很難被發現。

心不在焉地吃過晚飯後，周小晴就鑽進自己的房裏，外麵的丫頭還都興奮地聊著天，談論著明天就可以見識以後要工作的地方。

其實周小晴走這步棋也很險，身無分文，又是到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出去以後能有她的容身之所嗎？要是連個下雨天避雨的地方都沒有豈不是落魄死。不過，也總比在這任人宰割強。籠子裏的金絲雀興許比較喜歡自由，盡管代價可能是死亡。

在屋裏也沒什麽可做的，打一個包袱，將稍微值些錢的東西帶著，到時候變賣了也有點銀子傍身比較有安全感。說實在地，周小晴心裏是有些不舍的，比如小軒，周希希，可能還有那個一直沒把她放在眼裏的顧子瑜，這些人在周小晴心中是特別的，林芷蘭，李亦可也沒有對她很壞，好不容易熟悉的環境又要放棄了。周小晴歎了口氣，將包袱放在床上，等待著夜幕降臨。

終於要上演一次古代版的“越獄”了，原本有些緊張和不安的情緒的周小晴此時看起來平靜多了。做這種大事，一定要沉得住氣，慌裏慌張做容易出馬腳了。

在夜色的籠罩下，四周顯得很靜謐，各屋的丫頭都已經歇息了，為了掩人耳目，周小晴也早早的把房裏的燈吹熄了。整個院子就是一團漆黑。

輕輕地推開門，還好聲音不大，周小晴躡手躡腳地從裏麵摸索出來。外麵比裏屋稍微亮堂一點，但也好不了多少。今晚沒有月亮，處在一團漆黑裏隻能靠手來感知外物。周小晴心想黑點也好，也不易被發現。

她憑著記憶，從腦海中調出第一次進這院子時的場景，能夠大致判斷從這往哪條路走可以出去。

雖然心裏清楚，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實際操作起來卻是難為了周小晴，沿著牆壁小心翼翼地前行，穿過這個院子，然後走一段七彎八拐的長廊。就是快要接近那個靠近側門的院子。好在這一路上都沒有人看守。周小晴心想：這一品樓的防範措施一點都不到位，隨隨便便的小毛賊就可以來去自如。

“成功就在眼見，周小晴加油。”周小晴在心裏默默地給自己加油打氣，原來隻要下定決心，什麽困難都阻止不了前進的道路。這要是從前，是打死都不會一個人在大晚上出來。還記得上高中那會住校，學校的住宿條件一般不會很好，那種廁所和洗漱池都是公用的，而且那時很多恐怖類小說裏麵很多關於學校宿舍廁所的靈異事件傳說。夜晚是沒人敢去上廁所的。再則，周小晴她們那棟宿舍因年代久遠，安全措施做的不夠，會有小偷在夜晚光顧女生寢室。所幸，周小晴吃壞肚子夜班痛醒去茅廁時，沒碰見這兩樣。因為急，所以戰勝了恐懼。不管是怎麽被曆練的，周小晴也變得勇敢了，這世界上最離奇的事也被自己碰到了。總之，一直衰神附體的周小晴，也會時來運轉吧。

想著就來到了那個離外界最近的地方，現在隻隔著一扇門。

周小晴用手去摸門閂，“糟糕，上鎖了。”心裏咯噔一下，這又沒鑰匙，又不能堂而皇之地砸門，這怎麽辦才好。

周小晴低著頭，思索了片刻，“要是有個狗洞給我爬出去也好啊，難道我要無功而返……”望向院子四周，覺得牆也沒有很高，比學校的院牆也高不了多少，隻不過，這個難度係數高了點。

在院子裏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條高木樁。沉得很，搬動它廢了不少力氣。把木樁放穩後，周小晴用腳踩上去試了一下，攀著牆麵開始往上爬。還好周小晴一直有練瑜伽，身體的柔韌度什麽的都還好，把腿抬得很高，可以夠得到高處。但是似乎還是碰不著牆的最高點。隻得下來尋摸些東西墊在木樁上。黑燈瞎火的找東西可真夠麻煩的，在地上地毯式搜索了一些時間，還是沒找到什麽派得上用場的。

周小晴開始有點慌了，在這呆的時間越長，麻煩越大，心裏亂成一團。手指突然間觸碰到一絲清涼。原來是青藤上凝結出的露珠。“有了！”，計上心頭，周小晴趕快動氣手來。將能拉到的藤蔓全部扯下來。用手捆成一團，後來竟成了一個厚厚的墊子。

把這個加上應該差不多了，周小晴心想。果然，放上去後，高度增加了不少。看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這藤子做的墊子人一踩上去就陷下去不少。用腳頻頻往上抬，眼看就要一隻腳上去了，左腳也漸漸偏離了木樁，突然，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腳底下傳來，左腳根本沒力氣支撐身體，身體重重地摔下來了。沒有料到，節骨眼，腳竟然抽筋。還沒來得及喊痛，屋裏起了響動聲。

“什麽人！！！”隻見門被迅速推開，一個大漢正邊穿衣服邊用燈四處照明。

“這下完蛋了，被抓住了要怎麽處罰啊，不會幹脆打死了算了吧。”周小晴驚恐地捂住嘴巴，看著大漢朝自己這邊走過來。

“李大哥！是我！”是小軒的聲音，周小晴隻覺得頭腦又是一陣轟鳴，他怎麽來了？

“是你？”說著這位被稱為李大哥的大漢還疑惑地朝四周看了看。“這麽晚了你到這裏做什麽？”

“嘿嘿，遛狗玩，睡不著覺。”說著還從地上抱起豆丁，“豆丁剛才亂跑，可能是撞到什麽了，吵到李大哥了，對不起哈。”

“遛狗，這麽晚了？？？你也太會折騰人了，啊……”李大哥打了個嗬欠，聽到小軒的解釋顯然不是很滿意，擾人清夢的人通常不受待見，“還以為是有小偷進來了，害得我白忙活了。以後晚上沒事不要過來我這搗亂，再出什麽幺蛾子小心我把你這狗崽的毛給拔光！”警告完小軒後大漢進屋了，周小晴這根緊繃的弦鬆了。不過還是縮在那，不敢動身，怕李大哥突然開門，把她抓個現行。

周小晴雖然不動，可小軒和豆丁卻過來了，小軒壓低了聲音：“你還蹲在這做什麽，等著被人用繩子捆起來麽？”沒想到他是知道周小晴在這的，本來周小晴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可能小軒真是剛好來遛狗的，可見女人有時候就是喜歡自欺欺人。小軒一手抱著豆丁，一手握住周小晴的手，離開了那個院子。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還好小軒熟悉路，不到片刻鍾，就已經到了周小晴住的屋裏。周小晴一直將包袱藏在背後，不敢說話，不知道小軒會不會向鳳姨告發自己。雖然一直跟他相處不錯，但自己是要逃跑的人，他應該會向著鳳姨吧。

“你是打算私自離開這裏嗎？”小軒一反常態，突然神情嚴肅地望著周小晴。周小晴見事情已敗露，但還打算死鴨子嘴硬。

“沒有的事！”周小晴強辯道。

“那麻煩告訴我你收拾好包袱，趁大家都在睡覺的時候去翻牆是為了什麽？”小軒的語氣咄咄逼人。

“那是因為，是因為——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