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狄哥(下)

凡是替大頭巴利做事的人都知道,狄長離是一個很特殊的人物。他的年紀不大,也看不出有什麽出色的能力,隻是區區一個街頭小子罷了,但巴利對他卻是非常照顧,甚至時常親自前來看望,可謂是關心備至,使得許多人為之羨慕不已。反而狄長離對巴利的態度相當淡然,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的禮貌,隻是巴利全不在意,除了鐵手清楚巴利的心思之外,大家對此都百思不得其解。

狄長離也很清楚巴利的心思,巴利的本質是一個大流氓頭子,而不是什麽愛心泛濫的慈善家,之所以對他如此照顧,排開本身對他的一點好感,其餘很大一部分是想在以後借助他已然消失的奇異能力解難。盡管事實證明狄長離已經失去了預知死亡的異能,否則義父狄洛也不會慘遭毒手,但巴利並沒有完全死心,以他的能力照顧狄長離隻是舉手之勞而已,不在乎這小小的付出。

雖然巴利的手下想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不過沒有誰是傻子,老板看重的人自然不能怠慢,於是從上至下,見了狄長離莫不客氣地叫上一聲小狄哥。

狄長離不再拒絕巴利提供的幫助,但也並非是全盤接受。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一個人,真正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本身,現在無償得到的,日後勢必要加倍償還,經曆過太多人生不公的狄長離對於這個世界有著屬於自己的深刻認識,更兼身邊複雜環境的潛移默化,也讓他性情大變,形成了自己偏激固執的處世方式。

他,現在是小狄哥,昔日的少年狄長離已被徹底埋藏,無論外表,抑或內心。

“茱迪。”狄長離抓住茱迪在自己身上不停挑逗的手,板臉警告道:“你要是再誘惑我,我可不會客氣了。”

這種程度的威嚇哪能嚇退茱迪?巴利先生早就不止一次地開玩笑說過,不管誰能第一個拿下狄長離,他都將重重獎賞,愈發讓茱迪這些姑娘們的引誘變得肆無忌憚。

茱迪把周邊的人當作空氣,得寸進尺地勾住狄長離的脖子,象要將自己性感誘人的*全部揉進他的身體裏去,扭動著低聲吃吃笑道:“小狄哥,我又不會吞了你,難道我就差勁得讓你提不起一點興趣嗎?”

狄長離泄了氣,兩人緊緊相貼,根據身體表現出來的狀況,不必勞動腳趾頭去想,也能知道他此刻的原始欲望是多麽亢奮強烈,簡直能要了他的命。他在茱迪飽滿滑膩的*上捏了一把,再次以無上毅力推開她,微笑道:“誰能抗拒茱迪小姐的魅力?不過這點小事還用不著你付出肉體的代價。”

茱迪很失望,不死心地拉住他問:“你究竟想我怎麽做?”她心中相當好奇,狄長離並不厭煩她的打情罵俏,也不介意跟她在一起調笑嬉戲,表麵看起來*不羈,卻從不逾越最後的底線,行為極其矛盾,讓她實在想不明白是什麽原因。

狄長離聳聳肩道:“不需要你做什麽,我隻是不習慣被女人勾引上床而已。”

茱迪先是一愕,轉又格格格格放肆地笑了起來:“原來我們的小狄哥是個典型的大男人,如果你體驗過*的美妙感覺,就絕對不會這麽說了。”

“也許吧。”狄長離完全不為所激,逕自轉身離開,扔下又一次勾引失敗而滿心不甘的茱迪。

實際上,狄長離並非什麽柳下惠式的人物,在青春期強烈的生理衝動下,他能夠抵禦住這些*們無休止的引誘的原因其實非常簡單。

狄長離被學導內特利陷害,注射了錯誤的基因轉化液,修煉原力的基礎起點原本就較別人為低,幸運的是,羅伯特所教導的煉能心法比普及型的要來得高級,狄長離付出了數倍於他人的汗水,苦苦修習了三年,總算艱辛地達到了凝能中期。但若是他過早沉溺於*中分散精力,今後恐怕很難踏入控能期的境界,從此也就永遠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煉能者。

所以,狄長離自覺地立下了一條戒律,在未進入控能期之前,自己必須保持保持童男之體,不過,偶爾逞逞手足之欲倒是無傷大雅。無論誰有著這樣的人生經曆,都不可能成為一名清教徒,何況是輕蔑漠視禮法的狄長離。

被茱迪既香豔刺激,又十分辛苦地騷擾了一番,狄長離隻覺有些口幹舌燥,加快腳步從內部通道走入紫香蕉賭坊的大堂。

寬闊的大堂裏人頭濟濟,形形色色的賭徒圍滿了每張桌子,每台電子賭博機,臉上不加掩飾地寫著貪婪和狂熱,完全沉浸在各種*工具所發出的喧囂的,卻又有若仙籟妙音般的聲音中,不時爆發出驚喜或失望的吼叫。對他們而言,這裏無疑就是天堂。

托著酒水食物的女侍皆身著布料極少的惹火裝束,如蝴蝶般在賭場內穿梭著,狄長離隨意攔下一位,端了一杯清水一飲而盡。

這個女侍跟狄長離的年紀差不多,身段小巧玲瓏,容貌亦頗為俏麗,她乖巧地詢問:“小狄哥,還需要什麽嗎?”

狄長離挑起漆眉笑道:“我如果說需要你,你會願意提供麽?”

俏麗女侍瞅著他抿嘴一笑:“又來這一套了,誰不知道你口花花的隻說不做?”

狄長離麵色一糗,現在就連女侍們都清楚了他的底細,顏麵簡直被丟光了,聲色俱厲道:“這是誰說的?我一定要好好教訓那混蛋一頓。”

女侍不帶絲毫畏懼,反而挺起胸脯,眼角含笑大方地說:“小狄哥,我也說了,你要不要教訓我呀?”

見她明擺出一幅任君蹂躪的模樣,狄長離不禁愕然,這可不是個好兆頭,隻要是個母的都想著調戲自己,這麽下去隻怕很難熬到控能期去,當下大力在女侍緊繃繃的臀部上拍了一巴掌,裝腔作勢惡狠狠地道:“先給你一點懲罰,餘下的以後再慢慢跟你算賬。”

猝遭襲擊的侍女驚叫一聲,衝哈哈笑著轉身走開的狄長離啐了一口,神色中卻是無半點惱怒,倒有幾分欣然。

這一幕正好被剛剛步進賭坊的大頭巴利和鐵手看見。鐵手緊緊皺眉道:“這孩子,怎麽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巴利卻不以為然:“我看沒什麽不好,這才是一個有活力的年輕人嘛。”

鐵手搖頭無語,他對曾救過自己一命的狄長離是真心關切,雖然不希望他如往日那般過著封閉的生活,但也認為他如今的變化太過極端了。

巴利掃視一遍熱鬧非凡的賭場大堂,滿意地笑道:“嗯,今天的生意很不錯,說起來小狄這孩子可是我的幸運星,自從來這幫忙之後,所有的生意都順風順水,嗬嗬嗬嗬。”

這三年中,大頭巴利的確是一帆風順,地盤日益擴展,現在已經成為羅馬城中還有點分量的流氓頭子之一了。

巴利又轉頭對鐵手說:“你再去勸勸小狄,他這樣一個年輕人,每天站在街上拉客人也不太合適,要是他願意正式為我做事,我絕對不會虧待他。”

鐵手何嚐不是這麽考慮?無奈地歎氣道:“前兩天我還跟他提過這件事,他隻說還不到時候,我也沒辦法再勉強勸說。”

巴利明白不到時候是什麽意思,沉吟了一下說:“事情過去這麽久了,那個雜碎威廉如果還躲在羅馬城裏,一定不會再象以前那麽謹慎,你多派點人到處去搜尋一下,說不定能夠查到什麽線索。”

對於搜查威廉的下落,鐵手自然是不遺餘力,當即點頭說:“好,我現在就去安排。”

狄長離在賭場裏晃蕩了一圈,正準備返回到大街上去,忽然看見一個人從外麵急匆匆進來,眉角不由微微一跳。

他認識這個人,更確切地說,他對這張麵孔的記憶非常深刻。這張麵孔的主人叫傑克,是羅伯特盜賊團夥當中的一名成員,三年前,如果狄長離沒有在街上抓下這個家夥的麵罩,他的生活軌跡,或許會與如今截然不同。

察覺到狄長離的注視,傑克抬頭懷疑地打量著他,放緩了腳步。作為一名慣盜,在複雜的環境中保持警覺是極其重要的必修功課之一,這方麵傑克向來做得很好。

“晚上好,先生,有什麽需要我效勞的嗎?”狄長離主動迎了上去。

“當然,我要兌換籌碼。”傑克放鬆了警惕,對於他來說,形像大變的狄長離完全就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麵的陌生人。

傑克出手不算大方,把他從籌碼兌換處帶到賭輪盤的地方,狄長離得到了一枚麵值最低的白色籌碼,價值十元聯邦幣。

狄長離沒有再急著離開賭場,而是站在暗處觀察傑克的舉止。他發現,傑克是那種典型的最為貪婪的賭徒,他賭的不是一賠一的單雙或賠率稍高的顏色,而是每一把都把注壓在賠率為三十六倍的數字上。

這種賭法當然輸得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傑克手上的一萬元籌碼就已經所剩無幾。他顯得有些懊喪,站起身,將餘下大約一千來塊的籌碼全部堆到了一個數字上,顯然,他準備搏完這一把就走人。

這一注卻中了。傑克握緊拳頭亢奮地跳起來,大叫大嚷,除去投資和抽頭,他贏了大概有三萬塊。

分別給了荷官和兌換籌碼的女郎各自一百元小費之後,傑克興高采烈地揣著*消失在紫香蕉賭坊。在旁人眼裏,這是一個幸運的家夥。

狄長離略微皺了皺漆眉。最後這一注,傑克用某種工具計算出了彈球的落點,雖然手法非常高明隱蔽,成功地瞞過了別人,從監視器上也發覺不出異常,甚至於逃過了一直盯著他的狄長離的雙眼。不過,傑克某個可疑的細微動作讓讓狄長離直覺到他必定使了詐。

在賭場出老千,這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更何況,傑克還並不是一個職業賭徒,而是一個職業盜賊,這種行為,危害性難以預計。

狄長離決定要警告一下傑克,當然,他不是自己或是去找大頭巴利出麵,而是通過羅伯特和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