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到此結束嗎(5)

“你沒聽見麽,天後來了啊。”綠芽將她一拉,連忙從房間奔了出去。隻見長廊那端,遠遠的過來一隊伍,約有七八位。為首的女子,已經青春不複,梳著高高發髻,挑眉深目,很嚴肅;身上穿著金色華服,長長的裙擺拖地,幾個仙婢跟在身後,慢慢地走著。

雲荷看得正帶勁兒,袖子被人拉了拉,綠芽道:“還不行禮!”

雲荷忙學著她的樣子屈膝等著。可還未等天後過來,腿已經酸了,又不敢輕舉妄動,隻得姿勢別扭地站著。

一陣香風撲鼻,濃重得叫雲荷打噴嚏。她忍啊,忍啊,直到天後從自己麵前走過去,才忍不住,小聲的“哈泣!”

然而,這個聲音仍然吸引了天後注意。

她緩緩轉身,雲荷緊張地身體都繃緊了,綠芽更是在一旁為她捏了把汗。

幸而天後並沒有大做文章,拐個長廊,朝霄焰的書房走去。直到他們看不見了,綠芽才坐倒在地,“你嚇死我了。關鍵時候,怎麽打起噴嚏來了?”

雲荷委屈地道:“打不打噴嚏,也不由我啊……”

“哎,幸好沒事。”綠芽從地上爬起,順手拉了她一把。

雲荷望著他們走遠的方向,“來找霄焰麽?”

“自然是的。”

“為何母親來找兒子,要帶這麽多的人?”

綠芽撲嗤一笑:“真真傻丫頭,天後身份尊貴,排場自然是少不了的呀。”

“你見過天帝麽?”

“見過的。”綠芽道,“人人都說,天帝雖老了,但年青時長得比霄焰還俊。為人亦寬宏大量,不似……”一時說溜了走,忙緘口。

雲荷追問道:“不似什麽?”

綠芽笑笑:“沒什麽。”

雲荷雖好奇,見她不欲說,倒也沒有再問。

走廊那一端,霄焰早已出了書房,見天後來,忙迎上前:“母後,怎麽突然來了?”

“難道我來看你,還要事先知會麽?”天後語氣不悅地道。

“沒有。”霄焰笑笑,將母親讓進書房。“母後不常來,來了必是有什麽事?”

“你倒開門見山。”天後似笑非笑,“青鳳得了重病,你可知道?”

“我已幾日不曾見過她,故不知道。”

“先不論她是你的未婚妻——”

“已經退婚了。”霄焰冷然道。

“本後與天帝尚未答應,這事兒戲不得,”天後冷了臉,“青鳳為何生病,你想必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害相思病,與我什麽相幹?”

“什麽相思病!”天後嗐道,“她掉入寒天鏡的玄冰水裏,又叫你的水麒給嚇病了!”

“早已放話,寒天鏡與暖潮乃二大禁地,她私自闖入,水麒未將她吃掉已是對她嘴下留情。”

“你……”天後跺了跺腳,“我怎生了個你這般無情的兒子!不說她是你的未婚妻,看在你們打小兒青梅竹馬的份上,你也該關心關心。”

“退婚,我是打定了主意的。去看她就免了,省得叫她以為我回心轉意,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你哪兒來的這副鐵石心腸?青鳳究竟何處不得你心?”

“她哪處都不得我心!她得的是母後的心而已!”

天後語噎。

氣氛一時僵硬,劍拔駑張,二人都不言語。

半晌,天後才道:“青鳳說,有人將她推入玄冰水。”

“哦?”霄焰漠然地問,“是誰?”

“說是霄雲殿一名侍女。”

霄焰正色道:“這不能吧?一名侍女,豈敢推她一郡主下水?”

“對這一點,本後也有疑慮。”天後慢慢繞著他走,“可是她說得斬鐵釘釘,我身為長輩,又如何不替她查個清晰。怕是你也維護哪個小侍女也不可知?”

“母後為何這般說,”霄焰神情冷淡,“這小侍女是誰我尚不知,怎生維護?”

天後微笑,“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隻有你自己知道。你雖不喜歡青鳳,但她的身份擺在那兒,豈能叫一名侍女給欺負了?還是早些將人交出來,讓她去領罪的好。”

霄焰道:“她一麵之辭,你就信了?指不定是她私闖寒天鏡,怕攬這個罪名,所以擬出這個‘莫須有’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