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撂下了電話之後,舒醒伸手抓了抓頭發,在電話機旁站了一會兒,這才回到自己的臥室門口。

上午的陽光很好,透過明亮的玻璃窗灑了進來,亮色的陽光裏有陽光溫暖的味道,順著床邊一路延展過來,蔓延到容成賢紋絲不動的身上。

聽到舒醒的腳步聲,容成賢才慌忙回過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牽起的嘴角上有陽光的味道,想到在幾分鍾之前,自己的手指就要觸碰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嘴角,舒醒的心中又多了幾分遺憾。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剛才電話鈴聲響起之前,在他和容成賢都分外清醒的那一刻裏,他在容成賢的眼裏,分明是看到了不一樣的情緒,可是就是因為舒辰的電話,縱然時間能夠回到剛才,可是心情也回不到過去。

“有沒有時間?”既然不能再繼續剛才的事情,舒醒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勉強自己的心情,想到昨天在網上訂購的東西,從來沒有自己動手*的舒醒,竟也有了幾分想要試試的想法。

“要做什麽?”既然問出來,提問的人就是想要一個回答,但是舒醒顯然更是樂於用行動表達,拉過容成賢的手,將他帶到廚房裏。

早上自己醒來的要比容成賢早得多,雖然昨天沒有想要給對方一個驚喜,但是早上起來之後卻起了玩心,於是把昨晚容成賢因為晚歸而根本沒有發現的東西放到了廚房的櫃子裏,反正早飯也是自己來做,容成賢自然就不可能發現。

拉開一排幹淨的櫃門,舒醒將東西一股腦的拿了出來,推到容成賢附近:“一起來做巧克力。”

記得舒醒說過不愛吃甜食,容成賢歪著頭看向舒醒:“你應該不喜歡吃吧。”

“如果是純黑巧克力,倒是可以接受。”

“這樣啊……”拿起麵前放著的模子,容成賢笑了:“這個好像是一隻青蛙啊。”

“青蛙不好麽?”虧得昨天在網上訂購的時候,他還特意別出心裁的挑了好久。

“也不是,”容成賢說著放下青蛙的模具,拿起其它的模子看:“隻是沒有見到過,覺得有點奇怪啊。”

和昨天初次收到、對這些東西都非常陌生的舒醒不同,容成賢對這些器具都很熟悉,一邊翻看著,還一邊感慨著舒醒的細心,將所有的東西全部買齊了,根本沒有想到,這根本就是舒醒因為懶惰而表現出來的事無巨細。

擺弄著模子和用具的男人很認真,雖然沒有用語言直接表達出來,但是眉梢上都染著的笑意,仍然能讓人看出他的喜悅來,比起言談中對他所做工作的公式化態度,麵對這些東西的時候,好像才能出現發自內心的愉快。

雖然手指不算特別修長,但是骨節卻很纖細,曾經將這雙手握在手裏,舒醒的手可以握緊他的每一根手指,如果是用這雙手來做西點的話,舒醒覺得一定可以做到很美味,不過就算是開玩笑的問問他,得到的答案也不會有另一種,與其看著男人有些落寞的表情,不如享受這一刻輕鬆的時光。

想到這裏,舒醒幹脆抱著手臂靠到幹淨的料理台邊:“不如我看著你做好了。”

剛才明明很積極的拉著自己說要‘一起做’,可是轉眼之間就變成了‘看著你做’,對於舒醒態度的轉瞬變化,容成賢難得的提出了抗議:“不行,舒醒也要幫忙。”

對於自己也要幫忙的事情,舒醒顯得有些為難:“可是我從來沒有做過啊,怕是會幫倒忙。”

“沒有關係,”容成賢表現的很開心:“我來教你就好了。”

“你以前做過?”

“沒有,但是知道原理,應該不是很難的,不是我自誇哦,在這方麵,我還是蠻有天分的。”

被快樂的情緒感染到,容成賢發自肺腑的笑容,就像是一陣清風,吹進了舒醒的心裏,一直以為對方隻有溫柔和害羞的表情,可是這種明亮到歡快的神情,卻讓舒醒的心也跟著加快了一拍。

從網上查到的帖子看來,*巧克力的步驟並不難,依著舒醒的總結,把巧克力融化了,之後倒在模子裏,而後冷凍了,就可以宣告over了,可是實際操作一下才發現,什麽事情都不能以單純的簡單來形容。

從來都是優等生的舒醒,也有被難倒的時候,看到舒醒手忙腳亂做出來的成品,容成賢開懷的笑到停不下來。

“你對我鄙視的這麽含蓄,我會以為自己是被讚揚的,”如果這要是別人敢於嘲笑自己的手藝,舒醒肯定要以牙還牙,不過既然對方是容成賢,舒醒便有了千年才能等到一回的包容心。

天分確實是個奇妙的東西,雖然說成就裏麵需要包含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是聲稱自己從來都沒*過巧克力,而隻有理論經驗的某人,卻能做出來相當具有賣相的巧克力,和西點店展示櫃中擺放的巧克力別無二致,以至於舒醒當被要求品嚐的時候,會有舍不得吃下去而是想要保存下來的想法。

“快幫我嚐嚐味道,要是喜歡的話,以後可以總做給你,不用想要留著了。”

因為考慮到舒醒隻能接受黑巧克力,這個青蛙全是用黑巧克力做的,巧克力的口感相當絲滑,有種綢緞的流順感,不過當舒醒吃到一半的時候,也會覺得有點苦,隻是味道的確很讚。

將剩下的一半拿在手中,舒醒完全不吝惜讚美的語言:“真的很好吃,感覺要比原先的味道更好,樣子也很漂亮,”自己做的完全不能與之相比。

得到舒醒的讚揚,容成賢很開心的笑了,拿過另一個模子,這次打算做一個堅果口味的巧克力,認識到舒醒真的會越幫越忙,容成賢也就隻讓他幫自己遞一遞東西,因為做得太起勁,兩個人隻是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充當午飯,整個一天都幾乎耗在了廚房裏。

在以往的戀愛經曆當中,舒醒很少會在一個男人或是男孩子身上花費這麽多的時間,剛開始是抱著想要得到對方身體的打算,但是在一起度過了一個無性的周末後,舒醒竟然覺得完全很充實,隻是待在對方的身邊,都能讓他覺得很舒服,以至於在接到電話,聽到那個許久未曾聽到的聲音,舒醒不自覺的愣了一下。

“不是吧,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電話那頭的聲音裏摻雜著明顯的抱怨,顯然對於舒醒怠慢的態度相當不滿。

避開容成賢的耳力範圍,舒醒靠在書房的牆壁上麵:“有事情?”

“沒事就不能找你?知不知道‘忘恩負義’怎麽寫?”

不記得對方什麽時候和自己有過恩義,舒醒答得相當不含糊:“不知道,不過,能拜托你下次找個準確的成語用麽?”

電話那頭的男人顯然被舒醒的話噎到了,隔了一會兒,放低了聲音:“你都好久沒來了。”

這話弄得像是和自己的‘二爺’對話,因為知道對方的感情,舒醒並不想在這件事上打太極:“我最近可能不會去,”每天對著容成賢,就讓舒醒覺得生活很充實,充實到他沒有去‘諾亞方舟’喝酒或是順便尋情的想法。

舒醒非常希望對方會問他原因,在關鍵的問題上,舒醒就是那種絕對不肯拐彎抹角的人,縱然被喜歡的類型引誘,隻要是有交往的對象,舒醒便絕對不會多看一眼,雖然容成賢還沒有成為自己的戀人,但是想要和電話那頭的男人談談的想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可是對方並不想給自己這個機會:“哦,知道了,”接著就是掛斷電話的‘嘟嘟’聲。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想要和他說明白的時候,對方都是用逃避來解決問題,不是說自己身邊沒有戀人的時候他就有希望,也不是說自己身邊有戀人的時候,他就可以繼續等待下去,比起變成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分手的戀人關係,舒醒更在乎他這個朋友。

這些話組織起來相當的簡單,如果對方想聽的話,舒醒甚至不介意錄到複讀機裏,夜裏到對方的家裏,把複讀機放到他的耳邊,天天夜裏用聲音折磨死他,可是你永遠都不能和一個不想聽你說話的人講道理,尤其是在他清醒的時候。

“舒醒,你在裏麵麽?”‘篤篤’的敲門聲裏,伴隨著容成賢溫和的聲音,大概晚飯已經好了。

“是要吃飯了?”這種有情無性的生活,有時會讓舒醒產生過家家的感覺,那是他從小最不喜歡玩的遊戲,以舒醒的性格而言,那種遊戲太顯幼稚了,不過現在他倒是樂在其中。

“有沒有打擾到你?在看書?”

“沒有,”舒醒說著推著容成賢的後背,和他一起走到餐桌旁。

既然現在對容成賢的身體是既不能吃也不能碰,舒醒幹脆也不強求他坐到自己的身邊,倒是讓他坐到自己對麵更好,這樣反而更加賞心悅目,吃飯的時候不時抬頭看看對麵專心吃飯的男人,就當是飯桌上的一道加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