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惹禍上身二

何淺為了躲開歐陽非白他們,她的工作基本上都由仲夏夜代勞了。

仲夏夜頻繁被歐陽非白那桌召喚,他們出手很大方,給的小費比她工資還高,也許是被金錢迷昏了頭,認為所有人大把大把的塞*給她都是可以接受的,所以在給6號桌送酒的過程中,地產大亨蔣雲塞了厚厚一疊*給她時,她想都沒想就收下了。

蔣雲山是酒吧裏出了名的色鬼,他喜歡自己捕獵,看到好看的妞就用金錢收買下來,然後直接去開房,這幾乎成了無人不知的慣例,而仲夏夜確實昏了頭,她居然以為那是小費。

蔣雲山拉著她坐下,聊得還算歡快,後來便毛手毛腳,而且膽子越來越大。

仲夏夜開始隻是笑著躲開,蔣雲山卻摟住了她的腰,把她壓倒在沙發上,她慌了。

他把她禁錮在沙發裏,眼睛放光,他興奮的掀開她的裙擺,臉上的橫肉顫啊顫,她掙紮不開,巨大的沙發擋住了人們得視線,卻沒有擋住何淺的,她發現那邊形勢不對,立刻就趕了過去。

蔣雲山見仲夏夜三番四次不肯配合,氣的給了她一巴掌:“媽的,收了老子的錢還不讓老子碰。”說著又想再扇一巴掌,何淺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他們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自己差點被他強大的手勁兒勒倒。

“這位先生,有話好說。”趁著蔣雲山怔愣的空擋,她趕緊把仲夏夜拽了起來,往身後拉。

蔣雲山哪裏受得了別人管自己閑事,一下子暴怒,臉上的肉褶子猙獰的糾結在一起:“老子花錢買樂子關你鳥事,滾!媽的,當婊子還裝什麽清高。”

仲夏夜抖得跟迎著風的小草似地,頭埋得更低,仿佛做錯事的人是她。

何淺是個冷情的人,平時什麽事都能忍,唯獨不能忍受自己親人好友受傷害。

“先生,我想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何淺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血瞬間就順著嘴角蔓延下來,她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

仲夏夜驚呼,說著就要上前求饒,何淺一把拉住她,製止了她的行為,她冷冷的站在中年男子麵前,瘦小的個子竟然有種堅韌挺拔的英姿。

她繼續把剛才的話說完:“您可能誤會了,我朋友她不是小姐。”

歐陽非白那桌不淡定了,趙龍濤擰著眉毛說:“非白,我們是不是應出手幫個忙?”

周凱附和著:“是啊是啊,這個時候英雄救美不是剛好贏得美人心麽?”

歐陽非白的眸子深的看不見底,他看她的眼神炙熱而深沉,仿佛有著千萬的情愫,再看時卻又淡然的不含一絲感情,他說:“你們沒有看見葉大總裁在麽?正主兒在難道還能鬧出什麽亂子不成,況且……”他玩味的看著何淺。

蔣雲山額頭上青筋暴跳,舉手又是一巴掌:“少他媽廢話!”

這一巴掌使勁不小,打下去估計要破相,他眼中閃著猙獰狠辣的光,何淺下意識一躲,蔣雲山撲了個空,慣性下把自己也帶了個踉蹌,隨著嗙啷一聲脆響,電光火石間冰涼尖刺的碎玻璃瓶頂在他的脖子上,而拿著碎玻璃瓶的人正是何淺。

趙龍濤他們驚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那麽瘦小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女孩竟然有這樣的膽色和魄力,讓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不得不佩服啊。

周凱幹咽了口唾沫:“非白,這……這就是……”

歐陽非白眯著眼睛沒有說話,眼中有了絲疑惑和探究。

何淺冷漠而決絕的望著中年男人:“我可把握不準手上的力道,亂動的話我不敢保證會有什麽樣的後果。”說著手上加重了力道。

五年前她的懦弱無知讓她失去了最親的人,五年後呢……

蔣雲山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但畢竟混到這個程度也不是沒有經過風浪的人,他冷冷的斜視著坐在對麵沙發上的男人,語氣中有些興師問罪的意味:“葉總,這就是您招待客人的方式麽?”

何淺這才發現對麵沙發上有個冷酷男人,他英俊不凡,氣宇軒昂,眼神淡漠,漆黑的眸子仿佛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琢磨不透,給人強烈的壓力,他雙手抱在胸前,冷冷的注視著這場鬧劇。

葉辰抬起星眸看了何淺一眼,微微皺眉,怎麽覺得在哪裏見過,他說:“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但我想……你在幫朋友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搞清楚狀況?”

他隻說了這麽一句話,卻讓整個局勢立馬倒向蔣雲山那邊,何淺的見義勇為如果缺少了正義的前提,那無論做什麽都是沒有意義的了。

魅夜是全國最頂級的商務酒吧,治安方麵一項管理得非常嚴格,如果不是有交易在先,任何暴力手段都是絕對不允許出現在魅夜的,無論你多有*,任何人絕對一視同仁,這樣的前提下會出現欺男霸女的情況嗎?

葉辰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態度溫文爾雅,成熟內斂,氣場強大,給人無形的壓迫感。

何淺心驚這個人一句話便遏中要害,麵上卻沒有什麽波瀾:“葉總,這位先生使用暴力對我朋友進行性騷擾大家都有目共睹,有沒有觸犯刑法,應該不應該受到處罰,我想警方會有一個公正的說法,倒是您,不但沒有進行人道主義救助反而在這裏看鬧劇,您又有什麽資格妄加評論?”

葉辰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笑容顯示了他良好的教育,溫文爾雅,處變不驚,卻逼得人不敢直視:“是不是交給警方處理,你最好問問你朋友,不然我怕她有去無回。”

仲夏夜突然身體劇顫,沙啞著說:“不,淺淺,是我不識抬舉,葉總,江總,你們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好了”

葉辰冷冷看了仲夏夜一眼:“我這人責任總是分的很清,顯然是你的朋友把事情鬧大了。”

仲夏夜還想說什麽,卻被何淺攔住了:“好,隻要你保證不再為難小夏。”

葉辰嘴邊綻開一絲冷笑:“你好像還是宏博的員工。”是陳述句,他自然每天都看報紙的,能同時霸占各大媒體頭條的人物他會不知道嗎?

何淺一驚,難道他要找宏博麻煩?

她說:“你想怎樣?”

葉辰的笑總是透著股淡雅,卻又讓人膽寒:“那要看蔣總的態度了。”話說得雲淡風情,何淺卻覺得有把冰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蔣雲山冷哼一聲,拿起沙發上的衣服憤憤離去,葉辰眯了眯眼睛,四周的溫度驟然減低,他對著何淺說:“我和蔣老板在談一項價值三十五億人民幣的項目,現在被你毀了。”

何淺覺得那把無形的冰刀已經刺進了她的肌膚,三十五億的項目?那她怎麽賠?

葉辰說:“身份證拿來。”

她猶猶豫豫的交給他的助理,心想是不是應該逃跑比較好,葉辰又勾出一抹溫雅卻讓人寒意橫生的笑,他說:“既然是律師,還來這裏打工,看來你律師業混得很差勁啊。”

何淺又羞又氣,這人怎麽說話呢,卻又不敢發作。

葉辰說:“我需要想個能夠彌補我這項損失的法子,你最好不要消失,我想司法係統通緝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何淺心已經沉到了穀底,她今天是惹到閻羅王了,而且一項善於言辭的她麵對葉辰三言兩語的質問竟然無言以對。

魅夜的經理匆匆趕來救場,一遍點頭哈腰的賠不是,一遍罵何淺,手還摁著她的頭,害的她直不起腰來,媽的,臨下班時還扣了她這個月的工資和獎金,然後說了五個字:“你被開除了!”

何淺自覺此事是不能善終的了,一方麵怕連累宏博事務所,一方麵想靜下心來想想對策,於是索性請了年假。

葉辰說讓何淺等待處理,可是兩三天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其實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過程,她現在就是這種狀況,如熱鍋上的螞蟻,煩躁的不行。

也為了減少開支,何淺和弟弟何家銘決定搬到趙暖暖那裏蹭吃蹭喝。

趙暖暖是她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父母都在國外,而且他還是同性戀,她住過去一點危險都沒有,反而可以互相照應,一舉兩得,於是她不顧趙暖暖的反對硬是住了進來。

趙暖暖最近忙於征婚尋友,最近和一個筆友交往頻繁,對方也是個GAY,兩人情投意合,終於決定見麵,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這次他決定讓何淺先去探路。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何淺不好意思拒絕,隻好硬著頭皮上。

約會的地點是個很高級的休閑會所,中國宮廷式的設計,古典優雅,環境好的沒話說,連廁所的廁紙都比她用的麵紙高級,何淺一邊感歎有錢人奢靡浪費,一邊按照趙暖暖的提示搜索目標,紫色深V領襯衫+玫瑰花,對方筆名叫大愛無疆,趙暖暖的筆名是小愛怡情。

她終於看到了“目標”,他靜靜的坐在落地窗前側臉眺望著城市上空,柔和的光打在他的身上,美得仿佛話中的風景,她完全被他美麗的側麵傾倒了。

她心想,趙暖暖終於對了一回,她走上前禮貌的問:“你好,我是……”小愛怡情……

對方轉過頭來,她後麵那半句話生生卡在喉嚨裏,一股寒意從腳趾竄遍全身,她有種想一頭撞死的衝動,為什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