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佟家兄妹
“你？”林叔滿臉驚訝的看著沈臨風，隨即搖了搖頭道：“風兒，憑你現在的功夫還不是他們的對手。”
廖老三一夥人在聽到沈臨風的話後不禁愣了片刻，接著便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仿佛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圍觀的鎮民在聽到沈臨風所言之後也是議論紛紛。在這些鎮民的認知中，一個年僅十歲的小孩能有多大本事，就算他從娘胎裏就開始練武，也不可能是一大群成年男人的對手。
“馬上離開這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沈臨風卻對周圍的議論視若無睹，抬起頭來目光冷厲的盯著廖老三說道。沈臨風常年與野獸為伴，身上已不知不覺沾染了一絲凶戾之氣。
“給我殺了這小子。”被沈臨風冰冷的目光緊盯，廖老三心頭不禁升起一股涼意，這哪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眼神，更像是一頭饑渴的野獸，因此他毫不猶豫的對小嘍囉們吩咐道。
小嘍囉會意，各自取出了一把精鐵打造的弓弩，並且看做工樣式還是屬於大晉國軍隊才能夠裝備的軍用連弩。這種連弩一次性可以發射七支弩箭，近距離殺傷力是極大的。
“嗖嗖嗖……”無數破空聲響起，小嘍囉對連弩的使用顯得異常熟練。弩箭上弦射出，一瞬間便已經完成。
“風兒，快躲開。”看到這些小嘍囉的舉動，林叔的臉色大變，但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近百支弩箭先後射向沈臨風，如同一張索命巨網，將沈臨風所有的逃路都徹底封死。不少圍觀的鎮民已經閉上眼睛，不敢看接下來的血腥一幕。
林叔臉色難看異常，這麽短的距離就算是他沒有把握能夠躲開這些弓弩，更何況小小年紀的沈臨風。林叔想要去施救，可在這般密集的弩箭之下，他衝出去也隻是送死而已。
想到這裏，林叔不禁眼眶濕潤的攥緊了拳頭。
就在眾人都以為沈臨風都死定了的時候，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意外卻讓眾人驚得目瞪口呆。
看著飛射而來的弩箭，沈臨風麵色平靜。他單手一招，一道由灰色霧氣形成的灰牆在瞬間形成，擋在了他的身前。那些弩箭射一股腦的撞在灰牆之上，竟然全部在一時間化為了灰燼，隨風飄散而開。
“去。”沈臨風不敢做絲毫猶豫，他衝廖老三所立的地方一點指，同時一道灰霧從灰牆之上分離而出，直撲廖老三而去。
“啊！”廖老三已經被先前發生的情形驚呆在原地，竟一時間沒來得及反應。灰霧纏上廖老三的雙臂，並瞬間將其化為灰燼。廖老三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臉色煞白的栽倒在地。
沈臨風並未對廖老三痛下殺手，這種為非作歹的惡人，留下他一條狗命自然比殺了他更意思，將來自然無數人會收拾他。
廖老三倒在地上慘叫不已，卻無人問津，他手下的小嘍囉早已經逃之夭夭。
灰色霧牆憑空出現又憑空散去，在灰牆消失的同時，沈臨風也渾身癱軟，滿頭大汗的倒在了地上，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風兒，你怎麽了？”林叔衝上去扶住沈臨風，關心道。他還沒有徹底從先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看向沈臨風的目光顯得有些複雜。
沈臨風勉強扯動臉色的肌肉，做出一個難看無比的笑容，卻是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這混沌之氣的霸道，仍舊讓沈臨風吃不消，這才操控片刻就已經讓他變成了這般模樣。
鐵匠鋪外的圍觀人群逐漸散去，隻留下廖老三還在原地慘嚎不已，但沒有一個鎮民對他抱有同情之心，反倒在心中暗罵活該。人群散去的時候，不少人還在暗地裏對踢了廖老三幾腳。
第二天，休息一夜之後的沈臨風終於恢複體力。
“風兒，你跟我說實話，你的仙術是從哪裏學來的。”沈臨風坐在床頭，林叔滿臉激動的對他問道。在修真界，修真者在凡人眼中無疑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因此將修真者修煉的法術也稱之為仙術。
“是……是我師父教的。”沈臨風不知道林叔為何會知道修真者的事情，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接著將當初在萬獸山脈以及這兩月的事情簡單訴說了一遍。
“天意，真是天意，如果小姐泉下有知，知道此事也一定會很開心。”聽完沈臨風的講述，林叔異常興奮的手舞足蹈，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
“林叔，我現在已經長大了，你可以不可以把關於我娘的事情告訴我。”見林叔提起自己那從未謀麵便已經逝世的娘親，沈臨風滿臉期待的請求道。
“也是時候告訴你一些真相了。”出乎沈臨風的意料，這一次林叔並沒有對自己的問題閃爍其詞，反而點了點頭道：“你娘出身在沈家，當初也是一個擁有靈根的修真者。大晉有四大修真世家，分別是佟家，魏家，封家以及沈家，當年……”
林叔將自己所知的事情緩緩道來，不再有任何隱瞞。對此，沈臨風聽得異常仔細，不敢有任何疏漏。
一個時辰後。
“林叔，那我娘為什麽會失去法力，又為什麽被趕出沈家，我爹又是誰？”沈臨風將心中的不解問出。
“你娘之所以被廢除法力趕出沈家，就是因為懷上了你，而你……沒有爹。你娘未婚先孕，對堂堂沈家而言無疑是奇恥大辱，族中長老逼迫你娘將你打掉，甚至不惜使用一些歹毒秘術。你娘為了保住你，與沈家反目，在自廢法力之後離開了沈家，最後卻……唉。”林叔猶豫片刻，道出了一句石破驚天的話來，說完不禁歎了口氣。
“怎麽會，我怎麽會沒有爹？”沈臨風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每個孩子都是有爹娘的。
可林叔竟說出了這樣一個近乎荒誕的答案，讓他有些難以相信。隻有娘沒有爹，這種話隻怕任何人聽了也不肯相信吧。
“我知道這種說法讓人很難接受，但這卻是事實。當年你娘誤闖一個上古邪修的洞府，被困在其中長達半年之久，最後被沈家人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懷上了你。”林叔也不知道該作何解釋了，他隻是個普通凡人，對修真者的事情了解的也並不是太多。
混沌初開之後，一些開天之後剩餘的天地靈氣在億萬界麵中飄蕩。經過無數年月，這些天地靈氣逐漸產生自主意識，在機緣巧合之下便有可能形成先天元胎。而沈臨風，便是一絲飄蕩於天地間的混沌之氣產生靈智，鑽入沈臨風娘親的腹中所形成的胎兒。
對於這些，沈臨風自然是一無所知的，他依舊對林叔所說的話有些難以接受。林叔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麽，這種事情對於大人而言也很難接受，更何況隻是一個年僅十歲孩子
黃石鎮五裏外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山包，小山包上有一座低矮的孤墳，這裏便是沈臨風娘親的衣冠塚。
“娘，風兒來看你了。”沈臨風跪在墳前，手中握著紙錢，一張一張的遞向火堆，林叔則站在他的身後一動不動。對於那從未謀麵的娘親，沈臨風心中始終都有愧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自己的娘親就不會自廢修為離開沈家，也不會被身上的這些混沌之氣浸染而亡。
“小姐，你看到了嗎？少爺他終於長大了。”看著那已逐漸被風雨侵蝕的墓碑，林叔雙眼也有些濕潤，也在心中無聲的說道。
祭奠完回到鎮上，林叔先將鐵匠鋪的門麵以極低的價格轉手賣給了鎮上的一戶居民，然後又在鎮上的馬市買了一輛馬車。
第二日天剛剛透亮，林叔帶著沈臨風向太虛門所在的慶虞郡天歧山脈而去。
白日裏林叔駕馭著馬車盡快趕路，夜裏便尋一些人多的小鎮或者村莊住宿，偶爾在路上一兩夥攔路搶劫的小山賊，自然也被沈臨風和林叔兩人聯手打發掉了。
別看沈臨風年齡不大，即使不動用混沌之氣，以他的武功對付三四個隻有蠻力的小山賊卻是綽綽有餘的。
青山綠水再美也抵擋不了人疲馬乏的來襲，尤其越是走到後麵，兩人每天的行程速度便越是緩慢了許多。不過時間尚足，短短半個月兩人已經趕了大半路程，而離太虛門招收新弟子的時間還有半月，足夠兩人趕路了。
此時已夕陽漸漸下沉，天色也漸暗，今日沈臨風與林叔卻要麵臨在野外露宿的尷尬。
前方最近的的鳳尾鎮也還有三十餘裏，經過一整天的趕路，馬匹也已經力竭，顯然無法再繼續前行。
“風兒，看來我們今天要在野外過夜了。”林叔將馬車停在一處避風的山坳，對坐在馬車裏的沈臨風笑了笑說道。
沈臨風隨意應了一聲，野外過夜這種事情他在萬獸山脈獨居的那三年早已經曆過許多次，對此到並無太過抵觸。
就在林叔剛將馬車停好的片刻後，一支十餘人組成的豪華車隊緩緩行來。
車隊中一共兩輛馬車，各配一個車夫，隨行的還有十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侍衛模樣的壯漢。
“喂，你們趕緊離開這裏，這個地方歸我們了。”領頭的侍衛驅馬走到沈臨風二人的馬車前，看著風塵仆仆略顯破舊的馬車，撇了撇嘴說道。
“憑什麽，是我們先到這裏的。”沈臨風從馬車中鑽出頭來說道。
“讓你們離開是抬舉你們，再不離開可別怪我們不客氣。”那侍衛一揚手中的馬鞭，啪一下的朝沈臨風腦袋打去，想要給這個囂張的小子一點教訓。
可他的馬鞭在即將落到沈臨風頭上之時，便被沈臨風忽然伸出的一隻小手抓住。沈臨風用力一扯，措不及防之下的侍衛被扯下馬背，摔了一個灰頭土臉。
“灰奴，夠了，就把這裏讓給他們吧。”侍衛怒氣衝衝的罵起來，準備狠狠給沈臨風一點教訓。便在這時，車隊的第一輛馬車裏傳來了一個男童聲音。
“遵命。”聽到那男童聲音，原本滿臉怒氣的侍衛立即變得恭順無比。
片刻後，兩輛馬車裏各跳出一個男童和一個女童。兩人年齡與沈臨風不相上下，男童長得極為俊美，女童也長得極為可愛，如同粉雕玉琢一般。
男童與女童的長相有七八分相似，竟似乎是一對雙胞胎。
“風兒，不要招惹他們。”盡管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但林叔還是在二人跳下馬車的一瞬間看清了兩人所穿衣物之上的刺繡，當即緊張的對小聲沈臨風說道：“他們是佟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