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隻因這個星球是圓的

連續了好幾天放逐自己的生活,我一個人在房間裏隻是不停的重複著醒和睡兩個姿態,蛋糕店的鑰匙葉易晨也有一份,他有沒有開張做生意我也不想過問,而他這幾天在哪,在做什麽我也不知道,隻是很久沒有像這樣過不聞不問的日子了。

深夜醒來,不是不困,隻是固執的不想繼續睡,我討厭被欺騙,也更加厭惡被自己親近和信任的人所欺騙。

就如同當時的司徒磊一樣,這兩個人對我的好,和對我的傷害在時間的推移下變的越來越清晰。

我看著太陽漸漸升起來,看著房間逐漸有了光亮,這個房子是他給的,現在生活的一切都是他供應的,整齊的家具擺放,初生的昏暗晨光,和連續幾天行屍走肉般的自己,這房間內的景象像一張泛黃的陳舊照片,把美好都留在了過去。

陰鬱的早晨必定夾帶來的是細雨纏綿的一天,我討厭南方隻因為它沒完沒了的雨。我終於提起精神來開始整理房間和自己。

沒錯,我還是我,我依然要用自己的方式去生活,不管別人怎麽看。

洗漱過後我把房間整個清掃了一邊,拉修和米修似乎是看到我終於有精神了也鬆了口氣般的黏在我周圍轉來轉去。我抱起拉修。

“小家夥,我可能要出門幾天,不能在傻傻的被米修耍了知道嗎。還有你米修,不要總欺負你姐姐。”

兩個小東西它歪著毛茸茸的腦袋看著我,好像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我把房間收拾幹淨後拿出手機打了兩通電話。

葉易晨接到我的電話後邊很快趕到店裏去等我,說沒有變化還是有的,每次我生氣他從不讓我一個人安靜。

可這次這麽久了他都沒有給我打過一通電話,也沒來找過我,我想是因為事情已經敗露的太多,他也樂的輕鬆,不用在裝下去了。

“這些天你還好嗎。”他看上去還和以前一樣,整潔的穿著,幹淨的麵孔。

“這幾天我想了一些事,你該知道,我不喜歡哄人,或許這麽久相處下來你會覺得我自私,覺得我對你太過吝嗇,又或許覺得我不懂對你的好知恩圖報。”

過了幾天渾渾噩噩的生活,我像是想通了,或者說是淡然了一樣的把他約出來,想借此機會一並說清楚。

“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你的好我記得,而你做過的那些事我知道的就此罷了,而我不知道的也不會在過問,那些事抵過我們這兩年的相處吧。不管你是覺得你虧了還是我賺了,都這麽讓它過去吧。”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你的好我會還,但現在的我還沒有那個能力。你也不用在背負以前的那些事而天天麵對討好我了。”

說著我伸手把我自己那份店裏的鑰匙放到桌上:“這是我的鑰匙,這家店是繼續開下去還是關門都由你決定。”

“行,不過這家店留給你,沒有它你還拿什麽來談還我。”他又把鑰匙放回到我手上。

“我打算回北京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是回去找司徒磊的,我離開你的視線也不會威脅到安苒。”

“你可以不用這麽說。”

“不了,還是說清楚點比較好,我也不想一直被人監控著。”

“我送你回去吧,你爸要是看到你自己回去,很容易把我想成讓你背井離鄉之後又欺負你的壞人。我可不想在背這黑鍋了。”葉易晨半開玩笑的說著。

“也好。”

也許是我知道的事情還不夠多,所以到現在為止我仍當他是朋友。

我沒有在杭州多做逗留,當天就定好了飛回北京的機票。

在飛機上我們誰都沒有困意,我翻看著一本厚厚的法師蛋糕製作書籍,而他的座位沒有挨在一起,因為我旁邊的那個人不願意與葉易晨換坐,所以他隻好坐在前麵距離我兩排的座位上不知道在做什麽。

直到進入深夜後我才昏昏沉沉的像是有了要睡著的感覺,手上的書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可我卻沒有被聲音吵醒而是晃動了一下腦袋後繼續睡。

葉易晨聞聲走過來幫我把書撿起來放到我的膝蓋上,剛起身要走的時候司徒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他的麵前。

他低頭看了看正在睡夢中的我:“你們,一直在一起?”

“怎麽,你有意見?”葉易晨再次露出那挑釁的眼神,他似乎每次見到司徒磊都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和身上堅硬的刺。

麵對他挑釁的嘴臉,司徒磊像什麽都沒有看見一樣的,因為在看到之後他在無法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

任時光如何飛逝,他那溫柔的眼神也不會從我的記憶中淡去。他沒有理會葉易晨而是在定格在我身旁一會後就走開了。

我不知道在我睡著的這段時間裏我錯過了他,也錯過了兩年來我唯一見到他的這次機會。

我們一直坐在同一架飛機內,整整十幾個小時呼吸著同一個艙內的空氣卻沒有再見麵。或許這就是天意,天都讓我們再也不見。

我終於回到了家,那一刻真是感覺哪好都不如家好,這熟悉的一草一木,這邊幹燥的空氣和寒冷的氣流都在時刻提醒著我,我到家了。

爸爸緊緊的抱著我:“你這丫頭都走野了,兩年不回家,也不想我是不是。”爸爸邊說邊用他那溫厚的手掌拍著我的背。

遠遠的就看到家裏溫暖的燈光,媽媽依然安靜的睡著,不過皮膚光滑粉嫩,一看就知道老爸的夥食很好。

相比之下我在杭州那個火城待的反倒清瘦了幾圈。所以說排汗真是最好的減肥方法,尤其是我這種特別怕熱愛出汗的體質。

“媽,我回來了。一看你就沒有想我,你要是想了早就該醒過來叫我回家了。”我抱了抱她,輕輕的在耳邊說

“還回去嗎?”晚飯時爸爸問。

“嗯,那邊還有店要顧。等我把那邊的事情都理清了我就回來不走了。”

說著我看了眼坐在旁邊的葉易晨,他明白我的話不過是個套,隻是想讓爸爸誤以為我是要整理生意上的事,而其實我所說的‘理清’不過是把這兩年欠葉易晨的人情和物質還清楚。

“嗯,你和小葉…”

“我還沒來得及去見他爸爸就回來了,不過我已經不住在他家出來租房子住了,爸你可別往歪了想。”

爸爸笑著,一直往我的碗裏夾著菜。

晚飯後葉易晨離開了我家,我想他應該也不會在來了,至於他是繼續留在這還是找機會回杭州去我也不得而知。

回到我最熟悉的房間,床,毛絨玩具,整潔的書桌和我淡藍色的窗簾,所有的一切都和我走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的改變。

我撲到在床上肆意的翻滾,床單上是家裏特有的味道,我躺在床上扭頭看著窗戶外麵,我養的那盆小仙人球在爸爸精心的照顧下也長大了好幾圈。

曾經我還一度懷疑,這個東西是不是假的,為什麽我養了那麽久它都沒有絲毫長大的跡象,現在看來它果然是有生命的。

“回家真好。”我臉上堆滿了笑容的對自己說著。

現在我眼裏這些以前朝夕相處的東西,我每天居住的房間現在是那麽的美,讓我欲罷不能的看著看著再看著,我想念這裏的一切,也好像怎麽都看不夠一樣的四下張望。

我突然發現書桌上有兩個精致的小信封,在我模糊的印象中,我走的時候它們好像並不存在與我的房間裏。於是我便像個毛毛蟲一樣在床上蹭啊蹭的來到書桌旁去拿。

信封又輕又薄,粉紫色和草綠色各一封,上麵除了郵戳之外什麽都沒有寫。我輕輕的打開它讓然後倒著裏麵裝著的信。

唰,從信封裏掉出一張壓製好的植物標本卡,我把它從床上撿起來仔細的端詳著。

那是一朵有枝有葉漂亮的丁香花,它被板板正正的壓在一張被抽走了空氣的真空卡紙上,卡紙的周圍還鑲嵌著漂亮的金絲邊。卡片的下方印有日期,12/25。

看到之後我的心微微一顫,趕忙去拆另一個綠色的信封,裏麵是同樣的植物標本,隻不過這個信封裏裝著的是一株四葉草。時間同樣是12/25。

隻不過這株四葉草是去年的,而那朵丁香是前年的。正是我不在家的兩年間。

“爸。”我的聲音有些慌。爸爸趕忙開門進來問我怎麽了。

“這兩個信封是誰郵來的?”

“不知道,每年你生日當天都會送來一個,上麵沒有寫寄信人的信息。郵局也隻管送所以他們也不知道,我就給你放在書桌上了,怎麽了嗎?”

爸爸沒有打開過信封,完全不知道裏麵裝著的是什麽,我想就算他打開了也不會明白。

爸爸離開我的房間後,我看著手裏的這兩個植物標本,又反複的看著裝著它們的兩個信封,心裏有想到是誰送的,可是為什麽我卻想不明白。

“不想了。”

我撓了撓頭決定把這兩個東西在放回到信封裏,然後扔到抽屜裏封印起來。我正想把它們放回原位的時候突然發現信封的內壁裏還夾著一張紙,便趕忙把它抽出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