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盜天機
配合著這裏的環境和剛剛那一雙血紅的雙眼，以及這略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楊煌腦海之中對這門後人影的樣貌進行過無數次的揣測。想過過可能是一個筋肉膨脹，身材魁梧的惡魔，想過是一個陰沉幹練的老者，想過是一個精通算計麵帶狐魅的少年，卻唯獨沒有想過這門後竟然會走出一個嬰孩來。
但是世界上的事是乎就是這樣，往往你最意料不到的情況，卻恰恰就是真實發生的情況。
看著這隻有巴掌大小，卻又生的憨態可掬，白嫩嫩嬌滴滴的微型小娃娃懸浮在自己眼前，楊煌的腦袋一瞬間似乎轉不過彎來。
那小娃娃踏空而立，雙手背後，好似一個看盡世道滄桑變化的睿智老者，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模樣：“六年前，你看到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一副表情！”
“六年前？”楊煌一聽當即被勾起了興趣，雖然他不知道這小娃娃如何這麽確定他就是六年前那個來過這裏的人，但他還是很想知道六年前這裏發生的一切：“六年前我是什麽樣的表情？”
“你沒有表情！”那小娃娃搖了搖頭：“六年前你來這裏的時候，已經是半步開光的修為。早已經看破了皮相，化去虛妄，又怎麽會在意的我樣子呢？”
楊煌聽到這嬰孩的話，不由一愣。他在墨音之中學習了三年，早已經將修為的境界劃分了解的清清楚楚，修真共分為七個等級，分別是練氣境，窺法境，化虛境，開光境，陰陽境，洞天境和通天境。突破化虛境的時候，每個人都有一次重塑身體的機會，到時候一個念頭之間外貌隨意變化，化虛便是化去皮相，破除這最後一絲的執念。
但是修真境界，每一步的晉升都難入登天，象如今的楊煌還是在練氣境徘徊隻能算是半隻腳踏入了窺法境，就算是香寒也是剛剛進入化虛境而已。可是眼前這個嬰兒卻說自己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半步開光的修為了，這讓楊煌如何不震驚？
“這位……”楊煌想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的這個小嬰兒，叫他小朋友那肯定不合適，可是叫他前輩楊煌又覺得別扭。思量一下，楊煌果斷的含糊掠過：“我想你真的是認錯人了，我並不是你所說的那人。你看我的修為，稀鬆平常，還沒有到達窺法境，怎麽可能在六年前就已經步入開光境？”
“一個人的修為會變，樣貌會變，但是唯獨這靈魂不會變。剛剛我已經探查過你的靈魂了，你的確就是十二年前來到這裏的那個人，所以現在你我的約定還是有效！”那嬰孩仍舊是不緊不慢的說著：“當然，前提是你願意！”
“約定？”楊煌一頭霧水，卻也不得不小心的陪護著，唯恐這眼前的嬰孩突然翻臉。雖然這嬰孩嬌弱的好似一巴掌都能被人輕鬆拍死，可是楊煌卻是知道，如果真的動手，要被拍死的一定是他才對！
“罷了！”那嬰孩搖了搖頭，探出一根手指：“我們也算故人想見，我就送你一份見麵禮好了。”說完那嬰孩身形一動，一指就點中了楊煌的額頭：“你的靈魂之力破損嚴重，一定是在度過開光大劫的時候失敗所至。現在我就運用不朽智力為你彌補靈魂，將我的記憶與你分享！”隨著嬰孩的話音落下，他的指尖突然迸發出一抹金黃，這金黃色的氣息，比那日楊煌凝練火丹失敗時候體內自動湧出的黃金氣息純淨了不知道多少倍。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是那刹那光華，卻有著讓人永記與心的魅力！
“這？”那嬰孩語氣緩慢，動作也是不快，可是楊煌卻好似呆住了一般，等他回過神來，那抹金光就已經進入了識海。
識海是什麽地方，就是一個人的靈魂寄存在地方，一旦識海出現了任何的紕漏，影響了靈魂，這個人立刻就要變成呆子，傻子。
雖然這嬰孩口口聲聲說楊煌和他乃是故交，還有一個驚天動地的約定，可是楊煌卻是第一次見到他，怎麽可能就放心的讓他在自己的識海裏有所動作。
不過現在楊煌回過神來也已經晚了，隻得深吸一口氣，屏氣凝神，立刻控製著自己的神念湧入識海，去探查那一抹金光的去向。
如今楊煌的識海並未得到開發，放眼望去隻是一片區區數百米的焦土，寸草不生。就連安天空也是陰雲密布，讓人身處其中，看不出一絲光明和希望的跡象。
楊煌的神念進去其中之後一眼就看到了那抹金光的所在。此時那抹金光已經靜靜的懸停在了楊煌的識海上空，並且光華漸隱，竟然變成了一粒種子的模樣。
不過這粒種子明顯殘缺了一半，時時的傳遞給楊煌一個念頭，那就是它必須要完整，才有萌發的可能。
“呼！”看到這抹金光並沒有給他的識海帶來任何不好的影響，楊煌也不禁長長的鬆了口氣。可是不等他一口大氣出完，那已經徹底褪去光華，變成了半顆黃金種子的金光，卻好似失去了依托，直接從天空之中掉落下來，落入了楊煌的識海。
這半顆種子一經掉落，就好似往油鍋裏澆了一滴水一般，楊煌那原本沉寂的識海，立刻沸騰起來。一抹抹金光從那種子掉落的地方衍生開去，好似一道道金色的利刃，又好似一架架金色的犁刀，將楊煌那焦土一般的識海給徹底的掀翻過來。
隨著楊煌識海的變化，那半顆金色的種子一陣顫動，突然猛的炸裂開來，一根足足有一丈寬的金色的枝條嗖的一聲破風而出，無限延長。眨眼之間竟然直衝天際，狠狠的抽打上了那陰雲密布的天空。
天空之中的烏雲讓這金色枝條一抽當即一分為二，刹那間陽光從烏雲的裂縫之中透入，
那金色枝條被陽光一照，頓時又粗壯了幾分。不但如此，更是有許許多多的分枝從那金色種子所在的地方，不停的向四周蔓延，瞬間便將楊煌整個識海給塞的滿滿當當。
不過這些枝條明顯的不滿足於此，當即奮力抽向周圍的虛空，頓時一片片碎裂的聲音響起，無數的虛空給直接抽裂，這些枝條便順著那些裂縫向四周繼續衍生出去。看其舉動，竟然是在強行幫楊煌開辟識海空間。
人體本身就是一個最為玄妙的空間，丹田有限，識海無限。丹田乃是固定，無法擴充，所以人間界的武者，在到達一定程度之後便再無存進的可能，不然自己就要把自己練死。但是識海不同，識海連接著一片無盡的虛空，隻要神念充足就能不停擴張。
擴張到洞天境後，識海之中裏麵演變出山河湖泊，飛禽走獸。甚至能夠誕生人類，形成一個完整堅固的國度，到時候識海主人便能接受人們的信仰香火，淬煉力量，從而更進一層。
此時以楊煌的神念根本不足以擴充識海，但是這些金色的枝條，卻是直接抽碎虛空將楊煌的識海強行擴充。
這種手段，就算是洞天境都難以做到，唯有達到通天境的大能才有嚐試的可能，當初更是有十幾位通天境的大能創造出了一門名為《盜天機》的功法，專門幫人擴充識海，強行提升境界。
但是凡人想要盜天機，可天機豈是這麽好盜的？修真本就是逆天施為，處處都要受到天道的詛咒和排斥。盜天機，更是麵對麵的對抗天道的威嚴。天道如同一隻猛虎，你弱小的時候，在他身後做些小動作，他犯懶打盹不搭理你也就罷了。結果你直接跑去摸他屁股，捋他的胡須，這就是找死。
盜天機，就是去摸老虎屁股，捋老虎的胡須。你成功了，自然皆大歡喜，可是成功的幾率任由誰都猜的到，那是微乎其微。當時那些大能，在一個人間界的國家挑選出了十萬天資還算不錯的凡人來施展盜天機，成功的卻隻有一個！
踏入修真界已經是極度不容易了，誰又願意做那不明不白死去的九萬多人？更何況，就算成功了，擴充的識海最多也比之前提升一個境界而已，而且必須限製在開光境以下的修為提升。
也就是說，就算通天境的大能施術成功，那麽成功的極限也就是將一個化虛境的人提升到開光境而已。這樣的付出與回報明顯是不成正比，因此這門術法剛剛創立出來不久就被人塵封遺忘，隨後徹底的泯滅在曆史的長河之中。
但是現在，在楊煌識海之中卻真實上演著當年十幾位通天境的大能都無法做到的事，隻見那些金色的枝條，不停的插入虛空之中，強行破開。在虛空之中開闊出一片又一片的金色土地。土地練成一片，便立刻凝結穩固，好似楊煌自己親自破開的一樣。應該說，比他自己開辟的要更加堅實。
“二百米，三百米，四百米……”楊煌摸摸的估算著距離，幾個呼吸間，這些金色的枝條竟然直接將的識海給擴大了十倍，如今楊煌的識海，已經足足擴大到了一千千米。
“你終於來了！”就在這時，隨著楊煌識海內的一片虛空碎裂，一個冰冷如寒風的聲音映入楊煌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