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癲道人（上）
“我是誰？我是誰？”那個聲音在重複著慕容小賢的話，慕容小賢確認了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你到底是誰？不要在作弄我了！”慕容小賢吼道，可惜聲音卻很微弱。
“說起作弄，昨晚在藏花洞的那個傻瓜被你作弄的還輕麽？”那個聲音冷笑的問道。
慕容小賢一呆，昨晚的事情他怎麽看見的？
不過，那個聲音卻很快的傳來，“我怎麽看見的？我親眼看見的，而且我還把你撞暈了！”
他能聽到我的想法！
這是慕容小賢的第一反應！
“不錯，我確實能讀懂你的心。說起來，你還得感謝我！我可是救了你一命！”那個聲音終於恢複了平和，帶著一絲溫柔和慈祥。
救了我一命？慕容小賢略一思索，便明白那人所指，如果自己今早不真的暈倒的話，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啊！
“既然知道我救了你，為什麽不來謝謝我？”那個聲音慢悠悠的說道。
你在哪裏？慕容小賢索性不開口了。
“就在那藏花洞內！你敢來嗎？”那個聲音挑釁似得問道。
想到自己這個樣子，還有什麽害怕的？去，當然敢去！
“哈哈哈哈，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啊！哈哈哈哈！”那個聲音突然又忽然變得瘋癲起來，讓慕容小賢有些不解，但慕容小賢還是掙紮起身，頭暈沉沉的朝著藏花洞走去。
藏花洞，這個名字卻是不敢恭維，未免有些名實不符。慕容小賢心中歎息一聲，這些話卻是漂亮之極，可是毒性之烈，堪稱殺人於無形。
藏花洞離著慕容小賢所住的地方有數裏之遙，原本真氣還在的時候，輕輕一提氣，不消多久便可到達，而此刻隻能慢慢的走過去。
那個聲音倒不再催促，隻是任著慕容小賢信步閑庭。
到了藏花洞口，慕容小賢卻敏銳的聞到了那些花的香氣，才明白那些花卻是對高手起作用，越是高手那花香便是越加無形，便越加難以防範，而毒性也會更大。
這藏花洞的裏麵如何，慕容小賢卻是從未進去過，因為那些異常美麗的花朵都是開在洞口，所以就無暇去估計洞內的情形。當然，按照這山勢而言，這洞不會太大。
“哈哈哈哈，你終於到了。好了，你現在要做的是閉眼，然後朝著左側走五十步。”那個聲音道，還是帶著那一陣怪異的笑聲。
慕容小賢如言閉眼，五十步後，那聲音又再響起，“不要睜開眼睛，在朝著左側走五十步。”
左側，右側？那不就是又回到了原點了麽？慕容小賢一愣，但是還是按照那個聲音的說的去做。
“很好，你閉著眼睛在前進十步便可。”這一次聲音倒是沒有怪笑，微微有些嚴肅。
慕容小賢再繼續走上十步，緩緩的睜開的眼睛，在他的意識中，此刻應該這在那曼陀羅的花叢中吧？
不過睜開眼之後，慕容小賢卻是完全的驚駭了。
這裏哪裏是什麽藏花洞，而是一個寬闊而幹爽的古洞！
洞頂上懸垂不知名的藤蘿，四壁上鑲嵌著不知名石頭，看品質絕對不是什麽寶石鑽石之類的，因為這些石頭的樣子很醜，醜的讓人隻能聯想到還未進化的人類。
不過，在洞中央卻有一個高台，一個白衣老者正自得其樂的撫著一把琴，隻是琴無弦。
老者自顧著慢慢的唱道：“弦斷有誰聽，自有知音曉。可惜知音兩渺渺，黃泉不知橋……”
那樣子是異常的陶醉，甚至是忘記了還有一個人在身邊一樣。
忽然，那老者睜開眼睛，推琴而起，那琴便從台上摔落，哢嚓一聲碎成了兩截！
慕容小賢正要去拾取，卻被老者喝住。
“小兄弟，可否坐下陪老夫喝上一杯呢？”說完，老者變戲法般的從桌子下麵掏出了酒肉果品菜蔬之類的東西。
“哦，對了，這些東西可都是那些凡人們獻祭祖先的。不知敢不敢冒犯祖先呢？”老者笑道，然後自顧坐下，抓了一隻雞腿狠狠的咬了幾口，然後用另一隻手抓過酒壺，又狠狠的灌了一口。
吃喝完這一口，老者才滿意的放下酒壺雞腿，隨便的在身上一抹……
整潔的白衣，頓時汙穢不堪！
慕容小賢卻是呆住了，這老者的行徑似乎在像自己說明什麽道理一般！
見老者再次示意自己坐下，慕容小賢便輕輕的走過去，在老者的一側坐下，接過老者遞來的酒肉，嚐試著咬了一口！
這哪裏是酒！分明是水！
這哪裏是肉，分明是地上的泥土！
見慕容小賢表情怪異，老者歎了口氣，揮揮衣袖，洞中一切皆消失不見，二人此刻竟然坐在花叢之中！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個障眼法而已！
“小兄弟，你為何不問問我是誰？”老者看了一眼慕容小賢。
慕容小賢倒是很誠懇的回答道：“即便問了，我也不知是誰，何必多此一問呢？如果我們聊的開心，又何必在乎這年齡之分呢？老丈，你說我說的對麽？”
老者點點頭：“那你為何不問我們怎麽此刻會坐在這藏花洞中，而不是剛才的洞穴之中？”
慕容小賢答道：“剛才的古洞便是如今的藏花洞，如今的藏花洞便是剛才的古洞。”
老者道：“你是否因為我剛才的指路，你才有此一答？”
慕容小賢很誠實的點點頭。
老者卻是搖搖頭。
“一步之間便可有天地之別，何況你剛才足足向前走了十步？而且你剛才向左走的步伐和向右走的步伐根本大小不一。如果你步伐一致的話，那你將剛好來到我的桌前。”
慕容小賢不得不承認，剛才自己卻是如此走路。換做別人也是會同樣的結果，每個人一生中每一步也許都不會有毫厘不差的距離。
“你心已亂，已經不在適合修行了。”老者簡單的說道。
慕容小賢歎了口氣道：“我知道。”
“可是，你知道我指的的修行是什麽？”老者問。
“自然是由武者入修者，而由修者成仙，成神了！”慕容小賢答道，這個道理從小就被靜雪師太灌輸了無數遍。
“哦。”老者點點頭。
“你心中的修行就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了麽?”老者忽然奇怪的問道。
不是這條路還能有哪條路？慕容小賢苦笑，但是他也知道，即便心中這麽一想也是決計逃不過老者的感應。
“就像這把琴，你看我是摔壞了它麽？”彎腰又抄起的古琴，然後迅速的在琴上輕撫幾次，那七弦琴竟然變成了一把琵琶！
“若想功成，凡是必破而後立！”老者輕撫琵琶一曲高亢的樂曲傳來，如高山流水般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