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殘忍真相
小雲將浩遠推到床榻上，居高臨下有些不滿的說：“剛才你攔著我沒讓我給蛇王講清楚的事，我先不追究，但是你必須趕快休息。”
“還不能休息。”浩遠微微抬頭認真的看著小雲說道：“給我講講林淺的事，你應該看出來了，瀟煥失憶了，他如今隻記得這一個名字，也許能讓他恢複記憶的隻有這一個人了。”
“林淺……”小雲聽到浩遠提到這個名字，扁扁嘴有些不悅的說道：“林淺是條青蛇！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連看到我的原型都會怕，她就是個膽小鬼！”
“青蛇？”浩遠皺皺眉道：“既然是蛇……為何我沒有聽說過？”
小雲想了想說：“她應該是沒有來過蛇界的，不過……她卻很好命的成了蛇王的宿主！”
浩遠沒有再說話，卻心思縝密的將林淺的存在與瀟煥的情劫聯係了起來，如此說來，能讓瀟煥曆劫失敗的多半就是這個林淺！敢給瀟煥下血靈咒，又害瀟煥成魔的青蛇，理應以叛徒論處！
如此想著，浩遠眯起了眼睛，殺意一閃而逝！隨即又恢複如常的對小雲說：“小雲可願幫我畫出林淺的畫像？”
“你要林淺的畫像做什麽？”小雲扁扁嘴看向浩遠的眼神有些不開心。
浩遠輕笑著將小雲帶入自己懷中，吻了吻小雲的額頭說：“當然是要給瀟煥找回這條青蛇，也好幫助他早日恢複記憶！這樣，你我不就可以過自己的日子了，蛇界之事繁雜，還是讓瀟煥坐鎮比較好，你說對不對？”
小雲羞紅著小臉在浩遠懷裏蹭了蹭，點頭道：“好，我這就畫下來。等我們蛇王想起來了，就什麽都不用管了！”
浩遠點點頭，看著小雲畫出的畫像，再次眯起了眼睛，林淺在蛇界算不上什麽美人，但骨子裏卻帶著誘人的氣韻……
浩遠猶豫著要不要直接殺了林淺……或者捉回來利用一下，說不定瀟煥真的可以想起來，到時，瀟煥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她，瀟煥這樣瑕疵必報的性格，怎麽肯能容得下叛徒！
“你一定要把林淺帶回來啊！”小雲看著浩遠閃爍不定的眸子囑咐道：“說不定林淺真的可以幫助蛇王想起來！”
浩遠點點頭，站起身道：“那我就早去早回吧。”
既然小雲幫他做了決定，希望他帶回林淺，那他就把林淺帶回來好了！處決叛徒之事，還是讓瀟煥自己動手比較好！他確實不應該越俎代庖。
“等一下！”小雲拉住浩遠的衣袖道：“先休息一下吧，等天亮再去！”
浩遠摸摸小雲的頭發，曖昧的笑道：“一起睡可好。”
次日一早，第一縷陽光照在林淺臉上時，她睜開了眼睛，看看趴在她床邊的墨歌沒有出聲，可墨歌卻在林淺微微一動之時醒了過來，急忙坐起身子，問道：“師娘好些沒有？”
“我沒事了。”林淺咬咬下唇撐起身子，說道：“給我講講當時的事吧，我想知道。”
“當時……”墨歌頓了頓，從衣襟中拿出了一顆琥珀遞給林淺道：“這個是在廢墟中找到的，上麵有師傅的味道。也許她知道些什麽，不過她從我拿到手開始就沒有幻化過人形。”
林淺接過琥珀，看著透亮的顏色，對墨歌道：“把你知道的講給我聽。”
“我……很早就知道師娘被妖物控製了……”墨歌看到林淺驚訝的表情頓了頓道：“而且我提醒過師傅……”
“你提醒過他？那他為什麽沒有防備……你們為什麽不告訴我……”林淺隻是想著，胸口便已隱隱作痛，她不敢細想，瀟煥當時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被自己刺傷的……
“昨日情況緊急，師傅根本沒時間想……”墨歌不知道該怎麽和林淺說清當時的事，當他看到林淺雙眼無神，跑出思雲閣，再到瀟煥將其抱入懷中，這一幕幕畫麵，根本就沒給瀟煥留出考慮的時間。
可是墨歌想過，如果當時瀟煥沒有將林淺攬入懷中保護起來，那林淺就不可能刺傷瀟煥，但若是瀟煥沒有保護林淺，那妖物也可能直接殺掉林淺，讓瀟煥跟著就此殞命……
如此說來，瀟煥現在能活著，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傻瓜……”林淺呢喃道：“他明明可以不管我的……”
墨歌低著頭沒有再說話，看到林淺這樣，他就知道自己無論再說什麽都隻會讓林淺更難過。
兩人相對無言之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墨歌起身打開門，就看到晚憶站在門口，便皺起眉言語不善道：“你來做什麽！”
“我來，是要說很重要的事。”晚憶看著墨歌，並不在意後者的態度，說道：“與瀟煥和血靈咒有關，也，與你有關。”
墨歌皺皺眉卻沒有貿然趕走晚憶，而是回頭看看發呆的林淺，看到林淺示意他讓晚憶進門，他才讓到一邊。
晚憶進屋並沒有坐下，而是看著林淺，緩緩鞠躬行禮道：“我是來道歉的。”
“什麽意思？”林淺看著晚憶行此大禮，有些不解，她才是做錯事的人，晚憶為何道歉……
“那妖物名為金曼，是我的雙生兄弟。”晚憶沒有說自己擅自改變眾人的命格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畢竟這件事他不希望雙舞知道，所以避重就輕的說道：“雖然我們許久都不曾聯係過，但畢竟血脈傳承一處，我理應替他道歉。”
“不必道歉……做錯事的又不是你……”林淺隻覺的自己罪孽深重，萬萬怪不得晚憶，便繞開話題說道：“我隻想知道瀟煥現在……怎麽樣了……”
“我隻知道他還活著。”晚憶頓了頓，拿出半截簪子遞給林淺說：“另外半截已經被瀟煥的血液融化了，這個……”
“這是……”林淺心頭一震，一時有些恍惚，看著半截發簪竟笑出聲來，半響才喃喃自語道：“瀟煥……曾用這簪子傷過金曼……沒想到……最終會是我用這簪子傷了他……”
那日瀟煥給她梳頭的樣子她還清楚的記得……
如此想著，林淺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出了眼眶，她將發簪緊緊的握於手中，似乎可以感受到瀟煥血液的溫度，就連刺傷了手心，都不自知。
“你先冷靜一下。”晚憶看著林淺，嚴肅開口道：“我還有一件事要說。你們之間的血靈咒已經因為他的重生被破解了。如今，瀟煥墮落成魔，心性怕是會大變，最壞的結果就是他不記得一切，但恨意卻不會消失……所以……”
“所以，他會來找我報仇，對嗎？”林淺看向晚憶，眼中竟然帶著期許，隻要能再次見到瀟煥，她便了無遺憾了！
“也許會。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跟我回道觀，這樣我也好保護你的安全。”晚憶頓了頓說道：“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我和太子已經說過了，大家都同意，你不能再出事了，總不能讓你承擔這個結果，畢竟錯不在你……”
“不用了，不管是不是我的錯，畢竟是我傷了他……害他成魔……”林淺擦擦眼淚，淡笑道：“我隻求他能早點來找我，報仇也好，殺我也罷，都沒關係，至少讓我看到他好好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確實是你的錯！”浩遠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了太子的別院，並在林淺話音未落的時候，推開房門冷聲道：“既然知道是自己的錯，那便跟我回蛇界贖罪吧。”
晚憶心頭一驚，他沒想到這麽快就有蛇界的人找來，他站在榻邊，擋住了浩遠的視線，說道：“真正有錯的是金曼，這與林淺無關！冤有頭債有主……”
“滾開！”浩遠麵無表情的看著晚憶道：“叛徒沒資格說話，不要讓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可以殺我，但林淺不能帶走。”晚憶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眼神堅韌的看著浩遠，他知道自己不是浩遠的對手，但此刻，他不能讓林淺再出狀況了，那隻會加重他心中的負罪感。
而他，寧死也不願背負更多的罪孽了。他早就後悔自己招來林淺亡魂之事了，因為林淺是整件事中最無辜的……
而且，晚憶在昨夜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那日，雙舞出現在他麵前時，正是身著黃色衣衫，站在廢墟之上的樣子，竟與他看到雙舞命格時的場景一模一樣……也就是說，並不是因為雙舞黃袍加身就會毀掉彥家江山，而是京城被毀時，雙舞在場而已……
如此說來，他做了這麽多看似扭轉雙舞命格的事，全成了謀害眾人的錯舉……而其中最錯的就是他召喚了林淺的亡魂，讓她促成了瀟煥成魔……
真相，往往殘忍至極……所以他才會在這個時候，想要拚命的保護林淺免受傷害。
“憑你？就想攔住我？”浩遠不屑的嗤笑一聲，甩出蛇尾，輕易的將晚憶甩到了一邊，看都不曾多看一眼的緩步走近林淺，卻又被墨歌攔住了。
“你一個妖族之子，為何幹預我蛇界之事。”浩遠斜眼看向墨歌，不緊不慢的說道：“妖王都不敢參與我族內之事，你算什麽！”
隻是這一句話就讓墨歌愣在了原地，難道……他真的是妖界王子麽……難道……瀟煥真的騙了他，隻為要他的獨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