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能救他

瀟煥讓墨歌先去幫忙,自己則靜坐在屋中,準備稍後再回去。

他傳授給墨歌的心法稍有些改動,他想著要讓墨歌盡快背會心法,無需理解,隻需照著修煉即可,隻要他在旁邊助其修煉,便能很快的讓墨歌染上蛇族的修煉習性。

因為蛇族的修煉之法是相較於其他妖類增長最快的,而瀟煥要的就是盡快培養出墨歌,好派人去查妖族的情況,他必須把自己麵臨的所有疑惑之處全部解開,如此,方能安心。

就在瀟煥算著以墨歌的領悟力需要多久才能初見成效時,房門突然被打開了,林淺沒有進屋,而是靠在門邊看著瀟煥,半響說:“我不問了,你也不必躲,其實我也沒有那麽大的好奇心。”

林淺慵懶的靠在那,背著光,說話的音調也有些漫不經心,卻突然讓瀟煥看出了自己的影子,林淺某些地方和他還是很相似的,這樣的發現非但沒有讓他覺的不舒服,甚至還有些驚喜。

“我想說的就這些,你可以繼續躲,我要去忙了。”林淺見瀟煥沒有接話的意思,便自顧自的說完就離去了,畢竟又到了一天中最忙的時候,她作為老板,理應出力的。

林淺一直十分堅信,隻有自己首當其衝才能激勵下人們勤勞肯幹,所以,自從思雲閣二度開業以來,她每晚都會跟著忙前忙後一直到深夜,從不曾有絲毫怠慢。下人們也是如此,一個個都是兢兢業業的,讓林淺很是滿意。

若不是看到墨歌出來很久都沒見到瀟煥,她才懶得去找,白日裏看到瀟煥胸口疼到冒冷汗,她多少有些不放心。當然,她自認為自己隻是擔心瀟煥死在她這裏,她不好解釋而已。

瀟煥看著林淺沒有關上的房門,無聲輕笑道:“這菜蛇有點意思。”

半響,瀟煥起身走出了房間,唇角卻勾出一抹輕蔑的笑意,白天剛提到太子,他竟然又來了,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瀟煥其實也說不出自己為什麽瞧不上太子,若細說起來太子在他受傷之時還給過他修養的地方,蛇族雖冷血,但絕不冷情,對待有恩於自己的人向來是加倍回報的,可偏偏他就是看不上。

他也知道自己一定不是因為太子不是龍脈這件事才瞧不上的,因為他連擁有龍脈的皇上都沒有放在眼裏,所以龍脈之事根本就無所謂,至於為什麽瞧不上,他也想不明白。

不過,雖然沒想明白,他卻也有歸結之處,那便是靈瀾。

靈瀾傷他的當日,太子他們全都阻攔過,如此想來就一定是因為靈瀾的原因,若不是靈瀾傷了他,他也不會那麽瞧不上太子,誰讓他們彥家人那麽信奉國師呢。隻可惜,真正的國師已經死了,現在的晚憶也是他蛇族!

太子沒有刻意避開來往的客人,因為他現在頻繁出入思雲閣,算是皇上和晚憶商量出的結果了,他隻是執行者,與林淺交好算是眾人期望的事,隻要這事皇上沒意見,那他也就不會在乎百姓怎麽說了,更何況,他覺的自己還是很喜歡林淺這樣性格的。

燈火輝煌高朋滿座,下人們忙不過來,林淺便也幫著端茶倒水。太子站在外麵看,屋內光線很亮,太子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眉眼帶笑的林淺看著很是溫順,也極為動人。

太子的唇角不自覺的掛起一抹笑意,他本就喜歡這樣有思想的女子,如今遇到了,又怎能不讓他心動。隻可惜自己是奉命而來的,這樣的喜歡,怕是不會被他父皇認可。不過,認不認可並沒有關係,隻要能順利的把林淺娶回去,他一心對她好就是了。

太子想著,笑容便更加溫和,像是他馬上可以娶到了林淺一般,本就清秀溫潤的樣貌,再襯著此刻滿足的笑容,顯得十分英俊。

瀟煥站在轉角處,一襲黑衣幾乎將他融在陰影中,除了眼中嗜血的紅光以外,幾乎無法發現他的存在。他靜靜的觀察著滿帶笑意的太子,劍眉微皺。

瀟煥自然看出太子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林淺,而且,太子此刻的眼神讓瀟煥覺的很不舒服,那眼神極為深邃像是把林淺當做了獵物一般,讓瀟煥心中平添出一絲不快。

太子一心看著林淺巧笑嫣然的樣子,並沒有注意到站在陰暗處的瀟煥,因為他的目的性很強,除了林淺,他根本不會在意別人,所以他根本沒有注意到瀟煥正向他走來,雖然麵無表情,卻目露凶光。

瀟煥緩步走近太子,在大概兩步遠的位置停了下來,太子這才發現瀟煥的存在,皺著眉看向瀟煥,卻沒有說話,晚憶說過,不讓他輕易招惹瀟煥,這話他記得很清楚。

“你還敢來。”瀟煥這話明明是問句,卻被他問成了肯定句,他淡淡的看著太子,眼中的鄙夷很是明顯。

“蛇王說笑了。”太子故意忽略瀟煥眼中閃現的排斥之意,說道:“思雲閣是林淺的,我為何不敢來呢。”

“林淺是我蛇族,你區區一個人類,還是少來為好。”

“蛇王說的是。不過,看來林淺還沒有說,她如今是我妹妹。我這個當哥哥的來看妹妹,屬於家務事,您貴為蛇界尊主,該不會是想要幹涉我們的家務事吧。”太子故意把家務事這三個字說的很重,見瀟煥皺起了眉,他便假意的笑了笑繼續說:“我來也隻是想看看她,她若是忙我便不會打擾,無論怎麽說也斷然不會耽誤了她的生意。”

瀟煥一時語塞,林淺確實沒有和他說過太子是她哥哥之類的話,而且,他聽得出太子最後這句話說的意思是他們可以不和,但絕不要耽誤林淺的生意,可這話何時需要太子這個外人來說了!

瀟煥劍眉輕皺,卻又隨即笑道:“太子這話說的對極了,我蛇界族人日後要來京城,全靠林淺的思雲閣了,自然應該保護。誰若是敢打擾,本王第一個就不會放過,比如彥廣泰,忘了問,他最近可還好。”

聽到這話,太子的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不知該如何回應。

今晨皇上告訴他彥廣泰的腿不僅沒救了,而且受傷之處還在潰爛,若是找不到有效的方法醫治,破爛處怕是會繼續蔓延,活不了多久了。

皇上雖然和晚憶不止一次的商量了這件事,但晚憶卻也隻想出兩個法子。一是去求瀟煥,但這個提議當時就被皇上否定了。二則是一個詭秘的藥方,可藥方中的幾種遏製潰爛的藥草都是極為珍貴的,就連擁有萬千貢品的皇宮也無法湊齊。

原本太子並不在意彥廣泰的事,可晚憶卻在他下了早朝之後找到他,說是彥廣泰如果死了,怕是關於他身世的事會被揭穿,這讓太子頓時心煩意亂,才想著閑下來找林淺聊聊天的,不為林淺能幫他什麽,就是想和林淺聊聊而已。

剛才在看到林淺時,他已經快要忘掉這件煩心事了,可瀟煥竟然又提了出來,讓他瞬間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瀟煥看著怔怔發呆的太子,無聲的勾起一抹微笑。他自然知道彥廣泰傷的如何,畢竟是被荊棘鞭所傷的,他再了解不過,如今這樣問出來,隻是為了讓太子能有所收斂而已。

“他不好。”太子突然決定把一切說明,便直視著瀟煥道:“被你的鞭子所傷,他的腿已經廢了,不僅廢了,而且傷口處還在潰爛,晚憶隻說了兩種方法,不知道哪個可行。”

瀟煥沒有說話,隻是輕蔑的笑了笑。晚憶說出了兩種方法?簡直是笑話。沒人能救得了被荊棘鞭所傷的人,所謂的兩種方法,不過是糊弄這些凡人的說辭罷了。

“晚憶說了一個藥方,不過宮裏暫時還湊不齊那些藥。”太子看瀟煥不屑一顧的神情頓了一下,說:“很多侍衛都出去找了,不過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瀟煥負手而立,聽著太子說的像是在聽故事一般,滿眼嘲諷。

“還有就是……”太子看著瀟煥,認真的說:“晚憶說,你能救他。”

“我救不了他。”瀟煥邪魅一笑道:“是他來找事尋死的,我隻管傷他,不管救他。”

“那麽,您說他還有救嗎?”太子看著瀟煥的眼睛,可瀟煥看似清明的眼睛卻深不見底,他什麽都看不出來,卻還是執著的看著。

瀟煥輕笑出聲道:“你應該是這普天之下最希望他死的人,那便愉快的看著他痛苦而死不就是了。”

太子一愣,突然不知該如何反應。這話被瀟煥這般輕而易舉的說了出來,竟讓他有些恍惚,是不是真的想要彥廣泰死,他自己也並不清楚。

在最初剛知道彥廣泰雙腿廢掉的時候,他確實是開心的,可如今……他非但不開心,甚至還很是擔憂。不過他說不好自己是在擔心彥廣泰的性命,還是在擔心晚憶說的自己的身世大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