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麻煩”的開始
爆炸聲傳來，整座聖堂搖晃起來。
“你們沒有選擇了。”斯維納拿起一直放在椅子旁的雙刃劍。
“你真會給我惹麻煩。”戴維埋怨道，卻也穿上自己的修道袍：“小子，把家什都拿出來吧，看來我們要離開羅蘭城了。”
弓雲臉色頗有些晦氣，剛做了一個壞透了的夢接著聽了一個似乎不應該聽到的故事。看來自己的懶惰生活要結束了。忽然又想到要是真的如斯維納所言能夠找到七柱卷軸，那以後作戰倒也用不著這許多的魔法道具。其實內心深處弓雲多少也有懷念那個魔法師超凡脫俗，比任何一種修煉者都要強大的時代。
“伽爾卡，想不到不見這麽久你還是一個路盲。”斯維納打開大門隻見聖堂外的一座房子已被炸塌，在黑暗的街道上站著五名身穿武士服的男子。不用說這幾個意圖用爆破來突襲斯維納的家夥無疑是炸錯房子了。
“斯維納啊，我可聽說你有些好東西，交出來吧，念在我們曾合作過，交出來我不會難為你。”五人中其中一名身穿灰色裝的男子應聲道。此人正是斯維納口中伽爾卡，馳騁羅斯王國的盜賊團首領，一個曾與斯維納合作在永恒極地探險的危險人物。
“哦，你覺得有這可能嗎？”斯維納揮揮手上的雙刃劍，散碎的星光露出一股寒氣。
“幫手不少哦，看來我們的斯維納百夫長又召集到一批手下。”看見戴維三人從樓裏走出來，伽爾卡言畢向手下打聲招呼腰間利劍已然出鞘。
“戴老頭纏住那個術士。”言語間斯維納已與伽爾卡交手三四招，羅格也與另外兩名劍士劇鬥，卻因早上受的傷劍招遠不如之前的氣勢。
戴維從袍中抽出權杖在劍士的劍還沒有觸碰到自己之前已施放了一個遲緩術。“這家夥交給你。”戴維與伽爾卡手下的一名綠袍男子對峙開來，兩人互相使出法器。
“傻瓜魔法師，受死吧。”綠袍男子從腰間抽出一支藥水砸碎在地上，隻見一陣煙霧飄起往戴維飄去。
“逆風術。”戴維嘴角扯了一下似乎在嘲笑對方的不自量力。
“沒用的。”綠衣男子毫不在乎戴維的逆風術。作為盜賊團裏唯一的術士，由他所研製的藥劑本身就在製造時就考慮到了要對抗羅斯王國荒涼的而多變的氣候，冰原上狂風豈是戴維的逆風術所能比擬的。
術士與魔法師，互為死敵的對頭自從後魔法時代結束以來術士漸占上風，到現在術士由於在各方麵的積累優勢已優勝於魔法師，在本來並不擅長的自然技巧戰鬥上已開始與魔法師平分秋色，就看誰的道行更深而已，當然術士的弱點就是比魔法更依賴於各式道具。
戴維一看逆風術並不見效，立刻就知道對方肯定是利用特殊的凝固藥劑讓煙霧具備抗風性。戴維迅速從袍裏抽出一塊紅魔石，與弓雲擲在地上的使用方式不同，戴維將紅魔石拋到麵前隻見紅魔石霎時化作粉塵狀。
“著。”戴維一聲輕語，化作粉塵狀的紅魔石隨著餘勢未盡的逆風術與煙霧糾結在一起，戴維再利用空間中的火元素將其燃著，煙霧變成一股火柱燃燒起來。
“很不錯的手段嘛。”綠衣術士讚道。作為已經被世人輕視的魔法師，既然能夠想出如此巧妙的方法來燃燒自己的侵蝕煙霧確實值得讚賞。
就在戴維與術士互為爭鬥之時，本想借著被戴維施了遲緩術去占個便宜的弓雲還沒未出手，對方卻已突破了遲緩術的束縛。舉劍向弓雲刺去，看到弓雲驚訝的臉孔劍士嘲諷道：“小子，別忘了我們是羅斯人。”
這句話無疑提醒了弓雲，作為大陸上位處最北的羅斯人而言，某些魔法對他們是毫無作用的。這當然不是先天形成的，羅斯人的魔法文明即使在魔法時代亦是以低劣聞名，為此羅斯在皈依父神教之前信奉著原始的自然教係，作為德魯依出沒之地。羅斯人發名了一整套能讓戰士對抗各種魔法的技巧。而遲緩術這種利用空間各類元降低運動速度來阻止對方行動的法術正羅斯人最早破解的魔法之一。要破解遲緩術最簡單的方法其實就是恢複空間的魔法元素正常活動。隻需利用原始的血祭術讓空間秩序再次打破，即可恢複舊有的活動規律。而忍耐痛苦和原始的血祭理論則是羅斯人最擅長的。
淩厲的劍鋒麵前，弓雲堪堪避開，卻與羅格更為靠近在一起立時變成三對二的局麵。
“你這家夥別來搗亂了。”羅格幫弓雲架開一劍，但臂上已是再添傷口。
“我也不想。”弓雲低頭避開對方劍招，手已在袍裏拿到催化劑：“拿錯了。”就在催化劑被砸碎在地上時弓雲才發覺到。
“斯維納，速度慢了很多啊。”伽爾卡劍速越來越快而斯維納速度卻是越來越慢，早上與卡西亞的一場惡鬥耗去了許多力氣，劍速自然變慢。
就在伽爾卡正準備趁著空隙給斯維納施出勝負之時，戴維與術士的戰鬥卻是突起異變。巨大的轟炸聲響伴隨著強裂的氣浪一時把正在互為戰鬥的雙方都吹得合不上眼，隻好停下戰鬥。
巨大的爆炸將整條海王街上的樓房玻璃全部轟得爆裂，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足以把東城的居民都從夢震醒。
“哈哈哈，白癡的魔法師，以為就憑著這些小小玩意就能與羅斯第一術士薩拉對抗嗎。”爆炸的中心點正是戴維與術士薩拉對抗之處，煙霧中卻隻傳來羅斯術士薩拉的狂笑聲。
“老師。”弓雲失聲叫道，收養了自己二十年傳授自己魔法知識的老師難道就這樣被這個羅斯術士打敗？！
就在眾人或驚或喜之時，從煙霧深處走出來的術士薩拉的背後卻傳來笑聲：“羅斯的術士，你是不是得意得太早了。”
陣陣煙霧之中黑影逐漸蔓延到薩拉腳下。
“你高興得太早了，羅斯人。”黑影蔓延到術士薩拉的腳下，就像是地獄裏伸出般的黑手一下捉住了薩拉的腳腕。
就像泥沼一般的黑影慢慢在兩雙黑手的拉扯下將薩拉拉扯進去：“伽爾卡，救我啊。”薩拉陷入恐慌之中，不斷從自己身上抽出各種的藥劑之類砸在黑影之上，產生各種各樣的或是煙霧或是火焰的效果。卻對自己的困境毫無幫助。
斯維納見此機會再次纏住伽爾卡，讓他無法分身，伽爾卡一邊應付斯維納的攻勢，一邊大叫：“梭那，查斯快去幫薩拉。”
正大占上風快要製伏羅格和弓雲的三人聽到伽爾卡招呼，梭那和查斯抽身前往薩拉陷身處，卻無法幫助得了薩拉，薩拉不斷亂扔出來的試劑製造出了阻止別人幫助他的障礙。
“羅格撐住。”弓雲趁壓力大減抽身讓羅格先與對方纏鬥，自己卻從身上拿出瓶催化劑和一塊紅魔石混合在一起。
“普羅旺斯啊，讚美你的名字。。。”一番吟唱之後，紅魔石和催化劑在弓雲的手掌上融解滲入肌膚之中。霎時弓雲整個人像被火包圍一樣，雙眼也變得赤紅。
與羅格纏鬥的羅斯人注意到羅格身後的弓雲奇異變化，情知不妙的他正想逼開羅格轉移攻擊弓雲卻突然發現自己所站的位置變得熱起來。
“哇。”羅斯劍士身上的衣服著起火來，驚慌地想撲滅身上燃燒的火焰，羅格見機不可失踏步上前，劍尖正中咽喉。
“哇，弓雲你這是什麽鬼魔法。”羅格身上的衣服竟然也著起火來，羅格一邊埋怨一邊滾在地上撲滅自己身上的火焰。
梭那見同伴被殺急忙提劍回來以防弓雲攻擊伽爾卡。弓雲的速度卻還比他更快，已閃身至他麵前，一股火球射至麵前，梭那彎腰避開，弓雲嘴角卻露出一分笑意。隻見那火球飛至梭那麵上眼看打不中梭那卻孰料那火球竟然淩空爆炸。
查斯驚嚇之餘卻把試圖搶先攻擊弓雲，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衣服已燃起火焰。眼看劍尖已要碰到弓雲卻見突然如同火柱一般整個人燃燒起來。
伽爾卡眼見自己手下除了薩拉已是臨死外，其餘三人已被消滅，驚慌之中露出破綻被斯維納一劍刺傷，卻也顧不得其它，急忙一劍避開斯維納自己已向著後巷逃走。
羅格正欲追趕，本是威風凜凜的弓雲整個人軟倒在地上。“弓雲。”羅格和斯維納顧不得伽爾卡逃走。
薩拉半個身子陷入黑影之中，黑影突然消失，薩拉本已以為自己死定了，急急想離開這是非之地，戴維從背後出現手中權杖閃出一陣白光，薩拉意識突然消失最後在腦海中閃過的念頭就是魔法師什麽時候變強了？
斯維納見到戴維從黑影中走出來結果了薩拉，正想要他看看弓雲，卻見戴維滿臉蒼白渾無血色：“這小子沒事背起他走吧。”自己已是癱倒在地。
“莉莉絲閣下，那幫家夥被人襲擊，據情報顯示是羅斯人的一支雇傭兵。”拉紮拉斯躬身向莉莉絲稟報，謙卑一如往昔。
“那小子有什麽表現。”莉莉絲口中的小子自然就是弓雲，語氣中一幅老氣橫秋的樣子，絲毫沒有發覺自己年紀其實不比弓雲大上多少甚至可能還要小一些。
拉紮拉斯內心裏感到有些好笑，當然了臉上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閣下，據探子回報那小子開始時十分狼狽,後來不知弄了些什麽突然變得十分強悍連殺兩人,其間整個人就像火人一樣,後來卻又暈倒在地。”
“哦，看來他的火魔法有一定水平了。”莉莉絲聽到拉紮拉斯的描述，立時明白弓雲所用的其實就是火魔法中的中階魔術，“赤身術”。
所謂赤身術指的是以魔法師個人身體為容器通過對魔法元素的吸收形成的一種近戰法術。赤身術是屬於後魔法時*創出來的魔術，但一般情況下魔法師是不願意使用這一種魔法，原因很簡單，肉體本身是不具備任何元素吸收的能力，強製吸收的結果是負作用巨大，會對精神海造成衝擊，而且赤身術對身體的要求較高，一般情況下施展不出來，弓雲也是靠催化劑的幫助才能施展。
“其它人呢？”莉莉絲問道。
“除了那個半精靈，其餘兩人情況也好不了多少。”拉紮拉斯回道。
“他們還在海王街那座聖堂吧？”莉莉絲敲著桌子問道，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到時候該出場了。
“讓他睡一覺就沒事了，斯維納你給我們惹了不少麻煩。”戴維很不滿地對斯維納說。
“我早已說了我的故事聽了是有代價的，”斯維納燦笑著說：“要不你們和我一起去哈布斯堡吧，那裏絕對不會有人會傷害你們。”
“算了吧，要去哈布斯堡送死老頭子還沒有活夠，”戴維擺擺手：“你被這麽多人盯上，恐怕不知多少人知道你要去哈布斯堡，讓我算算現在一支斯基泰人一支羅斯人，已經兩個仇家了，恐怕其它還不少吧。”
“看來你已有打算。”斯維納之所以來羅蘭城找這個老朋友除了想借助他的力量以外，他的智慧也很值得自己借重。
“你看看，”戴維拿出一幅地圖指著亞平寧通向哈布斯堡的道路“羅蘭城在亞平寧東海岸，要通往哈布斯堡，必須經過英雄城，那裏是什麽地方你很清楚吧。”
斯維納見戴維給提到英雄城，心想自己確實是遺漏了這一點。英雄城這可是大陸自由七聯盟的其中一座城市，所謂自由七聯盟傳說是由選民之的塔薩斯所建立，聯盟的城市不受各國法律所規束，這七座城市是典型的傭兵之城，其實也就是龍蛇混雜的意思。要經過英雄的話斯維納的危險至少要加大十倍。
“所以我們最好是繞行至翡冷翠，然後從阿拉斯山口穿過再轉向東行至哈布斯堡。”戴維手指著地圖劃向道，翡冷翠，正是亞平寧王國的首都，號稱南大陸上的明珠光輝之城。
“羅格，你給我出來。”不用說，這聲音正是冒險者酒館的大小姐艾莉兒是也。“羅格，你給我出來。”艾莉兒昨晚聽到海王街這邊的事立馬就趕過來了，對於一個正處於熱戀的少女而言還有什麽比自己的情郎更重要？
“艾莉兒，你怎麽來了？”羅格連續幹上兩場硬仗，身上已是掛彩多處纏滿了白色繃帶。
艾莉兒一看到羅格的樣子，本來準備先來個一哭二鬧的策略早已拋之腦後一下撲到羅格懷裏哭了起來。
羅格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跌倒，被艾莉兒撞到的傷口也疼得羅格不由叫了出來。
“你沒事吧。”艾莉兒知道自己撞疼了雙眼含著淚水關心地問道。
“沒事。”在這種場合作為聖騎士團的候被騎士羅格又怎麽喪失他男子漢的陽剛之氣。
作為羅格的好友，醒過來的弓雲趴在窗台上看著羅格艾莉兒你儂我儂，心中好不鬱悶。不由大歎天道不公，怎麽像羅格這種家夥就是這麽受女生歡迎，而自己，唉，不想了。
正自弓雲少男之心鬱傷不已的時候，一隻厚實的大手拍在他的肩上：“別看了，看了也就是令你這個可憐的少男更感情愁。”不用問這個人正是半精靈斯維納。
“你和老頭子商量得怎麽樣？”弓雲頭也不轉問道，雙眼仍死死盯著那個正與艾莉兒甜言蜜語的混賬好色鬼羅格，這是弓雲剛剛給他想到的綽號。
“戴老頭要去辦些事，昨晚鬧出這麽大動靜，恐怕善後不好處理。”斯維納歎了口氣，在城市裏打大架就是有這點麻煩，好在昨晚城防軍沒有摻和進來，要不今天恐怕四人都得在治安所裏坐一天。
“哦。”弓雲依然是一幅沒所謂的樣子。
“想不到你和戴老頭的實力隱藏得這麽好，都不知那個家夥亂說什麽魔法師沒有戰鬥力的。”斯維納有些感慨道，昨天師徒兩人的戰鬥力可是非一般的強悍。
“他們沒有亂說，魔法確實是衰落了。”弓雲回答道：“要是放在幾百年前，魔法師的力量像那些術士什麽的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但是這幾百年來，施放一個魔法需要的咒語比以前不知長了多少，在戰鬥中其實很難施展出來。”
按照大陸魔法史的記載，在前魔法時代，即使是一般的魔法師要施放一個魔法需要吟唱咒語隻需要一兩秒鍾，短得令人驚訝。但在今天如果沒有道具的幫助，施放一個魔法的時間至少要一分鍾。所以在兩次戰鬥中，弓雲都使用了能夠加速魔法施放而創造的催化劑。
如果沒有催化劑，恐怕弓雲根本就沒有施放魔法的可能。
“就算是這樣你們的戰鬥力還是很強啊。”斯維納仍然有些不解，雖然與戴維相交多年，但斯維納這名劍士卻甚少與戴維討論魔法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