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血與火的舞廳
“莉莉絲閣下，我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依倫自從來到翡冷翠心裏一直都有不好的感覺，卻又說不清楚到是什麽回事。
“依倫，你想得太多了。”莉莉絲覺得依倫實在是太多心了,今次來到翡冷翠要完成的事情並不複雜,依倫的疑神疑鬼實在不利於這次任務,“或許當初應該讓穆依長老一起來。”莉莉絲暗忖。
“莉莉絲閣下，可以開始了吧。”依倫多少也是在夜神殿裏許久的人物，看見莉莉絲麵色不善，自然不願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惹上司討厭的事情還是不做為妙，即使你是正確的也一樣。
“嗯，開始吧。”莉莉絲點道。
依倫深吸了一口氣現在要他再用心靈束縛術實在是有點陰影。依倫拿出收藏以已久的黑水晶球，這可比上次蘭斯特用的透明水晶球要高級得多了，又在地上畫巨型的六角星魔法陣才正式開始施展。
隨著依倫的禱告，空間裏的暗元素開始匯集，黑水晶上一個人臉展現出來。
“您好，請問閣下是不是柯特達爾先生？”柯特達爾打開門，出現在麵前的是一名衣服華貴的少年，語氣中有著一股隻有經過長期訓練的人才有的貴族氣味。
“是的，你是。”柯特達爾打量了少年好一會才問道。
少年並不因柯特達爾那種打量的眼神而慍怒，麵上依然散發著讓人覺得溫暖的微笑。“柯特達爾閣下，這是佛羅侖大公讓我送來的信，他讓我對您說，他很懷念你的麵包，希望你能在今晚給他送來最新鮮的麵包。”說畢少年向柯特達爾躬身致敬後再坐上由三匹駿馬拉著的馬車離去。
“看到了嗎？”柯特達爾揚揚手中的信：“這就是有生意時的麻煩，收拾好家夥吧，要送麵包了。”柯特達爾留下目瞪口呆的二人，轉身上樓。
“試試這衣服合身不？”下午時分柯特達爾扔給弓雲和羅格兩身華麗的禮服，這可比羅蘭城建城三百年慶典時市長穿的衣服還要華貴。
“這。。。”兩人拿著禮服呆住了。
“你不會告訴我，你兩個不會穿吧？”柯特達爾看著那人毫無動作問道。
於是最令人崩潰的一幕出現了，弓雲和羅格齊齊點頭，柯特達爾處於石化中。其實這倒也不能怪弓雲和羅格兩人，華貴的宮廷禮服固然是剪裁得體質料上乘佩飾貴重即使是一個乞丐穿上也會在瞬時成為小姐的“獵物”，但問題是這種漂亮的華貴禮服有著所有宮廷禮服的同樣缺點，那就是穿戴困難。
“好吧，好吧，老頭子我今天就為你們這兩個小家夥當保姆，唉，戴老頭你可真會折磨人。”柯特達爾無奈下隻會親自動手為弓雲和羅格穿上這美麗的禮服。
“嗯，身子轉一圈。”穿上暫新的禮服，本來顯得頗有些庸懶氣息的弓雲與一股子剽悍氣味的羅格卻被禮服包裝的如同換了一個人。
弓雲的禮服是在亞平寧王國海軍軍禮服的基礎上設計，純白色的羊毛麵料，金色的穗帶再加上各式鑲滿珠寶，活活將弓雲襯托成貴公子。
至於羅格，他的禮服是由文臣禮服的基礎上修整而成，鑲滿亞平寧王國國花的金線玫瑰與百合的圖案構成的小外套襯出了地位高官子弟的貴氣再加上那束腰的內套，把羅格的年輕的標致的身材盡數顯現出來。
“來，戴上。”柯特達爾對二人頗為滿意，盯著羅格來了好一會又遞給他一幅眼鏡。
“嗯，再轉一圈。”柯特達爾十分滿意：“完全沒有殺氣，很好能上得了場麵了。”
“老頭，我們是要去那裏？”弓雲望著鏡裏變了一個人的自己轉身向柯特達爾問道。
“啪。”又是一個爆栗在弓雲的頭上響起：“第一，從這一秒開始不準再叫我老頭，要叫我做北徹斯特男爵閣下，你們兩個也不再是弓雲和羅格而我的倒孫，西斯和格爾，第二，所有的市井俚語從這一秒開始都要給我從嘴裏消失，第三，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貴族，所有貴族的禮節你們都必須遵守，明白了嗎？”柯特達爾嚴厲地問道。
“明白了。”兩人點點頭，心裏卻在想“死老頭究竟在搞什麽鬼？”
“很好弓雲、羅格。”柯特達爾叫道。兩人輕微點一下頭，柯特達爾手上不知何時拿過一枝拐杖，於是兩人頭上受了一下：“記著我說過的話。”便自顧自地離去了。
陰暗的房間裏，莉莉絲靜坐在巨大原木辦公桌後。
依倫的聲間透過木門傳進來：“莉莉絲閣下，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
“莉莉絲閣下，一切都安排好了。”依倫經過頗長時間的準備後向莉莉絲稟報道。
“依倫，今晚就要看你的表現了，要是再失敗的話。”莉莉絲從椅子上抬起頭：“那就沒有以後了。”
“是的，閣下。”依倫額門滲出冷汗來“沒有以後”這四個字勝過千言萬語的恐嚇。
當柯特達爾再次出現在兩人麵前時，令弓雲和羅格大吃一驚，穿著完全隻有老派貴族色彩的燕尾服，無論是發型還是穿著的皮鞋，結合在柯特達爾身*一個老派貴族所應有的矜持與傲氣展露無遺。
“兩位，感覺如何？”柯特達爾微笑著問道。
“好極了，柯特達爾閣下。”羅格道。
“不是柯閣下嗎？”弓雲信心不足地糾正。
“啪啪。”兩聲，爆粟聲再次不祥地回響在空氣中。
“北徹斯特閣下，請問今晚我們要去那裏？”弓雲用他最“高貴”的氣質問道。
“啪。”回答是爆粟聲再次響起。
“笨蛋，有人會這樣說話的嗎？”柯特達爾憤怒道：“你這兩個家夥難道就一點領悟力都沒有嗎？”
“今晚我們要去佛羅侖大公舉辦的宴會，全亞平寧最顯赫的貴族和官員都會到場，嗯，你兩個隻要不和老家夥們談話，應該沒有問題，記住多往貴婦小姐那裏去吧。”柯特達爾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露出笑意：“小子們，這可是翡冷翠假日啊，哈哈，窮小子與貴小姐的愛情。”
弓雲和羅格對望一眼，眼神裏的意思就是，這老頭抽瘋了。
傍晚，在柯特達爾的帶領下三人登上了鑲著佛羅侖大公家徽的馬車。寬敞的馬車內部不單有絲絨的坐墊，甚至還有酒架。
柯特達爾嫻熟地從酒架中抽出一瓶葡萄酒，再從櫃子拿出三隻水晶杯：“這絕對比得上拉文那葡萄酒。”說畢為三隻水晶杯注入如血般鮮豔的酒液。
“好酒。”柯特達爾嚐了一口讚歎道，揭開遮著窗子的紗布望了望飛馳的般掠眼而過的風景：“佛羅侖大公是我的老朋友，年輕時我們是在同一處學習，那時候我可不知道他就是貴族。”柯特達爾毫無先兆就開始說起他和佛羅侖大公的故事：“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反正今次他請我出來怕是有什麽很危急的事情了。”柯特達爾搖搖頭。
“其實紅屋麵包坊一直以來都是為佛羅侖大公服務嗎？”弓雲忍不住心裏的疑問提了出來，自從柯特達爾將兩套禮服交給兩人時，弓雲心裏就產生了巨大的疑問。
“當然不是，紅屋麵包坊是為一切有需要的人服務。”柯特達爾微笑著道。
“為一切有需要的人？”羅格重複道，到底是什麽需要才去找古怪的柯特達爾老頭實在是讓人想不通，總不會是與瀉藥有關吧？
“別亂想了，傻小子，反正今晚你們就會知道。”柯特達爾看到兩人麵麵相覷的可笑樣子，心裏忽然覺與年輕人在一起真是很有意思。“難怪戴老頭會收下弟子”柯特達爾心中想道。
“哈瓦長老閣下，莉莉絲她們已經準備好今晚的盛宴了。”拉紮拉斯恭敬對陰沉了一整天的哈瓦匯報道。
“哦，盛宴開始了，很好，我就要讓他們看看到底誰才真正能夠挽回神殿的聲譽。”哈瓦霍地從靠背椅上站起斬釘截鐵道。
翡冷翠的今夜注定是流淌著鮮血的。
踩著韻律般的馬車離開了繁華的翡冷翠，停在華麗廣闊的別墅花苑裏。這處別墅就是整個亞平寧擁有極大實權的皇族，佛羅侖大公的首都郊外別墅。廣闊的花圃種植著各種罕見的花草，在夏夜裏散發著令人迷醉不已的花香。
“哦，是紫羅蘭的花香啊。”一陣微風拂過送來陣陣清雅香味，柯特達爾深嗅一口悠然道。
“男爵閣真是厲害，紫羅蘭的花香都能嗅到。”站在馬車前迎接的管家恭維道，當然這種恭維也是很恰當的。能夠在如此繁雜的花香中嗅出紫羅蘭的氣味那可不是一般能做得到的，即使是一名貴族。
“真豪華。”伴隨著管家的腳步，弓雲打量著金碧輝煌的別墅心裏讚歎道：“果然不愧是佛羅侖大公的房子。”
佛羅倉大公，整個亞平寧的軍界第一人，做前代國王紐曼十三世的幼子，現任國王紐曼十四的兄弟。佛羅侖大公自三十歲接任成為軍部大臣以來已經有三十年了，宛如官場裏的長青樹一般佛羅侖大公見證著亞平寧王國的官場更替，無數的人上來了也有無數的下去了，但他的地位卻屹立不動，沒有人能逼使這個軍頭放下手中的權力，但今天他正麵臨著最大的威脅，來自皇位繼承的威脅。
這些事情當然不是什麽機密，整個翡冷翠的人都知道佛羅侖大公是大王子最大的支持者，而當今的國王紐曼十四卻偏愛小王子。而更令人感到無奈的事情時由於大王子從來沒有被立為王太子，因此即使紐曼要改立小王子也並非什麽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阻力也就是掌握軍權達三十年之久的佛羅侖大公。
“切斯特，很久沒見了我的老朋友。”正在大廳中與權貴周旋的佛羅侖大公一見到柯特達爾進立即迎上前去。兩人擁抱在一起：“佛羅侖，你還是像以前一樣，還是那麽青春，不像我頭發都全白了。”甫一分開，柯特達爾老朋友一般向佛羅侖讚美道。
“那裏，皺紋都深很多了，這兩位是？”佛羅侖客氣道，眼睛卻注意到跟在柯特達爾身後的弓雲和羅格。
“哦，這是我哥哥的兩個兒子，西斯和格爾，怎樣北徹斯底家的男孩子不錯吧？”柯特達爾笑著道，完全是一幅老貴族把子侄引進貴族圈子的做派。
“很好，都是很好的小夥子嘛，比他好多了。”佛羅侖大公頗有深意道。
“對了，我的老朋友那件按你意思找來的東西該是時候讓你去看看，跟我來吧，至於我們兩位可愛的北徹斯特男孩，就暫且留在這裏跳上兩圈舞吧，好好享受吧，我的小北徹斯特男孩。”佛羅侖拍拍兩人的肩膀就帶著柯特達爾離開了。
看見佛羅侖大公與北徹斯底男爵的親密關係，大廳裏剛才不好意思參嘴的貴族和官僚一起湧向弓雲和羅格，就像兩成為太陽一般被人圍繞著來運行。
“特斯那，這一次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難題啊，齊格諾一點智慧都沒有。”一進入到密室裏，佛羅侖剛才還春風得意的臉龐霎時變成一張苦瓜臉。佛羅侖嘴裏的齊格諾正是紐曼十四的大王子，而小王子則是索羅。
“佛羅侖，這一點我可幫不了你的忙。”柯特達爾拒絕道，這種摻和宮廷鬥爭的事情基本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特斯那，現在除了你可以幫助我，沒有人能幫得上忙。”佛羅侖給柯特達爾遞過一杯葡萄酒。
“佛羅侖，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你還是叫我柯特達爾或者是北徹斯特男爵比較好。”柯特達爾一邊品嚐著葡萄酒一邊試圖用盡量委婉的語言拒絕佛羅侖。
“特斯那就是特斯那，你或者能夠忘記，但不代表其它人會忘記，亞平寧的特斯那是術士的永恒榮耀！”佛羅侖激動起來把柯特達爾嚇了一跳，要不是身處密室恐怕這個北徹斯特男爵，術士特斯那立時會成為最受注目的人物，一切隻因為一個名字：特斯那，亞平寧曆史上最偉大的術士之一。
“佛羅侖，我現在叫柯特達爾，隻是一個麵包坊的老板而已。”柯特達爾，又或者叫特斯那搖頭歎氣道：“其它事情我可以幫助你，但這次不行。”
“特斯那，你或許可以一百個名字，但永遠你都不可能擺脫你就是亞平寧的特斯那這個身份。”佛羅侖站起身，麵上因酒精的刺激泛出一片粉紅色的激動情緒：“特斯那，你難道忘記了自己的雄心壯誌嗎？”
“早忘記了。”柯特達爾哈哈笑道，仿佛像聽見什麽笑話一樣：“去TND的雄心壯誌，柯特達爾現在隻是一個麵包店的老板。”柯特達爾就像是嘲笑佛羅侖一般又像是嘲笑著自己。
“哦，沒有雄心壯誌的煉金術士會每個月消耗兩百磅的秘銀？”佛羅侖就像猜出了在躲貓貓遊戲中藏在樹頂的孩子一般揭穿道。
“我。。。”柯特達爾還沒有來得及辯解，樓下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
“依倫，開始吧。”莉莉絲終於說出了最後的命令，翡冷翠的今夜將會注定是血腥的：“願神能寬恕這些罪惡的靈魂。”莉莉絲在心裏默禱。
依倫聽到莉莉絲的命令，嘴裏開始吐出咒言，若是有一位精通夜神殿魔法的人能到聽到這些咒言，他一定會大驚失色，因為這是極可怕的群體魔法，“群體心靈束縛”術。它所控製將不再是一個人，而是從兩人開始以到無數的人群，一切隻由施術者的法術控製能力而決定。
巨大的魔法陣，高等級的黑水晶魔法球，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夜的血腥而裝飾，巨大空間裏的暗元素開始瘋狂地聚集，黑色的水晶閃爍出死亡的光芒。
“拉紮拉斯，你將見證夜神殿最偉大的一夜！”哈瓦走進六角星魔法陣中高高舉起他的手杖：“眾神啊，請你賦予我無窮的力量吧！”
當佛羅侖和柯特達爾衝到樓下時，大廳中早已一片混亂巨大的爆炸將擺滿美食的長桌，華麗的燈飾，炸得七零八落。盛衣豔服的官僚貴族死傷慘重，被炸得血肉模糊的人們廝叫著的淒厲地呼救聲混響在大廳中。
“到底發生什麽事！”佛羅侖大公憤怒地叫道，卻沒有一個人來向他匯報。
“弓雲，弓雲你醒醒。”羅格身上的衣服被爆炸的氣浪轟成碎布，而離爆發較近的弓雲則被爆炸的衝擊波送上空中，整個人暈了過去，羅格抱著弓雲身體叫喊著，早已將柯特達爾的禁令拋諸腦後。
“殺死佛羅侖，為了殿下。”大廳中的混亂還沒來得及平息，別墅外傳來了震天的殺聲。本應守衛別墅的衛護軍此刻卻抽出軍刀瘋狂地湧進大廳中，對著那些受傷的還在呻吟的貴族們舉行了屠刀。
“都瘋了。”佛羅侖從牆壁上拿出一把軍刀正欲奔上前去，柯特達爾拉著他的臂膊：“離開這裏，這些家夥都受了控製。”
說罷柯特達爾將佛羅侖往後一拉，自己遮掩在前：“羅格，把弓雲抱過來。”
眼睛一片血紅的士兵終於發現了還站的柯特達爾三人，手上的刀刃還滴著受害者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