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為做奴隸而奮鬥

“你這隻肮髒、齷齪、好吃懶做的寄生蟲,從可比族糞便中爬出來的蛆蟲!”

“你是個沒有任何價值的奴隸!”

法科月麵沉如水,她櫻桃小嘴裏每吐出一個字,方信臉上就紅了一分,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肮髒的話會出自一個嬌滴滴的少女口中。聽到後麵,方信既羞愧又憤然,臉上的表情可以開一個大染坊。

“我有她說的那麽糟糕嗎?”方信心裏鬱悶的嘀咕著,不過仔細想想,自己在人間界似乎也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隻是被一個女人這樣罵,他實在是不甘心。

“法科月主……主人!”方信“主人”兩個字還是叫著不習慣,隻能含含糊糊的帶過去。“我在墮日沼澤裏,那屍斑魚和骷髏,可是……死在我手上!”他倒不敢放肆,畢竟剛剛看到那頭倒黴的豬,居然會怕法科月的懲罰而去自殘。那一幕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你不用狡辯。我剛剛檢查過你的身體,你的身體脆弱的可憐,念力也極其低下。你能殺了屍斑魚老漢克和沼澤骷髏,純屬僥幸。你能活到今天,也是出於我的仁慈!”

“要做我的奴隸,這樣可不行。你要證明你的價值,奴隸的價值!”法科月輕輕地抿了口飲料——黃泉界中的“蒼南血”飲料,猩紅色的蒼南血殘液有一抹留在法科月紅唇上,觸目驚心。

赤裸裸的威脅!

“媽媽的!你以後別落在我手上!”方信心裏那個憋屈啊,偏偏表麵上還要對法科月恭敬無比。

轟。方信右手上的火焰,炫耀似的猛竄出一尺高,吞吐的火焰將附近的空氣都劈啪灼燒起來。他上次在沼澤地裏,昏迷前右手的黑火將骷髏焚燒幹淨後,醒來就發覺自己身體裏多出了一股怪異的力量,隻是這種力量很微弱,而且時常不受自己控製。有幾次為了對付夢魘的騷擾他才用過,而每一次用了過後,身體疲憊欲死。

“法科月主人,我的能力,應該強過你手下的一隻夢魘吧?”方信氣喘籲籲。這是第四次用這種古怪的火焰,雖然現在疲憊無比,但是還好,自己情急下居然將火焰逼了出來。每次都是隻有非常時刻,自己才能夠奇跡般掌握這股力量。

“唔。”法科月含含糊糊應了聲,盯著方信手裏吞吐的火焰,目光閃爍不定。

“你確實有一點價值,不過,這還遠遠不夠啊!遠遠不夠!”法科月的目光裏,倒映著的黑色火焰精靈般跳躍著。“你的身體太孱弱了。也許,我可以讓你擁有一副更強壯的軀殼!”

“隻有這樣,你才能夠做我的奴隸,才能擁有一點價值,才能活下去!”

法科月先給方信一點打擊,然後又拋出一個香餑餑。不過這是一個單項選擇題。

“我願意!”

方信的回答裏充滿了懷疑和不自信,但他毫無選擇。不做奴隸,那麽就會被拋棄。而被拋棄的命運,隻有死。他這幾日被那群夢魘輪番轟炸,腦子裏對於黃泉界的遊戲規則極其深刻。這是個弱肉強食的異世界,單獨的弱小個體在惡劣的生存環境裏,如果不依附強大的妖魔,隻會成為其他強者的獵物。

一連好幾天,法科月都緊緊關閉著雌宮的木門。蜻蜓小妖索菲亞和阿裏安娜,天天都會抬著瓜皮燈籠,焦慮的在旁邊轉悠幾次。

“別急啊,阿裏安娜。那個白夜族小子肯定會出來的,主人好像在給他做奇怪的實驗。”豬八哼哼著,左手駐著一條硬木做的拐杖,賊眉鼠眼的望向天空中兩隻美麗的蜻蜓小妖。阿裏安娜每次低飛一次,月白的絲裙裏就露出一抹春光,底下的豬八仰著腦袋哈喇子流得老長。

“豬八,你……你滾!”阿裏安娜終於一次飛過的時候,看到了豬八猥褻的目光,小臉蛋頓時漲得通紅。“你腿早就好了吧?哈比族就算是頭被人砍了,第二天都能長出來,你駐著拐杖是騙誰?”

哈比族雖然在黃泉界中是不能戰鬥的種族,但上天卻給了他們強勁的恢複能力。哈比族人的血液裏麵,細胞的新陳代謝非常活躍,強烈的消耗,導致他們對於食物有種異乎尋常的貪婪。

“這是主人的吩咐!”豬八喊起了冤枉:“主人上次可是命令我從數百米的雌宮窗口裏跳下來,嚇唬那個白夜族小子的!”法科月嚴令豬八保守方信不是白夜族人的秘密,所以豬八對外宣傳上,從來都稱呼方信為“白夜族小子”。

“可憐的方信!”蘇菲亞捂住小嘴巴,驚訝又擔憂道:“為什麽主人要這麽做?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主人這樣。”

“別擔憂了。主人是不會殺他的,我知道!”豬八眼睛骨碌一轉,得意洋洋道:“這裏麵我最清楚,那白夜族小子身上可有了不得的東西。”

果然,豬八這麽一說,蘇菲亞和阿裏安娜兩個小美人從天空中嗖地飛到豬八跟前,兩人不約而同道:“什麽秘密?”

“一個不能說的秘密!”豬八低聲在阿裏安娜耳邊道,眼睛利索無比的將那寬鬆的絲袍裏的春光看得一清二楚。“果然是粉紅色的,和我猜想的一樣!”

“我很生氣!”阿裏安娜受騙後,警覺到豬八目光的所在,小嘴巴噘得能掛個油瓶。心裏的怒火伴隨這幾天對方信的擔心,火山爆發了!

“戰鬥殖裝——纏繞的思念!”

同時兩聲驚呼響起。“不可以的,阿裏安娜!”“我錯了,阿裏安娜,我錯……媽媽咪呀!”

蘇菲亞緊張的瞪大眼睛。

豬八早就丟了拐杖,粉紅色的豬蹄如春風中的柳絮,他盯著暴走的阿裏安娜,如同見了焚天——傳說中最殘忍的頂級妖魔,兩隻小豬蹄下卷起一溜青煙。

阿裏安娜身上衣服伴隨身體的長大瞬間膨脹,不一會,一個身高一米七,頎長窈窕,背覆雙翼,手持一條粉紅色金屬絲球的美麗女人出現在豬八麵前。窄小的銀灰色鎧甲,緊緊裹著阿裏安娜半裸的豐滿胸脯和美好臀部,露出凝脂般的雪白肌膚。

“我代表月亮懲罰你,你死定了,豬八!”豐腴的大腿,緊緊壓在一隻求饒的小豬屁股上,豬八剛剛跑過的路麵上轟出一個個深達數米的巨坑。

雌宮外麵熱火朝天,雌宮裏麵也是熱火朝天。

樹屋的根部——地麵下一百米處有幾間地下室,其中一間緊閉的地下室裏散發出濃濃的藥味。

方信死了。其實他現在的情況用死來形容並不準確,不過他身體全被肢解開來,唯一能活動的東西就是頭顱。

房間裏的場麵不忍卒睹。四周樹牆上,一根根蔓藤做的套子上吊掛著的是血淋淋的各樣內髒,牆根的一孔孔樹根凹槽裏麵盛滿了花花綠綠的**,有的**噗哧噗哧冒著熱騰騰氣泡。

房間正中央的寬大方桌前,站著法科月和一個抓耳撓腮的老頭子。瘦猴樣的老頭手裏拽了一把血淋淋的手術刀,盯著方桌上的東西嘴裏嘀嘀咕咕著:“血管破裂,用明膠也黏合不住。細胞活性太弱,疾風魔蚯的軀幹植入的話恐怕支撐不了。哈比族血肉替換的細胞新陳代謝過快……骨骼強度是夠了,柔韌性又不好……”

方信如果聽到老頭子的話,恐怕又要抓狂。幸好實驗進行的不順利,他的耳朵剛剛因為一條神經血管的破裂受到影響。不過饒是如此,眼前看到的這一切也讓他肝膽欲裂。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人解剖,實在是件不好玩的事情。

方信的頭顱裝在琉璃罩一樣的透明球裏麵,裏麵充滿了沾黏的**,在古怪**中他居然還能呼吸。而從他頸部開始,連接著一具狗熊樣的身體:龐大的軀幹,黑油油的毛發,銳利如刀的爪子……就是這樣的身體,支撐著他渡過了地獄般的幾天。

方信清楚的記得,這狗熊般的身體是那古怪老頭第七次給他製作的軀幹。他被法科月那瘋女人弄暈後,第一次醒來就發現自己像爬蟲一樣在地上扭動,那柔韌的蛇狀身軀令他至今想起來仍心有餘悸。

老頭子不滿意眼前的作品,盯著方信碎料平湊的軀體,他皺起了眉頭,手上舉起的手術刀閃現一抹寒光。方信閉起眼睛,咬緊牙關,心裏悲悲切切的喊了一聲:“來吧!”

既然無力反抗,那隻有咬牙承受,表情一如麵臨暴徒非禮的柔弱少女。

法科月在方桌上精心布置著一個奇妙的陣圖。磷光閃閃的妖魔骨粉循陣圖的線路一點點抹上去,陣圖頂部的魔神像兩隻眼睛最後點上方信身體流下的血液,嘴裏急促念誦起古怪咒語。

魔神像的眼睛驟然升起幽幽的磷火,大團大團乳白色的霧氣從樹屋的毛孔中散發出來,縈繞在陣圖上方,霧氣裏不時閃現出耀眼白光,這是大量靈力聚集後實質化的跡象!

“坤婆羅大師,快好了嗎?”法科月看到魔神像眼裏的光芒,再也保持不了淡定,不禁出聲催促。她心中愈發緊張,已經到了最關鍵的一步!

枯瘦的坤婆羅大師對法科月的話恍若未聞,手裏的手術刀隻能看到一片寒芒飛舞,快到肉眼分辨不清,一時碎肉亂飛。他時不時怒喝一聲,若春雷炸響,這時候不動的左手就會凝聚出一團黃芒貫入方信體內,那迸射出的血液頓時停止,蒼老的皮膚慢慢停止衰竭。

在手術刀下,方信慢慢有了人樣。坤婆羅大師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材料,將方信熊軀裏的五髒換掉,然後又刮去毛發,樹槽裏的粘稠**在方信身上塗抹幾遍,而大師手中古怪的黃色光團,更是有神奇的魔力,將破碎的皮膚黏合到一起……

“起!”坤婆羅大師大喝一聲扔掉手術刀,雙手在空中虛虛牽引幾下,方信的身軀被無形的力量托起,甩到魔神像陣圖的中央,赤裸裸的身體剛好和陣法完全契合。

法科月嘴裏快速念出一句咒語,魔神像一時間碧油油的光芒大盛。方信手中的黑色火焰仿佛受了刺激活了一般,黑色火焰暴漲數米將魔神圖案光芒壓製下去。坤婆羅大師和法科月一見到黑色火焰的異動,臉色一變,身影一陣扭曲恍惚,再現身的時候已經是緊貼樹屋的大門。

就像上次墮日沼澤裏的情況一樣,碰到黑色魔火的東西,全部化為灰燼,包括方桌、樹屋牆根凹槽裏的溶液,包括牆上的魔獸內髒……被焚燒的東西,全部是法科月多年的心血,從各種黃泉界魔域裏收集來的材料,現在,全部化為烏有。

法科月目光灼灼盯著地板上死豬樣的方信,清麗的臉龐一陣紅一陣白,說不清楚是高興還是憤怒!

“實驗,成功了嗎?大師。”良久,法科月才顫抖著說出一句話。她看清楚方信的樣子,不敢確定最終結果。

“有一點點偏差,不過,還算成功!”小老頭剛次還是沒完全躲避開,枯黃的胡須已經被燒成一團團的。“他手上靈骨牌的威力超乎我的想象,這就是‘那群人’的潛力嗎?實在是可怕啊。”

坤婆羅大師對於“那群人”似乎頗為忌憚,提到靈骨牌表情很不自然。畢竟擁有靈骨牌的人,在黃泉界中地位超然,他們甚至有對黃泉界中妖魔生殺予奪的權利和力量。沒人敢隨便說出他們的稱號。

“小姐,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不過是人間界中的人類,脆弱的身體根本不能為小姐做任何事情,就算靈骨牌將他從人間界召喚過來。但那東西隻會加快他的滅亡而已啊!”坤婆羅看到抬起方信的法科月,擔憂地道。

“我早就覺得他是人類,通過解剖更加證明了我的猜測。”法科月若無其事地道:“不過我這樣做,並不是想擁有他的力量。而是,他的強大能引出他身後的那些人。”

說到這裏,法科月眼睛裏燒起兩團靜靜的火焰,轉向坤婆羅大師:“大師,你說以那些家夥的能力,不應該好好的利用嗎?”

坤婆羅喟歎一聲沒有說話,眼睛裏的擔憂之色更濃了。

又昏迷了幾天,方信醒了。

方信的待遇有了提高。他此刻躺在光潔的緞子上,樹屋頂部中央吊下的燈籠裏光線明亮,裏麵的燃料是用屍斑魚的脂肪煉製成的。

墮日沼澤的屍斑魚樣子雖然醜陋,但體內的脂肪確是黃泉界不可多得的寶貝,燃燒的時候還發出淡淡清香。

兩隻蜻蜓小美人在他身邊忙忙碌碌,不時將甜點殷勤地塞進他嘴巴裏。這裏是雌宮樹屋的中部,是法科月奴隸中上層奴隸的居所,而最下層的奴隸比如夢魘,連雌宮都沒有資格居住,隻能住在外麵不遠的破舊樹屋裏。

“好棒、好棒哦!”小美人索菲亞在方信臉上親了一口。方信雙手像橡膠一樣,倏爾增長數米,在屋子中的桌腿上盤旋纏繞幾圈,又變戲法一樣靈活地縮了回來。

旁邊的索菲亞和阿裏安娜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對望一眼:“奇妙的能力,很像疾風魔蚯呢。”

方信中指和食指伸長一米多,將索菲亞和阿裏安娜抬著的糖果撚了過來,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問道:“你們說的疾風魔蚯是什麽東西?和我這能力真的很像嗎?”

兩個小美人連連點頭“恩恩,真的很像。疾風魔蚯的身體就能夠伸縮自如,就算砍成幾千斷,它每個分身又能重新長出新的身體。”

“那也許我身體的材料就是那什麽魔蚯做成的。”方信搖晃著自己的手臂,點點頭道。他醒過來後,就發現自己身體不對勁,手和腳,似乎太活躍了。他剛想起床,手臂突然伸長一米,將他硬生生撐離了床鋪。他想打開門看看外麵的情形,雙腳馬上離開地麵十米多,一下跨了過去,頭重重錘到天花板上,居然一點痛楚都沒有,反而頭顱凹陷進脖子裏麵然後彈了出來。

總之,方信現在就像個伸縮自如的彈力橡膠。

經曆了地獄般的解剖實驗後,方信對目前的狀況很滿意。他不敢不滿意,鬼知道如果法科月那瘋婆子覺得自己不滿意這軀體,會不會拿自己再次去實驗。

“神乎其技的手藝。”想起那個老頭子對著自己手術刀上下翻飛的情景,想起那個似乎遙遠了的噩夢,方信搖了搖頭。

“對了,你們知道跟著法科月那瘋婆子後麵的老頭是誰?”方信突然向坐在自己胸膛上的索菲亞問道。

索菲亞和阿裏安娜對望一眼,目光裏充滿疑惑。

“就是瘦猴一樣,長了一把茅草胡須的小老頭,特別會玩手術刀的那個。”方信解釋道,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小老頭的樣子。

“哦,你說的是坤婆羅大師啊!”索菲亞終於明白過來,笑嘻嘻捂住嘴巴:“坤婆羅大師的刀子叫‘開方印’……什麽手術不手術的,索菲亞聽不懂。不過我知道,大師是‘殖術’的高手哩!”

“法科月主人手下的奴隸如果斷了手腳,或者是對目前的身體不滿意,想換些高級的魔軀,都會找他呢。”阿裏安娜補充道。

“他,他似乎地位特殊。他是你們主人的奴隸嗎?”方信摸著鼻頭,心想:“看那幾天瘋婆子對小老頭很恭敬啊,不知道他是什麽人。”

“奴隸?”索菲亞驚訝的看著方信,然後和阿裏安娜嘻嘻一笑,烏溜溜的眼睛裏閃著亮光:“這你就錯了哦。坤婆羅大師是主人的叔叔,從小看著主人長大的。方信,這話以後可不能在主人麵前亂講,不然舌頭會被拔掉的。”

“法科月的叔叔?”方信一聽大感興趣,從床上坐了起來:“怎麽法科月和她叔叔都是如此古怪的人。一個冷冰冰的,一個酷愛解剖屍體,那瘋婆子的爸爸又是怎麽樣的?”

對於方信對法科月的不恭敬態度,索菲亞這幾天已習慣了。聽了他的話,索菲亞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明亮的眼神暗淡了下去:“我們也沒見過老主人。聽說老主人在很遠的地方。”

“我和阿裏安娜生下來就一直呆在了蜃林。”

篤篤篤,幾聲敲門聲響起,索菲亞還沒去開門,一個人闖了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三寸來長的蜻蜓族人。雪白的頭發、金黃的權杖,索菲亞、阿裏安娜兩個小妮子敬畏的眼神,一切都說明,眼前這老夫人是蜻蜓族威望的長者。

“阿裏安娜?哦,索菲亞也在。你們在這裏幹什麽?蜂房裏的‘隱蜂’快產蜜了,兩個小妮子還有空到處閑逛!”蜻蜓族老婦人頗有威嚴的道。

“是,媽媽,我馬上去。”阿裏安娜幽怨的看了方信一眼,胡亂整理了下裙子,剛才方信手上的甜點*全擦到她裙子上去了。

“哦,阿姨,我們馬上去。”索菲亞慌忙道。臨走前,小美人又向方信拋了個媚眼。

等兩個小美人走後,老夫人臉色一沉,向方信道:“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嗎?今天是狩獵采集的日子,你是新來的奴隸,你不能學哈比族的人一樣好吃懶做。作為你們的大總管,蜻蜓族的族長優卡夫人,我命令你,拿起你的武器!”

被一個三寸長的老婆子咋咋呼呼的,方信隻能心裏苦笑。最令他大為刺激的是老夫人的最後一句話:“你要奮鬥,為做一名合格的奴隸而奮鬥!”

黃泉界的天空,不管什麽時候都是陰沉沉的。

朔風季還遠遠沒有過去,站在茂盛如傘蓋的高大樹冠上,狂風吹動方信的白衫獵獵作響。他既沒有看到法科月,也沒有看到坤婆羅大人,眼前一排排的大樹樹枝上,數百個黑乎乎的夢魘懸浮著一動不動。索菲亞和阿裏安娜兩個小美人一左一右坐在方信肩膀上,不時在他耳邊耳語著。

“那些吊索上攀附的東西是‘伯尼猴’,它們嘴巴能吐出一種粘稠的絲液,是最好的繩子,纏上了很難解開,不過它們最怕火。”

“那成天對著樹木篤篤鑽孔的東西,喏,就是那些橫著走路的怪東西,是最笨的‘那節’,不過它們爪子尖銳異常,是主人手下最多的低級戰鬥兵種。”

……

兩個小美人在方信耳邊介紹著一個個千奇百怪的黃泉界生物。

優卡老夫人正在給眾妖物麵前做戰鬥總動員,她時不時瞥一眼站在樹梢上的方信。這個新來的奴隸實在是沒有規矩,竟然比自己站的樹還高。如果是年輕時候,老夫人也想站在最高的樹梢上,但她現在年老體弱,站在樹梢上不被狂風刮走才怪。

“記住,誰采集到的東西越多,狩獵的獵物越多,法科月主人會重重有賞賜。另外,千萬注意安全,不要隨便越境,超越法科月主人的勢力範圍,給主人惹麻煩的按律處死!”最後一句話,老夫人瞪了方信一眼。

做為一名新來的奴隸,方信照例嘴裏被塞進了一顆“流音丸”。這種藥丸通過簡單的陣圖封印,將重要的話塞進裏麵,是黃泉界中大批量製作的一種藥丸,很適合讓新奴隸了解不同主人繁瑣的規矩。

方信腦袋裏現在就回響起優卡老夫人的話。

“黃泉界浩瀚無邊,每一寸空間都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所以,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主人的勢力範圍。法科月主人的勢力範圍是緊鄰墮日沼澤地蜃林東部的——開曼領地,千萬被到處亂跑,特別是小心蜃林中部和西部的妖魔,他們是競爭勢力!”

“奴隸十五法則第一條……”

……

方信粗略的聽了幾句,隨即就沒有了興趣,優卡老夫人果然是一位將簡單的事情說複雜的高手。

兩團黃色的雲塊,詭異的漂浮在樹梢上。仔細看清楚後,方信才發現那根本不是雲團,而是無數奇特的種子漂浮著,由一根根細長的晶瑩絲線竄連在一起。雲團兩邊各有一道小門。

看到方信好奇的樣子,蜻蜓小妖索菲亞興致勃勃地道:“雲精,這是雲精。法科月主人的一大創造,能夠漂浮在空中三小時的植物種子。我們就是有了雲精,在墮日沼澤狩獵和采集到生物,遠遠超過其他勢力。快跟我來,新來的奴隸都要在我手下做事情哦!”

索菲亞負責的是采集工作,對於新來的奴隸,這種事情相對來說危險程度較小。另一邊的雲團上,阿裏安娜噘著嘴巴,向方信看了一眼,然後悻悻的飛了進去。

“為什麽阿裏安娜不和我們一起?”方信奇怪問道:“不是戰鬥力較高的戰士才能夠擔任狩獵嗎?”

“難度你不願意和我一起?”小美人緊張起來,亮晶晶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委屈:“阿裏安娜比我美麗嗎?”

“OH,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方信連忙解釋:“我是說……阿裏安娜身體小小的,怎麽能夠當戰士呢?隻是一點好奇,好奇而已,嘿嘿。”他頭感覺微痛,沒想到蜻蜓小妖醋壇子這麽容易打翻。

“阿裏安娜可沒有我漂亮。”索菲亞驕傲的挺一挺小胸脯,又斜望了方信一眼,這才道:“阿裏安娜是我們蜻蜓族的奇才,這一點,我比不上她。她,她已經進化出戰鬥殖裝了,披上戰甲後,是強大的戰士……”蜻蜓小美人後麵的話有點沮喪。同時小美人出於私心隱瞞了一點,變身後的蜻蜓美少女戰士和白夜族人大小一摸一樣,美麗程度比白夜族少女更有勝之。

“難道是像美少女戰士那樣大變身?”聽到這匪夷所思的話,方信覺得一點都不驚奇。他來到這個古怪的世界,對於不尋常的事情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