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提前燃燒的戰火
六米多高的暗黑晶石柱子裏，隱隱約約浮現出無數淡金色的紋路和符號，底下有一座奇異的陣圖在渦渦旋轉。
周圍的人幾乎全都離的遠遠的。因為那晶石裏散發出來的寒氣實在讓人難以忍受，地麵上靠近晶石的枯草都結了一層薄霜。隻有那包裹在迷霧中的男人，站立在陣圖的最中央，寒氣一靠近他身邊就被無形的力量驅散開了。
“羅丹副會長，這幾位就是你說的‘暗影武士’？待會打起來，他們會不會……傷害到自己人？”擁有十六隻手臂的牛頭寮糾察隊隊長卡盟，壯著膽子來到那迷霧中的男人附近。
被煙霧籠罩著的男人羅丹，正是黑暗獵人會——牛頭寮分部的副會長。那些實質化的煙霧，正是他的靈能惑毒——一種由提煉出的毒藥裏淬煉過的靈能。他這次來，就是帶了六個暗影武士來給牛頭寮商會徹底下決心。
黑暗獵人會，在黃泉界中口碑一向惡劣。作為一個以暗殺、綁架、打劫起家的組織，它成了黃泉界中所有最罪惡的妖魔收容所。黑暗獵人會，主要是活躍在黃泉界邊緣以及中部外圍，對於前來投靠的妖魔，他們從來不會拒絕。因為那些低階的妖魔，其實是進不了黑暗獵人會真正的內部的。
黑暗獵人會內部階層管理嚴格。金字塔頂端的是總會長，由各個分會會長裏選舉產生，一任期六十年。然後就是由高階妖魔組成的八大供奉和四大長老，據說這些供奉、長老裏甚至有幾個是E級的妖魔。和供奉平起平坐的是各個分部的會長，平時都在黃泉界境內管理日常事宜。分會長下麵就是黑暗獵人內部真正的實幹份子，由收割者、虛影行者、暗影武士等組成，其中暗影武士是最底層的。
“這個你不需要擔心，卡盟隊長。暗影武士雖然是靈力傀儡，但是他們的意識主腦都由我派人控製住的。戰鬥中絕對不會傷害到其他人。”
羅丹的一番話並沒有打消卡盟隊長的顧慮。蜘蛛族戰士剛想繼續說些什麽，嘴巴剛剛張起，就被羅丹冷漠的揮手打斷。他轉過頭，隱藏在毒霧裏的眼睛狼一樣幽幽碧綠，聲音嘶啞：“卡盟隊長，看來我有必要提醒你。這次你們對付那牛頭人部落，必須全力以赴，不用考慮生死問題了。如果你們輸了，那就也意味著我們黑暗獵人的又一次挫折。那牛頭寮商會就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必要。”
“你們也不必指望蜃林其他勢力會支持你們。在黃泉界，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據我所知，似乎最近蜃林的一些勢力對於你們的商會服務態度，不怎麽滿意呢。你們的辛巴會長，找上我們黑暗獵人組織，是他最明智的選擇。對於毫無戰鬥力的卡其族商會來說，擁有強大武力的黑暗獵人是最好的盟友呀。”
卡盟的臉色一點一點，漸漸泛紅泛青，鐵青。作為一個戰士，羅丹的這番話無疑是赤裸裸的武力威脅，絲毫沒有給予情麵。但卡盟卻隻能將憤怒憋在心裏麵。因為最近牛頭寮的狀況，實在是糟糕了點，再加上攤上了那白夜族奴隸少年方信的事情，現在已經到如履薄冰的境地。
卡其族是個奇怪的種族，憑借著高超的商業頭腦，一直活躍在黃泉界各個地方買賣商品，從一個沒有戰鬥力的黃泉界底層種族，變成了黃泉界中不可或缺的一環。隻要有商業寮的地方，幾乎就可以看到卡其族人的商會。不過當初卡其族人為了占領市場份額，而將族人到各個地方發展勢力的方法也有了一個弊端，就是造成了彼此間的競爭與敵視。一個地方形成的卡其族商會，是不允許自己的地盤出現外來的卡其族商會勢力的。
不巧最近辛巴的商會就是發現了有外來卡其族商會在暗中控製和低價收購蜃林附近的礦產和其他資源，從而哄抬牛頭寮集市的物品價格。
為了平息物價，辛巴老頭花費了好大一筆銀子，同時和那些試圖提高物品價格的蜃林附近勢力，有了爭執。也因為了這些紛爭，所以辛巴老頭不敢去過多找那些蜃林的勢力幫忙。說不定這些勢力，正樂得見到辛巴老頭破產，而好迎接另外一隻卡其族商會進入牛頭寮。
辛巴最終找上了黑暗獵人組織，同時也給自己找了一個甩不掉的陰影。
看到卡盟鐵青的臉色，羅丹心裏冷笑一聲，這種愚忠的武士，如果是當黑暗獵人，那他一定是死得最早的。本來對付拿白夜族少年，羅丹是不用親自出馬的。但是當初蜃林黑暗獵人分會派出的新型虛影行者，身體裏麵的惡魔之眼記錄了方信的暗黑靈力，傳去上頭的影像引起了高層高度注意。他們發下話來，想見見那白夜少年方信。當然，這不止是簡單的見麵，羅丹從裏麵嗅出了一個信息——高層又想吸收新鮮血液了。
高層的意思，不得不引起蜃林副會長羅丹的重視。所以他不但自己來了，而其還帶了六個暗影武士——一種以各種族靈力傀儡改造的殺人機器。
黑暗獵人保持活力的原因之一，就是注意吸收那些潛力驚人的天才少年人。幾乎每隔幾年，都有一些少年被破格提拔進黑暗獵人組織內部。這些少年一進入其中，無一例外，一個個變得心狠手辣，紛紛成了黑暗獵人的中堅力量。羅丹甚至聽過蜃林分會會長提起過，在黑暗獵人內部一直傳說著有一支以少年人為主幹，稱號為“種”的神秘隊伍，隻要背叛組織的人，都會被“種”清除掉。
“作為核心主力，我們可千萬不能有什麽閃失。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卡盟低聲地辯解幾聲，悻悻地走了。
那邊羅丹突然又喊住卡盟，提醒道：“辛巴會長準備得怎麽樣了？這場伏擊戰，我們要盡可能活捉俘虜。那些改造的牛頭人，最好盡量別都殺死了。”對於探子們在山穀中觀察到的那種樹人樣的牛頭人，羅丹記憶深刻，念念不忘。那些如果俘虜了，可是能夠上交上層的珍貴材料啊！
黑暗獵人組合裏的精銳戰士，很有一些是從各個分會上交的“材料”中挑選研製出來的。而上交材料多的人，組織都會額外提拔。
自從上層對於白夜少年方信產生了關注，羅丹他們蜃林的黑暗獵人就提前活躍了起來。那些黑暗中的探子，密集布置在惡魔之眼標誌過的輝煌牛頭族地穴周圍，將輝煌牛頭族婦孺老小至附近山穀的位置摸了個一清二楚。
羅丹聽了消息後大喜，當下就和辛巴老頭製定下來了偷襲的計劃。他們通過偵查的信息，知道敵人牛頭族的絕大部分主力都護送族群的老幼去了附近的山穀，而隻留下一些人守護地穴府邸。
於是，羅丹他們決議，以他和暗影武士、糾察隊長卡盟為主力，去對付卡卡山脈附近山穀種隱藏的輝煌牛頭族主力。而派辛巴帶領其他的糾察隊隊員，連同商會從其他勢力租借來的戰鬥兵種，去偷襲輝煌牛頭族那建築進深澗岩石裏的老巢。
一想到可以俘虜大批有植物特征的牛頭人戰士，羅丹就有點興奮，眼睛更加綠了。
眼前是一片樹林，林間被清理出一大片空闊地，六個冰冷的水晶柱就聳立在空地上。這正是六個暗影武士的冰棺。靈能傀儡被喚醒後就是暴走的殺戮機器，平時為了易於控製和保存，黑暗獵人組織都把他們放在特殊的晶石裏封凍。
此刻，羅丹走到最前方的一具冰棺前，蒼白的手從毒霧中伸出，貼在冰棺胸前的解封陣圖上，一陣陣淡黑色的靈力輸入陣圖中。
“黑種一號，將塵埃從身體上拂去吧！蘇醒！”
一號冰棺裏正沉睡著一位美豔的女人，她閉合的雙眸，聽到召喚後猛地睜開，射出陣陣波譎的紅芒。
……
車軲轆的軸承碾過路麵，留下一排排清晰的痕跡。深穀幽暗，兩邊的岩壁上長滿了濕漉滑膩的青苔。忙忙碌碌的牛頭人戰士不時走到木滾輪車子前，將車上的木材扛起來，呼哧呼哧著向深穀最深處飛奔而去。在那裏，一頂頂簡陋的木頭小屋在被平整好的路麵上豎立起來。
每一間木頭屋子裏炊煙嫋嫋，幾個牛頭族小孩臉色憋得通紅，捉對在玩一種叫“鬥牛”的摔跤遊戲，一個個在坑窪處摔得鼻青臉腫。
接近午時，不時有牛頭人婦女瞅著深穀上空的懸崖高聲呼喚著某個名字，一會兒就有牛頭人從懸崖上哧溜溜猴子一樣竄下來，笑嘻嘻接過那盛滿肉湯的碗。牛頭族婦女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丈夫，這個全身長滿了樹皮的人，還是原來的那個他嗎？不過看到丈夫肩膀上愈發隆起的肌肉，牛頭人婦女又笑了。
越強壯的戰士，就是越合格的丈夫。這是牛頭族古老的諺語。
阿裏安娜坐在洞口前的石階上，小手撐著下頜，笑著看著洞口外其樂融融的情景。山穀的最深處是死路，全都被從山上滾落的山石填滿。現在山壁兩邊都鑿開了一孔孔洞穴，裏麵堆滿了從輝煌牛頭族原來的地穴裏搬來的物品。
阿裏安娜所在的石洞，裏麵的地麵鋪了厚厚的新鮮泥土，上麵種植著一排排灼灼發光的輝煌圖騰木樹苗。
輝煌圖騰木是一種含有的吸靈樹，天生對於周圍植物的木屬靈力和大地礦石裏的土屬性靈力有吸附作用。從前牛頭人的祖先發現這種含有的樹木時候，就曾將這種木頭製作成十字斧，不僅可以增加防禦力，同時還能增加愈合度。隻是由於輝煌圖騰木不易種植，一直是作為輝煌牛頭族的象征圖騰木存在。
南軒老頭的樹木嫁接手段，無疑給輝煌牛頭族帶來了新的希望，大批的輝煌圖騰木被種植出來，迅速成長，然後移植到受傷的牛頭族戰士身上，大量的新型牛頭族戰士被批量生產出來。
“阿裏安娜，吃一點把。”一隻黑糊糊的泥巴手，捧著一碗濃鬱的肉湯遞到阿裏安娜麵前。
蜻蜓族小美人不回頭也知道是誰，除了那整天跟在自己後麵的憨厚牛頭族青年飛火，這牛頭族裏就再也找不到對自己如此殷勤的人了。
阿裏安娜回過頭，衝飛火點頭以示感謝。她雖然天性純善，但卻不是傻瓜。少女的敏感讓她能夠感受到飛火默默的行動下麵火一般的熱情，對此她心裏隻能感到抱歉，少女的心裏已經裝了另外一個少年。
不過阿裏安娜卻也沒有因此疏遠飛火，她不想因此傷害淳樸的牛頭族少年，隻是比之從前，阿裏安娜對於飛火更加矜持和禮貌了些。
接過肉湯，阿裏安娜輕輕吹了口湯上的熱氣，輕聲問道：“東方大哥那邊，還沒有放心的消息麽？”
飛火*著手心的泥巴，眼睛裏流露出一抹疑慮：“是啊，我去過了幾次。方信和南軒靈醫都還沒有回來。不過東方大哥叫我給你傳話，說不必擔心，南軒靈醫似乎是去了一趟熟人的地頭，說是去弄點材料。”
“哦。”阿裏安娜雙眸裏蒙上了一層霧色。她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受傷時候躺在少年胸膛時的情形，那種溫暖，已經有好幾天不曾感受到了。不過對於方信的安危，阿裏安娜沒有做太大擔心。
阿裏安娜和方信彼此間，在對方的心靈裏麵烙印下了蜻蜓族古老的靈魂誓言，彼此間有奇異的心靈感應。而現在，阿裏安娜能感受到心靈深處傳來一波波震蕩，那是一種充滿了驚奇的情緒，雖然阿裏安娜搞不懂方信看到了什麽東西如此驚奇，但顯然他的生命還挺安全。
橫山峻嶺中，呼啦啦的飛禽慌張從樹枝頭飛起。隨後它們飛起的地方，陡然出現了數十條閃電般疾馳的黑影。這些黑影的前麵更是彌漫著一團化不開的濃霧。
這行人，正是黑暗獵人和卡盟一組。蜘蛛人卡盟在最後麵，和一群高大奔馳著的魘妖在一起。卡盟現在不敢有絲毫抱怨，這一行人中，他因為在糾纏隊裏功夫最為高深而被挑選了進來。除此之外，和他並肩的幾隻低級魘妖他都不敢得罪。這些夢魘進化而來的怪物，由於精神控製力驚人，正是他們控製著前方的六個暗影武士的意識。
牛頭人藏身的山穀在卡卡山脈深處，黑暗獵人一夥就是憑借黑暗探子留下的標記，也是足足趕了半天的路。
最前方的羅丹突然停下了步子，蒼白的手從毒霧中伸出，攔住身後的人。
“停下來吧。目的地快到了。”
他們現在所到的地方，是一座山峰的峰頂。站在平整的山石上遠眺遠方，可以看到前方無邊的樹海掩蓋的山穀裏，有一處山穀正繚繞著淡淡的炊煙。
澗水歡快的奔騰著，岩石裏麵深藏的洞穴裏，東方正百無聊賴的在和武夫長老下著一種叫“條牛”的棋。哪一方能夠將對方的棋子全部吃掉，就算贏。他們在裏麵正是等待著黑暗獵人前來偷襲，虛影行者的屍體就躺在山洞的密室裏麵。同時那個坐標惡魔之眼也在裏麵。
東方和武夫長老布置了大量的陷阱，就等睚眥必報的暗黑獵人前來了。打埋伏，人不需要多，貴在精。
B級植物操縱者卡巴，正化身為一株大樹，全身心的投入方圓千米的境界之中。他的戰鬥範圍是百米內，而警戒範圍就大大高於這個數字。每一棵樹木都和他絲絲縷縷的靈力糾纏到一起，附近的任何風吹草動，都被植物們嚴密監控起來。
卡其族老頭辛巴一臉緊張，惴惴不安地向四周探望。他身下的一匹魘妖不滿的打著響鼻，身上坐著的死老頭太緊張了，汗水將它全身弄的粘嗒嗒的。
這是一隻接近三百人的隊伍，隊伍參差不齊。除去糾察隊的一百人外，其他人員都是從蜃林附近各個族群租借過來的，一個個將鮮紅的卡其族兔耳朵旗幟橫七豎八的扛著。
幾個雄赳赳的蜘蛛武士，將辛巴簇擁在最中央，八隻手臂上每一隻都緊緊捏著閃耀寒芒的刀鋒。同時不屑的掃視周圍拖拖拉拉的各族戰士。這是一隻沒什麽士氣和目標的隊伍，幾乎每個人都是被辛巴許諾的白銀晃花了眼睛才加入這隊伍裏的。
聽到嘩啦啦的河流身後，隊伍停了下來。一個頭腦尖削的銀瞳族戰士，從後麵騎著魘妖趕了過來，在辛巴麵前緩緩攤開地圖。這個戰士正是上一次從方信手中救下辛巴的銀瞳族人——皮卡丘。
“會長，黑暗獵人提供的坐標裏，顯示著這條河流對岸的岩壁裏麵，就是那些窩藏白夜族奴隸的牛頭人的老巢。”皮卡丘指著發黃的地圖上，一處打了“+”字符號的地方。
“還等什麽，派第一縱隊和第二縱隊強攻進去。”辛巴打了個噴嚏，咬牙切齒道。那第一縱隊和第二縱隊，是他從其他勢力裏租借過來的隊伍。一路上，為了維持這隻隊伍的安定，他不知道額外給了多少銀子，嘴皮子都快磨爛了。
“會長，還是先派一個人去偵查一下情形比較好。”皮卡丘提醒道。
“偵查個屁。黑暗獵人不時說了，牛頭族的主力都去那山穀中保護那些老弱婦孺了麽？現在洞裏麵的都是些孱弱的留守牛頭，不足為懼。”辛巴隨後又低聲咒罵道：“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現在是他們賣血的時候了。”
皮卡丘看到一臉猙獰的詛咒著的辛巴，心理麵暗自搖了搖頭。隨後就下了魘妖，按照辛巴的意思，大聲呼喝著讓第一縱隊和第二縱隊強行打起精神，向河流那邊趕去。
叢林裏朔風強勁的吹過樹梢，叢林間沙沙聲響成一片，誰也不曾注意到叢林深處正發生著什麽樣的事情。那樹葉掩蓋下的樹皮上張開了一隻隻詭異的眼睛，默默瞧著辛巴一夥大搖大擺的向河流挺進。
那條河流攔住了眾人的去路。第一縱隊的最前方，一個水懶族戰士摸著水石向河岸小心翼翼的走去。他早就聽說這次要對付的是一群牛頭人。但是再孱弱的牛頭人，那也是牛頭人呀。根本不是他這皮毛光滑，肌肉鬆弛的樹懶戰士可以對付的。水懶族戰士的戰場應該在水裏。不過荷包間鼓鼓囊囊的白銀，讓他將任何抱怨都藏在了內心深處。
水懶戰士正戰戰兢兢的摸過去，突然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慘烈的叫聲。他腳一抖，順勢滑進了冰冷的河流裏。他從水裏抬起頭向外看去時，就看到了一幕心悸的情景。
巨人，十幾米高的植物樹草結構的樹狀巨人，小山一樣橫亙在他的去路之上。第一縱隊的蜘蛛武士和人蛇武士，在植物巨人麵前就像是一些苟延殘喘的小螞蟻。第一縱隊和第二縱隊將幾個植物結構的巨人圍攏了起來，銳利的刀鋒在樹人身上砍得木屑橫飛。
不過植物樹人的每一擊，也同時會掃飛幾個戰士，隻是與它巨大的身軀不符的是，力量稍微有點偏弱了。
河流裏的水懶戰士還沒從那植物樹人巨大身軀的震驚中醒過來，就發覺自己的腦袋不由自由被人撥了過去。準確的說，是有人用手將他的腦袋硬生生扳了九十度。然後，水懶戰士就看到一張龐大到離奇的臉，牛頭人戰士的臉。
那笑嗬嗬的牛頭人戰士，將倒黴的水懶從河流裏毫不費力的拖了出來，然後隨便找了個岩壁間的淺坑丟了進去，將他砸成了一堆肉泥。
東方昂起頭，站在河流對麵，身後一字排開肌肉糾結墳起的牛頭人戰士。武夫長老也肌肉礦化，並且同時金屬礦化，古銅色的皮膚耀眼出陣陣綠色光芒。這些流氓匪類一樣的牛頭人戰士，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全身蕩漾著茫茫的綠光，像是一群待人而噬的野狼。那外表一層層的樹皮和綠色的皮膚，無疑表明了他們的身份——新型樹牛人。
東方接到卡巴傳送過來的戰鬥訊息後，就連忙趕了出來。因為他發現這次來的居然不是黑暗獵人，而是牛頭寮商會的一群廢物。對於弱者，那些陷阱東方是不屑去用的。
東方淩厲的眼神和辛巴老頭的目光在空中碰觸，辛巴老頭小心肝差一點都要跳了出來。怎麽回事情，黑暗獵人不是說主力都去了卡卡山脈深處的山穀了麽？怎麽這個白夜族戰士還在？辛巴對於東方大鬧牛頭寮的事，現在還記憶猶新。
其實辛巴想的沒錯。輝煌牛頭族的主力部隊，確實是去了山穀之中。不過那些都是牛頭族的主力，不包括方信和那些白夜族人。這一點，黑暗獵人並沒有告訴牛頭寮商會的人。
羅丹早就看穿了卡其族老頭辛巴內心的怯意，他就是想用血與火的教訓，激起辛巴老頭的鬥誌。
東方輕蔑的一笑，渾身氣勢暴漲，整個人炮彈一樣向附近一株大樹上跳躍過去，然後整棵樹在他的腳下慢慢彎曲如彈簧，借著無比迅猛的彈力，他直接向卡其族老頭辛巴衝去。
武夫長老向地麵上吐了一口唾沫，重重踩下。他身後的匪徒樹牛人，一個個掄起輝煌圖騰木做的武器，麵目猙獰的向牛頭寮商會的烏合之眾衝了過來。身邊呼嘯而過的風，充滿了騰騰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