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間界
站在一塊塊岩漿凝結成的石頭小山包上，方信從山腰就可以看到遠處穀底裏鱗次櫛比的一排排矮石屋。房屋非常簡陋，四麵是粗糙的石牆，屋頂用茅草鋪就，不時可以看到幾個小孩子在門前叫喊著追逐嬉鬧。
這裏是骨精靈之墓的深處，裏麵竟開辟出了廣闊的地下空間。各種建築之間井然有序，安排合理。這裏麵是天然的鍛造武器的場所，有最好的牛頭人煉師，有最靈巧的人蛇族仆人，有最耐勞辛苦的石頭矮人。
岩漿鋪就成路麵，堆砌成小山包。貫穿骨精靈墓地的一條地下河流，流淌著經過冷晶樹冷卻過的清冽河水，降低了周圍的溫度。河流不知道源頭在哪裏，不過最終流去的地方卻是骨精靈墓地的洞口。這也是為什麽當骨精靈墓地裂開的時候，方信會感覺到寒氣逼人的原因。
一道紅色的光流，隱隱約約飄揚在地下世界上空。
南軒和莫妮卡老夫人兩人間的隔閡，竟在南軒老頭的厚臉皮攻勢和莫妮卡老夫人無奈的怒罵中化為無形，最後一高一矮二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去了哪裏。
方信站在小山包上，觀察下周圍的情形，一時間竟有些百無聊賴。那戴著鬥笠的白衣人，安靜的站在方信對麵，麵容已然隱進了鬥笠中。他正低頭精心專心擺弄著地上的幾根枯萎樹枝。
一會兒，方信的注意力，不由被他手裏的東西吸引了過去。
兩個戴著鬥笠的小木片人，招式犀利，正站在他手心上你一拳我一腳的鬥個你死我活。而剛才，這兩個小木片人分明還是幾根死的樹枝。木頭人的手肘膝蓋等關節處，淡淡的紅色絲線在流動著。
哢嚓，一隻木片人手臂被另一個木片人一個曲膝頂斷，不偏不倚射向方信，將他從入迷中驚醒過來。
“這……這是機關術吧？”方信凝聲問道，臉上的表情寫滿了驚訝和不可思議。真是巧奪天工的技藝啊。
白衣人卻是沒有說話，隻是露出鬥笠的唇角流擒了一個微笑。他手中剛剛獲勝的小木片人淩空翻了個三百六十度，然後彎腰向方信行了個標準的人間界紳士禮節：“完全正確！”木頭人的聲音清晰而生澀。
方信此時內心裏是大大的震撼了。小木片人那種標準的古典西洋紳士禮節，他曾經在人間界中的電視台看見過。
“一定是巧合，一定是！”方信暗自用力掐了下大腿肉，心裏不斷寬慰自己竭力保持淡定。他打死也不敢相信眼前的白衣人是從人間界來的，就算是，他也不敢冒然前去淚眼花花的攀老鄉，這種行為實在是太危險了。
“哦，這個姿勢太漂亮了。你還會不會其他的類似的動作？”方信決定試探一下。
小木頭人向方信比了一個V行的勝利手勢，然後得意洋洋的扭起屁股：“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麽那麽長。”
“蠟筆小新！”方信一眼看出這歌聲就是電視台裏熱播的那個搞笑小不點經典唱詞，他不禁脫口而出，繼而捧腹大笑，心中震驚、驚喜、惶惑交雜，一下子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激動。
“看來你還沒有失憶。”白衣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脫下了鬥笠。他是一個比方信大不了多少的青年，一臉眉發竟是未老先白，嘴角帶著融融的笑意，兩眼也笑得幾乎眯成一線，讓人一點也感覺不到敵意。
“來自人間界咒泉鄉的紫魁，向你問候——黃泉獵人。”白衣青年平靜地一字一句道，他臉上笑容依舊如楊柳春風，眼神卻逐漸淩厲，刀子一樣釘在方信臉上，似乎想從那上麵找出一些東西。
方信渾身一震過後，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背後肌肉緊繃，暗中活動了幾下周身關節骨頭，然後……眉頭微微皺起：“我聽不懂你的話。人間界？咒泉鄉？人間界中的人怎麽可能來這裏？莫非你能在空間之間自由進出？”
這時候，幾隻二寸來長的小黑鐵人慢慢從周圍的岩石縫隙中搖搖擺擺走過來，慢慢爬上紫魁的上身，依次挨近他的耳朵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
“周圍三百米內，沒有具備威脅性的念者和元力者。”紫魁將那幾隻黑鐵人收了起來，然後向方信道：“大家都是人類，不需要那麽互相提防吧？還是相互坦誠一點吧。”
方信在原地呆立良久。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有出錯，憑什麽這初次見麵的紫魁一口咬定自己是人間界裏的人。不過有一點方信是可以肯定的——紫魁是人類。這不僅僅指紫魁人類的外貌，而且最重要的是，方信相信隻有來自人間界中的來，才有可能知道“V”手勢的含義和看過蠟筆小新等漫畫。
“你有什麽目的？你怎麽知道我是黃泉獵人？”方信表情肅殺，沉聲問道，他決定賭一把。
紫魁舉起右手，然後將套手摘掉。
“因為我也是黃泉獵人，而且比更你高級。”
紫魁右手手腕上，烙印樣的縷刻著一隻山羊樣的動物，山羊的眉心處盛開了一朵紫色的花瓣。花瓣流光異彩，深深吸引著方信的注意力。
“這山羊是我所屬的黃泉獵人組隊標，紫色花瓣代表我的個人能力。”
方信確信自己沒有眼花，他剛才釋放出了影附，卻沒有感覺到那圖案有多大的靈力波動。
對於方信的舉動，紫魁有所察覺。他臉上依舊掛著那人畜無害的笑容，淡淡道：“沒用的。這個靈骨牌並沒有給我實質性的力量，我獲得的能力是——精準！”說到這裏，紫魁手中出現一塊小石頭。然後他的雙手迅速的動作起來，那高速的速度方信雙眼竟然都捕捉得模糊不清。
小石頭先是被分解成更小塊，然後就變成了細小的沙礫。眼花繚亂中，最後沙礫愈加被分解的極小，成為晶瑩的粉末。
“這種能力可以隨著熟練度和領悟力不斷提高。它能讓我對於靈力的流轉更加理解透徹。可以說，它讓我一開始就成為了流轉係念者，能都細致精準的運用每一滴靈力。我將這種能力和機關術結合，能做出批量的威力強大的機關妖獸。”
方信不動聲色的指了指那幾隻爬上紫魁身體的小鐵人：“就像那樣？”
“不，遠比這個更加恐怖哦。比如說——”紫魁故意拖長了聲音。方信覺察到紫魁眼睛裏的不懷好意，心中一震，突然從土地裏麵猛地翻出兩道迅捷的影子，“刷刷刷”三道淩厲的鞭響後，方信全身被束縛住了。
方信用力掙紮了幾次，毫無效果。低頭向下望去，才發現是幾條蛇一樣的機關獸，鋼鐵的身軀將自己周身最脆弱的地方全都僅僅纏住了。而方信也不敢輕易利用湮滅之力，將那些機關蛇分解掉。
畢竟這東西是緊緊靠著自己皮膚，而且是金屬化的，說不定暗黑力量沒有完全湮滅掉機關蛇，自己就先一步化為虛無了。
“千萬別用自己的能力強行突破。機關蛇裏麵可以是有爆炸性物質——融日水晶哦。”紫魁食指在唇間左右搖擺，就像在哄小朋友不要去碰那些危險的東西一樣。
方信心中一凜，然後暗自罵道：“他媽的，怎麽這小子將融日水晶這種昂貴的黃泉界礦石看得跟不值錢似的。什麽東西都要安上融日水晶。”
方信自然不知道。其實紫魁自從領悟出“精準”這能力後，對於物質的紋理細節，構造細胞等都熟悉無比。他的眼睛就是最好的顯微鏡。融日水晶這種高靈能礦石，內部的排列順尋已經被他研磨的一清二楚。他已經可以仿製出威力稍微弱小一點的類似晶石，但是這些晶石足夠讓黃泉界中人震驚懼怕了。
“是的，你的能力夠強悍。我承認。說吧，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東西？”方信索性沒有再去掙紮，他也不想浪費時間打什麽啞謎。紫魁找上自己，這麽坦白自己的身份，已經冒了很大風險。
隻要是在黃泉界中生存的人，決計不可能無緣無故冒著風險向一個陌生人示好。
“你還真是沒有耐心呀。”紫魁輕輕笑道，笑容裏麵依舊是濃濃的暖陽：“在黃泉中，沒有一點耐心，是當不好獵人的哦。”
隨後方信隻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機關蛇哢嚓卡擦幾聲顯出黑黝黝的洞口，裏麵彈射出銳利的刀鋒。
方信疾風魔蚯的身體縱使再堅韌，偏偏薄薄的刀鋒是從肌理間肉眼難辨的縫隙裏切割豆腐一樣切了進去。
“這算是給你一點教訓。”紫魁笑著道。
“夠了！”
方信突然全身骨骼爆豆般炸響，暗黑靈力繚繞的右手提起身上的機關蛇用力甩了出去：“我最不喜歡別人空口說大話！”
就在剛才，他已經想好了擺脫機關蛇的辦法。先是二分之一秒的時間內迅速縮小肌肉，然後趁機關蛇和皮膚產生縫隙的刹那，暗黑靈力足夠將控製機關蛇的那一點點靈力湮滅掉。
紫魁眼睛裏爆出一抹異彩，拍掌道：“很奇特的能力呀！居然能夠消融掉其他人的靈力！”機關蛇關節處的靈絲與他息息相關，靈絲一旦消失，馬上他就有感應。
“如果再努力一點的話，大概會被同伴承認了吧。嗬嗬。”
方信卻沒接過他的話，突然身體炮彈一樣猛衝上前，一把扯住紫魁衣領，冷笑道：“我很討厭你！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有什麽屁話就趕緊說！如果是想殺我或者向別人曝光我的身份，諒你也不會做這種蠢事！”
“別激動。我向你暴露身份，也是冒了極大風險的。”紫魁眼睛半眯，依舊不緊不慢地悠悠道：“我隻是看出你是人間界的同類，才會跟你說這些話啊。都是我臨時一時興起才會這樣。”
“同類？”方信緊扯住紫魁衣領的手慢慢鬆開，眼神複雜看著他，右手中正澎湃的暗黑靈力慢慢散去。剛才紫魁的話，確實是觸動了方信內心最深處的柔軟。同類，多麽陌生而冰冷的詞語，但此刻方信卻感覺到久違的安慰。其實就在他剛剛擺脫機關蛇控製之時，他暗自已經對紫魁產生了殺機！
“你最後一句話救了你。我的能力是——湮滅之力，能夠湮滅黃泉界物質的靈力，我剛才已經想殺你了，沒想到你居然對我沒有一點提防。真不知道你怎麽能夠在黃泉界活下去的。”方信淡淡道，向紫魁坦白了自己的能力，口氣和緩了許多。
紫魁額頭上沁出一滴汗珠，他剛才其實已經感覺到了方信手心裏蘊含的暗黑力量。隻不過他確實低估了方信，也低估了方信被黃泉界弱肉強食的法則感染的速度，竟然想殺他滅口。
“好吧，長話短說。”紫魁笑容慢慢斂去：“你現在還在黃泉獵人的初級吧？我要警告你。如果三個月內還沒有得到同伴的承認，那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到時候你就會被同伴抹殺掉！”
“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了。”紫魁補充了一句：“我就曾經親手投票，依次抹殺過四名新人。”
地下世界的天空是晦暗的，就算是周圍的空氣經過了大量林木的過濾吸收，仍是充滿了硝煙味道。數百米的岩漿穀中，不是噴薄出的血紅色岩漿將方信眼睛映照得一片通紅。
方信沉默了。他可以判斷得出，紫魁的話大概可信度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他對於紫魁的動機仍不敢確信。
“你告訴我這些，對於你有什麽好處？”方信淡淡道。紫魁的話裏包含了大量的有用信息，關於黃泉獵人的信息。這些信息對於稍微有些迷茫的方信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我需要你成長。我需要一個可靠，並且可以交換有用的外隊盟友。”紫魁低頭撥弄著手中的小木片人，微笑道：“我剛剛發現，身為人類同伴的你，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同時，你那種奇特的靈力增長的潛力很大。”
“你是怎麽發現我是黃泉獵人的？我的靈骨牌掩藏的很好。”方信疑惑道。
“我早就說過，我的級別你高。我已經經過了同伴的認可，自動開啟了‘黃泉感應’能力。這種能力，能夠讓擁有者感應到其他黃泉獵人的存在。”
“當然，這種能力會隨級別的增高而變強。目前我的感應範圍是五百米。”
聽到這裏方信才恍然。
“為什麽如果三個月內我得不到同伴的承認，同伴就會抹殺掉我？”方信聲音凝重。目前來說，這個問題才是最關鍵的。
“這個……我不清楚，我還不能接觸到這種程度的機密。我來黃泉界已經三年了，隻是憑借自己在咒泉鄉中掌握的機關術，才獲得同伴們的承認。而隊長從來都沒跟我提起過原因。不過黃泉獵人組合，一般都是五到七人為一個隊伍。每一個組合中，新人初始都會暗中被考察，考察實力不合格者就會被其他黃泉獵人投票決議，然後被抹殺掉。也許，這樣做是為了保持隊伍力量的強大！”
紫魁遲疑了一下，又道：“我還要警告你。以你目前的能力，最好盡量不要和其他隊伍的黃泉獵人接觸。如果他要殺你，盡量往人多的地方跑。黃泉獵人從來不在公眾麵前暴露自己的真麵目，記住了！”
方信眉頭皺得更緊了。怎麽當擁有了靈骨牌，大條的事情這麽多了？
“那，能告訴我，為什麽嗎？大家不同樣都是黃泉獵人？每個隊伍之間，難道還有什麽仇怨不成？”方信心情有點沉悶。
“這是秘密，初級黃泉獵人不需要知道。”紫魁神秘的一笑：“我冒著風險跟你說這麽多。也跟這個秘密有一定關係。不過，你要記住我的話。千萬要提防其他隊伍的黃泉獵人，他們可不像我一樣是你的同類。”
方信聽了一陣失望，同時也很無奈。他沒理由不相信紫魁的話，同樣他對於自己所謂的那些同伴感到失望甚至憤怒。按照紫魁的說法，也許那些和他一組的同伴早就關注到了自己。然後就像觀察小白鼠一樣，正在暗中窺視著吧。
這種感覺，令方信全身都不愉快。
“能告訴你的就是這麽多。”紫魁拍拍方信的肩膀：“靈骨牌從人間界召喚的黃泉獵人，你是我見到的第二個。所以我不希望你就這麽死了，同時如果你正式成為另外一隊黃泉獵人中的正式隊員，對於我也有莫大好處。到時候我會主動找你的，所以，現在可要努力活下去啊！去向你的隊友證實自己的實力！”
“自此之前，你見過的另外一個人間界的黃泉獵人是誰？”方信拍掉紫魁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內心裏莫名的抗拒一切試圖操縱自己的人。他並不認同紫魁和自己說話的這種方式。
“那也是個秘密。”紫魁淡淡笑道。
“操！”方信心裏麵罵了一聲。
方信和紫魁秘密接頭的時候。不遠處，灰黑色的尖塔房屋高度跟方信站立的小山包將近齊平，那房屋的金屬門嗡嗡著張開了猙獰巨口。
兩個矮小的身影從門裏走了出來。
南軒的臉色很難看，他旁邊的哈比族老夫人莫妮卡眼圈通紅，衝淡了她臉上刻意保持的威嚴。
“我們走吧。”南軒經過方信的身邊，沉聲道：“去那邊抓冷腳羊。”
“老太婆答應了？”方信在南軒耳邊悄聲道，然後又看看莫妮卡老夫人。作為黃泉界中的低下種族，莫妮卡老夫人身上方信找不出一絲諂媚、卑下的神色，相反方信被她看了一眼，就像當初法科月的眼神一樣，充滿了一種威嚴，上位者的威嚴。
南軒無言的點點頭，然後一暴粟敲到方信頭上，教訓道：“別這樣偷偷摸摸的看莫妮卡老夫人。老夫人是哈比族中的王族，跟你以前接觸過的可不一樣。”
哈比族中的王者？方信心中又小小的震撼了一把，不禁多看了老夫人幾眼。莫妮卡老夫人一臉漠然，正平靜的望著遠方不斷流出火山穀口的岩漿，對於南軒的話恍若未聞。
方信並沒有問南軒是如何讓莫妮卡老夫人妥協的，看到南軒那張陰沉不苟言笑的臉，方信自覺閉嘴。
折返回到冰晶樹林的路途並不平靜。由紫魁領路，方信他們是從另外一條小徑繞過去的。腳踩在冷卻的火山岩漿鋪就的小路上咯蹦咯蹦響，沿路不斷有牛頭人奴隸站在矮石頭屋邊上或者是瘦弱的羊頭怪虔誠的匍匐在地邊，嘴裏麵念念有詞，都是些歌功頌德之語。
方信震驚於路途中這些奴隸的虔誠。黃泉界中的奴隸，除了以諂媚邀寵來取悅主人聞名的哈比族外，其他種族甚少聽說對主人如此恭敬的。特別是他在沒有進骨精靈墓地時，在那洞口可是看到了那些牛頭人護衛虐待奴隸。想來這裏的奴隸的生死，莫妮卡老夫人和其他黃泉接的上位者一樣，並不關心。
“都起來吧，莫妮卡夫人會向原神帶去你們的虔誠心願。”在前麵領路的紫魁，揮手向路邊匍匐的奴隸道。他語氣溫和，一襲白衣，舉手投足間有股出塵飛逸之態。一時間眾奴隸紛紛向他和莫妮卡老夫人磕頭不已。
莫妮卡老夫人眉頭微皺，對於眼前的奴隸的行為，沒有流露出任何喜悅的表情。而南軒則大感詫異，側過頭問道：“莫妮卡，你什麽時候代表了原神了？”語氣裏有些凝重。
在黃泉界遠古神話傳說中，那虛無縹緲的靈界中的至高神原神，同樣也是黃泉界中人的最高神。不過那是超然的存在，南軒從來就沒有聽所過誰能代表原神。
“這是機關師紫魁的主意。”莫妮卡老夫人腳步略緩，仰起頭望向南軒，慢條斯理道：“我無意冒犯原神。不過用紫魁說的‘信仰’來管理奴隸，確實比之棍棒好用許多。你覺得呢？”
宗教？紫魁竟然將人間界中的宗教搬到了黃泉界！方信心底暗自吃驚。他原本對於人間界中的東西一向忌諱，怕因為在人間界中的經驗而暴露了身份，現在紫魁的行動，對於方信來說刺激不小。
方信隱隱約約覺得，如果人間界中的經驗好好利用的話，說不定也會有一些奇特的效果。
“尊敬的莫妮卡老夫人，你的機關師紫魁，真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呀！我很好奇，這麽好的人才，你是從哪裏找來的？”方信的口氣漫不經心，似乎是一時心血**對紫魁產生了興趣。
莫妮卡老臉上顯出掩藏不住的笑意：“紫魁是我親手培養成長的。我三年前一次出去采集物種，然後就發現了失憶的紫魁。他是黑死族人，天生體弱，靈力缺乏，我就給了本機關術入門的書給他自己摸索。機關術這種黃泉界中也很少人修行的術法，在他手裏竟然大放異彩呢。”
方信很滿意，他從莫妮卡老夫人的話裏，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看來這紫魁三年中掩飾的很好，莫妮卡老夫人居然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那莫妮卡說給了紫魁什麽機關術入門書，鬼才相信她的話。紫魁親口承認他的機關術在人間界的什麽咒泉鄉中學會的，估計老太婆是好麵子才這麽說。
“機關術……很久沒看到機關術的人才了啊。他是個天才！”南軒老頭望著紫魁的背影，讚歎了一句：“莫妮卡，你很有眼光啊。”
沿路上經過幾座簡陋的地下莊園，裏麵養著一些疲懶的最鼠和家用禽獸。不過看守這些肉源的卻是拿著皮鞭的稻草人。普通的稻草人，和方信在人間界電視裏看到過的一樣，隻不過這些稻草人的額頭上都鑲嵌了極小的靈力晶石作為動力。
經過地下河流主幹道的時候，寬闊的河水中竟然聳立了一架巨大的水車。兩隻五米多長的木頭人正自動踩踏著水車踏板，將水一番番由水梯傳送到岸邊。方信這時候才對紫魁有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