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過如此
黃金才的請求正合楊煜的下懷，當然不會拒絕，當下有黃金才引路，楊煜他們三人登上了江南樓的最頂層。
江南樓的頂層隻有一間大屋，四麵都是極為寬大的窗子，由輕紗白幔為聯，視野極好，放眼望去幾可俯瞰整個虎口關的全貌。
屋內隻有一張極大的桌子，待請楊煜坐了上位之後，再請楊大嘴和高永明坐定之後，黃金才在主位坐了下來，叫過了跟他一同前來的管事，小聲吩咐了幾句後，黃金才對楊煜笑道：“人人都說江南好，咱們這裏西陲邊沿之地，能嚐到正宗的江南口味，也算難得了，請楊爺稍等片刻，這江南的菜品都要新鮮才好，卻是得現做才行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順理成章了，四個在虎口關裏有頭有臉的大商戶經黃金才引薦之後，依次想楊煜見禮，之後就是主客盡歡，暢飲一番了，這時眾人酒過半酣，有什麽話也能開始說了。
黃金才輕咳一聲之後，對楊煜拱了拱手之後，道：“楊爺，您來虎口關，在下怎麽也得有點兒表示，要是讓楊爺空手而歸，傳出去大夥兒該罵我小氣了，在下備了些薄禮，還請楊爺務必賞臉才好。”
說完之後，黃金才大聲道：“把東西拿過來，請楊爺過目。”
話音一落，黃金才手下半途離去的管事手捧一個錦盒快步走了進來，將錦盒打開之後，輕輕的放到了楊煜的麵前，笑道：“楊爺，這是我們東家的一點兒心意，還請楊爺務必手下才好。”
楊煜往錦盒裏瞥了一眼，卻見是一遝紙張，楊煜現在對於金銀之類的財物已經沒了概念，原本也沒將黃金才的禮物放在心上的，可是一看錦盒裏的紙張之後，楊煜卻是來了興趣，那些紙上每張都寫這白銀一萬兩的字樣，在往下便是鑫源盛的三個大字，和一個大大的印鑒。
楊煜伸手拿起一張紙後，驚訝道：“這是什麽，莫非是銀票？”
黃金才笑道：“好叫楊爺知道，這是敝號的銀憑，隻要持此憑據，無論是誰都可到我鑫源盛商號內提取相應的銀兩，這錦盒裏是一百萬兩銀憑，我想楊爺既是輕身前來，這銀子多了，可是不好拿，請楊爺回去之後，隨意派個人來支取銀子便好。”
楊煜哈哈一笑，道：“黃二爺還真是敢為天下先啊，您這可不就是銀莊的前身嗎，不知神州大陸上，可有別家的商號有此業務？”
黃金才搖頭道：“別家還沒有聽說過，這個隻是在下覺得做生意拿大批現銀太過不變，這才想出來的變通之法，倒是省事了許多，隻是我這銀憑隻在鑫源盛內部所用，卻是極少向外流通的。”
楊煜搖了搖頭，道：“我告訴你，你既然開了個頭，那就把這事好好做下去，辦銀行，可是比你行商所賺的一點都不少，嗯，不說這個了，多謝黃二爺的好意，卻之不恭，楊某就收下了。”
楊煜本想把他對於銀行的事情好好說說的，可就在他想開口的時候，卻突然想起來，他可是強盜，是馬匪，要是以後真的有了銀行，大家都以信用或影銀票之類的結算時，他還搶個屁啊，對於他來說，真金白銀雖然拿著麻煩，使著不方便，卻是實實在在的東西，要是有了銀行，那不是絕自己的財路是什麽。
暗自慶幸話收的及時，另外幾個商人也是都一一站起身來，向楊煜奉上他們的禮物，這四個人不比黃金才的手筆，卻也每個人都拿出來二十萬兩的銀子，還都是鑫源盛的銀憑，這也是他們和黃金才暫借的，隻等回去之後把現銀補給黃金才就可。
毫不客氣的把奉上的銀子都笑納之後，楊煜笑道：“各位對我可是很有信心啊，難道你們就不怕這錢都打了水漂？各位，據說大武有個說法，要是草原上有超過兩千人的力量，大武可就出兵了，你們就不怕楊某被大武給剿了？”
黃金才哈哈一笑，道：“楊爺，這麽說吧，草原上有一家講規矩的強人，才是我們最願意看到的，雖然人多嘴雜，楊爺一統草原的消息還是會泄露出去，可是沒了我們這些商家的推動，官府又那裏會費力不討好的去草原上打生打死的，再說了，監視虎口關的要務，是由虎口關駐軍擔任的，這下您明白了把？最主要的，您和貴部在草原上來去如飛，官軍想找您，那也得找的到啊，此前草原上一團亂，官軍也不是沒去征討，可是官軍總不能把金水河沿岸都鋪滿了吧，就算鋪滿了，耗費無數錢糧，又能待上多久。”
楊煜微微一笑，道：“既然對我有信心就好，承蒙黃二爺和各位招待，我也不能不有所表示，這樣吧，，在座各位以後若是從金水河過，交上半成就好，還有，我們和虎口關也算是鄰居，以後凡是虎口關的商戶，也統統隻抽半成，隻是必須得掛鑫源盛的旗號才行，既是由黃二爺牽頭做的這事，就還讓黃二爺出麵好了。”
黃金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送出去了一百萬兩銀子，換回來一來一往多收入一成，這可是天大的好處，別看隻是多出了半成，可每年下來就是一個天文數字，絕對遠遠超過了他送出的一百萬兩銀子，最關鍵的是，楊煜說了，隻要掛了他的旗號，虎口關裏的商號統統隻收半成，這簡直就是楊煜一手讓他整合了虎口關所有的商業力量，從此虎口關必然就是他一家獨大了。
黃金才端起酒的手都哆嗦了，顫聲道：“多謝，多謝楊爺，在下日後若能發達，絕不敢忘楊爺之德。”
楊煜笑了笑，道：“黃二爺不必客氣，這虎口關也算是我的一道門戶，日後還請各位能多多留意虎口關裏的情勢，若是有個什麽風吹草動，還請各位也及時通報我一聲，也好讓我有個準備。”
黃金才立即道：“請楊爺放心，我們這些人都算是虎口關地頭蛇，這虎口關裏跑進一隻蚊子，我們也能知道了，以後虎口關若有什麽變故，我等自會立刻告知楊爺。”
楊煜點了點頭，道：“如此最好，有錢大家賺，隻要有我在一天，各位就能比別人有更多的賺頭，大家齊心協力，才能做大做強嘛，來，大夥兒幹了這一杯，以後若是有什麽事，就告訴我一聲，若是能幫的，楊某自不會袖手旁觀。”
楊煜一席話說的黃金才等人更是驚喜，直覺的這次楊煜突然到了虎口關，還能應邀赴宴，簡直是天上給他們派下來一個財神爺，得到了楊煜的承諾，好比抱上了一條大腿，心情自是好到不能再好，這時候該說的也都說了，該送的也都送了，隻是剩下了把酒言歡就好。
楊煜的心情也是大好，沒想到莫名其妙的竟然多了一大幫耳目，就衝著他開出的優厚條件，這些商人就得死心塌地的護著他，大武真要是有什麽舉動必過虎口關，而多了這些耳目之後，楊煜就會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心情大好的楊煜終於把心思放在了美食之上，他穿越這麽久了，除了肉幹就是烤肉，除了烤肉就是肉幹，最慘的是草原上沒什麽調料，就連烤肉吃起來也是沒什麽味道，對於獸人和雲州遺民來說，他們吃的都是原本不敢想象美餐了，可楊煜早吃的膩到要死，所以楊煜原本的期望值還是挺高的，隻是等江南樓的各道名菜一一送上來之後，卻是讓楊煜他們三個有些大失所望了。
江南樓的菜自是極貴，也不能說不好，每道菜都做的極為講究，不但名字好聽，連看起來都是極為好看，隻是每道菜都太精致了，就那麽寥寥幾筷子的事，在外人麵前，又不願意顯得窮凶極惡，吃起來未免不大痛快，楊煜和高永明也就罷了，從小在沙漠裏長大的楊大嘴哪裏見過這般精致的菜肴，楊煜還怕楊大嘴會在外人麵前露怯，卻沒想到，楊大嘴每樣菜都隻是夾上一筷子品品滋味之後，便是搖搖頭停箸不食。
幾乎每道菜楊大嘴都是淺嚐輒止，讓楊煜隻是覺得很奇怪，而黃金才看楊大嘴幾乎不吃東西，卻是得問問了，當下道：“這位兄弟，這些菜可是不合口味嗎？”
楊大嘴歎了口氣，道：“唉，原本想在這裏還能嚐到江南的風味，還是有些期待的，沒想到江南樓口氣雖大，說是盡得江南之味，可是這江南味，卻是根本沒吃出來嘛，江南樓，不過如此。”
黃金才奇怪的道：“老朽行商也是去過幾次江南的，似乎這裏的菜，和江南也沒有什麽差別啊，而且這江南樓裏的一應食材，都是從江南快馬運來，江南樓的大廚，也是在江南都赫赫有名的大師傅，還有這酒，也是正宗江南名酒，應該和在江南也沒有什麽差別的吧？”
楊大嘴隻是搖了搖頭，卻是沒有說話，就在這時，一個生音從門外響起，道：“客人何故說我江南樓不過如此，還請客人說出個道理來，客人身份雖然尊貴，但辱我江南樓，卻還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