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破曉
清晨，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撒落下來。
晨蟬悅鳴，芳草碧翠，江辰悠悠醒了過來。
初醒十分，頭腦仍然暈暈沉沉，他不自覺的回想起昨日發生的一切，仿佛亦真亦假，如夢似幻，但卻又是那麽真實。
似乎人的這一生，以及這個世界，如同夢裏花開，一簾幽夢，醒來，終究是過往雲煙。
他緩緩起身，下床。“啊。”忽然，他失聲叫了一聲，隻覺丹田內，一陣劇痛，蝕骨鑽心，不能自已。
“這是怎麽呢？”江辰心中一震，頓時清醒了幾分。
“難道是昨日受的傷？”他剛一運轉真氣，忽然之間，隻覺真氣洶湧之勢，如同大海河川，滔滔不絕，奔流不息。但一陣氣血翻湧，暗暗心驚，當下正要控製真氣運轉以及調息，隻覺全身一陣燒灼劇痛，臉頰也是發燙如火，就像要融化一般，焦熱難忍。
江辰體內好像有萬千個焦雷齊齊炸響，雙目也有些昏花迷離，劇痛如裂，體內翻江倒海，仿佛內髒都絞到一塊，疼痛之感，令他連話都說不出。
“撲通。”他倒在了地上，他微微掙紮了一下，全身竟然僵硬，而雙手雙腿，卻微微發抖，不受控製。這時，也感到全身上下，竟然沒有任何感覺了，除了意識還在。他心中驀然的有一種無形難以表達的森森恐懼，腦海也是一片空白。
江辰心中大凜，心中驟然緊張萬分，正明白個究竟，這時，骨骼仿佛也開始燒了起來，如同體內生出一團莫名的火，舔舐一切。
腦袋也開始混混沌沌，雙眼也痛得睜不開了，他深吸一口氣，聚集念力，用神識向體內探索。
“這…….”他驚駭異赫，體內那金色的小泉眼，如今，竟然有拳頭那麽大一般！
洶洶激湧，浩浩蕩蕩，無盡的真氣似乎火山一般噴出，川流不息，四處竄動，竄遍全身，簡直勢不可擋！
江辰心中大赫，真氣難以為止，漸漸絕望，一陣慘笑。他雖明白了這事固然不是因受傷起來，而且本是好事，但如此猛烈，自己修為不夠，道境仍然不穩，經脈靈絡，不足以運行這麽如此強大的真氣，隻怕被反噬，生生被自己體內真氣所吞噬湮滅。
此時此刻，就連他的嗓子眼，恐怕都會冒出煙來。思緒漸漸混沌迷惘，忽然腦袋之中，明光一閃，心中為之大震，仿佛渾身灼燒之感減輕了幾分，心道：“是了。”但心中仍是恐懼黯然。
生死存亡之際，卻不容他半分猶豫，“如此便賭上一把！”心中暗道，一陣蒼涼悲鬱。
當下他借憑真氣洶湧之勢，盡全身之力，渾身解數，真氣猛的匯聚於手，如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體內真氣，氣浪交織，如火如燎，烈焰焚身。
“哢哢。”骨骼竟然已經開始斷裂，一寸，一寸……
他手也在一寸，一寸的移動，手指觸及到一陣冰涼之物，片刻，苦苦支撐，施用真氣運行，頓時卻舒服了許多。他一時福至心靈，暗歎：“果然可以。”
驀然間，一道清如秋水，藍如碧天的熒光包裹住了江辰，隱隱有寒冰之氣，略略侵入了江辰的體內。
這是，望舒之力！
“哇”的一聲，江辰吐出了一口血。這股冰寒之力，如同一頭窮凶極惡的猛虎，吞噬體內烈火之勢的真氣，而火海般的真氣也不甘示弱，兩股力氣不斷交擊，爭鬥，以及相互撞擊，水火交濟。
雖然灼燒之意漸漸褪去，手腳也緩緩能控製自如了，但江辰體內卻是翻江倒海，五髒六腑劇痛之感更甚之前！
江辰此刻苦苦支撐，心中絕望不甘，悲怒交加，暗歎道：“這回，我真要死了麽？”，麵上表情說不出的怪異與難看。
迷糊之中，腦袋晃過瑾茗的音容笑貌，往事紛紛浮現，重複在自己眼前，心中悲喜交加，甜蜜，悲憤，淒涼與不甘席卷心頭。暗歎道：“天意遂不以人意，生死有命，命不由心。”
絕望之際，那望舒之力仿佛更甚，寒冰之意源源不斷侵入體內，原本被烈焰般真氣消磨的竭至殆盡的冰寒之力瞬間威力劇增，竟生生把真氣壓了回去。
片刻之後，江辰感覺全身冷如冰霜，但渾身上下比適才舒服了許多，緩緩站了起來。
撤開聚會玉佩上的念力，良久之後，恢複了正常，再念力探及那體內，隻見那金色的泉眼依舊不斷噴出真氣，但速度以及來勢比之前遜色了不少，看來望舒之力生生壓製住了這股力量。
江辰遲疑了片刻，心中一橫，一咬牙，稍微運轉了下真氣，全身一陣舒服，頓然覺得真氣運行速度比以前迅速了許多，甚至是原來的十倍！
江辰大赫，為之一愣，卻又是一陣欣喜，這場意外，竟讓自己道境大大提升。江辰自然知道適才其中的凶險奧妙，自己早已在生死之緣走了一遭。
回想方才，忽然覺得望舒劍竟然能使用，卻仍然搖了搖頭，雖是如此，但真正想駕馭望舒，憑如今自己依然是不行，適才隻是用了不久，已經承受不受那股冰寒蝕骨的力量，體內冰寒如霜，不由歎息。
他心中又是困惱，這金色泉眼是如何而來的，而且之前還是沒事，今日竟是如此，差點害了自己的性命。
萬千思緒閃過，“難道！”他失聲喊了出來。
“這難道是我大唐與雲界的靈魄混合之後產生的！”他皺眉暗蹙道，“是了，自從我靈魄漸漸合二為一之後，這泉眼生生比之前大了不少。”
心中一凜，又喜又悲，一道念頭閃過，“如此的話，那帶大唐的我來這雲界那二人”，簡直不敢想象，如果他們能任意去其他宇宙，吞噬其他世界的自己的話，那自身真氣……
想到此處，江辰已經流了一腦袋汗，倒吸一口涼氣，又細細想以前總總細節，搖了搖頭，道：“不對，恐怕他們無法隨意穿越宇宙，以及吞噬其他世界的自己，不然的話，當初他們為何差點死在彼岸橋。”
越想越亂，江辰心中也是又驚又奇，“罷了。”他輕歎了一聲，“想這些又有何用？“
等回過神來，便盤腿打坐，雙目緊密，運氣走遍全身經脈靈絡，調息之後，暗自一怔，自己竟然渾然不知，如今自己已經一隻腳邁入第三層‘玄光境‘，僅僅隻是一步之差！
……
……
此刻豔陽高照，晴空萬裏，此處卻有些陰暗，一種寒意。
“你來了。”一個全身被黑色煞氣包裹的神秘人負手站在那裏。
“嗯，師……”應聲的人，似乎想起了什麽，瞬間改口道：“是的，主上。”那人向那神秘人走過去，碎金般的陽光撒在他的身上，看清了他的麵容，讓人為之一赫，便是靈音派六大長老之一的東方旭！
“準備好了麽？“那依然不見容貌的神秘人淡淡道。
“嗯。“東方旭用力點了點頭，重重道，臉上還帶有幾分莊重。
忽然，那神秘人仰天長笑，遠遠望去，仿佛有些猙獰，片刻之後，目光注視著遠處，赫然道：“好，如果事成，我就讓你來作天下第一修真大派——靈音派的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