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暗中觀察
淩霄苑內，設置了兩個通道，通過考核的走一個，沒有通過的走另外一個。楊恒，是第一個通過考核的，自然也是第一個踏入這通道的。
目送楊恒離開之後，那名監考官急忙走上高台，對著正在閉目養神的王士奇，低聲匯報：“大人，已經有士子通過考核了。”
王士奇在椅子之上，靜靜倚坐，陽光從他上方一側投射下來，使得他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浩大、方正的味道。
“是木易嗎？”王士奇仍然眯著眼睛，淡淡的聲音，透露出一種執掌生死權柄的威嚴。
“是，正是木易，大人真是神通浩大，未卜先知。”監考官心裏一驚，趕忙回答，言語之間還不忘恭維一番。
“神通浩大算不上，未卜先知就更沒有了，本官不過是在暗中觀察他而已。”王士奇睜開了眼睛，微微笑了一下，“剛才你被那年輕人逼迫的可有些窘迫啊？不過你毫不在意，心胸闊達，能如此著急的向本官舉薦他，也算本官沒有看錯你。”
“原來一切都被大人感應到了。”被王士奇眼神一盯，那監考官眉頭上冷汗就流了下來，一臉的尷尬。
“大人，您讓我們監考之時刻意的幹擾這些士子，卑職可沒有想到，這個木易，竟然針鋒相對，毫不退縮，可見此子膽魄不凡。大人讓我問的兩個問題，此子應答如流，幾乎讓我這個監考官啞口無言，可見此子深知禮法。而且他靈敏多思，並不像禮部、刑部的那些腐朽老儒，頑固不化，不知變通。特別是那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正是大人一直教導卑職的。此子非池中之物，卑職就算被他逼迫的有些狼狽，也要向大人大力舉薦此子。”一陣尷尬過後，監考官立即高聲回答，頭頭是道。言語之間對楊恒極是推崇。
“好一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聽見這句話，王士奇雙眼之中，突地閃現出一抹精光，“他是第一個通過第一關考核的，值得稱讚，不過，定北夫人昨日在本官麵前，對此子頗有微詞，有些話本官還無法辨別真偽，權且觀察他一段時間，若果真是個良才，本官必定帶到軍中，親手調教。”
“大人能得此子，就是如虎添翼，卑職先恭喜大人。”監考官眼睛眨了眨，心中雖然疑惑，卻不敢多問，隻是出言恭喜。
“嗯，權且看看明日的神通考核，這個木易的表現如何，你且退下，去另外兩個考場幫忙吧。”說完此話，王士奇重新眯起了眼睛，擺了擺手，“除了木易，其餘的這些人，都是投機倒把之徒，這樣的人就算成了文士，也不能成為皇朝棟梁，本官頗為不喜，按照本官以前的脾氣，一個也不會讓他們通過。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皇朝正需要人才補給，你傳我命令，留下表現較好的九十九人，其餘的人，讓他們打道回府吧！”
王士奇皺著眉頭，連看都不看，大手一揮，有五十三個士子，就被他當場否決了。
“是！卑職遵命。”對於王士奇這樣的決斷，這個監考官沒有一絲的意外，他跟隨王士奇幾十年，深知這個國公大人的脾氣秉性。
“風骨是文士立身之本。皇朝文士，首先要有一身傲骨，如此趨炎附勢之輩，怎麽會得到大人的賞識呢？這些士子，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而且我看這一百多個士子，在我們玄甲軍兄弟的幹擾之下苟延殘喘，小心翼翼的，沒有一個敢針鋒相對，像這樣的人，戰爭之時一旦被俘，被敵人一威嚇，說不定就會搖尾乞憐，賣國通敵。如此孬種，像大人這般鐵骨錚錚的軍人，又怎麽會看得上眼？”看著不遠處的兩處考場，這個監考官的眉頭也緊蹙了起來。神情之間，對考場中的這些士子，極為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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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了第一關考核，楊恒並不敢在考場重地再做過多的停留，他按照指示，規規矩矩沿著這條通道，準備回淩霄閣的房間。
他掃了一眼其餘的兩個考場，那裏人聲鼎沸，很是熱鬧，不過進展緩慢，還沒有任何一個人通過考核，大部分士子還在排隊，看樣子考核才剛剛開始而已。
細細看去，楊恒就發現那兩處考場的士子們，都是垂頭喪氣，臉上再也看不見之前那種談笑風生的輕鬆神色。
這些人顯然也發現了，這個摸底的‘六藝’考核，並不像他們想象之中的那般容易簡單。特別是那四十多位監考官，似乎有意的與他們為難。這些監考官，刻意的釋放出一種讓人心驚膽喪的氣息，在這種氣息下，別說是安心考核，就連能不能穩穩站住都是一個問題。
四十多位監考官，都是軍中翹楚，身上的殺伐之氣凜冽冰冷，釋放出的壓力也太大了點。幾乎是這些年輕的士子不能承受的。
正在考核的士子苦不堪言，幾乎是在苦苦支撐。至於正在排隊等候的士子，則是愁眉苦臉，幾乎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為何我要選擇考這一門，這不是自己找罪自己受嗎？”
“咦，那是木易？他已經完成考核了嗎？”
有些正在排隊的士子，無意之間看到了正走在象征著通過考核通道上的楊恒，頓時發出了一陣驚異之聲。
“噝！”
更多的士子，發現了通道之中的楊恒，紛紛不可置信的倒吸一口冷氣。
“通過了，竟然這麽快就通過了？”看看自己考場之中，正接受四十多個監考官‘虐待’的同仁，再轉眼看看通道裏氣定神閑的楊恒，這些人，再一次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搞什麽嘛，這個木易，也太妖孽了吧，他到底還是不是人？難道，考‘禮法’，不用受虐？”這些人看著楊恒，眼光之中無比的複雜。
他們都是學貫六藝的士子，每一個都是家境顯赫，是天之驕子。通過前兩天楊恒的種種表現，他們心中雖然料定了楊恒會通過這第一關，可是，眼睜睜的看著楊恒閃電般的通過考核，奪得了第一試的頭名，他們心裏，並不好受。
第一試的頭名，第一個踏入通道，那可是一個可以大大的露臉的機會。必定會引起主考官王士奇的注意。這個機會，是所有士子夢寐以求的，現在，卻被楊恒早早的攥在手裏。
“早知如此，選取考場之時就該先穩住心思，跟著他走。現在倒好，大部分人都和我選的一樣，我們還在排隊，人家都考完了。起點就落後一步，還怎麽和人家相比？”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這次被木易捷足先登，在王國公麵前大大的露了一回臉，也是他本來見識就高我們一等。我們這些人，平時眼高於頂，到了見真刀*的時候，就看出短處來了。若是僥幸通過了這第一關，咱們以後考核之時，就跟著他走，他選完了，我們再選。”
“嗯，嗯，說得對……”
這些異樣的眼光，楊恒自然感受到了。他走在通道之中，心裏泛起陣陣漣漪：“這些士子，說要跟著我走，總不是一件壞事。或許我以後稍加恩惠，就能將一些人收為己用，壯大勢力。”
如此想著，楊恒走回淩霄閣自己的房間之中。
一回到房間裏，楊恒就是長出一口氣。
“這第一關，總算是有驚無險。王士奇這個人真是厲害，這第一關，看起來是摸底考核，很容易過，實際上卻是暗藏玄機，若非我從小養成了多思考、小心謹慎的習慣，這次，恐怕不會這麽順利。”
楊恒心裏暫時放鬆了一下。
現在想想那監考官剛才的兩個問題，他還是心有餘悸。一個回答不好，可就犯了‘大不敬’的罪過。
“不過，有一點倒值得慶幸，定北夫人，似乎並未買通這個監考官。可是，以定北夫人的性格，必定會在王士奇麵前挑撥是非的……”漸漸平複了心情，楊恒心中有了一絲憂慮，定北夫人遲遲不出招，這讓楊恒如鯁在喉，考核時也是瞻前顧後的。
“或許，王士奇對定北夫人的話，心裏還存著懷疑，並不相信吧？”深思了一會，楊恒心中已經有了一絲明悟，“王國公，畢竟是皇朝聖人。聖人境界，無一不是神通廣大，智慧高絕，或許是定北夫人還無法完全蒙蔽他吧。”
想了半晌，楊恒隻想出了這樣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他的心中對王士奇也生出了一種敬佩的意味。
聖人之境，修煉的是三魂，地魂、天魂、命魂。三魂修全，就能命魂駐身，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任何平常的力量，都無法讓聖人屈服。能修煉到這種程度的人，玄奇大陸之上，寥寥無幾。
賢人修魄，如康抗這般，修全七魄，能幻化出一個‘陰魄分身’的，稱為‘鬼仙’；據說，聖人境界，修全三魂的高絕之士，能幻化出第二個‘陽魂分身’，那樣的人物，又叫做‘人仙’。
人中之仙，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