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技能
新傑從競技場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
此時正值深秋，剛剛過了七月流火時節，夜晚冷風蕭瑟，白天還一片繁華的法蘭城大街，隨著夜幕的降臨也開始漸漸歸於平靜。這也是法蘭城的一貫特點，法蘭居民從來就沒有在夜晚的街道上行走的習慣，尤其是在沒有什麽喜慶節日的日子裏。況且現在這樣的深秋，大部分人——無論是法蘭城的原住民還是那些來自異界的冒險家們都更樂意呆在溫暖舒適的屋子烤著熱火。
盡管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但是法蘭大道上依舊是燈火通明，這座城市從建國開始就號稱“大陸第一要塞”，而這個名稱也已經在整個法蘭王國，甚至是其他周邊國家流傳了數千年。
冒險者旅館二十四小時都在營業，但此刻已經過了晚餐時間，一樓基本上看不到幾個人，在吩咐旅館為自己準備了些吃得東西後，新傑就先回到了二樓自己所住得房間。
進入房間，等他把自己今天一直佩帶著的國民劍取下來掛在牆上，坐下休息的當口，新傑才感覺到陣陣倦意襲來，從今天早上起床到現在，一整天都在忙碌，而且還經過了試煉洞窟的戰鬥——直到此時新傑才想起來，他還有傷在身。
隻是他的凳子還沒有坐熱，門就被人推開了。
“新傑，哈，我就知道你肯定先回來了！”
進來的是吉恩，雖然和新傑一樣累了一天，但他看上去卻是神采奕奕，興奮莫名，“你旁邊房間的那個人正好要走，我就把他的房間給訂下了，話說這裏的房租還真是不貴，我把那些魔石賣給洛可可之後付了房租還剩下不少。”
吉恩一邊說著一邊很自覺地坐下，恰好在此時新傑的飯菜也送了上來，吉恩心中大喜，肚子還餓著呢，吩咐給自己也添上一副碗筷，就大吃起來。
新傑看到他的模樣，問道，“餓了？”
“嗯！”吉恩使勁把一口飯吞下去，又端起一勺湯灌了下去，喘了幾口氣，這才回答說，“騎士團團長亞淂特，哦，現在應該稱呼導師了，還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給我講了很多關於騎士的事情呢！”
吉恩小心翼翼從懷裏取出一個徽章，新傑馬上就認了出來，那和迪索爾給自己的見習劍士徽章是一樣的，王國的徽章部分一樣，不過上邊的劍換成了長槍。
“怎麽樣？看上去不錯吧，團長說了，隻要我能好好修煉，很快就能晉級正式騎士了，你呢，新傑，現在也應該是劍士了吧？”
新傑把那個自迪索爾處得到的徽章取了出來遞給他，吉恩把兩個徽章拿在一起仔細對比起來，“哦，你的是一把劍呢，喏，給你。對了，你的導師難道沒有說什麽嗎，我的導師可是給我講了不少騎士精神的內容呢！”
看來吉恩是給騎士團團長當了一節課學生，看到吉恩吃得興高采烈，新傑也就不再說話，他吃得很快，但卻不多，吃完之後就放下筷子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推開窗子。
吉恩突然感覺到一股寒風襲來，抬起頭就看到新傑站在窗邊，窗戶大開著，他似乎在探頭向外張望著什麽，急忙叫道，“冷死我了，你開窗戶幹什麽？”
“看月亮。”新傑輕輕說道，看到月亮，不知道為何他又想起了自己世界的親人和朋友們，塵世應該還好吧，還有美玲呢？她們現在是不是會想起自己呢？
說到底，還是對這個世界缺乏歸屬感。這種事情，即便是他今天已經成功就職，正式成為一名法蘭王國公民，依舊沒有改變。
“月亮有什麽好看得，我說你快把窗戶關上，喂，真的很冷啊！”
新傑關上窗戶，卻依舊站在窗邊，轉過身說道，“明天我們去哪裏？”
吉恩此刻也吃得差不多了，抬起頭來奇道，“你怎麽會想起問這個……不過你說得也是，我想應該是先去學習技能吧，畢竟團長也給我推薦了好幾個技能導師呢！”
“技能嗎？”吉恩這樣一說，新傑收回對塵世和美玲的回憶，說道，“迪索爾總長讓我去找紅月”，聽吉恩說起技能，他想起了迪索爾的囑托，便順口說了出來。
“紅月嗎？團長也給我推薦過他呢，聽說他也在這裏，要不我們明天先去找他吧，你覺得呢？”
新傑抬起頭來，看向吉恩。
“別這樣看著我啦！”吉恩看到新傑向自己望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我覺得吧，你這個人比較冷靜，而且似乎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樣子，我自己反正是不適合幹那種操心的事情，以後我就都聽你的了，隊長！”
感受到來自吉恩心底的誠意，新傑感覺到自己和吉恩之間似乎產生了某種羈絆，微微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啦，我先去休息了，今天也真是夠累的，我們明天見！”
瀟灑地轉身離去，留給新傑一個背影，和一桌子的殘羹冷飯……
翌日。
“你就是紅月？”
新傑和吉恩的運氣不錯，在冒險者旅館的一樓，碰到了正準備離開的紅月。
和新傑一樣，紅月的腰間係著一把長劍，不過他的劍是一把細長精致的西洋劍，比起新傑手上的便宜貨要好上太多了。
“沒錯，我就是紅月，你們有事嗎？有事就快說，我要出一趟遠門。”
新傑的目光從紅月扶著腰間長劍的手上掃過，他的手套有些殘破，似乎是有些年頭了，而那一身原本應該鮮亮的軟皮鎧甲也似乎是失去了往日的光澤，無聲的抗議著，看來它的主人最近經濟狀況不大好。
“我們想找你學技能。”
一聽“技能”這兩個字，紅月不耐煩的語氣馬上就變了，“技能？怎麽不早說，來來來，我們過來坐下慢慢談。”
他突然轉變了態度，變得無比熱情，新傑和吉恩對望一眼，吉恩似乎想說些什麽，卻看到新傑對著他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便又忍了下來，和新傑隨著紅月坐到桌子旁。
“能來找我學技能，你們應該是重裝職業吧，嗯，一個劍士，一個騎士，真是有前途的職業啊！哈哈哈……”紅月一坐下就對兩人笑嗬嗬地說道。
“你能教我們什麽技能？”新傑開門見山地問道。
紅月一攤手，“劍士少年還真是直接呢，好，我也就不繞圈子了，我可以教你們學會連擊，這可是很重要的戰鬥手段，掌握了這個技能你們就能在一個回合內攻擊複數敵人，等練熟之後威力可是非常驚人的，不光是你們，就連戰斧鬥士們當中也有不少人來找我學習這個技能呢！”
吉恩聽了他的這幾句話之後有些疑惑地問道，“有這麽厲害嗎？為什麽我覺得你說得很誇張呢？”
“少年喲，這可一點都不誇張，要知道，重裝職業的致命缺陷就是沒有行之有效攻擊手段應對數量眾多的敵人，雖然點攻擊足夠強。可是你想想吧，獨自一人在野外麵對一群魔族的時候，靠著普通攻擊對付他們要多久？學會了連擊之後，一個回合就能解決一大片了。”
紅月就像一個好老師諄諄教導著，吉恩聽完之後想了想，感覺他說得似乎確有幾分道理，於是點點頭。
“條件。”
“你是說學習條件嗎？劍士？”紅月朝著新傑一笑，瀟灑地一揮手，“沒什麽條件啦，連擊這個技能三重裝職業都能學，我可不是夏瓦特，就算是弓箭手帶上近身武器來找我，我也不會拒絕他們的。”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當然，肯定是要收取一部分費用的啦，畢竟指導你們學習技能也是一項力氣活。”
他的最後一句話似乎有些底氣不錯，吉恩倒也沒有在意，他現在隻想快點學到這個雖然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是感覺好像很厲害的技能。
於是他馬上問道，“學習費用嗎？不要緊，多少錢？”說著就準備要掏錢，反正最多也就是幾十G而已，不過是幾天的房租，等到學會技能就果斷地賺回來。
“嗯，你們每人100G。”
紅月的話直接讓吉恩剛伸到懷裏一半的手又停了下來，“多少？100G？沒搞錯吧，一個技能你居然也好意思開口跟我們要十天的房租？”
紅月看到吉恩的反應似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沒辦法，現在弓箭手越來越多，王國對於弓箭手公會的資金支持力度要遠遠強於劍士，不得不靠這個賺一些外快了。”
吉恩正打算發怒，咱可不是GDH，你想怎麽宰就怎麽宰，不料身旁的新傑已經把一袋金幣放到桌子上，“200G，我們兩人的。”
“新傑，你哪裏來的錢？不，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替我也付了，不對！我是說你為什麽要給他錢，一個技能哪裏有這麽貴！”
新傑伸手按住吉恩的肩膀，示意他冷靜，把頭轉向紅月，“你會認真教我們，對嗎？”
“那是自然！”紅月收下了這200G，再看向新傑的眼神便有了些不同，“能在任何情況下都操持冷靜是一個好習慣，好吧，你們跟我來。”
看著紅月站起身來朝地下走去——冒險者旅館除了一到三樓外，還有地下一樓，紅月現在就正朝著地下一樓走去。
新傑輕輕拍了拍吉恩的肩膀，吉恩也反應過來，收起心中的不忿，兩人一起跟著紅月走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