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戰意
“爺爺！”不遠處，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穿著深藍色的兒童裝，手裏拿著棒棒糖，美滋滋的向龍景道跑來。一邊跑著，還一邊喊著爺爺，胖乎乎的下巴頦兒，隨著奔跑不停地顫抖著。
“來！嘯琪，讓爺爺抱抱！”說著，龍景道蹲下身子，一把摟住了龍嘯琪，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那銀白色的胡子仿佛知道了主人的心情一樣，不停的閃爍著。“爺爺吃糖。”龍嘯琪伸出小手，不由分說就要把糖往龍景道的嘴裏塞。“嘯琪真有禮貌，爺爺不吃，嘯琪吃。”龍景道輕撫著龍嘯琪的臉，把龍嘯琪手中的棒棒糖又讓了回去，臉上盡是疼愛之情。對於這個大孫子，龍景道可是沒少操心，不但時時刻刻惦記著他的生活、起居，還琢磨著如何把龍嘯琪培養成一名全才，可是又怕他吃苦、受累。哎！龍景道對這個寶貝孫子，算是無計可施了。
“嘯琪呀！你想不想練武？長大以後做一個像你父親一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龍景道把龍嘯琪抱到客廳裏，隨意的找了把椅子，坐下。“我要練武，我要做男子漢。”龍嘯琪使勁的眨著眼睛，眼神之中流露著好奇與興奮。也許，年幼的龍嘯琪根本不懂得什麽叫做男子漢，更不知道練武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對他而言，練武不過是一個新鮮的詞語罷了！
而閱人無數的龍景道則不知道怎麽了，聽見龍嘯琪這麽痛快地答應了，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抱著龍嘯琪，狠狠地親了一口，不過，親完就後悔了。龍嘯琪不過是一個稚氣未退的孩子，他能理解深奧的武學哲理嗎？他能夠堅持不懈嗎？龍景道暗暗自嘲著，什麽時候自己也變得像個孩子一樣了！想到這裏，龍景道無奈的搖搖頭，不是對龍嘯琪，而是對自己。也許，這就是大愛無疆吧！
“嘯琪，你確定要練武嗎？練武是要吃很多的苦頭，受很多了的累，並且，隻有持之以恒，才可能會有所成就。”龍景道半蹲在龍嘯琪的麵前，臉上再也沒有了平日裏的笑容，取而代之是嚴肅與無意間流露出的殺氣。“恩！我會持之以恒的！”龍嘯琪學著龍景道的樣子，用力的點了一下頭，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堅定之色。
“好！好！好！”龍景道站起身，大聲的呼喊著，對他而言，再也沒有比這件事情更開心的了，龍嘯琪倒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從明日起，你不許在睡懶覺了，每天要跟著族內的哥哥、姐姐一起練武，並且，爺爺會抽空教導你，但是，如果被我發現你偷懶，可不要怪爺爺懲罰嘯琪呦！”龍景道的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不等龍嘯琪在說什麽，便急匆匆的走出了屋，好像是去了龍戰軍夫婦房間的方向。而龍嘯琪則坐在椅子上，嘴裏叼著半根棒棒糖，撲朔迷離的眨著眼睛，口水順著糖管沾到了衣服上也不管，完全沒有注意龍景道的離開，看樣子，還沉迷於男子漢、練武的世界當中。
第二日的清晨，太陽還沒有完全露臉，龍嘯琪就被爺爺從被窩裏抻出來了。“幹什麽呀？”龍嘯琪揉著惺忪的睡眼，小嘴撅的都能掛鈴鐺了，看樣子，對於龍景道打擾了他的美夢，很是生氣。龍景道與龍戰軍相視一眼後，無奈的搖搖頭。“嘯琪，難道你把昨天答應爺爺的話都忘了嗎？”龍景道故作嚴肅的說，對於年幼的龍嘯琪他也是無計可施，打又心疼，罵又沒用，真沒想到叱吒風雲一輩子的龍景道居然折在這麽一個小孩子手裏。“答應什麽？”龍嘯琪撅著小嘴，很萌很天真的問道。“你呀！去！跟你爺爺練武去，從今天起，你要每天堅持練武，如果我發現你偷懶，哼！小心你的屁股，但是如果你有進步，我會考慮好好嘉獎你一下的。”龍戰軍在邊上半嚇唬，半哄著。他可不能真打龍嘯琪的屁股，尤其還是當著龍景道的麵，否則，他的老子就會狠狠的揍他的屁股。“啊！知道了。”龍嘯琪慢吞吞的穿著衣服，臉上掛著一副極不情願的表情，沒辦法，誰讓龍戰軍是自己的父親呢！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
穿好衣服，龍嘯琪屁顛屁顛的跟在龍景道的身後。東北區的初冬，寒風刺骨，也吹醒了龍嘯琪的睡意。
“嘯琪呀！從今天起你就正式的進入了武學境界，甚至是戰氣境界。因為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我都會一樣一樣的告訴你，這些事情關係重大，記住，千萬不要跟外人提起，甚至連族內的族人都不能說。”龍景道把龍嘯琪領進了密室裏，插好門，正襟危坐的對龍嘯琪說。“恩，恩。”龍嘯琪知道有故事可以聽，也不管別的，像小雞啄米一樣，不住的點著頭。龍景道沉穩的坐在紫檀椅子上，喝了口上等的普洱茶，深邃的目光直直的射向窗外，仿佛在回憶著什麽。
“在我們這個世界裏，其實有很多事情與你所看到的並不一樣。”想了好久，龍景道才緩緩的張開口。“你每天都會看見有很多族人在拚命的練武，實際上，他們在純粹的武學上，早已經達到了一個巔峰，隻不過是在尋找一個契機罷了。悟性高的人，可能很快就會找到，而悟性低的人嗎！恐怕終生難以有所成就。找到了這個契機，他們就會突破到一種普通人所不知道的境界，那就是戰氣的境界。”說到這裏，龍景道明顯頓了一下，拉回目光，隨意的掃了一眼聽的聚精會神的龍嘯琪，滿意的笑了笑。“突破戰氣境界，談何容易！數千年來，隻有八大家族那些天資聰慧的人，靠著族長的信物，才能僥幸的窺視到戰氣的一些真諦。純粹的以武入道，在這個世界少而又少。”龍景道似乎很不屑。在外人的眼裏，他是龍家的族長，華夏國的第一高手，可是在自己的心裏，他卻對自己的表現很失望。“雖然以武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是經曆了那生與死的考驗之後，他們之中的每個人都是絕世高手。”說到這裏，龍景道明顯眼睛一亮，從他那張蒼老的麵容下流露出的是一份深深地渴望與嗜血的殺氣。“所以，如果你想成為一名真正的頂尖高手，就要不怕吃苦，以武入道，隻有這樣，你才會有不可限量的前途。”龍景道站起身，雙手重重的壓在龍嘯琪的肩膀上，好像要把所有的壓力都轉嫁給龍嘯琪一樣。“不要回答我，現在的你還不能理解那種痛苦，那是身陷地獄般的折磨，那是生不如死的感覺。”龍景道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模糊了，東方傑的父親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他這輩子都不會忘掉。
“嗬嗬。”龍景道對龍嘯琪報以歉意的微笑，每次想起那句話，他都感覺到心在滴血，為了這件事情，他甚至是龍家，受到了東方家族太多的侮辱。
“突破戰氣的方法對你而言有三種。第一種，靠天地之間那些珍奇的藥物突破；第二種，靠我手中的這塊族長信物突破；而第三種，隻有靠你自己，憑借著自己的天資與努力，以武入道。不過，現在說這些事情還有些為時過早，你現在還處於最基本的時期，所以一定要打牢基礎。”說到這裏，龍景道又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水，好像在吊龍嘯琪的胃口一樣。
而龍嘯琪則是木訥的看著龍景道，仿佛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麽一樣，水汪汪的眼睛裏，滿是天真、無邪。
“哎！算了，直接告訴你吧！在突破戰氣境界以前，有一樣非常關鍵的東西，你必須要掌握，否則，你根本不可能以武入道，就算憑借著外界的因素，你這輩子也隻會停留在戰氣的最低端，成為那些碌碌無為的庸人。”
“爺爺，您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吧！”龍嘯琪語出驚人，有點小大人的意思，這一句話，反倒弄得龍景道老臉一紅。
“嗬嗬。”龍景道尷尬的笑了一笑。“這樣東西，就是戰意！”說到戰意這個詞的時候，龍景道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如同千軍萬馬中幸存下來的將士，又如同來自地獄的死神，滿屋子的殺氣，壓抑的龍嘯琪喘不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