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難忘今宵

馮凝香勉強擠出一絲幹笑,詫異道,“隻要妹妹會唱,姐姐自當舍命陪君子,哪有什麽會與不會之說,政王妃盡管開唱,姐姐彈奏便是!”她巧妙地避過不會的問題,將答案說的朦朧隱晦,但明白人全都看出,其實太子妃並不會這支曲子,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麽稀奇古怪的曲目,所有人也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姐姐學識淵博,妹妹真是自愧不如呢!”最佩服的還是撒謊鎮定自若,臉都不紅的性格。

清竹輕笑如銀鈴,媚眼如絲,瞧著一身華衣的馮凝香,眼底掠過一抹得逞的冷笑。話音才落便有奇特怪異的歌聲響起,聽得人渾身發抖,汗毛豎立,“難忘今宵,難忘今宵,不論天涯與海角,神州萬裏同懷抱,共祝願祖國好。告別今宵,告別今宵,不論新友與故交,明年春來再相邀,青山在人未老。”

光滑潔白的玉手凝結在琴弦上一動不動,稍頃後便靈巧地來回穿梭,好似行雲流水,美妙的琴音旋轉而出,輕而易舉地捕獲了聽者的心靈。伴著清風明月,妙竹瀲灩地跳起清麗的舞蹈,二者相輔相成。

純澈的琴音好似來自天外,幹淨得纖塵不染,台上的妙竹也毫不遜色,曲子清雅,她的舞步飄零相得益彰,相比之下隻有清竹的歌喉是勉強應對,歌聲相對那舞姿與琴音來說明顯拙劣許多。

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本想讓人家丟人,到頭來卻是自己現眼。真沒有想到,古代的女人歌技琴藝,才藝雙絕!

比試的結果顯而易見,清竹以另類的姿態取得全敗,輸的稀裏嘩啦,完全徹底。

眾人詫異的目光,齊刷刷地朝向清竹,打從娘胎出來就沒聽過這麽奇怪而又難聽的曲子,但礙於麵子,素質高點的都假裝欣賞陶醉,然而修養差點的早就樂得前仰後合。

宴席中隻有一人,握住酒樽的右手在空中呆滯,目光仿佛在探尋寶藏一般,細心打量,身側的左手,拳頭緊緊地握起,指節扣得咯咯發響。記憶深處的一個醜陋女孩也曾為他唱過這樣詭異的歌,告訴自己地球分南半球和北半球,在他耳邊清唱最炫的民族風。

秦憂王卻憋得難受,掩住嘴角,恐怕笑出聲來,“太子妃琴瑟如高山流水,潺潺動聽,峯王妃舞姿曼妙,宛如仙人,政王妃嘛,咳咳,歌藝特立獨行,獨樹一幟,三位王妃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這算是哪門子的誇獎,“特立獨行,獨樹一幟”,姐姐難道唱的是綿羊音嗎?

“但是,既然言明是比賽,獎罰還需分明,太子妃顯然技高一籌,這東瀛舞姬就交由你處理吧!”秦頤人補充說道。

“謝父皇誇獎,”馮凝香含笑微微一福,“如此,兒臣便做主將蒼井姑娘賞給政王府吧!”

清竹知道太子妃的用意無非是想讓自己傷心,她又怎能讓奸計得逞,當下淡雅一笑道,“謝謝姐姐獎賞,王爺適才跟我說,今晚正缺一位侍寢的女子呢!”

雖然是說者無心,秦政卻被她沒心沒肺的言語刺痛心口,就這樣不屑和本王有肌膚之親嗎?硬將一個不知敵友的外族女人推入本王的懷抱?他麵帶怒色,眼眸悠遠而深沉,冷冷的嘴角,不知不覺地勾起,看著站立一旁的異族女子道,“果然是個讓男人衝動的尤物,今夜春宵,本王就和你大戰三百回合,直到天明。”

清竹看著他孩子氣的模樣,淡眸微閃,心頭泛動一抹擔憂之色,這個男人該不會又要和自己鬧別扭吧!

秦政傲然地飄過眾位一眼,而後大袖一揚飛起,別有用意的低聲道,“父皇,兒臣還有要事在身,提前告退了!”他一把摟過蒼井,打橫抱起,獨步走出朝陽宮。

眾人立時大笑紛紛,放言人不風流枉少年!

清竹的水眸隱隱泛光,唇邊絕豔的笑容漸漸凝固,柔化成淡淡的梨花淺笑,佇立不動。她不能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無助、痛心和慌亂。

秦頤人的神態是睥睨天下的威儀,畢竟是過來人,一雙龍眸含笑,秦政與清竹兩人的莫名關係早就心知肚明,看來兒子已經找到了心中真愛。

本來要留宿皇宮的政王爺夫婦,因為得到一個東瀛美人而匆匆離場,政王妃賢德大度的美名也被傳為佳話。秦妙人一番死纏爛打,硬是說通父皇,同意她到二哥家小住幾日。說來妙人與清竹雖是初識,但卻十分投緣,一大一小兩個女子手牽手共同回到政王府。

剛到王府,便接到風揚代傳的口令,秦政將清竹接到丁香園的客房暫住,理由便是這樣方便照顧公主妙人。他們的房間一牆之隔,但心卻好像阻隔萬水千山。

晚間,清竹與妙人洗漱幹淨後,便到床上說笑玩鬧,正待入眠。

忽然,一陣巨大的晃動聲隔牆而出,接著便是女子勾人的呻吟和男子粗重的喘息,雙雙交織在一起,曖昧而誘人。

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越來越大,搖晃的床幃發出律動的節拍,仿佛雨點般敲打地麵,也敲打清竹的心門。她被這亙古不變的旋律攪得心神不寧,半晌沒有說出一個字。

這隻種豬還真是勤勞,無時無刻都忘不了播種,不過這廝晃床腿的功夫和餘則成都有一拚了!靠,蒼老師要不要這麽大聲音,怕別人聽不到是嗎?

身旁的妙人看出清竹的心事,歪著腦袋,嘟起紅唇,呐呐道,“皇嫂,你怎麽不高興了?”

清竹幹幹一笑,“沒事的妙人,都快三更天了,皇嫂給你講故事,然後咱們也該一同入睡了!”

妙人咧著朱唇,神秘莞爾,“皇嫂,其實妙人這次來另有目的。”說完,她急忙下床,從房中的茶座上拿起一支茶碗,扣在隔牆上,將耳朵貼向碗底,仔細聆聽。

清竹不明其意地道,“妙人,你這是……”

“噓,”妙人叫她噤聲,用手將清竹拉了過來,示意她也挨著碗底聽聽。清竹如法炮製,但這不聽不要緊,一聽卻讓她渾身燥熱,滿麵緋紅,原來這小丫頭居然在聽房。

妙人是個人小鬼大的小人精,平時就經常偷窺父皇寵幸妃子宮女,偷聽他們房中樂事,這扣碗的妙招也是宮中太監常用的,她偷學了來,如今真是一教就會,學以致用,沒浪費半分。今天本是想來偷聽皇兄皇嫂的雲雨大事,卻不想半路殺出個東瀛女人,頓時好奇心大起,外域女子的嬌.叫聲到底與中原女子有何不同,妙人帶著這個重要的問題,進行本次考察!

妙人注視著清竹,不解道,“皇嫂,雅瑪碟是什麽人,蒼井虹為何一直叫他的名字!”

“介個……”清竹無言以答,額頭青筋突突狂跳,“妙人,快休息吧,天都快亮了……”

“不嘛,皇嫂!”妙人好不容易有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現在豈能輕易放過,她踮腳下地,推門直奔隔壁,清竹怕她莽撞出事,也跟了出去,但還是晚了一步。

小蘿莉已經來到門前,扒著門縫向裏張望,清竹暗叫不好,你哥哥那個的時候從來沒有插門的習慣,她快步上前想將妙人拉回來,但一切動作都為時已晚。

“怎麽,千妃又來偷窺,看來這是你的愛好呢!”秦政冷下臉皺起眉,突然勾唇冷笑,不是不願與我肌膚相親嗎,為何半夜不睡跑到這裏攪局?

清竹聽到他的揶揄,又看到麵前一景,惱恨道,“王爺,臣妾是想提醒你,現在時候不早了,妙人公主也該睡了,可你們的聲音也……”太大了!

不提妙人倒好,提她秦政火氣更大,“愛妃自己來偷看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帶著年幼的女孩家?”讓本王這個哥哥好生難堪。

我了個去的,比竇娥都怨,到底是誰帶誰來的!

“王爺注意身體,那臣妾就先告退了!”清竹不願與他糾纏,更何況還有妙人在場,多逗留一刻都覺得這裏惡心,想吐!

“站住!”秦政感覺到腦中有一股無名火在躥燒,死死咬牙不出聲,冷冷的斜視她,“今晚本王要和蒼井姑娘酣戰天明,明日起愛妃每晚都要陪同妙人留宿丁香園,一定要幫本王照顧好公主!”

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嗎?那好,咱們就不分晝夜來點更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