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患難見真情

“別……丟下我……,求求你了……”痛苦的話語微微響起,聲音細碎,可是在這樣空曠的山洞中,卻顯得那樣的響亮。清竹不解的揚了揚眉,到底是什麽樣的夢魘?她伸手探向正文的額頭,手指所到之處一片滾燙。

她的心冰涼一片,原來他是發燒在說胡話。突然他猛地伸出右手,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腕,手指冰冷戰栗著,皺著眉,一個深深的川字刻在他的眉心正中。

清竹被他扯的手部痛極,力道之大讓蹙起雙眉,想要撇開他的禁錮,但見他這種脆弱的神情,聲音裏帶著無助、淒苦、仇恨,似乎也有祈求……

清竹從沒見過正文這樣無辜的神情,一時慌忙無措。

他本已幾天沒有進食,說話聲音大了都冒出虛汗,可這時不知哪來的這股子力氣,像用盡生命般,幾乎要將清竹的骨頭捏碎。

“放心吧,我不會丟下你的,”她附上他的耳邊,緩緩說道,“我到哪裏,就帶你去哪裏!”她諾諾地告訴他,像是對他傾訴,又像是自言自語,仿佛下定決心般要照顧他一生一世,永遠也不會分離。

他笑了,幹裂的唇瓣微微翹起,那純淨的笑容是她見過的最真心的笑臉,恰似幼年的孩童得到媽媽的允諾,要贈與他糖果一般甜甜的、開心的麵容。

他的渾身熱&燙得厲害,她用僅能活動的一隻手,替他褪去外衫。原來後背的傷口已經潰爛有些發炎,所以才會高燒不止。

清竹被他拉著手臂,不能動彈,她隻有脫下自己的外衣,隻剩下肚兜兒和褻褲,將自己白皙如瓷的嬌體緊緊貼服在他的身上,半是為他降溫,半是為他擋住洞口的硬風。兩具身軀就這樣首次開誠布公的坦誠相見。也許是昨晚徹夜未眠,今晨又早起捕魚,身子也確實乏了,不知不覺便相約周公去也。

時間飛快運轉,當正文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分,外麵也下起了牛毛細雨,漸漸地雨水變大,劈劈啪啪地拍打著大地,滋養萬物卻細潤無聲。他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如墜雨裏霧裏,不知頭緒。他隻依稀記得,在夢裏他先是拉著母親的手,讓她帶自己走,後來又看見香兒,讓她不要丟下自己……他還好像聽到她們的承諾——到哪裏就帶他去哪裏,可是,身邊的丫頭又是怎麽回事?然而,當他看到自己的左手死死地抓住她的右臂時,立即恍然大悟,之前對自己許下生死相守承諾的人居然是她。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個自己剛認識沒幾天,卻在途中三次相遇,多番出手搭救的女孩,這個言語粗魯的無鹽醜女此時已像一顆種子種在他的心田,等到他的心春暖花開、草長鶯飛之時,便會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頂立於天地之間。

清竹嬌軀橫陳、千嬌百媚的曼妙身姿和他摟抱在一起,香肩半露,胸前風光若隱若現,與他炙熱的胸膛、結實的肌理緊緊地貼合為一體時,居然有把灼熱的火焰在他下身燃起,火焰瞬間轉變為火苗,遊走於他的四肢百骸。

他……想要她……他的雙眼噴射熊熊欲&火,手也不聽使喚,鬼使神差般地附上她醜陋的臉頰,緩慢向下,再向下……

許是被這炙熱如火的目光望得全身不自在,清竹微微瞠目,卻見他的一支大手正在自己的楊柳細腰上悠閑遊走,不禁驚叫出聲,正文也瞬間回神,竟順著手勁推了她一把。那塊青石本就不大,僅夠兩個人側臥,他這一用力就將她從上麵推了下去,她隨手一撈,便把他也從大石上拉扯下來,二人同時落地,清竹在下,正文在上,四片唇瓣準確無誤地黏合一起。

四目相對,眼中均是一片春色。

“我……”

“你……滾開……”

清竹也不顧他渾身的傷病,奮力一腳將正文T飛……

正文吃痛跌倒,背部剛好抵到一塊堅硬的小石,立即呻吟出聲,哀嚎起來。

“你這個野蠻的醜丫頭,誰要親你,是你將我從上麵硬拉下來的!”

“還不給我閉嘴!不想親我,你的手還摸著我的小蠻腰,上次摸上麵,這次摸中間,下次還不知道要摸哪裏,簡直就是個色胚子!”清竹挺了挺自己傲人的36D,滿臉炫耀之意。

“我摸你,醜丫頭也不自己瞧瞧,就你那副尊容和那凶巴巴的個性,強盜見了都要掉頭嚇跑,還有什麽人敢對你起了歹心,不怕反遭千刀萬剮?我若是有心輕薄與你,就讓我遭天打雷劈……”

“轟隆隆!”山洞外麵一個炸雷響起,硬將洞口的一塊大石劈的四分五裂,雷光閃爍也差點將清竹嚇了一個跟頭!

(菠菜:老天讓我轉告一聲,不好意思撒,他劈錯人了捏!)

雖說清竹是廈大畢業的,卻惟獨對雷聲恐懼異常、談之色變,但見她動如脫兔,手腳齊用、健步如飛,一頭紮進正文的懷中。

正文本就被她窩心一腳,踢得四仰八叉地仰麵倒在地上,她又將自己的全部體重都付諸在他的身上,地上的那顆石塊又十分鋒利,竟“噗”的一聲刺進他還未封口愈合的腐爛傷口裏。

“嗯……”他情不自禁地吟嗷出聲,凝眉閉目。

日的,這是什麽聲音?要不要如此誇張,就這麽渴望姐姐投懷送抱嗎?死相,也用不著出這種動靜吧,讓外人聽見還以為我們在拍限製級電影呢!哎呀,其實這種事也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事了,不過是正常的生理需要,人人都有的。

清竹此時正趴臥在正文的身上,玉腿分開,嬌臀跨&坐在他的腰間,藕臂白皙,雙手環繞著他的長頸,如同遇到危險的鴕鳥般把腦袋插入沙地,將臉頰死死藏在他的頸窩深處。

洞外雷雨交加、電閃雷鳴,洞內的兩二人就一直維持著這種奇異的姿勢,直到雨聲逐漸變小停息。

她很是享受這個雖清瘦但溫暖的懷抱,腦中浮想聯翩,卻聽見一聲咆哮,如雙峰貫耳,震得她分不清左右東西,滿腦都是轟鳴作響。

清竹將頭抬起,一腦袋漿糊地望著身下人,隻見他麵色忽陰忽晴,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

怎麽回事?剛剛還在情意綿綿的淺吟低唱,怎麽一會兒功夫便翻臉不帳,轉眼就變成一張苦不堪言的臭臉,這個男人還真是個瞬間變臉的高手。

“醜丫頭,還不快點給我下來!如此重的身子還想把我壓死不成?”正文被她一屁股坐的差點閃了腰,後背的傷口也疼痛難忍,要不是自己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又見她卻是受驚恐懼,一副難得的溫柔乖巧模樣,早就一記鐵砂掌將她從身上推飛出去。

清竹聽到這話,一口氣哽得厲害,立即從他身上翻了下來,氣咻咻地還嘴道,“你胡亂瞎吼些什麽,可是委屈你了,吃虧的又不是你,被你吃了豆腐我都沒有半句怨言,你倒好,還擺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架勢,給誰看呢!”

“吃你的豆腐?”正文嗤笑出聲,“我本就是坐懷不亂的真君子,見到你這張堪比夜叉的醜臉,更是萌生了與柳下惠並肩的心思,倒是被你這醜女幾次色誘,占了不少便宜呢!”

“我是醜女,你不也是醜……”,“男”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她伴著口水又生生咽了下去,想起昨晚,她不過一句賭氣之言,說他長得好難看,竟將他氣得不住咳血,當下打消了繼續舌戰的念頭。

算了,看在他現時體弱無力,又生病發燒的份上,不與你繼續論戰便是了!清竹這端已經偃旗息鼓,卻不料那端卻是一聲冷笑,如戰無不勝、攻無不取的將軍般驕傲,“知道錯了,看來你還記得些許婦德,罷了,這次就饒了你,不用福身賠禮了!”

靠,這貨也忒不要face了吧!

“醜丫頭,還不快點扶我起來?”正文一本正經的說道,慶幸自己在這次勢均力敵的戰役中,終於首次的旗開得勝。

清竹見他一副凱旋得勝的嘴臉,心裏不禁好笑,如此桀驁不馴的男子有時竟如一個大孩子般的任性、乖張,每每說話都夾槍帶棒,簡直就是“毒舌”一枚!

她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剛要準備去扶他,便聞正文寒聲道,“先將衣服為我穿上!”

清竹聽到他那傲嬌的語氣,心裏有氣,便道,“我說醜……懶哥哥,你自己有手有腳,又不是殘廢之人,怎就凡事都要由我代勞?”

自己這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黴,半夜茅坑裏撿了一個親爹回來,自己又不是下人,還要千依百順的伺候著,莫非真要被他活生生欺負死嗎?

“你既然答應過我,要護送我回家,那便是我的隨從,難道這些雜事還要我這主子事必躬親不成?”

“主子?我何時答應過你什麽?幾時又成了你的奴才了?”她被他一番言語弄得暈頭轉向,最後竟笑了起來,這個男人還真是傲慢自大的很,明明自己傷病在身,活動不便,卻偏偏愛擺排場,還要裝出一副富貴公子的架勢,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就是不肯服軟。

清竹是又想氣又想笑,但抬眼望進他泫然若泣的眸子時,笑容便僵在那裏。這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男子,如今是公子落難,她不幫他就算了,怎能嘲笑諷刺於他?如此這樣還不如就讓他在那個臭氣熏天的茅廁裏自生自滅算了,唉,既然救了他,就發發善心,送佛送到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