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意外得知的真相

“妙竹妹妹真是孝心,是我心眼小,錯把好人當成壞人!”反正不論自己說什麽都無法左右旁人的思想,不如趁早閉嘴,免得落下毒舌的惡名。

呂瑾瑜深深看了眼一旁全身素衣的女子,此時她低垂著眉眼,看起來沒精打采,沮喪至極,“清竹,不要這種表情,咱們是一奶同胞,不管怎樣哥哥都是永遠向著你這邊的。”

一句熱人心窩的話好比一杯溫酒暖得人渾身上下暖洋洋的,清竹雖然還在氣悶,但兄妹兩人相互對視,用眼神傳遞信任。

“政王爺駕到,峯王爺駕到!”洪亮的聲音響起,兩個黑衣黑發的男子相隨進入,英挺眉眼在人群中搜索,最終落到角落裏氣呼呼的女子身上。

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以頭撞地的女子,看到靈堂門口的兄弟二人後,瞬間止住哭聲,急忙擦去臉上渾花的淚水,生怕破壞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印象,碎步走到秦政與秦峯身前道,“政哥哥,峯哥哥,你們都來了?”

“嗯!”秦政麵無表情,鼻子一哼,“斯人已去,節哀順變。”

秦峯隻是點頭,連一句話都懶得說。

倆個男子將視線劃過妙竹,直直落在清竹身上,可清竹卻是滿臉不屑一顧的表情。

“你還好嗎?”才幾天沒見,便如隔三秋,秦政還是沒忍住,上前兩步走到清竹跟前,先說話打破僵局。兩人自從上次歡兒的事情之後就冷戰到現在。那天清竹走後,他命風揚幾次翻找,幾乎將竹園翻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玉佩的下落,今日又派風揚去山洞查找,到現在還沒有結果。

“我?我有什麽不好的?王爺還是去關心一下你的妙竹妹妹吧!”死的又不是我的親娘,犯不著假惺惺裝出一副孝女的模樣。

醋意十足的話剛一出口,清竹頓時對自己的口不擇言後悔萬分,怎麽會如此隨性的說出這樣的言語,沒的讓人誤會自己妒忌妹妹與丈夫親近。

秦政眨了眨眼睛,壓住笑容,低著聲音道,“竹兒不喜歡妙竹,我一輩子不與她說話便是。”

這個男人,真是妖孽!隻憑她的一句話便知道自己的心情,雖然她並沒有想讓所有人都相信自己,孤立妙竹的意思,但他的話聽起來怎麽這樣讓人舒服。

聲音雖然不大,還是傳到左右人的耳裏,妙竹不死心,昂首挺胸湊上前來,從清竹的角度看,入目便是一截雪白優美的脖頸。

珠淚幹涸,女人臉頰梨渦微現,笑意盎然,忽然揚聲道,“政哥哥,我娘不在你還來送她最後一程,娘在天之靈若是知道也會欣慰的,不如多留一會兒……”

她的話才說一半兒,秦政看都沒看好似旁若無人一般,“竹兒,本王還有事一會兒先走一步,晚上我派風揚來接你。”話畢,頭也沒轉走出靈堂。

眾人全是震驚的眼神,從前秦政待妙竹麵上還是極好的,即使不是男女之情也有三分兄妹之意,可今天權當她是空氣一般,沒有任何存在價值。

原本嬉笑開來的女子,笑容在粉頰上僵持住,冷然的看著清竹,眸底全是扒皮拆骨的恨意。一秒鍾過後,她重新換上淡然的神情對著呂瑾瑜道,“大哥,這幾日為了母親的事情讓你多費心了,瞧著哥哥清瘦了不少,晚上我親自動手做幾個小菜聊表心意,對了,一定有你最愛的佛跳牆和青梅果露。”

呂瑾瑜忍不住牽起唇角,“妙竹,別麻煩了,你傷心過度也清減許多,還是好好歇歇吧!”

“不麻煩,親生兄妹犯不著這樣客氣,”妙竹回以一笑,“娘不在了,大姐又不在身邊,往後若有人冤枉欺辱妹妹,還要仰仗大哥呢!”

話裏有話,明白人全部領會精神,那便是以後如若有人再提起蘇婉的事情,想要誣賴自己,希望大哥替她做主。

嘴角凝起一個諷刺的弧度,其實清竹並不肯定蘇婉的死與妙竹有關,不過她現在這樣的表現倒更肯定了自己的決心,敏銳的感覺到呂家的三小姐一定做了什麽昧心事,否則絕不會說出如此話來。

妙竹臉色慘白,壓抑著怒氣對清竹說,“二姐,我近來照顧母親實在不舒坦,先退下休息了,若有其他貴客前來吊唁,請姐姐幫忙打點!”

清竹神色未變,含笑望著眼前的女子,語氣真摯無比,“妙竹如此盡心盡力照料二娘,想來她定會托夢好好感謝你的。”

一番話說的輕描淡寫,然而最後一句,妙竹已然冷汗涔涔,一臉驚慌,差點一個踉蹌癱坐在地上,搖晃過後慌慌張張,戰戰兢兢的離開原地。

“清竹,不要那樣調皮,妙竹從小就膽子小,你這樣嚇她,會做噩夢的!”呂瑾瑜唯一沒有辦法的便是這個說不得罵不得的親妹妹。

“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她若真的害怕隻能說明心裏有鬼,”哼了一聲,一臉嘲諷的看向妙竹消失的方向,忽而轉頭,覷著大哥,嘟起紅唇道,“大哥,我才是你的親生妹妹,你怎麽總是說話辦事向著外人。再這樣下去,直接叫她妹妹好了。”

呂瑾瑜額頭冒汗,擠出難看的笑容,“算我錯了還不成?”

忽然想起什麽事一般,清竹眼睛一亮,腳步湊到呂瑾瑜麵前,“大哥,想問你一件事情,那個佛跳牆和青梅果露也是你的最愛?”

“也是?”呂瑾瑜不解道,“莫非除了我還有他人?”

清竹目光斜睨好奇寶寶一般的男子,眼裏盡是訕笑,“我在南齊有一個朋友,他也最愛吃這兩樣菜,想來這是齊國的特產吧!”

“這是北秦的特產,南齊很少有人愛吃,”呂瑾瑜語氣平淡至極,“你那位朋友應該不是南齊人,我料想他原是秦國人,因為思鄉才會喜愛這兩樣吃食。”

“他是鄭國人。”清竹道。

“既然是鄭國人為何住在南齊?你越說大哥越糊塗了,他叫什麽名字?”

“他叫正文。”

“正文?不曉得……”

“哦,想起來了,他在南齊時人人稱呼他為公子政。”

“公子政?”呂瑾瑜劍眉一斂,“秦政連這些事情都告訴你了,看來連襟對你十分上心呐!”

清竹臉色微黑,“這和秦政什麽關係,少在我麵前提那個到處留情的風流種子。”

呂瑾瑜麵上全是迷惑不明,似假似真看著自家妹子道,“你難道不知秦政便是公子政,公子政就是秦政!”

“什麽?大哥說的可是真的?”頭頂一個炸雷響起,大腦瞬間短路,心中有無數個想法在反複奔騰碰撞,時而衝突時而矛盾,解不開問不明,想要從頭到腳縷清思緒,但腦中還是混漿漿一團,“大哥,你再說一遍,沒有逗我嗎?”

“清竹,你這是怎麽了?”被她冰冷如深潭的杏眸,不帶絲毫感情的凝望,呂瑾瑜有些心神慌亂,“那些年,秦政和丁香二人在南齊為質之時,畢竟是皇家血脈,因為害怕有人圖謀不軌,他便化名為公子政。不管是青樓或是酒肆都知道他的大名,記得那年丁香過世不久,我們兩人相約一家酒樓見麵,提起其姐話不投機,我便用掌劈碎了一張木桌,誰知他卻鬼號一般,惹得餘人圍觀……”

“大哥,那座酒樓可叫做天下第一樓?”

“正是,他連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和你說了?”呂瑾瑜後麵的話如同風聲一般在耳邊呼嘯,左耳朵聽右耳朵冒,全然沒進入心裏。

清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政王府的,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瑩兒看出她臉色不善,也不敢過問。此刻她的心猶如一團亂麻,雜亂沒有頭緒,腦中是他們從相遇到相知的種種畫麵——酒樓中的針鋒相對,雪穀尋醫時相知情深,雪女峰上聯手對敵,一切的一切如電影鏡頭一般重演,她想衝到秦政麵前狠狠扇他幾巴掌,問他為什麽近在眼前卻不肯相認。但轉念思索,莫非他也不認得自己?可想到那晚在山洞中,他拿著那枚玉佩質問自己之時,便疑竇大解,秦政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他卻偏偏沒有說破,這是為什麽?他不是極希望自己留下來助他完成大業嗎?他還曾口口聲聲說愛她永生永世,這個男人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明明記得自己將**獻給了正文,如果那人就是他,他為何不直接言明,又要換個身份與自己親近,難道有什麽陰謀詭計?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自己從前是錯看他了!

“小姐,政王府到了!”趕車的阿福停穩馬車之後,掀開轎簾。

眼前的女人姿態高潔而凜然,阿福有些膽怯地別過頭去。

清竹瞪了他一眼,眼下有更要緊的事要辦,過幾日再來好好和你聊聊。大踏步進入王府,神情倨傲,從此壓根不把任何女眷放進眼裏,今天晚上一定要將所有事情弄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