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心機較量

如今不止是沈萱知曉了此事的前因後果,甚至在這黑山另外兩個角落,在明白各自身後的虛影為宗門老祖後,張晨、帝封、同樣驚異難填,他二人萬萬想不到,這原本不受宗門重視的傳承,居然涉及到萬年前一樁因果,隕落的幾位老祖,那一絲意誌,等待了數萬年,便是有朝一日能夠親眼見證逍遙子不僅身死道消,且幫助宗門後代在如今得到這傳承!

此刻,黑山山頂,那端坐的白骨沒有一絲血肉,唯一不同之處,便是眼窩內,兩顆眼球依然還在,凝神望去,其內的畫麵,又出現在那存放棺槨的詭異空間,這空間頂部端坐的小人虛影此刻正睜開雙眼,仿佛能夠看見黑山各處的景象,嘴角升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昔年老夫便知你幾人留有一絲意誌,可那又如何?老夫這禁製,不在其形,而在其意,唯有我聖人一族之人領悟,方可登頂,你等幾人雖與老夫交過手,知曉一些秘辛,可終究為竹籃打水一場空!哼!比算計,爾等不如老夫!隻是,老夫擔憂的是,我聖人一脈的這孩子,能否忍受住禁製考驗,此禁製,耐力為最重要!”

這小人此刻不止擔憂薛浩能否領悟禁製,還要擔憂自己能否堅持到在他來臨之前,不被這尊山妖吸收,因這是他唯一一絲化神意誌,若這小人最終被吸收,那麽他便真正意義上消失在這個世間。

此刻,下方棺槨內冒出大量黑霧,且密密麻麻的血色藤條正伸向他,隻不過,距離他周身三尺之外,盡皆爆碎,可他知曉,這樣的抵抗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因在此之前,這些血色藤條在五尺之外便爆碎了。

……

“孩子,來吧,老夫能夠在萬年之後見到這封崖子身死道消,心中執念已了,老夫這便將老夫對於這第三關,禁製山的破解方法傳給你!”此刻,薛浩這邊,這虛影緩緩道來,在此之前,與沈萱一樣,薛浩亦是了解到這血結玉之內的虛影原來是封天宗的老祖,且與這逍遙子的萬年恩怨。

隻不過,薛浩卻是不答,表麵上神色如常,可心中卻是微動,雖然眼前這虛影,令他感覺到危險的氣息,這危險,表麵上根本發現不了,甚至用神念去感應,亦沒有!這危險,乃是薛浩的直覺,一直以來,他很相信直覺之說。

想到這裏,薛浩頓了一頓,盡量壓抑心中的緊張,恭敬的開口:“老祖,不知曉這第三關,該如何去闖?您所說的禁製,到底是什麽?”

眼下,薛浩心中已然酌定,趁著這虛影尚未發現自己是假的封天宗弟子,盡量從這它口中多套出一些關於闖這第三關的方法,若是這虛影最終發現他是假的,那便隨機應變,若是並未發現,那自然是好事,這一句問話,是他經過深思熟慮所問出,他相信不會引起懷疑。

“老夫看了一眼,便已然知曉,這整座黑山,到處都是禁製,你若冒失前行,必有危險,不過有老夫在,你大可放心,雖然這禁製之法,昔年老夫研究不深,可老夫曾與逍遙子交手,除了他之古術之外,其他術法,不足為懼,若不是最終這逍遙子使出古術,老夫等八人早已將其斬殺!”

聞聽此言,薛浩心中一顫,雖然所謂禁製之法他從未聽聞,可在此前,他便已然覺察出此山若是徒手攀爬,雖然是禁止飛行,可憑借薛浩修士之軀,耗費些時日爬上頂峰並非難事,對於其他幾人同樣如此,若這第三關如此簡單,那便太過不尋常了。

瞬間,薛浩再次看了一眼不遠處那些看起來普通的雜草,眼中精光一閃,內心暗忖:“莫非……”

“這禁製之術,並非法術,而是一種類似於陣法之術,陣法之效,在於煉製的法器,若法器強,則陣法強,有攻有守,千變萬化,這些都取決於法器之強大,可禁製不同……”

“哦?有何不同?”薛浩瞬間想起之前自靈橋之上得到的那麵小旗,顯然此物應是一件衍生陣法的法器,雖然他修行時日不長,尚未專研陣法之道,可倒是略有耳聞,至於禁製,當真是聞所未聞。

“哈哈,孩子,你是否看出,距離你一丈之外,那堆雜草,有何不同?”

“弟子愚鈍,之前便已然看出一些端倪,雜草雖亂,卻形成某種規律,可具體是何危險,弟子實在不知。”對於這點,薛浩倒是並未隱瞞,雖然神念受損,修為跌落,但從站在這黑山那刻起,便沒有輕舉妄動。

“恩……不愧是我封天宗弟子,這禁製之術,本是偏門之道,唯有一些天生神念強橫之人才能領悟,因修士注重肉體與術法之道的修煉,故此一般人就算是知曉禁製之法若是修行有成極為厲害,亦沒有幾人去專研其中之道,因禁製不僅對神念有著極致的苛求,且有著重要的缺陷!”

“哦?莫非與這草,與這山有關?”薛浩心思一動,順口答道。

“對了一半,不僅僅是這些看起來極為普通的雜草,禁製之形,在於神念,你看那草,本是草,你看這山,本是山,這些本是天生神念不強之人所看,唯神念強者,看山不是山,看草不是草,可勾動一切有形之物,化禁製殺敵!這,便是禁製的核心!!”

“看草不是草……”薛浩喃喃自語,目光掃向那處雜草,漸漸的,它似乎看見,那些草,突兀變成一柄柄尖刀,森寒而徹骨,使得他眼中瞳孔放大,身形一顫,急忙收回神念。

“不錯不錯,神念很強,不過,你無需悟這禁製之道,有老夫助你,當可保你無恙!”這虛影驚異與薛浩的天資,因能夠悟出這禁製之道之人,絕非一般人,除非達到化神期,神念增強,正如這虛影一樣,才能看出端倪,可薛浩不過練氣三層,卻有如此成就,怎不讓他驚異?

聞聽此言,薛浩心中一緊,這禁製之道,自己多虧了這虛影點撥,可眼下,他卻是慌張起來,若這虛影知曉自己不是封天宗弟子,該作何感想?

“來吧孩子,你展開神念,將身體放鬆,老夫融於你識海中,屆時,老夫這最後的一絲化神意誌將會泯滅,而你,亦得到老夫生前對於禁製之法的感悟,相信有老夫相助我,你登上此山不難!”

此言一出,薛浩麵色頓時一變,心中百轉千回之際,猛然之間從原地跳開一丈之遠,緊緊盯著原地的虛影。

“怎麽了孩子?你不想得到傳承嗎?為何如此緊張呢?放鬆……”此音溫暖,如同魔障,在薛浩腦海回蕩,使得他心神恍惚,甚至有種不由自主走上前去的感覺,可下瞬間,他意識到非常不妙,趕緊穩固心神,眼中閃現厲芒。

“哎……”一聲長歎,在空氣中飄蕩,此地氣氛忽然變味,先前還是溫言細語,隨著那虛影此言一出,驟然之間,氣氛詭異了起來,薛浩亦是不答話,瞬息之間,便是跳開了一丈之遠,眼中寒芒微動,盯著那虛影所在方向,可下一刻,他麵色更變,因那虛影,已然消失不見。

“孩子,老夫不會害你的,哎……”這一聲長歎,飄蕩在虛空中,分不清是哪個方向傳來,可薛浩卻是如臨大敵,瞬間又跳開原地,並且一拍儲物袋,頓時飛出一柄飛劍,朝自己剛才所站之處驟然射去。

下一刻,飛劍無聲無息之間化為齏粉,這讓薛浩眉頭微皺,這虛影身為一宗老祖,心機定然深沉無比,若說沒有懷疑薛浩,此事他不信,故此,他先發製人,選擇極為正確,可顯然的,這亦是下策,因虛影本身無形,自己以有形之軀,鬥無形之體,本就無解,且薛浩不知曉,這虛影,到底還剩幾分境界!

“哎……”又一聲歎息傳來,詭異的氣息愈發濃厚,這一聲接一聲的長歎,使得薛浩整個心神都在緊繃,哪裏還敢放鬆,這虛影與之前給他的感覺截然不同,此刻每一句話,每一聲歎息,都如同魔障一般,在幹擾薛浩腦海回蕩,最終交叉在一起,使得他思維混亂起來。

對於薛浩來說,這種感覺相當不妙,他盡力穩固心神,終於是回複神智,眼裏露出一股駭然,此刻他哪裏還不明白,這虛影,絕對對自己另有圖謀,之前說那麽多,恐怕都是為了麻痹之前,使自己一步一步掉進陷阱之中,在自己身上,達成某種目的。

“老祖若真想教弟子禁製之法,又何必如此,弟子雖然愚鈍,但老祖所言,弟子句句都能理解!”薛浩聲音低沉,目光陰冷的盯著那虛影所在方向!

“你是我封天宗弟子,老夫自然有秘法傳授給你,如此一來,事半功倍!”這虛影所言依然很是溫和,讓人生不出一絲厭惡,可薛浩卻是極為清醒,不管如何,心中就是沒有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