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夜訪者
一大早相爺就差人請了師傅來給我量身做衣,說是過半月就是我的生辰了,是大姑娘了,讓我多添置些衣服,過了正午下人又送來了一個相當漂亮的梳妝台和屏風,精致的作工就知道不便宜。隨後又送來了胭脂水粉數盒,耳環手飾數件,態度一夜之間的轉變讓我很是不解。
還差人問我這個院落要是住的不習慣的話,可以搬或者是拆了重建。我以不習慣吵鬧推拒了,這一切都讓我有點猜不透,我是幹了什麽被相爺發現了嗎?突然之間對我這麽好!
由於一天到晚相爺都找著各作名目派人送東西給我,所以我幹脆呆在院子裏不出門,隻讓赫連舞翻院牆出去,把搞笑之王的第二卷拿出去讓人加工,書的封皮也換了一種樣式。
閑來無事就拿出了針線和我的舊衣服來做布偶,我以前讀大學的時候曾參加過手工社團,做的布偶受到很多人的喜愛,真是想念那時候的時光。我近來可能是由於夥食很不錯,興許是到了發育的年紀,身高拔長了許多,有些短款的衣裙都沒法穿了,好在相爺找人給我做新衣服,不然我還要找個名目弄兩件新衣服穿。
我用衣服上的流蘇給布偶做頭發,在布上繡出眼睛鼻子和嘴巴,裏麵塞上一點棉花,粗略的做出四肢,四肢前端用線縫出手指的樣子,再做一件簡音的衣服穿上就可以了。做布偶可以讓人心情愉快,所以當我完成的時候,已經過了很久。
赫連舞回來的時候,背了好大的一個包袱,好在天色黑了下來,要不肯定被認為是小偷來著。
“舞兒,這是什麽?”我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是信,全是小姐你的!”在我驚鄂的目光中,把包袱打開了放在桌子上,我隨手拿起一封,上麵寫著“黑山老妖公子敬啟”!我啥時候成男的了!
打開信封,裏麵的內容竟然是情書!無外乎就是被我的才情和頭腦所折服,想我想到茶飯不思,希望能給個機會見上我一麵,以慰相思之苦!裏麵還附上了一副畫像!
我的天,這是什麽情況?我徹底無語了,我可是一貨真價實的女人,拿什麽來慰小姐你的相思之苦,隨手把信扔到一邊,再拆開了一封,內容大致相同,沒想到我以前一封情書都收不到,現在可算是把幾輩子的都補回來了。
剛開始還有點意思,那些女子附贈的畫像倒是都看著挺美的,環肥燕瘦各有所長。後麵我隻要看到字跡是女的全扔到一邊給赫連舞看,竟也挑出了二十來封男性字跡的。拆開來看,全是什麽久仰大名,希望能和我合作什麽的之類,我又怒了,竟沒有一個是表達愛慕之心的。
其中還有慕容紫君的一封,他表明了他太子的身份,希望我過驛館一續。可惜本小姐對仕途無愛,於是他的信也被喂了蠟燭。
赫連舞在一旁邊看信看的不亦樂乎,時不時的還哈哈笑出聲,看完後問我要不要給他們回信,我搖了搖頭讓她找個火盆過來把信都燒了。
“小姐,這個是什麽!”赫連舞發現了我床頭放著的布偶,一臉驚奇的看著我。心裏想著跟著小姐真是好,每天都有新鮮事發生。
“這是布偶,好看不?”我也不阻止她,讓她拿在手裏玩著。
“這是蕭公子吧!有點像哦!莫不是小姐喜歡他!”赫連舞拿在手裏細看了一遍,然後用肯定句說道。
正在喝茶的我差點被嗆道,有時候赫連舞說話太過於直接了,好在她大部分時間都不說話,在一旁邊研究她喜歡的事物。
“哪有那回事,我就……就隨便找個人做個模子而已,本小姐不過是看他有幾分姿色……”我在赫連舞的目光中,聲音越來越小,欺騙一個小丫頭這種事,我做不太出來。
赫連舞看我極力的否認,嗬嗬的笑了,我懊惱的瞪了她一眼,結果她笑的更開心了。
“小姐,如果我告訴你蕭公子在我們家屋簷上你會怎麽樣?”
我聽完她的話,馬上走出門去在院子裏看了一圈,沒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立馬想到是上當了,於是卷起袖子向赫連舞撲過去,撓起她的腰。
“好啊,現在學會欺騙你家小姐我了!”她被我撓的連連求饒。
“錯了沒有,說下次不敢了!”正當我和赫連舞鬧成一團的時候,一道黑色的影子從屋簷上躍下,站在了我們的麵前。正是一身夜行衣的蕭清允,我尷尬的拉下了衣袖,又想到剛才的行為,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小姐,我沒騙你吧!”赫連舞氣喘籲籲的說完,就把那布偶塞到我手裏,笑著跑出院落外給我們把風。
“你怎麽來了,不穿白衣服了?”我想把布偶藏到身後,萬一讓他看出來做的是他,那可是麵子裏子都丟完了。
他輕柔的拉住我的手腕,從我手裏拿過布偶細細看了一圈,眼裏閃過欣喜。然後把布偶收入懷中。
“那是我的……”我看著他的動作,反射性的開口,結果意識到這話太過於曖昧,自動消了音。
“近幾日怎麽都不來雲錦樓了?好歹也是二老板總不能真什麽事都不管!”
我一聽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就拿我當二老板啊!
“要是蕭公子覺得我這樣做不好的話,大不了不合作就是了,托您的福,現在給劉老三遞貼子想和我合作的人多的都數不清了!要是沒事就請回吧!”說完我轉身就向屋裏走去,在心裏罵著他沒心沒肺。
“開個玩笑而已,別氣了啊!”蕭清允拉住我的手腕把我帶入懷,因為力量相差懸殊,我不得已的從了。
“放開啦!你不是有未婚妻來著,我可是不做別人小老婆的,天王老子的都不行的!”我用手拍著他的手臂,想讓他放開我。
“我是有未婚妻的,可她從小就被一個高人帶走了,說是上個月的時候要是能回來就會回來找我,回不來,就是永遠也回不來了!我連她人都沒有見過,名字都不知道怎麽寫,你這也要吃醋麽?”蕭清允嗬嗬的笑出聲來,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說話時胸口上下起伏的動作。
“怎麽,她回不來你到是挺高興的!”我橫了他一眼。
“的確是挺高興的,還不是遇見了你麽,她不回來我也好交待些!”
聽著他話裏的意思,似乎對他那個未婚妻真得沒有什麽印象,果然舊社會就是不好,盲婚啞嫁的成就了多少對怨偶。但我也不全相信她的話,且不說我楚天香沒那個傾國傾城的容顏不說,他到底看上我哪裏還是個謎!但有時候畢竟是美色當前,嘿嘿!
“聽說你過幾日就過生辰了,有什麽想要的東西沒有?”蕭清允把玩著我的頭發問道。
“還真沒有,這世間想要的都是求不到的!”我想了想後搖了搖頭。以前的我可是有不少夢想的,想去法國最浪漫的大街走上那麽一趟,想去最幹淨的海灘接受陽光的洗禮!現在想要什麽我還真的想不到,生存都是有點難的事,哪還有時間想其它的。
“那既然你想不到,我就隨意送了!”我突然想起了初次見麵時他丟給我的那塊玉石,紋路質感都很招我喜歡,所以我就貼身帶著。
“我有這個就可以了!”我拉出用紅繩係住的玉佩,朝著它晃了晃。
“原來它在你這裏,我還以為是我弄丟了呢?”蕭清允看起來有點吃驚的樣子,抓過玉佩細看之後對我說道。
“那不是你當初送梔子花給我時一起扔過來的麽,我還以為是送我的呢!”
“我那天將它放在袖子的暗袋裏,花好像也入在同一邊的袖子裏,估計是拿出來的時候勾住了!這可是我家的家傳玉佩,你看,這一塊是我們家的家徽!”
蕭清允指著其中一團圖騰給我看到,連家微都有,八成是什麽名門望族了,難不成我看中的還是一隻金龜?
“那邊上這些縱橫交錯的條紋是什麽?”我用手摸了摸那些細紋,可以看到卻摸不到,像是在玉的裏麵一般,這技術也太強大了吧!
“傳說那是一副地圖,隻不過據說這些紋路有真有假,交錯其中,很難分得清真假,所以祖上的人從來未曾去尋找過!再傳下來也就真真假假了!”蕭清允毫無忌諱的對我說道。
藏寶圖?那要是真的,我不是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既然送我了,那就是不能要回去的!”我把玉佩又收回衣服裏,貼身放好。
“都說是個傳說了,你還真信了!”蕭清允笑著看著我的動作,強烈保證不會一定不會要回來的。
他又和我說了一會話後,就翻過院牆走了!赫連舞這才從院門外跑了回來,好笑的看著我。
“還笑,還不給你小姐我研墨,想喝西北風是吧!”我假竟發怒的看了她一眼,卻被嘴角的笑容出賣了。
正待我構思著給雲錦樓寫個新劇本的時候,窗外有兩個人影映在了窗戶上。
“香兒,你可是睡下了?”敲門聲後,傳來的是我爹的聲間。赫連舞連忙打開門,把相爺迎了進來,一起來的掌燈的小廝就在門口等候著。
“還沒有睡下,爹你可是有事?”我也起身相迎,把寫好一半的劇本放到白紙下,上麵那一張隻寫了幾句常見的詩句,好在相爺一進院子赫連舞就告訴我有人來了。
“你可是在練習字貼?”他走到桌前看了看我寫的字問道。
“這天怕是要下雨了,有些悶熱,天香想反正是睡不著,不如習下字也好!”我乖巧的回答道,這老頭來找我決對是有事,要不然非得半夜三更的來。
“天香,以往我常年不在家,對你和清柳都有些乎視了,現在正巧我在府上,想著能彌補你們一點就是一點,其實我心裏也是有你們的!”相爺示意我坐下,然後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看來這丫今天是想打親情牌了,可又是什麽原因讓他眼巴巴的跑過來跟我說這些?莫不是真的發現我幹了些什麽,覺著我還有些利用價值?
“天香明白的,爹你莫要自責,我過得挺好的!”這話安慰得我自個都有些勉強,那以前楚天香住的地也就比丫頭房好上那麽一點,不用擠通鋪而已。
“那我給你請幾個師傅教你些琴棋書畫可好?”相爺有些試探的問道,那太子對楚天香現在是存了心,那他自然就不能怠慢了她。想來清柳自小不愛理她,必定是沒有學些什麽的,如真以後成了太子妃,那不是貽笑大方!還好尚有一年的時間可以惡補一下。那楚天香的聰明之處他可是見過的,一年應該不是問題。就算退一萬步講,以後太子對楚天香沒有興趣了,找個門當戶對的嫁了也是有益無害的。
“那就憑爹您做主吧!”我想了想,這種事還真不好意思推,反正也是推不掉,不如就答應了再說,指不定過兩天相爺就把這事給忘記了,估計也就是良心偶爾冒出來一下,讓眾人知道還沒有被狗吃掉。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明天就找人過來教你!”相爺很是高興的撫了撫他的胡子,好像有胡子的人都愛這麽幹,一天不摸就心癢難耐似的。
“啊……這麽快?”我有點驚訝的看著相爺,未免太心急了吧!不是說上吊都還喘口氣麽!
“人選我已經物色好了,就等你答應而已,天也不早了,你早些睡,我明天派人帶先生們過來!”
我淚了,原來是挖好陷阱等著我跳呢!我本還以為隻是一時心血**。
送走相爺後我趕緊就去睡了,誰知道明天要麵對的是妖魔還是鬼怪,睡飽了也有精神應付些。大不了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士掩了。
大夫人房內,楚天雪安靜的坐在那裏喝茶,楚天霜在那裏揉著她的手腕,嘴裏還嘟嘟囔囔的,大夫人略皺著眉頭看著她。
“天霜,你何時才能像你大姐那方懂事?”
“像她有什麽用,太子妃的位置都快被人搶了,還坐在這喝茶?”楚天霜不以為然的回了一句。
“不要胡說,太子哪能真看上楚天香!”大夫人看了一下楚天雪的臉色,語氣有些氣憤的說了楚天霜一句。
楚天霜小聲的說了一句“本來就是!”就不再吱聲了。
“叩叩”偉來兩聲敲門聲,丫環去打開門後,一個小廝跑了進來,在大夫人耳邊低語兩句之後,又無聲無息的退下了。
“相爺給楚天香請了師傅教她琴棋書畫,師傅們已經到了,現在在院裏住下了!”大夫人沉著臉說道。
“看我說什麽來著,位置要不保了吧!前幾日給她衣服鞋袿送的那麽勤,後麵更是胭脂水粉什麽沒停過,我看她是要翻了天了!”楚天香有些興災樂禍的說道,反正蘇士賢的事被弄砸了,她心情也正不好著咧,正愁沒人跟她一樣倒黴。
“天霜,住口!你別忘記了她可是庶女,為側妃都算勉強,這一點上我們還是占優勢的。”大夫人眼見楚天雪的樣子有些沮喪,連忙說些讓她安心的話,總不能老是長他人誌氣吧。
“娘,你別說了!我心裏都知道的,就算沒有楚天香,也會有別人的。尚連她我都不能容忍的話,更別提別的女人了!我明白的。”楚天雪在一旁哀傷的說道,現在這個世道,平常男子稍有點錢勢的,都是三妻四妾很平常。更何況是慕容紫君這種男人,那更是後宮三千數都數不清,以後會有更多比自已年輕貌美的女子出現!
隻要慕容哥哥心裏有我就可以了!楚天雪這樣想道。
大夫人見楚天雪說出這般話,心裏也稍稍平靜了些。就和楚天雪說的一樣,不是楚天香也還是會有別人,但現在這個局勢,不容天雪正妃的位置出一點差錯,所以,自個還是得想想辦法,拉楚天雪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