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亂世序曲 031 套子
鋼族大長老並沒在意小鬼呆滯的眼神，當了這麽多年的族長也見過不少畸形兒，“小嘉亞，這孩子多大了？怎麽這麽瘦弱？”因為老頭子對嘉德麗亞很熟悉，所以直接向她問起來，在鋼族大長老看來，這孩子和個嫩芽一樣瘦弱。
“鋼爺爺，他今年六歲了，”嘉德麗亞像個小姐姐雙手扶著小鬼的肩膀介紹道：“一年前他身體還不好，幾乎站不起來了，還是赤納姐姐幫他訓練了一年才有所好轉。”
“才六歲？我還以為他超過十歲了呢，在你們葉族，他也屬於大高個了。”鋼族大長老過來拍了拍小鬼的肩膀，這個子放到鋼族或炎族來說還算普通，但在普遍矮小的葉族來說，六歲就長這麽高實在是少見。
“哼，我們葉族的神子豈能像一般人！”葉族大長老還沒來得及說話，樹後傳來一陣不滿的言語。瑞特納爾聽到鋼族大長老看不起葉族，自然是心裏不痛快。
“喲，你這個瘋婆子還活著呢！幾十年沒看到你，我還以為你這衝出了山穀去外麵逍遙了呢！”鋼族大長老見到瑞特納爾語氣也不善了，很顯然，不隻葉族本族人討厭瑞特納爾，連他們的鄰居也不喜歡這個老頑童。
瑞特納爾仿佛被戳到了痛處，鬥雞般挑起眼睛來瞪著鋼族大長老：“你個老東西想打架是不是？來，來，來，咱倆也幾十年沒動過手了，讓我看看你這老東西最近有什麽長進沒有！”
兩個加一起幾百歲的老人居然象兩個火氣旺盛的小青年，擼胳膊挽袖子就要開打，嘉德麗亞趕緊把小鬼拉到旁邊，這倆位頂級戰士打架，那場麵肯定不小，一定要拉開距離才安全。
“嗯哼！”葉族大長老狠狠地咳嗽了一聲，這是葉族的地盤，自己這個大長老可不是擺設。
瑞特納爾可不能像鋼族大長老那樣不理大長老的反應，聽見大長老不高興的咳嗽聲，她也不好當著外人下自己族長的麵子，哼了一聲收起了架勢。
鋼族大長老也不是聾子，在葉族的地盤裏不給誰麵子也要給葉族大長老麵子，更何況自己以後還要靠著他蹭點酒喝呢。
“嗯～你們還是別比試了，都這麽大年紀了，也不怕孩子們看到笑話。”葉族大長老慢悠悠的走過來打圓場：“鋼族大長老答應以後指導一下小鬼，瑞特納爾，你看怎麽樣呀？”
“小鬼可是我徒弟！”瑞特納爾可是個機靈鬼，眼珠一轉就不幹了。
“嗬嗬，你徒弟，我聽小嘉亞說沒有赤納的幫忙，這孩子都快站不起來了，你這師傅是怎麽教的？”鋼族大長老心中對瑞特納爾一直就有芥蒂，話語裏自然處處譏諷。
“我的徒弟，我愛怎麽教就怎麽教，他從小身子就單薄，隻要用葉族的草藥慢慢調理，效果不會比赤納教的差！”瑞特納爾立即還擊，不過她的眼睛中卻閃動著作弄人時的笑意。
“你們葉族天天吃素，你以為光啃果子就能長壯？你看我們鋼族那些棒小夥，一個個強壯的跟小牛犢子似的，這孩子跟我學幾年，保證比你有出息！”
瑞特納爾立即跳起腳來，滿臉怒容的尖聲說道：“哎呀，你還激我是不是，好！葉族裏也有幾個和小鬼同齡的孩子，我抓一個來當徒弟，咱們各自帶他倆幾年，然後比比是你教的好還是我教的好！”
鋼族正麵搏殺術還真是克製葉族的刺殺術，如果葉族第一次出手失敗的話在接下來的搏鬥中根本就阻擋不了凶猛的鋼族進攻，所以鋼族大長老也不怕瑞特納爾耍花招，立即應到：“好！我就拿出幾年時間和你這老瘋婆子比比！”
鋼族大長老一轉頭向葉族大長老詢問道：“老葉頭，你們這個神子能不能借我幾年，我保證他跟著我不會吃虧的！”這孩子畢竟還是葉族的，所以鋼族大長老想和瑞特納爾拿孩子做比較還得經過鋼族大長老的同意。
葉族大長老自然點頭答應了，本來他就希望小鬼能多學點鋼族的搏殺術，技多不壓身啊。神子越強對葉族的好處就越大。
三隱族聚居在這片盆地裏已經幾千年的曆史，除了通婚一項，其他的地方大家已經融合得差不多了，武技的相互交流早就習以為常，所以鋼族大長老要教導葉族的神子，在葉族大長老心理上是很容易通過的。
趁著鋼族大長老去查看小鬼，瑞特納爾和葉族大長老隱晦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兩個老家夥都偷偷的笑了笑，把鋼族大長老圈進套子來，這次葉族可賺大發了。
鋼族大長老把小鬼檢查一遍後又詢問了赤納對他的教導，看來這一年來赤納對這孩子很是費心，除了自己警告過赤納不準外傳的秘術外，赤納幾乎把能教的東西都傾囊相授，而這個神子好像也不笨，學得很紮實。
“老葉頭，這個孩子我領去一段時間，你放心，我會時不時帶他回來看看，等到了五年我就把他送回來，和那個笨蛋的徒弟比一比的！”鋼族大長老挑釁的向瑞特納爾施了個眼色，帶著小鬼向葉族的村子走去。其實他那番話純是說給瑞特納爾聽的，他也正好可以借著小鬼這個借口多跑來葉族幾趟喝喝美酒。
幽靈黑豹呼呼地喘著粗氣從後麵跟上去，小鬼一擰身坐了上去。它一直就是小鬼的坐騎，自然要跟在小鬼左右。
“你這是幹嘛！”鋼族大長老皺著眉頭看著這頭大豹子，嚴肅的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要跟著我修行，這樣投機取巧的事情必須馬上停止！而且你聽好了，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你敢不聽我的話，我就會好好收拾你！”
小鬼立即從黑豹身上下來，拍了拍黑豹的大腦袋，抬手指了指叢林，一個眼神就解除了他們間多年的契約放它走了。看來這個老爺爺和赤納一樣，屬於那種很嚴厲的類型，跟著他自己就別想輕鬆了。
野獸也是有感情的，形影不離的跟小鬼生活了幾年，即使凶殘的幽靈黑豹也對他產生了一些感情，這頭大豹子默默跟在身後走了好遠，直到小鬼跟著鋼族大長老進了葉族村落，幽靈黑豹才長長的嘶吼了一聲，一轉身衝進了茂密的叢林，這個盆地中豹類的王者，再次回歸到它自己的生活中。
鋼族大長老是個純粹的戰士，前進的每一步他都走得堅實穩固，小鬼也晃動著柔軟的身子跟著他的腳步，平時騎著黑豹半個時辰就能跑到的葉族村落他跟著鋼族大長老一步一步走過去居然多花了兩個多時辰。這還是鋼族大長老照顧小鬼人小腿短而故意放慢的速度。
鋼族大長老也不是蠢笨之人，往回走了一會兒他就揣摩出自己這次是被葉族給算計了，那葉族大長老和瑞特納爾根本就是設了個套子讓自己鑽，而自己這破脾氣偏偏禁不住別人激！
一輩子說一不二的鋼族大長老，承諾的事情從沒有半途而廢的，於是他邊走邊在心裏確定下訓練小鬼的初步計劃，同時也想好了如何借這個機會讓葉族來回大出血。
葉族的酒庫是開放的，幾棟建在地麵對木屋內一層層的碼放著各年頭釀造的美酒，葉族雖然好酒卻從不貪杯，他們把酒當作靈魂溝通自然的媒介，當酒精將葉族人醉得飄飄欲仙時，他們會任由愉悅的感知自由飛揚，去用整個身心靈魂祈禱和讚揚他們的自然神靈。
鋼族大長老大大咧咧的鑽進了葉族的酒庫，三四十年的酒他根本就不看，直接奔著最裏邊的陳年老酒走去。林間清露這樣的頂級美酒是要長年深埋地下，葉族大長老肯定不會把地點透漏給這個老酒蟲，否則下次部族聚會大家還真可能喝不到這種頂級美酒。
小鬼站在酒庫門口呆呆的看著鋼族大長老在酒庫裏東跳西撿著，憑著多年喝酒的經驗，沒一會兒功夫葉族酒庫中最好的幾桶酒就被鋼族大長老給搬了出來。
“這個你背著！”鋼族大長老用麻繩將酒桶們倆倆捆在一起，兩個小桶直接被他放到了小鬼的身上。一老一小就像兩個強盜，每人扛著幾桶美酒大搖大擺的離開了葉族村落。
鋼族大長老得意的笑聲讓躲在長老室的葉族大長老暗自咬了半天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