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安穩錦衾夢

她幽幽醒轉,鼻尖縈繞著一絲清香,淺淺淡淡,正欲深深吸入怡人的香氣,眼前的白色紗帳募地晃了她的眼。她一骨碌坐起身,身上的華被滑落半截,不覺驚呼一聲,被子下竟不著寸縷,急急扯上被子,無心打量室內的堂皇,匆匆尋找她的衣裙,終絕望的躺下,被子蒙住頭,嚶嚶哭泣起來。

良久,聽得有些細微的腳步聲,她尷尬的止住哭泣,想喚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屏息聆聽著,隱隱有水聲,腳步聲來來回回,終悄然而去。

她暗咬唇,偷偷露出眼睛,室內空無一人,隱約見屏風後嫋嫋熱氣升起,她吸吸鼻子,遲疑了一下,掀開被子,往屏風後走去。環顧四周,未見有衣裳,甚是懊惱,緊緊盯著冒著熱氣的木桶,輕哼一聲,伸手探了探水溫,正是適宜,眼睛輕眨了兩下,她扶著桶沿滑入水中,溫熱的水驅走了些許疲憊,不由舒服的“嗯”了一聲。

瞥見身上的青紫,她一陣委屈,扯過桶沿擱著的沐巾狠狠擦洗著:“殷涵旋的味道我不喜歡,我不要!”

夏侯宸站在她身後,見她殘忍將瑩潤的身子擦得通紅,歎了口氣,將手中的衣裳擱在木架上,兩手扶上桶沿:“若本王告訴你那晚本王沒要她,你會信嗎?”

身子滯了一下,她擦著更是起勁,恨恨道:“夏侯宸的味道我更不喜歡,卑鄙、無恥、下流——”

“殷翩旋!”他狂吼。

見她突然靜止不動,夏侯宸輕吸口氣,一手扳過她的臉,眼角的晶瑩一滴滴連成串,噗噗掉入水中,他冷著臉,一把將她拽出木桶,扯過柔巾粗暴的擦著,瑩潤的肌骨讓他喉嚨一緊,他伸手取過衣裳直直扔在她身上。

殷翩旋狠狠拭了一把淚,掃了一眼手上月白色的衣裳,皺眉扔在地上:“我要我的衣裳,紅衣裳!”

夏侯宸挑起眉,直盯著泛著粉紅光澤的肌膚:“你可以選擇穿或不穿,由你!”

她的牙齒打著顫,深吸口氣,不再顧忌他灼灼的目光,利落的穿起衣裳,她隻想離開,遠遠的離開。

他胸膛急劇起伏著,當月牙色紗裙輕籠在她身上,一種極為特殊的寧靜、怡和的氣質頓時散逸而開,純淨虛緲,無比的安寧直透腦際,心下竟生出一種不容褻瀆的念頭,突地後悔令人找來這套月白色的衣裳,他猛的竄前,一手扯落她甫係好的腰帶,邪邪一笑:“本王想好了,你如此俗豔就該穿俗豔的紅衣,清雅的月白色穿在你身上可惜了!”

她委屈得直掉淚,兩手攥著腰帶顧不得再係上,直往外衝。

他輕而易舉的將她緊鎖在懷裏,久久的抱著她,任由她輕聲抽泣,直到抽泣聲微弱下去,低頭輕柔、細碎的吻上紅唇,嚐到絲鹹味,緩緩撬開緊咬著的貝齒,察覺她的躲避,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不允許她拒絕,狠狠的糾纏著。無從閃躲中,哀怨的呻吟從唇齒空隙中溢出,瞬間讓他神魂俱銷,他橫抱起她須臾將她困在床榻上。

雙拳劈裏啪啦打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他皺眉握起她的右胳膊肘:“你就不能乖點?還要再傷到手嗎?”

她的聲音完全哽咽,怒喝的話語一字吐不出口,胡亂的推拒著。

夏侯宸完全忽略她薄如蟬翼的抵抗,一手探上她的耳垂,慢慢揉捏著:“不喜歡本王這樣對你嗎?”

寬褪羅衣、輕啄細撫,他溫柔的似山間靜靜的緩慢流淌的清泉,融化她倔強的掙紮,帶走她淒怨的控訴,冰冷的手指在潤澤的肌膚蜿蜒,每一寸蕩漾著如刀削般明朗的媚惑,擾人神思,亂人心智。

“依了我!”聲音沙啞難抑情火,他邪妄的將嗚咽聲當做她的應允,小心翼翼進犯她堅守的領域,籠納著顫栗和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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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王妃——”蘭心輕聲喚著熟睡的人兒。

清夢被擾,她不滿的皺眉,低聲嘟喃道:“別吵,我很累!”

蘭心微歎了口氣,低聲道:“王妃,您跟二公子說好一起去看比武招親的,還去嗎?”

沉默,沉默,她募地睜開雙眸,一骨碌下了床榻,驚覺未著寸縷,身子急速縮回被子裏,臉頰刹那暈了一層桃紅,低低咒了一聲,尷尬的在蘭心的侍候下穿上衣裳,直回雲悅軒。

曼瑤望著疾步而行的紅衣,櫻桃小嘴如含黃連,殷翩旋自昨日午後一直未離開過明晴院,一直!她去送湯,被萬喜擋在明晴院外,萬喜說的甚是隱晦聽著卻更直白:王妃在書房,莫掃了王爺的興!原來,隻需下些本錢,能得到更多。

身邊的林婉微微一笑,柔柔道:“昭夫人回去歇著吧!”

她驅散口中的苦味,淡淡一笑:“如今,我才知道為何王爺如此欣賞淑夫人,由淑夫人主持王府內務事宜。淑夫人端莊、明事理,倒顯得我小家子氣了!”

“昭夫人過譽了,我隻是盡些本分而已!夫人身子金貴,進屋歇歇,我去雲悅軒看看。王妃若再鬧起來,倒是麻煩些!”她心裏著實鬆了口氣,那封休書的風波可算是暫時平息了,笑著歎了口氣:“王爺和王妃就是對冤家,冰炭不洽。”

“此言差矣,如今依我瞧是冰炭同爐。”

林婉笑笑,別過曼瑤往雲悅軒而去,剛進雲悅軒,殷翩旋正急急衝出,忙攔住她:“王妃如此著急是要去何處?”

“比武招親!”她回答的簡潔、清爽。

“比武招親?!誰比武招親?”

殷翩旋嘴角輕揚,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就走:“走,我們去看看比武招親,二哥肯定等急了!”

林婉有些無奈:“我不去了,王妃小心些!”

殷翩旋揚眉,點點頭,跟蘭心匆匆往府門而去,無影早已在正院等候,見飄然欲飛的人兒近前,不由嘴角輕揚。

她來不及多說,提著裙擺直衝大門,一腳剛邁出門口,迎麵正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在往後倒的當下,兩隻有力的手環住她的腰,將她穩穩抱住,戲謔的聲音響起:“你是對本殿下投懷送抱麽?”

她揉揉鼻尖,輕吐口氣,抬眸嫣然一笑:“殿下,我們去看比武招親呢!”

“比武招親?!”夏侯澤輕笑,瞥見她柔滑的脖頸上深深淺淺的印痕,心一痛,收回的目光中帶著些澀澀的傷。

“殿下可要一同前去?”

無須她邀請,他都必與她同去,何況是如此直白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