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探丞相府

他暗咒自己,被她灌了兩杯美酒,竟糊裏糊塗的隨她而來,瞥了一眼蹲在一旁的兩人,暗暗深吸口氣。

殷翩旋側抬著頭看向他,小聲說道:“丞相府的守衛向來不嚴,你隻需按我所說到惜影院即可!”

“若被擒又如何?”他實在不敢想象自己失手被擒後的窘態。

她淡然一笑,慫恿著他:“俠士身手如此了得,定能進退自如!”

他暗哼:明擺著自己找罪受,瞥見她晶亮的眼眸期盼著凝視著自己,他別開目光,運了運氣,借著夜色朝著丞相府後門悄去。

蘭心望著融入黑暗中的背影,有些擔心:“香主,他真的能把信送到二公子手中嗎?會不會被抓住?”

殷翩旋的輕吸口氣,她無法預料,她唯一能做的是相信他,即便失手又如何,他們還能拿她怎麽樣不成?想到此,她悠哉起來。

他一個翻身,躍上高牆,蹲伏著觀察丞相府的守衛情況,確實如她所說般,除巡邏的四五個侍衛,守衛並不森嚴,他輕巧的避開侍衛,依照她所說的路線,悄然往惜影院而去。

不多時尋著惜影院,見房門口守衛不少,他輕吸口氣,幽眸一轉,並不急著往惜影院而去,而是擇了一處較隱秘的圓柱後,摸出懷中的信,借著月色拆開了信。看完信,臉色一沉,幾乎有撕了信的衝動,他冒著身份被揭穿的危險,送的竟是如此無關緊要、絮絮叨叨的信。良久,他深吸口氣,重新折好信,翻身上了屋頂,無聲息的掠向惜影院,自後窗入房。

殷瀟庭滿眼戒備,繃著臉盯著從後窗潛入的他,冷聲問道:“你是何人,膽敢擅闖丞相府?”

他嘴角輕撇:“不愧為丞相大人的二公子,如此鎮定!”

“閣下到此有何貴幹?”殷瀟庭微眯著眼,想要穿透黑色麵具,探清他的神情。

他輕哼一聲,掏出懷中的信,擲了過去。

殷瀟庭納悶的接住信,掃了一眼信又抬眸看了他一眼,詫異的拆開信,看到熟悉的筆跡不由麵露喜色,急急看完信,兩抹笑意掛滿眉梢,拱手道:“有勞閣下,請稍等,在下即刻回信!”

當下毫不遲疑,正坐於書案前,磨墨疾書起來。

他冷冷望著殷瀟庭筆直的背影,心中有種夾雜不清的感覺,打量著房內,布置得甚是秀雅,較一般男子的房間多了一些柔氣,不由微皺眉。

殷瀟庭輕輕吹幹信上的墨跡,工工整整折好,遞給他:“勞煩閣下!”

他不多說,接過信,從後窗遁去。

蘭心等的有些心急,微咬唇:“香主,他不會失手了吧?!說不定老爺抓住了他,正在嚴刑拷打呢!”

殷翩旋皺眉瞪了她一眼,嚴刑拷打的話那倒不至於,若真失手了,隻能算是運氣不好,她輕吐口氣,直盯著後門,一抹黑影落入眼簾,她眼冒亮光,驚歎道:“身手確實不錯!”

接過他手中的信,她急急拆開,一字不漏的看了起來。

蘭心伸長脖子,隻能瞄到幾個字:“香主,二公子說什麽了?夫人真的要逼二公子成親嗎?”

她點點頭,心寬慰了不少:“不過二哥說了,他絕不會答應的!”

蘭心一陣雀躍,隨即臉露愁容:“要是丞相大人像當初逼香主一樣逼二公子呢?”

“我絕不會讓它發生的!”殷翩旋緊攥著信,堅定的說道,收好信,她看向雲逸,淺淡的笑著:“謝謝俠士!以後若有需幫手之事,我殷翩旋一定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他揚眉:“不知如何能找到你?”

她猶豫了一下,終沒道出自己的身份:“俠士可到香雲樓,隻需跟大掌櫃說一聲,大掌櫃自會知會與我!”

他淡漠的點點頭,冷冷掃了她一眼:“夜已深,你不回去嗎?”

回去?!她眼沉了一沉,眸子皆是黯然,若是可以,她絕不會回去,不想見他,永遠不要見他。齒間憤憤擠出兩個字“無恥”,見他怔愣,她尷尬的笑了笑:“俠士,我罵的是人麵獸心的小人,不是你!”

她抬頭望了一眼半空如懸鏡的皎月,不再多說,柔聲和蘭心辭別雲逸,踩著月色回府。回到雲悅軒,並未見夏侯宸的為難,心中不由一陣竊喜,簡單梳洗了一下,悠然入夢。

——————————————————————————————

朦朧的山巒下,雲逸山莊靜靜躺著,若非皎潔的月色,雲逸山莊完全堙沒在濃濃夜色中。

他慵懶坐在大廳中悠悠的擦著手中的長劍,清冷的劍光在月色中愈發森然。

“莊主!”常笑仍是一身黑衣,靜步進了大廳:“莊主,那強盜已尋著!”後一句,他沒有說,因為已不消開口,隻要落在他手裏,能留得全屍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他低低應了聲,唇角殘留著淡淡的酒香:香雲樓竟然還珍藏著如此好酒,偏偏她能要到,未免有些暴殄天物,略沉吟了一下:“查查香雲樓的*,能短短在兩三年內搖身成為京都第一酒樓,必定不簡單!”

末了他補了一句:“查查丞相府,我要知道殷翩旋入瑨王府前的所有事情!”

常笑頜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