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風笑的一生

同樣的月,底下卻是不同的人,開元學院北牆一處僻靜的小庭院,這裏被劃分為學院的禁地,包括副院長吳法,如果在沒征得主人同意擅自進入,迎來的將是巨大的禍事。

這間庭院能夠在偌大的開元學院建立,而且是為數不多的“禁地”,隻因為裏麵住著一位很奇特的人,他的名字叫北辰天妒。

三兩青竹,滿目花草盆栽,這個庭院小,而充滿別致,在月光揮灑到青竹上,倒映在地上的清影多了一位少年。

殺氣,震天的殺氣,讓開元學院拉響了史無前例的警報,但是在短短三分鍾不到,這個警報被解除,喧嘩的學院在次恢複寂靜,好像一頭沉睡的雄獅。

月光下的少年負手而立,好像一尊雕像,默默仰望長空,他的眼眸空洞寂然,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浩瀚的星空包羅萬象。

一道倩影出現在了少年身後,為他輕輕披上了一件精致披風,然後默默站在附近。

“儒衣,多少年了?”

“十年了吧,後天,後天就整整十年了。”

好像在打啞謎,那名叫儒衣的少女聲如銀鈴脆脆回道。

那少年正是北辰天妒,而這間別院的名字叫天策,堂堂天下間最為強大的情報組織天策,也是天下第二的殺手堂,僅次於歸無一麾下的血滴子。

“風爺爺,嗯,這些年雖然我執意不需要他的幫助,但是我們北辰家,真的欠他很多。”

“是啊,天策府,誰也想不到總部的位置在這裏,這也是歸無一讓我們順順利利發展十年的原因。”

將倒在地上的一盆花草放好位置,儒衣重新望著那位孤單的身影,眼中充滿濃濃的溫情。

...

薈園食堂,無名湖畔旁,韓白震驚的望著剛剛還殺機盎然的風笑,轉而又好像一尊坐化的古佛,閉眼紋絲不動。

鈴聲大作,這是開元學院一級警報,韓白最擔心的事終於還是來臨,風笑談及心魔歸無一爆發出的殺氣,果然讓學院高層如臨大敵,這個時候拉響了警報。好在風笑還存在幾分理性,殺氣隻是一閃而逝,轉而坐化,就像韓白看到的摸樣,估計是在用精神力像學院高層闡明情況,不多時,學院警報解除,在夜色的籠罩下,那頭宏偉的雄獅再度繼續陷入沉睡,但是韓白可以預料,明天學院的話題頭條...

湖畔旁石椅上,韓白怔怔看著身邊沉默飲酒的風笑,眼神充滿複雜。

斜過頭,風笑恢複了原本老頑童興致,見韓白如怨婦般的眼神,嘴角微微一陣顫抖,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丟給了韓白,這才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這是什麽?”拿著玉佩在月光下對照,韓白發現這塊玉佩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如果真要說有什麽奇特,那就隻能說詭異,平常玉佩或多或少上麵會雕刻些事物,但這塊玉佩不同,正反兩麵光潔無比,好像一塊為雕琢的璞玉,又好像,好像傳說中的大劍無鋒大巧不工。

“天策令!北辰天妒托我轉交給你,如果你有困難可以去開元學院北城找他,天下任何事,包括你真正的身世,他都可以告訴你,不過,是有一定的代價...”風笑長抿了口酒,幽幽說道,當他說出真正的身世這幾個字,韓白情不自禁推推鼻梁上的鏡框,皺眉道“我八歲以後都在孤兒院長大,真正...”

風笑一擺手,打斷韓白的說話,好像對這個問題有種逃避情緒,大笑的拍拍韓白肩膀道“不管你是在哪裏長大,韓白,你雖然不姓風,但是你今生就是我風笑的孫子,這是任何人,包括你小子自己都無法抹煞的事實。”

一陣無語,韓白慢條斯理將天策令放回白銀瞳孔中,和布卡家族長子身份象征的鐵牌,還有龍紋飛牌放在一起。

“對了,小韓子,你想不想學我的戰技?”

一老一少靜靜坐在石椅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風笑忽然充滿笑意望著韓白,令他呆滯半響反應不過來。

“不需要!”

出乎意料,韓白斬釘截鐵拒絕了風笑的提議,讓他那充滿笑意的老臉瞬間凝固當場,轉而惱羞成怒道“臭小子,多少人懇求老子教他們一招半式知不知道,就連司馬情仇,他的化水掌、恨水指,都是經過老子點化才參透出來的。”

淡淡一笑,看著自己爺爺氣急敗壞,韓白有著變態的心情舒暢感,從容不迫解釋道“在以前,我一直認為技多不壓身,身兼化水掌、恨水指、到後來的風魔腿、暗器七十二綱要、仙風雲體,這些每一樣都是震古爍今的絕世戰技,但是放在我手上,在還未連到大成,我又貪心不足,自視心比天高,創出天風三式風係戰技,雖然在對敵的時候,多方麵戰技讓我的手段飄渺難測,但是真正碰上高手,如阿瑞斯,在或者左魔不滅,都是個笑話。”

聽到韓白的解釋,風笑不怒反喜,心懷大慰點頭道“當初在你們三個考到學院來,就是準備讓你們繼承我的衣缽,但是正如你所說,你身上會的太多,但真正拿手的沒多少,這就是你爺爺我之所以讓你天天刷盤子的原因。”

“磨練我的耐心嗎?”韓白疑惑問道,看到風笑慈愛的點頭,心下一陣汗顏,自己分配的擦盤子勞務,可是借著馬賽克的魅力,讓食堂那幾位花姑娘全部解決了。

接著風笑緬懷的繼續說道“張子揚他也是我看重的一根好苗子,不過性情太傲,如果不受點打擊實在難以成就大事,在之後你也該知道,張子揚被百裏狂收入門中,傳授十方殺氣,可憐現在...”

張子揚的事,一直都是開元學院高層比較可惜的事,特別是百裏狂,當看到張子揚的情況,更是霎時間老了十幾歲,整日閉門不出,心如絞痛。風笑在一番惋惜,忽然看著韓白意味深長道“在過不久,你就要去趟西歐聯盟了,到時候如果有時間,就在教廷好好玩玩,我和你百裏爺爺會很高興的。”

“你怎麽知道我會去西歐聯盟?雖然因為菲雅的事我必須去一趟,但那也要等我實力恢複才行好吧。”韓白沒好氣回道,風笑微笑不語,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在月光的揮灑下,轉眼,他開始營造的玩世不恭形象,轉變成風輕雲淡,北皇天風笑。

傲指皎月,跺腳成湖,一種執掌蒼穹萬物的氣勢自風笑身上散發,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小孫孫韓白,風笑溺愛的朗聲道“韓白,你是要那天,我把萬物星辰摘下來送你,你如果要那地,我收容四湖之水,贈你。”

猛然上前一步,韓白受風笑言語中萬丈豪情吸引,猛然氣勢外泄,將鼻梁上的鏡框震散,傲意狂絕高舉右拳道“我要天地所有強者,全部臣服於我腳下,我要一聖起,則萬神隕落!”

“想要實力?哈哈,想執掌諸天,想左右蒼穹,那你必須身化天地,你即是天,天發殺機,移星易宿,萬物才能受你主宰,受你掌控!”

“那如何才能成為天?”

“巧,以巧禦天,以巧掌地!”

北皇天風笑慢慢從地上懸浮至半空中,他鞠樓的腰身漸漸變得挺拔無比,好像人世間的君王,俯視大地。

風笑,出身於平常百姓家,無權無勢,身體在十六歲被判定為菜人,無法修習任何異能,靠著十年打工積累的錢財,他試圖進行最殘酷的新武者潛力試煉,依舊失敗,徹底被一個廢人之名判定終生。

我命由我,當顯崢嶸!

三十歲的風笑,依舊事事無成,遭人欺辱,被家人打擊,但這一切切都無法抹滅他心中的一絲亮光,他要變成強者,一位任何人都要仰視的強者。

信念未必能左右一個人的成功,但絕對能激勵一個人的動力,百折不饒,風笑十年來在一家學院當門衛,這十年,他去圖書館,他暗地裏吸收新武者的鍛煉方式,四十歲,他的實力終於通過新武者試煉,成為一名低階二級新武者,這是一件令人激動的事,但同時也是風笑的末日宣判,因為一個人到了四十歲,他的潛力已經在也無法增長,一輩子的成就僅僅隻能停步於此。

大器晚成,是風笑最好的寫照,無意中得遇貴人,正是開元學院上一代院長,在知道了風笑的種種事跡,破格準許他參加開元學院的納新,靠著四十年的厚積薄發,他穿過了通天鏈,成為當年納新唯一兩名成功者之一,而另一位,則是年紀不到二十,驚才豔豔,被譽為少年王的百裏狂。

五十歲,這是風笑的命運轉機,潮汐之夜,死靈界鼓動煞星、冥界,傾三界之力,準備屠滅開元學院這人間界第一堡壘,就在那年,開元學院一位聖域強者隕落了,正是上一任院長。同時一位強者崛起了,他就是以菜人之身,進階為聖域強者的風笑。

六十歲,也就是那個時候,在風笑的調教下,紫衣繼承了開元學院院長之職,與此同時,風笑正式縱橫天下,被尊稱為北皇天,一手巧勁,可滅蒼穹,反掌之間生殺萬物,他所創建的古武力之道,連當時的古武第一大派行雷正道都要虛心討教,以一力,巧禦周天,藏己,克萬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