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丫頭張狂(雙更求票)

一股大力從斧上傳來,震得黎青璋差點兒握刀不穩。他身影一飄,倒飛出去,人如平沙落雁將及沾地時,揚刀亂劈,刀芒騰起縱橫交錯,瞬間結成一張淡赤色刀罡大網,朝著齊世玉飛了過去。

齊世玉也不閃不避,站在那兒掄斧橫削豎砍斜挑,舞重若輕,一張密密實實的刀罡大網被切割成絮片,飛揚的刀罡絮片中,他吼一嗓子“力劈長河!”巨手脫手飛出,大有一種不成功則成仁的氣勢,令人生驚。

“金烏焚空!”本來答應了曾祖寧可敗也不再越級發這大招的黎青璋,這時想到的是蕭湄說的那句“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悍然越級發出那個大招。炎龍刀拖著長長的刀罡後發先至,穿過飛揚的刀罡碎片,直取巨斧。

轟然一聲巨響,激散的刀罡碎片與巨斧撞擊處爆起大團的刺眼亮光,亮光爆開,賽台四周的立柱被炸得四分五裂,黎青璋與齊世玉的身體都被高高的拋起,又相繼摔下來,砸在賽台的邊緣,相距不足半米。

隻要抬手一推,就能把對手推下賽台,前提是比對手先動手。

齊世玉首先伸出了手,在觸及黎青璋身體的時候,黎青璋一動不動,眼中流露出沮喪的神情,讓他放鬆了警惕,笑歎息:“你實力不錯,可惜你遇上了我。”

“你實力不錯,可惜你遇上了我。”原話奉回,黎青璋閃電般的抓住齊世玉的手猛的一拉,竟將挺壯實的齊世玉拽得低空掠出去砸在賽台下,他才一躍而起,笑得好不邪惡:“齊兄,得罪了。”

墜落賽台的齊世玉鬱悶得想吐血。假如不是大意中招,他跟黎青璋仍有一拚之力,而且近身戰他的勝算更大,哪曉得對方會這麽陰險,居然躺那兒裝死。

看台上的黎家人都喜笑顏開,隻是出現兩道不和諧的音,令人側目。

“這就是扮豬吃老虎?蕭湄,你看看你呀,好好的青璋哥受你荼毒了。”黎青嫣一手掐著蕭湄那水嫩的臉,一邊大驚小怪的喊。

拍開魔爪,揉著自己被掐紅的臉,蕭湄很不滿的說:“那黑心木頭學好不快,學壞無障礙,隻能說明他有邪惡因子。像我們家黎木頭,就算要他做壞事,他都學不來的。”

這倆丫頭越來越放肆了!黎天彥幹咳一聲,丟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都怪你啦,害我被老爹翻白眼!哼,我回去找黎木頭去。”蕭湄正是百無聊奈,找了個藉口趕緊閃人,連接下來的頒獎典禮都沒有參加。也虧得她溜得快,否則等春風得意的黎青璋在眾人的簇擁下過來,把這方看台給堵得水泄不通,聽那些沒太多油鹽的話,她就會像黎青嫣一樣煩不勝煩了。

齊世玉跟著家主過來,長輩們聊天時,他風度翩翩的向黎青璋表示祝賀,一點不因落敗而心存芥蒂,隻是有意無意的打聽花一的消息,顯然也是認為花一是黎家伏下的棋子。

能接受對手的祝賀,黎青璋本來挺得意,以為他的實力讓對手心服口服,跟齊世玉聊了片刻,他的笑容變得僵硬。待得林翔的弟弟林靖過來,拍著齊世玉的肩膀,直截了當的說:“齊兄,敗在黎兄弟手裏還算是好事,要是跟花一那個變態打過,落敗不說,內傷沒個一年半載能好還是運氣,像我哥直接掛掉了就更慘了。”這簡直就是打黎青璋的臉,讓他臉上再也掛不住,臉陰得能擠下水來,隻是不方便發作。

前十強都有獎勵,曆屆能闖進前十強的都是五城中各大勢力的精英子弟,對名次的看重更勝於獎勵本身,齊世玉是如此,林靖更是如此,花一棄權讓黎青璋白揀了個便宜,也是他們都不服氣的重大理由——所有跟花一對上的非死即傷,假如不是他棄權,黎青璋根本就不可能奪冠。

在頒獎典禮之後的的五城挑戰賽閉幕慶典上,林靖糾集的一幫參賽選手借著酒意,對黎青璋的攻訐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甚至有人要求黎家解釋花一棄權的內幕,他們背後的家族多是與黎家有隙的,也在背後推波助瀾。

在場的黎家高層除心裏有數的黎天彥,餘者都感到莫明其妙,特別是黎太真反應最為強烈,跟林家那位赤發林參長老吵了起來,大有升級武鬥的趨勢。

“兩位冷靜點,聽海某一言。”海家家主出來勸架,貌似公允的給出建議:“這事兒也簡單,隻要把花一找來問問,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

黎太真為人梗直,立馬拍著胸脯說:“黎家負責把花一找來。”

“老祖,黎家沒閑到這份上吧?”蕭湄從人縫裏鑽出來,嘴角上還掛著果汁,在她身側,黎青琰旁若無人的伸手來替她擦去果汁。

看這丫頭冒出來,原來準備發話的黎天彥悠悠的抿了一口酒。在他旁邊,是桐城冷家少主冷無情,兩人都是那種冰山型男,所以走得近。見他這般,冷無情難得好奇的說:“看來這小童養媳的囂張也有你縱容的原因。”

縱容嗎?好像是的。這丫頭畢竟是嫣兒臨終前托付他要好生照顧的。想到葉嫣兒,黎天彥一笑即收,專注的看著淺了一半的酒杯,把冷無情晾在一旁。

“蕭湄,這裏沒你什麽事!”憋了半天沒處撒氣的黎青璋喝道,算是小小的發泄了一把。

黎青嫣從人群裏擠出來,試圖把蕭湄拖走,卻被她甩開,然後她夷然不懼環視一圈後大聲嚷道:“誰認為花一跟黎家有關,就該誰把花一找出來跟黎家對質。”

“好個張狂的丫頭!黎家的事情也是一個黃毛丫頭能置啄的?”林參大聲嘲笑。

被冷無情暗中扯了一下方回神的黎天彥冷然說:“湄兒雖然失禮,說得倒是沒錯。黎家還沒閑到這份上,陪你們玩這麽一出鬧劇。”

“不!”黎青璋漲得一張俊臉通紅,迎著黎天彥不悅的眼神,他吭吭哧哧說:“我希望家族能把花一找出來,證明我的清白。”

“蠢,如果哪個死了孫子頭腦不清不楚的混球,要你證明自己是男人,你要當眾寬衣解帶麽?”一番話噎得黎青璋差點沒羞憤得拔刀活劈了她,蕭湄依然不收斂,兀自冷笑:“真是智商沒下限!你至少也應該讓他送個把孫女來,這不也是便捷有效的證明方式?”

盡管被罵得很慘,黎青璋居然有想笑的感覺,而一些原來就是在看笑話的旁觀者則哄然大笑,聲援某彪悍小妞。

“你說誰是死了孫子頭腦不清不楚的混球?”林參眥牙吼道。

伸小指撓了撓耳朵,蕭湄撇著小嘴說:“有理不在聲高,懂不懂啊,真不知道那麽大把的歲數是不是都活那個吠吠身上去了。”

“賤婢找死!”林參揚拳欲劈,卻沒快過黎太真,幹看著蕭湄被黎太真推向黎天彥。

“真是腦殘沒極限!”蕭湄損了一句,又在黎天彥輕斥一聲“閉嘴”時閉緊了嘴兒,連黎青琰遞了杯果汁她也沒喝。

一陣突兀的掌聲揚起,眾人循聲看去,隻見長年閉關不出的海家老祖陪著一位錦衣玉帶的青年進來,鼓掌的正是這個青年,他徑直走到黎天彥麵前,笑盈盈的說:“好個有趣的丫頭,智商沒下限,腦殘沒極限,我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聽到這麽有趣的話呢。黎少主,不給介紹一下麽?”

一見此人,黎天彥瞳孔收縮,躬身拜下緩聲道:“九殿下大駕光臨,黎天彥有失遠迎,殿下恕罪。”他算是明白海家為何有膽招惹黎家了,看來黎家保持中立卻是都不落好,龍天臨這在借海家來敲打黎家了。

“本殿下一時興起,微服到此,叫你一口叫破了身份,你確實有罪。不過,看在聽到兩句極有趣話兒的份上,本殿下就不追究了。”額前一絡鬆散搭下,下頜微抬,身姿挺拔的龍天臨氣質很有些複雜,七分高貴優雅混著兩分落拓和一分不羈。他語調說不上冷慢,卻透著身居上位者一貫的傲氣,唇角勾著笑,倒給人疏冷的距離感,輕易不敢靠近。

“多謝殿下寬宏大量。”黎天彥直起身來,腰板挺直,眼神已恢得一貫的冰冷,整個人如出鞘的利劍。

或許是有意,或許無意,龍天臨忽略了黎天彥,將目光投向旁邊的黎青琰。神情淡然的黎青琰,如天邊閑月,孤高而清冷。他想,是否傳聞有誤,這小子會是個廢材麽?

湄兒可不是什麽有趣的玩物兒,容人評判甚至參觀,哪怕對方是帝國的王子也不行。像是不經意間目光掃過龍天臨,黎青琰輕點了下頭,淡然至輕忽的說聲:“失陪。”爾後,他極自然牽起蕭湄的手,分開人群朝外走去。

直到黎青琰走出到門口,在場的人才回味過來,有覺得他失禮的,有認為他腦子不正常的,當然也有極少數的人佩服他膽色過人,一時間倒是無人說話,場中突然變得安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