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零八 回:山穀底鳥精報恩 飯館裏太子謀職

第二天早上,在萊班農山的懸崖峭壁下的山穀裏。明媚的陽光照著山穀裏的湖泊。鳥兒唧唧喳喳說個不停。朱慈炫昨天被王權踢落山崖。掉進山穀的湖泊裏。才保住一條命。被湖水衝到了湖邊,繼續昏睡了一天。現在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鳥兒在他身邊歌唱。他仿佛夢見父皇在向他微笑。他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神奇美麗的山穀。

“我怎麽會在這裏?”朱慈炫疑惑著。抬頭望著高高的懸崖峭壁,就幾乎明白了。想起昨天在懸崖峭壁旁邊的戰鬥,想起楊雲慘死。他不禁淚流滿麵。和楊雲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回蕩在他腦旁。他想起來了,他是悲痛的昏迷了。可是為什麽自己現在在山穀裏,王權和李虎哪裏去了,他就不知道了。

“好餓啊!”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肚子餓的難受。可是這山穀裏也沒有看見什麽吃的。朱慈炫站立起來,本能的在山穀裏找尋著。這山穀的景色真的很好。湖波蕩漾,鳥語花香。可是,朱慈炫沒有心情欣賞。他隻要想到楊雲的死,就痛徹心肺。

就這樣茫然的走著。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山洞。“要不要進去看看?”朱慈炫好奇的走進這個大山洞。這個山洞可真奇妙,越往裏走越寬大。“這會不會是走出山穀的通道?”朱慈炫心裏暗想。壯著膽子往裏走。山洞裏竟然有條小溪,潺潺的流水聲音伴隨著朱慈炫緊張的心跳。“光線越來越亮,洞卻不再變大而是變小了,是不是快到出口了?”朱慈炫心裏暗喜。

果然,前麵就是出口。朱慈炫快速跑到洞口,向外一望。“哎呀!好美啊!”竟然是一片果林。仔細一看,每棵樹上都結著奇怪形狀的果子。看起來有拳頭大小,顏色呈淺綠色,外表像向日葵上插的瓜子。這個水果外形真像釋迦摩尼佛的頭。“好吃嗎?”饑餓的朱慈炫連忙跑去摘了一個果子。正要吃,心裏想:“會不會有毒呢?”想到這裏,猶豫一下。可是看看誘人的果子,還是鼓勵自己,放心的吃吧。把外麵像瓜子的皮一顆一顆拔出來,帶出裏麵的肉,肉白色。朱慈炫就把肉吃了,呀!口感真好!!軟甜清香!!朱慈炫放開了吃。好久沒有這樣的美味了。

吃的飽飽的。該找走出山穀的路了。果子好吃,風景迷人。也不能在山穀裏住一輩子啊。吃了這果子,朱慈炫感到身體充滿了力氣,精力充沛的往前走著,尋找著走出山穀的道路。前麵又出現一條小溪。“去洗把臉吧!”想到這裏,朱慈炫加快了腳步。來到小溪邊,洗了洗手和臉。抬頭看看蔚藍的天空,幾隻鳥自由自在的飛翔。朱慈炫自言自語道:“什麽時候,本太子也可以像你們這些鳥兒一般自由自在啊?若走不出這山穀,真成了籠中鳥。”

“嗬嗬,臭小子。你竟然敢偷吃我的果子?該當何罪?”

突然,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朱慈炫的眼前,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它全身烏黑,張著血紅大口,看樣子是個黑熊精。

“你這黑熊精,分明是來尋釁。山穀的果子是你的嗎?”精通玄學的朱慈炫一眼就看出,說話者是功力很淺的黑熊精。

“你這佛僧好厲害。竟然一點不害怕,難道你就不怕我吃掉你,補償我果子的損失嗎?”黑熊精有些疑惑的說道。

“當然不怕。你有這麽好的果子,為何要吃我?再說,你這妖精隻有百年功力,貧僧隻要念抑靈經,你就讓你乖乖求饒。”朱慈炫毫無畏懼的說道。

“你真是大言不讒。我有百年功力,豈能害怕你的什麽經文?”黑熊精笑道。

“古有夜郎自大,今有黑熊自大。別說你才有百年功力,就算你有千年功力,貧僧也會將你降服。”

“我看你才是和尚自大。現在我就要吃掉你。”黑熊精立刻張著大口麵目猙獰的撲了過來。

朱慈炫麵不改色,張口念起了抑靈經。那黑熊精哪裏能夠受得了抑靈經的厲害,一下子倒地翻滾,失聲痛叫求饒。

“求求神僧,饒了我。我受不了了。”黑熊精發出的聲音,竟然有女聲混雜。

朱慈炫沒有明白是怎麽回事,疑惑的停止了念經文。

黑熊精一看,馬上凶狠的說道:“今日我吃不了你,你也會被別的妖精吃掉。”然後化為一團黑煙不見了,地上卻突然出現了一隻美麗的鳥。

“多謝神僧降服黑熊,救我脫離苦海。”那隻鳥兒突然開口說話了。

“怎麽?你這小鳥也是成了精的?”朱慈炫詫異的說道。

“我是一隻鳥精。但是功力很淺,還不能變成人身。黑熊精把我當做寵物鳥,將我藏在身上,隨意玩弄,我恨透了它。”小鳥說道。

“原來是這樣。你現在可以恢複自由了,快快逃離山穀。防止黑熊精再回來。”

“多謝神僧。小鳥我感激你的恩情。願意為您指引出穀的道路。還願意將我在山洞裏撿到的易容鐲送給您。”

“什麽,易容鐲?真有這麽神奇的鐲子嗎?”朱慈炫半信半疑的問道。

“是的。可是這個鐲子變男不變女,變死不變生。我在山穀裏撿到了它,將它藏在這條小溪裏,所以黑熊精也不知道。現在我願意將它送給你。”小鳥說道。

朱慈炫還沒有完全聽明白,剛想詢問。小鳥卻飛了起來,隻見它蜻蜓點水般的飛過小溪,嘴裏便叼出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那東西在陽光照耀下顯得光彩奪目。還沒有等朱慈炫看清楚,鳥兒一張嘴,那閃閃發光的東西便掉了下來,掉到了小溪旁邊朱慈炫的腳前。慈炫忙彎腰撿起那東西,原來是個綠翡翠手鐲。再仔細一看,上麵還有一朵小荷花,荷花很小,卻很精致。

“這就是鳥精要送給我的易容鐲嗎?它真的可以易容嗎?”朱慈炫這樣問道。

“當然了,神僧馬上戴上這個易容鐲子,看看合不合適!”鳥精催促道。

慈炫半信半疑,見鳥精盛情難卻。就把手鐲戴在手上。這時,他突然想到,以前,父皇曾經也送他一些名貴的手鐲。想到這裏,父皇的音容相貌便浮現在他眼前。他用手將手鐲轉了轉,這下戴著更合適。卻沒有想到,鳥精又叫了起來。

“哈哈,看看吧。神僧,你現在變成了你腦海中人的樣子,我沒有騙你吧。”

慈炫一聽,忙朝著水中看去,這一看著實嚇了一跳,水中竟然是父皇的樣子!他不由自主的大喊一聲:“父皇!”竟然是父皇的聲音!朱慈炫驚喜不已了。他連忙再試試,他一邊想著楊雲的模樣,一邊轉動手鐲。奇跡再次出現。溪水裏映出楊雲的模樣。“楊雲!”朱慈炫興奮的叫著。結果聲音也變成楊雲的聲音了。

“太奇妙了!這手鐲真是世間奇寶啊!”慈炫興奮不已的說道。

“是啊。可是這個易容鐲可不能想變成誰就能變成誰。它隻能讓戴著它的人變成已經去世的男人。變不了活人,也變不了女人。”鳥精解釋道。

慈炫一聽,點點頭。略微有些遺憾的想著:“若是能變成皇祖母和母後的模樣。那該多好啊!”

盡管如此,慈炫還是萬分感激鳥精,對鳥精連聲道謝。鳥精開心的連說不必客氣,反正它也戴不上這個易容鐲,給了慈炫,這寶貝才有了用處。

“現在我們一起離開這個山穀吧,神僧跟著我飛的方向走,就很快可以走出山穀。”鳥精說道。

慈炫高興的點點頭,跟著鳥精走出了山穀。鳥精送給慈炫幾句祝福的話,就飛走了。

朱慈炫大難不死,又在萊班農山穀意外得到神奇寶物易容鐲。更走出山穀。心情好多了。既然來到這景棟城周邊,就幹脆進城看看,反正楊雲說了,景棟城也隻是名義上屬於緬甸撣邦,實際是緬王控製不了的撣族土司管理。想到這裏,朱慈炫邁開大步走向景棟城內。

萊班農山離景棟城已經很近了。沒用多長時間,朱慈炫就進了城。這景棟城也不大,自然景觀和孟馬城差不多。也是滿街的柚木。隻是看起來比較繁華。街邊店鋪林立,熱鬧非凡,可以說是百業興隆。看到街邊林立的店鋪,朱慈炫才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錢。他現在可真是身無分文了。所以吃飯住宿也隻能投奔寺廟或者求老百姓幫忙了。

對於出家的和尚來說,向老百姓化緣是常有的事情。不過如果有寺廟,那還是不麻煩老百姓的好。朱慈炫忙詢問路人:“小僧有禮了,敢問施主這裏可有佛教寺廟?”那路人一聽,看了看朱慈炫回道:“小師傅是外地來的吧。本地自從三年前唯一的寺廟被大火燒毀,就不再有寺廟了。”朱慈炫一聽感到失望,看樣子隻好去化緣了。

雖然化緣對於和尚來說很正常,可是朱慈炫出家以後,還不曾有過化緣的經曆。然而現在,落難的太子和尚,也隻能去求助老百姓了。離開那條商業街,就到了居民區。朱慈炫隨便選了一戶人家,上前敲門。不一會門開了,出來一個婦人。朱慈炫禮貌的向婦人行禮,說明來意:“小僧有禮了,敢問施主家裏可有粗茶淡飯可給小僧化緣?”那婦人一聽回道:“沒有。”‘咣當’的一聲把門關上,態度惡劣,讓朱慈炫羞的滿臉通紅。

然後又去敲另一戶人家的門,開門的是位長者,留著長胡須。朱慈炫還沒有開口表明來意,那長者一看來的是和尚,便‘咣當’把門關上,態度比婦人更惡劣。

慈炫真有點泄氣了。心想:“難道我連化緣都弄不來吃的嗎?”鼓起勇氣敲了第三家門,開門的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剃著光頭。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和尚,好奇的問:“你找誰呀?”童音可愛。朱慈炫問:“孩子,你家裏大人在家嗎。”小男孩回答說:“我奶奶在家,你跟我進來吧。”朱慈炫總算沒再次被拒門外,跟著小男孩進到院子裏。

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婦人坐在院子裏。一看朱慈炫進來連忙站起來迎接。朱慈炫忙表明來意:“小僧有禮了,問老施主好。小僧路過貴地,上門討擾,敬請見諒。敢問施主家裏可有粗茶淡飯可給小僧化緣?”老夫人說道:“粗茶淡飯倒是有,師傅若不嫌棄,且跟我來。”說完領著朱慈炫進屋。

不一會拿來飯菜,雖然很普通的飯菜,朱慈炫還是非常感激,忙向老婦人道謝。老婦人說道;“我們這裏已經三年多沒有看見出家人了。原來我們這裏有座寺廟,三年前被場大火燒個精光。出家的師傅們都去了外地。”朱慈炫接過話茬說道:“本地佛法不興,剛才小僧向兩戶施主化緣,都被拒之門外。”

老婦人一聽笑了笑,說道:“本來不是這樣的。三年前寺廟被燒,燒傷了很多老師傅,連老方丈都燒傷了。這麽一來,老百姓都說‘這佛主連和尚都不庇佑,又怎麽會庇佑老百姓?’從那以後,大都不敬佛了。”朱慈炫一聽點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看樣子化緣都很困難了。”那老婦人點點頭。

朱慈炫吃了一碗飯,還沒有完全吃飽,老婦人已經不再給盛飯了,朱慈炫隻好告辭。心裏想:“看來這景棟城不是長留之地。連吃飯住宿都成了問題。天下之大,哪裏才是他落腳的地方呢?要是按照他本意,自然是去阿瓦,可是阿瓦還有一段路程。的路程遙遠,這一路上隻靠化緣恐怕不行。應該賺點盤纏。”想到這裏,朱慈炫重新回到了那條店鋪林立的商業街,想找個工作賺點錢。

一看那邊有個祥和飯館,門口貼出告示,上前一看,原來要招個記帳的。朱慈炫心想,這個活他可以幹。隻是自己這個和尚的樣子不適合。想到這裏他看看手上的翡翠手鐲,靈機一動。找個沒人的地方,轉動著手鐲,想著已經離世的大學士文安侯馬吉翔的模樣,頃刻之間自己變成了馬吉翔。朱慈炫高興的走進祥和飯館,進來一看,人還真的不少。這個祥和飯館裝飾的也很好,看來是一個小有名氣的飯館。店小二一看來人了,連忙上前招呼。

朱慈炫表明來意,店小二領著朱慈炫去見老板娘。這老板娘正在貴賓間裏招呼客人。還沒有進入貴賓間,就聽見裏麵傳來女子的大笑聲。憑直覺,朱慈炫就感到笑聲應該是老板娘發出的。店小二到貴賓間去報告,朱慈炫在外麵等待。一小會,店小二領著一個四十多歲的肥婆出來了。這肥婆足有兩個店小二那麽胖,走路兩腿像鴨子一般笨拙的搖動著。大餅臉上小眼睛大嘴巴,濃妝豔抹。身穿肥大的紅袍,上麵秀著花兒朵朵。

朱慈炫上前,店小二忙給介紹“這就是老板娘,這就是那個要做記賬的。”朱慈炫點頭微笑,老板娘仔細打量了一會,用她的塗的血紅的大嘴巴說道“看樣子你還不錯,斯斯文文的。我們這裏是祥和飯館,本城最有名的飯館。記賬的上月死了,我們缺個記賬的。每桌飯菜都由記賬的統計,整理成單子寫三份,記賬的一份,店小二一份,我一份。每桌結算了都對一下帳。要是客人沒付賬就走了。記賬的和店小二要雙倍賠償。”

然後老板娘從身上拿出一紙契約說道:“你要是聽明白了就在這契約上按個手印。一個月工錢二兩銀子。要幹今天就留下,明天正式開始上班。”朱慈炫感覺還比較滿意,說道:“那以後多請老板娘關照了。”然後在契約上按了手印。

第二天,朱慈炫就正式開始工作了。他的工作很簡單。就是將每桌次的價錢都核算記錄下來,然後店小二以此收銀。銀子和賬單一起放到收銀箱裏的格子裏,一桌次的賬單和銀子放在同一個單格。等到晚上交給老板娘當麵清點。老板娘安排他專管貴賓間的賬,所以也比較輕鬆。就是那老板娘一天到晚在貴賓間招呼客人,唧唧喳喳打情罵俏讓朱慈炫不舒服。原來客人都叫老板娘‘大鴨子拽’,一是形容老板娘走路的姿勢,另外就是形容她那張傳播本城大事小情的嘴太能扯。老板娘不但不生氣,還非常得意。有她在,氣氛總是很活躍,把客人鬥的哈哈大笑。

過了十幾天,朱慈炫也就習慣了這種氣氛。能說會道的老板娘也有點本事。丈夫死後,自己支撐這個飯館。一天嘻嘻哈哈的把錢賺。工作這十幾天,一切順利。還可以聽見老板娘和客人談的精彩內容,也是別有一番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