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利益至上

蕭如言拿起桌上淩月畫的四國分布圖,轉身走到不遠處的暖爐旁,將那薄如蟬翼的宣紙輕輕丟入放滿炭火的暖爐裏,隨後轉過身對著淩月悠然一笑:“想要擦去那些國界線的唯一方法,便是戰爭和殺戮,慕容淩月,我想很快你就會明白我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了。

“在明白你的話之前,我很想知道,你究竟算是我的朋友呢,還是敵人?”

“朋友還是敵人?說實話這也是讓我很頭痛的地方,從表麵上來看我亡了你的國,所以我們是敵人,但你又不是慕容淩月,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講蒼國滅亡和你沒有任何關係,這麽分析下來我們之前的關係可以勉強定義為不是敵人,但卻遠遠還沒有到達朋友的地步。”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如果哪天你覺得我們之間存在利益交割的話,我慕容淩月,會把你當做朋友。”

“隻有永遠的利益?你說話真是有趣。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就來談談你所謂的利益。”

“你想和我這個利益至上的人做交易?”淩月下意識地微微揚起下巴,那是一種在商場上和對手談判時所養成的習慣,因為在談判的時候雙方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有時也會影響整個談判的結果,無關實力或是內幕,僅僅真是氣勢上的傲然。

蕭如言看著淩月那極具侵略性的眼神以及微微揚起的下巴,不自覺地輕揚嘴角。那也是她蕭如言的習慣,每當遇到能夠旗鼓相當的對手時,她便會不自覺地露出那種笑容。就好像色彩豔麗的蜘蛛,雖然柔美漂亮,但卻致命。

“沒錯,我想和你做筆交易。其實我原本是金國的公主,三年前我奉父皇之命前往蒼國找尋沈浩然所留下的寶藏,誰知道卻遇到了個比我更加聰明的人,更外諷刺的是我竟然愛上了那個人。我寫信告訴我的父皇,自己愛上了蒼國的一位大臣。原本以為父皇一定會反對,但出乎意料的是父皇竟然答應了,隻是想要見見那位大臣。於是他便向蒼帝請命,借著出使的名義前往金國拜見我的父皇。但是當他回來之後卻告訴我,他不能娶我,因為他喜歡的是蒼國公主,慕容淩月。當時的我傷心欲絕,本想回金國,但是我的父皇卻將我逐出了皇族。最後我隻能前往夏國投靠自己的一位朋友,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夏帝,當時我已經萬念俱灰,唯一想做的就是複仇,我要亡了蒼國,我要讓那個負了我的人成為階下囚。皇天不負苦心人,我果然做到了。”

聽到這裏,淩月打了個哈欠:“你接下來該不會是想說,你喝那個負了你的人見麵之後,才發現原來是誤會一場。說不定他是得了什麽絕症不想拖累你,所以才故意說自己又心上人了?”

“你怎麽知道?”

“嗬嗬,小說裏都是這麽寫的,接著說下去,我還沒有聽懂你要說的重點。”

“我想要讓你保護他,如果你答應我的話,我便能夠保你在皇宮內安然無恙,你覺得怎麽樣?”

“既然你有能力讓我在皇宮內安然無恙,又為何不直接想辦自己保護他?”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你剛剛也說了,軍師自古以來就沒有什麽好下場,如今的我對於夏帝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並且他知道我是金國公主,你認為那個生性多疑的夏帝會讓我活著離開皇宮麽?就算不會死,我估計自己的後半生也會被軟禁在宮中。所以說合你做這個交易一半是為了我要保護的那個人,而另外一半則是我要借你的力量逃離這個皇宮。”

“如果你真想離開皇宮,憑你的智謀又怎麽可能做不到?”

蕭如言微微歎了口氣,神色有些黯淡:“你聽說過聖香花麽?是一種隻有夏國皇宮才有的花。那種花會分泌出白色的汁液,當汁液幹了之後便會凝結成塊。用石臼將那它們粘成粉末加入香爐中,久而久之聞的人便會上癮。當初夏帝為了牽製我,所以偷偷在我的香爐中放入了聖香花,等我發覺的時候卻已經太遲了。無論我怎樣努力,都無法戒除。現在我尚且能夠憑借毅力和驕傲勉強維持著自尊,但我知道再過幾年,我一定會向狗一樣的對著那個皇帝搖尾乞憐。我想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會選擇自殺。所以我必須要在自己徹底喪失理智之前離開皇宮,並且要帶著那個被我誤會了的人一起離開。”

“你要保護的人究竟是誰?”

“江墨竹,他現在被關在天牢裏,但是不久之後便會被放出來。所以我希望到時候你能保護他,確切來說是保護我們兩個人。”

“我不過也隻是個階下囚,恐怕沒有力量能夠保護你。”淩月說道。

“這點你不用擔心,權謀之術是我最為擅長的。如今夏帝垂涎你所知道的那張青鬆迎客圖,所以他暫時不敢對你怎麽樣,所以我們便要利用這一點,想辦法離開皇宮。”

淩月拖著下巴,思考著,隨後抬起頭:“現在的問題有三個。首先,從你的描述中聽來你已經離不開聖香花了,如果逃離出皇宮你要怎麽辦。其次,江墨竹被放出來之後,會遭遇什麽危險麽?從談話中看來他也不過就是個蒼國將軍罷了,似乎對夏帝構不成什麽威脅。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憑什麽相信你,蕭如言。”

“果然是心思縝密,也難怪,懷疑是必須的。關於聖香花的問題你不用擔心,醫聖絕命和我有幾分交情,隻要找到他我身上的毒自然不在話下。至於你要怎麽才肯相信我,這就是你的問題了,我已經把一半的事情都告訴你了,是否選擇相信完全由你決定。”蕭如言看了淩月一眼,似乎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我要江墨竹的真實身份。”淩月語調略顯低沉,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極具壓迫感。

蕭如言的眼中突然多了幾分複雜,蹙眉道:“他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