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邵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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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邵大爺
宋盈盈拿出了一根高檔的女式香煙，輕輕地吸了一口，吐出了一縷欣長的煙柱，淡淡的說道：“這個小子的確是不簡單！今晚他能夠從容不迫的給自己一刀，不算什麽厲害的，關鍵在他跟我出去之後，竟然跟我裝起了色男人，但是我看得出來，他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好色！他是在借助我，向你示弱！”
“嗯？”苗漢生倒是有一些小小的吃驚，宋盈盈的嫵媚，對於年輕的小夥兒的殺傷力不可謂不滅天絕地，他苗漢生與宋盈盈合作的這幾年裏，隻要是宋盈盈出馬，不論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還是高幹領導家裏的二世祖，統統被宋盈盈三個眼神兒之內勾得七葷八素！
“你怎麽知道他是假裝好色？男人這種東西，有不好色的嗎？”苗漢生笑道！
“好色是男人的天性，就好像是女人的母性！虎毒不食子，但是人比老虎還毒！唐朝時候的武媚娘能夠為了讓自己的地位得以提升，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兒！這就是人的狠毒之處！女人之中，總會有一個部分可以克服母性泛濫的弱點，秉持一顆毒辣的狠心，遊曳於江湖之中，永遠立於不敗之地！而男人也同樣會有一部分可以克服好色的弱點，利用感情追名逐利，最後爬到社會金字塔的上層！我認為那個叫做李加官的小子，就屬於這種男人！你問我怎麽知道他是假裝好色的，很簡單，他雖然有一個梟雄的心性，但是畢竟在江湖裏混的時間太少，道行尚淺，有一些戲做的不夠足，往往的漏了一兩個細節，就成為了他演砸了一整場戲的最後一根稻草！他雖然像那些隻會用褲襠裏麵那隻小鳥的腦袋想事情的紈絝子弟也跟我嬉皮笑臉的！但是他與我離別的時候，並沒有跟我詢問我的電話號碼！我就是在轉身的那個刹那判定了這個小子，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如果這一次不是因為急功近利，想要一步登天的心讓他迷失著被你騙著走向了將要成為炮灰之路，恐怕像他這樣的的男人，在江湖上再混個十年八載，奸如你我的老油子，也有可能要被他擺一道啊！”宋盈盈一隻玉手夾著香煙，另一隻手搖晃著高腳杯說道！
“就憑他沒有跟你要電話號碼這麽簡單？也許是他忘了呢？要知道，雖然二世祖在咱們眼裏除了他們老子的價值以外，他們本身連一坨狗屎都不如，但是二世祖也比同齡人一些老實本分的乖孩子要強上很多，這個年份上，還有一些沒見過世麵的小男生見到像你這樣豐腴漂亮的女人腦袋就會一片空白的呢！”苗漢生笑道！在苗漢生的心中，宋盈盈的法眼一直都沒有看走眼過，宋盈盈作為他背後的那尊靠山派過來的秘書，其實也有一點兒監督的成分在內！而苗漢生也是見過宋盈盈的身份證，今年的她，在江湖上周旋於大連上江湖空中無數的大人物之間，都可以全身而退，而他的年紀隻有十九歲！這個女人到底是再怎樣的成長壞境中，受的是怎樣的教育，一直都是一個謎！
“叮鈴鈴叮鈴鈴……”
正當這個時候，苗漢生的手機響了，一看號碼，竟是李加官打來的！
苗漢生接通電話，聽了幾句，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然後說道：“好好，可以可以，小李有這個心，漢哥還能不幫你嗎？好的，掛掉電話，我把小宋的號碼給你短信發過去哈。嗯！”
說完，苗漢生掛斷了電話！對宋盈盈笑道：“我這還是第一次看你看人看走了眼呢！剛剛是李加官那個小子來跟我要你的電話號碼！他說他在你麵前不好意思跟你直接問，所以想要讓我將你的號碼發給他，而且啊，那個小子還說看上你了，想要追你呢，讓我幫忙呢還，嗬嗬！”
“不好意思？”宋盈盈回想起李加官那個家夥剛走出會議室就假裝暈倒在自己懷裏，奮力往自己的胸前鑽的樣子，冷笑一下說道。
苗漢生恨恨的說道：“李天達做出這些事情，背後一定是郭浩強那個老狐狸指使的！哼！恐怕他做夢也想不到，我會弄到李加官這麽一個小子去當炮灰，兩家公司在道上都算是有頭有臉的，要是因為幾百萬的資金就大動幹戈，一定會遭到道上的朋友們的群起而攻之，但是要是‘勸君發達信貸有限公司’的人將我們‘黃金大亨金融放貸有限公司’派去討債的兄弟給打死了，哼哼！那我們可就出師有名了！我倒是想要看看，到了那個時侯，郭浩強的那一張老臉上會是一副什麽樣的表情！”
“郭浩強的‘勸君發達信貸有限公司’與你的‘黃金大亨金融放貸有限公司’一直都是大連二流勢力中比較體麵的兩家公司！這麽多年都互相勾心鬥角的，看來終於快要真刀*的幹一仗了！不但是你啊，連我都等這場好戲等了好久了呢！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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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連三閭大學的宿舍之中，李加官的電話屏幕亮了，上麵顯示來自苗漢生的信息！李加官點擊查看，短信內容是一串電話號碼，還有一句話：“漢哥絕對支持你追求小宋，但是不要耽誤了追討李天達的債款哦，要是將活動資金都用在泡妞上，到時候完不成任務，漢哥可要扣你的工資哦！”
李加官躺在床上，回複了一句：“謝謝漢哥，保證完成任務。”然後嘴角再一次微微的翹起了一個弧度，露出了他那標誌性的夭邪的微笑！
“官哥，剛剛舍長開會了，說統計是十一黃金周要買回家的車票的學生，交學生證，學校幫忙網上訂票，隻管定坐票，要買臥鋪自己去買去。”這個時候王曉璿走進宿舍來說道！
十一黃金周？
李加官一聽，眼前一亮，趕緊坐起來，對王曉璿問道：“給我看看那個表格。”
王曉璿將統計表遞給了李加官！
李加官一看，隻見這個表格，上麵寫著名單，然後還標著站次！
李加官知道，在農村有很多農作物在十一左右會有幾天農忙的時候，一般在這個時候，除了一些想要借助這個假期去旅遊的人員以外，大部分的都是農民工！而這個時候跟春運相比，車票的緊張程度，可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春運一直都是老百姓對鐵道部怨聲載道的一個時期，所以交通部下達了一些文件，在每年的春運期間，鐵道部都會增加很多的車次，來應對春運回家難的情況！而十一黃金周則不同，鐵道部才不管你農忙農閑呢，反正是車票不愁賣，農民工連飯都吃不起，就算是有怨言，也沒有本事翻起什麽大浪來！所以，在十一期間，要是對於網絡不是很門兒清的農民工，想買到一張回家農忙的票，根本就是癡人說夢！一年的收獲，十一附近的幾天中，占了很大的一個比重，全靠家裏的老婆孩子忙活，也會損失很大的一筆收入！就算有的農民工家裏的田地少，老婆孩子加緊點兒忙活可以沒有太大的損失，但是誰不疼老婆，誰不疼孩子啊？讓老婆孩子在農忙的幾天累得像狗一樣，農民工兄弟也心疼啊！很多的農民工就隻有認倒黴的份兒！還有一些少數的農民工為了回家，買了黃牛黨的票，花了兩三倍的價錢！要是誰能夠幫農民工解決了十一黃金周回家的車票問題，那農民工一定會對他感恩戴德的！
“王曉璿，學校有沒有說，一個班級，最多能夠多少張票？”李加官問道。
王曉璿回答道：“學校也沒說，應該是一個班級有多少人，有多少個學生證，學校就幫忙訂多少張票吧！不過咱們班裏有大部分的同學十一都不回家，一個班裏也就四五個訂票回家的！才放三天假，根本不夠回家玩兒的！官哥，你想回家？”
李加官道：“一個班裏也就四五個回家的？嗯！我知道了！你這個表什麽時候交上去？”
“明天晚上九點半之前交到導員宿舍。怎麽了？”王曉璿從李加官的手中，接過表格問道。
“哦，沒什麽！”李加官笑著說道，然後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回憶起今天的一幕一幕！直到，熄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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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加官沒有去上課，而是出了學校，來到了一個建築工地的外麵的一個露天的攤位坐了下來！這個建築工地外麵的攤位，叫做老邵早餐，其實也就隻有一個炸油條的鍋、一個煮混沌的鍋，還有一個大茶壺，就是全部的灶台了！而客容量也就隻是擺在露天的四個桌子而已！李加官來到大連以來，經濟上一直都很拮據，所以一直都是窮苦出身的李加官，自然也會想到勤工儉學，男大學生勤工儉學幹民工的還真不多，至少在李加官工作過的幾個工地裏麵沒遇見過大學生！幹民工一天一結賬，但不是很邪惡的工資日結！掙得也是發傳單、當服務員的好幾倍，唯一的一個缺點就是累！當民工，幹一個小時的活，比當服務員幹三天的活兒都累！要不是經常幹活的人，當一天的民工，第二天早上醒來，渾身都會酸疼抽筋！有很多養尊處優，飽食終日的人站著說話不腰疼，竟然還戲言說什麽當民工又賺錢又鍛煉身體，既可以工作，又剩下了錢不用去健身場所健身了！這種話，當過民工的人聽了都會不禁罵一句狗*娘養的啥也不懂！民工幹半個小時的工作量，就已經滿滿的跟在健身房中在健身教練的指導下鍛煉一整天的勞動量，可以說每一天民工幹的活，都是透支了體力十幾倍，幹多了民工的人，都會或多或少落下一些一輩子都好不了的窮病！
“邵大爺，好幾天不見了，您這兒生意又紅火了許多啊。”李加官對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說道！
那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兒就是老邵早餐的老板，就這麽個攤位，也算個老板二字！但是邵老頭的這個老板，跟苗漢生這個老板，可是相差的至少幾十上百萬倍！
現在還是趕工期間，也沒有什麽人，邵老頭走了過來坐了下來，一臉笑容對李加官道：“喲，這不是小李嗎？幾天不見，嗯，變了不少啊！大爺我差點兒都沒人出來你。”
“是啊，人總是要變的，不是嗎？我變了，不好嗎？”李加官搖搖頭，撇撇嘴道！
李加官對這個邵老頭有一種感激之情，當初他來工地上幹活，由於口袋裏麵沒有錢，上午幹了半天的活，已經饑腸轆轆了，中午來到了這裏，看著工友們都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飯，他卻隻能夠直咽吐沫！那個時侯，李加官唯唯諾諾的，口袋裏麵沒有錢，也沒有膽量跟工友借，隻能夠捂著幹癟的肚子，眼冒金星的看著他們吃飯！就在那個時候，邵老頭給了李加官三個饅頭，一碗紫菜湯！從那以後，李加官每一次來工地裏麵幹活，都必會來這裏吃飯，那個時候的李加官非常老實，不會千恩萬謝的客套話，就是來這裏吃飯，除了買東西，也從來沒有主動跟邵老頭說話聊天過！
“變，不變，嗬嗬，有的時候看要是變得好了，那便是好，變得壞了，那便是壞！就像這饅頭，發麵的時候，就是一個變好的過程，但是等到蒸好了，沒有賣出去，放在筐裏麵放幾天，腐敗了，便是變壞了！不能吃了！”邵老頭笑著說道！
“邵大爺，您在這裏賣早餐，賣了多少年了？”李加官喝了一口茶水問道。
“不知道，沒算過，不過至少我來這裏賣早餐的時候，這片工地還是一排排的平房呢！”邵大爺擦了擦手說道。
“可是這麽多年了，你不但買早餐，也買午餐，和晚餐為什麽您這招牌一直都沒有變呢？”
“人生總是有一些東西，在你想要改變的時候，它不能夠改變，當它可以被改變了的時候，你卻不想將其改變了！”邵大爺的話饒有深意！
“嗬嗬，愛說大道理談人生的人，一種是飽經滄桑成功人士在回憶自己的崢嶸歲月的時候愛總結一些感慨，還有一種則是失敗者在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的成功之前，怨天尤人，總結出千千萬萬條自認為有用的至理名言，教給其他人聽！邵大爺，說實話，我認為你應該是屬於第一種人，但是我就不明白了，你這麽多年了，還真的就隻是個買早餐的！”李加官此言雖然乍一聽像是諷刺，但是細品之下，卻有一種別樣的感慨和深意蘊含其中！
“哈哈哈，不知道，不知道。”邵大爺打了個哈哈，搖著頭說道。然後問道：“小李啊，今天你沒有上課，也沒有上工嗎？”
“對啊。”李加官聳聳肩說道。
“那你是中了彩票了？竟然在學校裏沒有課的時候不工作，還能夠悠閑地在這裏喝茶？”邵大爺問道。
“倒是沒有中彩票，隻不過是想要休息休息！另外，是想要跟您打聽點兒事兒！”
“什麽事兒？”
“在這工地上幹活的包工頭，不知道邵大爺認識多少個？”
邵大爺想了想道：“這個包工頭吧，我也認識的不多，能夠來咱這檔次的地方吃飯的，有幾個不是苦哈哈？不過這麽多年了，我也算是認識幾個，大概能夠說上話的有三五個吧。怎麽，想要讓邵大爺我給你介紹一些工作？”
“這倒不是，我是有一些事情，想要找兩個包工頭幫我做！我其實也是幫別人招工而已，但是一時間，我也找不到許多人，就想到了咱們這片工地上的包工頭了。”李加官笑道！李加官邵大爺的麵前，一直都盡量不展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夭邪的微笑！
不知道為什麽，李加官在邵老頭的麵前，總是扳住自己，讓自己盡量看起來無邪一些，就好像是西遊記裏麵的妖怪，見到了孫悟空都會變成凡人模樣似的！
“行！我幫你引薦引薦。看來你還找到了比較高端一些的工作！好！比幹民工體力活強！這年頭，有地位才能夠活得好，沒有社會地位，一輩子都隻能夠被人家踩在腳下，想不通的事情多，心裏憋屈的時候就更多了。”邵老頭答應道。
李加官又跟邵老頭寒暄了幾句，日上三竿，工地中午下工的時間到了！隻見幾十號蓬頭垢麵的農民工從工地裏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邵老頭對著一個腋下夾著一個*包，叼著一根煙，穿著一件路邊就能夠賣得到的低檔西服，年紀大約摸著在三四十歲的男人指了指，對李加官道：“那位正走過來的，就是王包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