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 域外戰場】
（第三更）
月明星稀，這一夜的商陽城，注定不會安寧。
白魔說完，率先向著天穹飛去，她雙手齊揮，頓時一道巨大的空間裂縫憑空產生，白魔二話不說直接飛了進去。
而寅高在飛天的一刻，向下看了一眼，發現十五正自要逃跑。
“哼哼，你還跑得掉？”寅高冷笑，大手向下席卷，將十五一同帶向域外戰場。
域外戰場是什麽地方，十五可從來沒有聽說過，當然這也隻說明他見識狹隘罷了，但並不妨礙他像是一條死狗般被寅高，席卷進了那片特殊的空間。
隨著眼前光芒閃爍，待得十五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淩空於虛空中……
虛空中？
但卻沒有虛空亂流，這片戰場看來是一處特殊之地。
“咦，他們兩個呢？”
十五左顧右盼，卻不見寅高和白魔的身影。
這裏是在虛空，沒有任何的風，也沒有任何的介質，但十五卻能夠呼吸，這足以說明這裏的詭異。
而且，這裏雖然處於虛空之中，但十五的身旁卻也有不少東西漂浮，有石頭，有樹木，有水流。
甚至還有骸骨……
斷手，斷腳，斷裂的頭顱，隨處可見……鮮血，腦漿，同樣混成一片……
“這裏是戰場？”
十五心中震動不已，這裏是名副其實的修羅場，是血腥與瘋狂的發源地，也是一座純天然的墳墓。
戰場就是墳墓，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十五發覺自己似乎能夠在這片虛空中“漫步”，而且心念一動，速度也是極快，他向前一口氣行出了幾百裏路。
這要是在人間，一百裏路，對於不懂禦劍之術的十五而言，是一項極其龐大的挑戰。
“那是什麽？”
域外戰場雖然詭異，但卻似乎並沒有什麽危險，他很快就悠閑地發現在他的眼前似乎漂浮著一座大陸？
因為，這世上還沒有如此之大的岩石。
好奇心驅使，十五便直朝那大陸衝去。
臨得近了，那塊漂浮的大陸猛地湧現出一股吸力，十五隻覺自己的身體在下墜，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快到他身上都已著了火。
“這是怎麽回事？”原以為沒有危險的戰場，此刻卻讓他受盡烈火焚身之痛，而且，還要將他的屍骨都燒得不留一絲。
“炎旋之術……”
這時候，《炎旋之術》可是要大顯身手了，號稱能夠吸收一切旁門力量暫時收用的低級術法，在十五身上卻比最高等的功法都要神奇。
以《冥天決》為媒介，將《炎旋之術》吸收的少量旁門力量分解利用，以一邊倒的趨勢，猛地擴張了《炎旋之術》吸收能量的通道。
十五身上所燃燒的火，亦是屬於旁門力量的一種，故而，由兩大功法共同作用，火焰也遇到大雨一般熄滅了。
“砰……”
隻聽得一聲轟響，猶如從高空摔落一般，猛地紮進一堆大如山嶽的屍體之中。
是的，屍體。
遠看不知道，近看卻讓人的心髒跳動都會快速幾百倍。
這裏哪裏是一個泥石組成的大陸，而是……由屍體構築的一塊巨大的大陸。
同樣是大陸，這片大陸上流淌的河流是血液，高山大地都是累累白骨和腐臭的血肉。
“轟……”
十五從地上緩慢爬起，他忽然聽到這片屍體大陸一陣劇烈的震蕩，遠遠望去，一個有著妙曼身材的女子正自與數個同一模子裏刻出來的灰袍老者激鬥在一起。
道道流光旋轉，陣陣灰色陰沉的氣息席卷，與著這屍骨大陸所散發的氣息有的一拚。
“白魔和寅高？”十五一呆，他認出了那兩人，正是說要前往域外戰場的兩尊大魔。
“難道這裏才是真正的域外戰場？”十五瞳孔皺縮，他猛地打量了一番四周，入目處，全是血肉模糊的屍骨。
那一片片雪白的地方，腐肉已經腐爛完全，變作了如玉石般的白骨，看來鋪就這片戰場的人都非泛泛之輩，很有可能是那高高在上的神或者魔。
“域外戰場？這裏？”
看著這片由屍骨凝聚的戰場，看得久了，十五的心髒不由得跳了起來，這片鋪滿屍骨的戰場他似乎見到過。
這哪裏呢？是從前的記憶？
“不對，不對……屍體，戰場？巨靈神？依依……”十五大聲喊了出來。
當時依依的虛空幻境，巨靈神出現的那個環境，景物不也如此刻這般，滿是屍骨？
依稀記得，當初巨靈神說，它之所以被幻神創造出來，是為了阻擋“那個人”，而且那個人與十五似乎有著相同的容貌？
“巨靈神所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難道是我的父親，還是我的祖先？不對，應該是祖先，巨靈神可是上古時期的人物，‘那個人’怎麽可能是我的父親呢？”十五搖了搖頭，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時間上不符合，其實十五能夠想到的每一個問題都與時間有關，最具代表性的是，自己所能看懂的文字，是上古時期的繁體字，與現世的簡體字有很大的區別。
這裏是不是有什麽線索能夠尋找？
“難道我是上古時期的人物？怎麽可能，我那時候是經由虛空亂流切割，才受那麽重的上，最後被白雪所救，白雪是活在現世的，若我是上古時期的人物，怎麽可能被她所救呢？而且，就算我是上古時期的人物，活到如今，那我應該是神或者魔或者仙人才對，既然我是當中的一員，那我就如此沒用，竟然還要受到虛空亂流的侵蝕？”
亂，實在太亂了，這個問題似乎無解，十五想破腦袋都無法想通。
“轟……”
十五立於屍骨之上，整個人如神似魔，想得太過出神，以至於就連白魔和寅高打鬥到了他的身邊都不知道。
兩者之間的力量足以毀天滅地，然而在這片詭異的域外戰場，無論他們如何攻擊施展渾身解數，都無法動之一絲一毫。
除了毀滅一大片屍骨之外，也別無其他可證明這兩個是魔非人。
“我看你還有什麽花招……”數個寅高同時開口，他分化出來的身體實力與本體相近，白魔卻隻有一人，如何能夠與他相比？
而且，寅高還一直對於十五虎視眈眈，要至他於死地。
白魔顯然是不願意十五就此死去，如此一來，寅高本就占優勢的打鬥更加沒有懸念。
“如影隨花……”白魔一聲嬌喝，她的聲音中帶有一絲痛苦，她受傷不輕，又強行用秘法提高自己的力量，與寅高纏鬥至今，如今已是檣櫓之末。
但白魔畢竟是魔，縱使敗局已定，力量衰竭，要殺她也是不易，而這最後一招如影隨花，簡直就是同歸於盡。
白魔的聲音剛落，她的身影已來到了寅高近前，嬌瘦的身軀攜帶著磅礴的能量，在寅高正自冷笑之際，爆發開來。
地動山搖，簡直如世界末日一般，十五正離白魔和寅高不遠，巨大的能量衝擊如狂風暴雨般湧來。
十五拚命用《冥天決》和《炎旋之術》吸收，但那股力量簡直無法想象，就連寅高的幾個分身都被那股力量給籠罩，隨後粉碎。
就算十五再厲害，也不可能鬥得過一尊大魔吧？
所以，被巨大的能量一衝，他便暈死了過去。
但是能量波動並不會因為他的暈厥而停止，巨大的能量宛如奔騰的潮水，久久不息。
“哈哈哈哈，竟然與我拚命？現在我看你還有什麽本事……”寅高毫無保留的張狂笑聲，直震得四野都動蕩起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白魔竟然沒死，如此同歸於盡的一擊，竟然隻是將她的外衣黑紗給粉碎了，遮掩她絕美容顏的麵紗亦是破碎了大半，還有她的手套。
甚至，白魔已有大片雪白的皮膚**在外。
聽到寅高的笑聲，白魔並沒有為此動容，她安靜淩空而立，眼看著寅高再次分化成數個與他一模一樣的身影。
“嘿嘿，那麽神秘的你，竟然也會如此淒慘，我倒要看看你麵紗下麵的模樣是什麽樣子的，嘿嘿，雖然我的年紀不小了，但我也不介意將你收為我的女人……”
寅高瘋狂地笑著，數個身影直逼白魔，但是白魔卻依舊冷冷地看著，最後，她終於冷笑著說道：“本來不想使用這招的……”
“蠶…噬…之…道……”
白魔一字一頓說道，陡然間，天空陰沉了下來，宛如被人移除了高空中的日月，頓時一個黑色的漩渦將寅高的數個身影盡數籠罩。
“啊……”
隨著巨大漩渦的出現，寅高的麵色終於變了，他的記憶之中當然有這樣一種禁忌之法。
蠶噬之道，號稱能夠剝奪人的一切，包括修為，記憶，但是蠶噬之道是魔族三魔尊的不傳之學，他的唯一傳人也在上古時期就已經被人殺了。
如今，蠶噬之道再現。
“這、這、這是蠶噬之道，你怎麽會，你怎麽會，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寅高的表情終於成了驚恐。
在蠶噬之道麵前他就是一隻螻蟻，黑色漩渦將他籠罩，寅高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力，但好在他的求生本能還在。
進過劇烈的掙紮和拚命自爆，終於，有一個分身衝出了漩渦的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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