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婚姻】
安和鎮已經入夜,與白邱鎮不同,安和鎮在日落西山的一刻,鎮上便安靜了下來,與白天熱鬧的街道相比,夜晚的安和鎮更顯得死氣沉沉。各家各戶家門緊閉,偶爾有犬吠的聲音傳來,在寂靜的夜裏都增添幾分毛骨悚然。
燈火已然熄滅,安和鎮最後一戶人家的油燈也是滅卻,隻留下整個安和鎮位於大地上的一個輪廓。
黑夜無月,但有風,秋天的夜晚已經添上了幾層寒意,再有一兩個月便是要踏入冬的季節,到時候蒼茫的大地上便又會披上一層銀白色的衣衫。而冬天的來臨,也是意味著春天已經不遠。如此春來秋往,年複一年,日複一日,人之一生也便轉眼即過。
安和鎮的柳府之中,十五熄滅床頭的油燈,躺在床上開始思索一些事情。十五此刻是在柳府的一處庭院之中,這處庭院是在柳府後院中的一個比較舒適的一處廂房,而這處庭院也是靠近柳苑的閨房,柳傳宏老夫老妻如此安排也是別有用意。
在夕陽剛落山的一刻,何伯便是來找十五說老爺有請。十五原本就對這柳府中所醞釀的陰氣一籌莫展,聽到柳傳宏派何伯來找自己,心中也正好有事情要與柳傳宏講,也就沒有與小舞柳苑他們告知便前往先前的書房。
輕輕推開書房的門,十五便發現,除了柳傳宏,左若梅也在那裏,對於左若梅,十五心中倒是有著一層安寧,原因竟是她是一個母親,也許是左若梅擁有的母親所特有的慈和深深感染了他。
十五上前道:“柳伯伯,柳伯母……”
“十五,你來了……”左若梅微微一笑,招呼十五過去坐在她的身旁。十五還沒有反應過來,左若梅就拉住了十五的手問道:“十五,你覺得苑兒怎麽樣?”
十五眨了眨眼睛,心中苦笑,柳傳宏找他過來該不會隻是為了問他柳苑這個人怎麽樣的吧。十五頓了頓說道:“柳苑很好呀……有,什麽事嗎?”
“沒有什麽,隻是找你來嘮嘮家常而已……”左若梅慈和的道,就好像已經將十五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對了十五,你有沒有什麽意中人?”
“意中人?”十五一愣,還沒等他說話,就聽得柳傳宏在一旁說道:“夫人,十五賢侄為人憨厚,你也就不用拐彎抹角了,直接說了吧……”
聽到柳傳宏之言,十五更是納悶,心中的疑惑如果是潮水簡直要將他都給淹沒了,眼前的兩人也不知道在搞什麽鬼,莫不是受到陰氣侵蝕不成,想到這裏,十五的臉色也是變了變。
“嗬嗬,十五,我倒是老糊塗了……”左若梅看著十五的眼睛道,“你看既然你不討厭苑兒,那你是否願意與她共度一生?”
被左若梅如此看著,又聽到她的話,十五*不禁想起了白雪,十五記得自己說過,要保護白雪一輩子,隻是白雪卻不見了蹤影,神色間突然流露一絲憂傷。
憂傷即是一閃而逝,左若梅又如何能夠捕捉不到,無奈的看了一眼柳傳宏,輕歎了一聲,心中以為這門親事應該是說不成了。
原來柳傳宏夫妻叫十五前來是為了柳苑的終生大事,在柳苑對十五的描述中,他們怎麽可能聽不出柳苑對十五有著難言的情意,而十五給他們的感覺亦是憨厚,所以夫妻兩倒也樂得看到他和柳苑結成連理,隻是不懂情為何物的十五在想到白雪之時覺得有些惋惜,而並非是對白雪有著某種特殊的感情。
隻是左若梅和柳傳宏兩人誤會了而已,不過十五的想法卻是很簡單,心中想到:“白雪說過如果喜歡一個人就要嫁給他……她還說如果嫁給了一個人就要永遠和他在一起……共度一生,難道劉伯母他們要我嫁給柳苑?雖然我也是比較喜歡柳苑的,但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嗬嗬,與柳苑在一起一輩子也還不錯的……”
十五的臉上突然又有了一絲笑容,這更讓左若梅兩人摸不著頭腦,左若梅道:“十五,你有什麽心事,不防說出來,柳伯母給你參謀參謀……”
左若梅臉上有著一絲失落,她以為十五應該已是有著其他意中人了,又或者已有妻室,不想忘了她,所以才露出一絲憂傷,不過十五卻突然說道:“柳伯母,你是不是要我嫁給柳苑?”
十五正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話音剛落,柳傳宏和左若梅都張大了嘴巴,愣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十五說話之時,神情語氣都無法讓人懷疑他是在開玩笑。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安靜了良久,柳傳宏才最先反應過來道:“哈哈哈,十五賢侄當真幽默……這男人是不能嫁人的……”
“不能嫁人?”十五一怔,隨即又恍然大悟了過來心道,“對呀,白雪也說過隻有女孩子才能嫁人,男孩子是不能嫁人的。但那柳伯母說的共度一生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我想錯了?”
“嗬嗬,十五,你聽我說,你喜歡苑兒嗎?”左若梅柔和的問道,十五也是心中一動,他幾乎有一種錯覺,仿佛眼前之人就是他的娘親。
“喜歡呀……”十五感受到了至親的溫暖,臉上不由得有了一絲安寧的笑容。左若梅和柳傳宏聽到之後,便是大喜,隻聽得左若梅繼續說道:“那十五你願不願意娶苑兒為妻?”
這一刻,左若梅也是不管十五是否有意中人,趁熱打鐵地問道。十五自己都已經承認了喜歡柳苑,那還有什麽說得,郎有情妾有意,這樁好事還不促成了。十五問道:“娶柳苑為妻?為什麽要……娶……她?”
十五隻聽白雪講過嫁人是人類的一種習俗,但是這“娶一個人”他便是有所不知了,所以才有此一問,殊不知,這兩者的含義是一樣的。
“十五,你……你不願意嗎?”左若梅突然明白一件事情,十五憨厚不經世事之人能不能夠分清什麽叫做真正的“喜歡”或“不喜歡”。想到這裏,她倒是自嘲似的一笑,心中咯噔一聲:“原來是我們自作多情了……”
“我不知道‘娶柳苑’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十五訕訕說道,他也是看出了左若梅的苦笑,但無奈不知是何原因。
左若梅歎了口氣,對著柳傳宏說道:“老爺,看來苑兒的事是我們太過操心了,年輕人的事應當由他們自己去解決……”柳傳宏聞言也是笑了笑道:“夫人說的是,我們做父母的也確實太過著急……苑兒今年才十六歲,雖然年齡不小,但是她從小性子高傲,就算她心中歡喜十五賢侄,也定然不願意看到我們為她這般操心……”
十五看著兩人如此對話,更是摸不著頭腦,這一刻,十五倒是覺得自己更像是多餘的一個,起身道:“柳伯伯,柳伯母,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左若梅微微一笑,道:“十五,你與苑兒之事,我們也便不操心了,但若是今後苑兒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希望你要善待於她……她從小就被慣壞了,所以她有些性子也希望你不要介意……”
柳傳宏一聽,怎麽感覺自己的夫人已然認定十五為女婿一樣,也道:“夫人也不必說了,十五賢侄應該能夠明白的……”
其實十五*不明白,隻覺得莫名其妙,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回到自己的房間心中便也不斷想著左若梅和柳傳宏的話,“男孩子不能嫁人,也不知道柳苑願不願意嫁給我?……對了關於這柳府,柳苑曾經說過,夜晚有哭聲,今天晚上我可不能睡著了……剛才回來的路上,陰氣好像更加重了,難道晚上的陰氣與白天有所不同嗎?……”
十五在自己的房間裏不斷思考著,而柳傳宏和左若梅兩人則是在十五走後依舊留在書房,左若梅道:“老爺,十五他憨厚淳樸,倒是苑兒終生大事的不二人選……隻是,這情之一字他卻是不知道了……”
柳傳宏道:“夫人也不必記掛於心,十五賢侄為人正直,雖然這情之一字難說的很,但是我看得出來,十五賢侄對我們苑兒還是有著情意的……不過話說回來,十五賢侄倒也真是一表人才,你看與他們一起來的小姑娘也是時不時的將目光在他身上停留……”
左若梅輕笑道:“嗬嗬,老爺年輕之時也是這般呢,你家隔壁的小姑娘不也是如那小舞一般水靈?”
柳傳宏不覺老臉發紅,詳裝生氣道:“這些陳年舊事還提他作甚……苑兒和十五可和我們當年不同……”
“好好好,不提,不提……”左若梅笑著說道,與柳傳宏四目相對,兩人的臉上也是久經風霜,有了一些皺紋,歲月果真是最強烈的毒藥,一絲一絲侵入人的身體,讓人無法察覺。隻是在這歲月的侵蝕下,柳傳宏兩人卻並沒有任何的怨言,與自己相愛的人守護一生,也許比那天下無敵、孤苦無依,幸福百倍、千倍。
PS:其實,在我的心裏一直藏著一個女主,不知道大家發現了沒有……所以我有必要將十五和柳苑寫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