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free
第七十一章 （free）
自從上次的暴風雨過去後,一連多天都是晴朗無雲的日子。這可方便了七瀨遙等人,天天往海裏跑,如果不是還要吃飯睡覺,他們恨不得每分每秒都泡在海裏。
不光是七瀨遙，連一向大大咧咧的葉月渚也提高了一大截遊泳的技能。
在這種情況下,鬆岡凜頻頻跟七瀨遙比試還屢次敗北，情緒更加暴躁。他遊上海岸,看了看躺在沙灘邊一臉享受的伊澤，越發惱火。喘了幾口粗氣還是沒忍住,“喂,起來跟我遊一圈，輸了的負責今天的晚飯，”
由於幾個男生中沒有一個有精力和耐心做食物，他們的晚飯大都是買了食材去伊澤婆婆的家裏蹭，或者叫外賣解決。
感覺到身上的怒氣快要戳穿自己的衣服，伊澤站起身活動下四肢，點點頭“好啊，正好我今天想吃海鮮披薩。”
“隻要你能贏！”灼熱的戰意從鬆岡凜的眼中迸發出來。“這次我們遊遠一點，從這裏遊到前麵最近的孤島上。”
這時正好七瀨遙也遊上了岸，聽到鬆岡凜的話不禁皺了皺眉，難得開口：“距離太遠了，你們還是換……”
“不用你管！”鬆岡凜語氣強硬地打斷“不是你一個人能遊，不要輕易看扁別人！”
最重要的是他急需一個人來刺激他，不給他點事情做，他的心裏總感覺有種難平的焦躁感，快要把他整個人燒地意識不清了。
伊澤毫無意見地點點頭，隨意地問道：“小海豚要來觀賽麽？手拉手遊我也不介意哦。”
原本還朝兩人這邊移動的腳步瞬間停止，雖然七瀨遙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細看還是能發現不易察覺的僵硬。
鬆岡凜的臉也黑了下來，他不耐煩地揮揮手：“你到底比不比？！”
“喲！有人吃醋了啊，小海豚果然招人惦記。”伊澤理所當然地眨眨眼睛，一副自己都知道的表情。看到鬆岡凜果然如自己所願鐵黑著一張臉，滿意地笑了起來。
比試的過程很漫長，幾乎太陽都要落下海平麵，兩個人才從海水中冒出來。
橘真琴和葉月渚也都上岸了，如果伊澤兩人在不回來，他們都要遊過去找人了。
兩個人幾乎同時上岸，不分先後。鬆岡凜一臉陰沉地走上來，伊澤跟大家揮揮手算是打招呼。
幾個人看他們如此也不敢問什麽，倒是葉月渚神經大條，蹦蹦跳跳地跑過去“怎麽樣怎麽樣？到底誰快一些？小澤學長是不是你？”
難得這次鬆岡凜沒有打斷葉月渚，隻是臉色很難看地冷哼一聲。“你們都上岸幹什麽！都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橘真琴拉回還想要再問些什麽的葉月渚，溫和地說：“不說這個了，我們收拾一下去外麵吃飯吧。”
“不用了。”伊澤挑眉輕笑：“今晚吃海鮮披薩，小鯊魚請客喲！”
大家還沒搞清楚小鯊魚叫的是誰，鬆岡凜馬上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樣，大聲叫道：“你說誰是鯊魚！？”
伊澤完全不為所動，聳聳肩道：“願賭服輸，鯊魚和海豚不覺得很般配麽？”
除了七瀨遙的耳朵微微有些泛紅，其他人都聽的莫名其妙。倒是鬆岡凜一下子沒了火氣，哼唧著去叫了外賣。
盛夏海邊的夜晚，雖然有風卻不會覺得冷。幾個人將簡易的小燈拿出來擺在沙灘上，拆開外賣的大紙盒，分著披薩吃。
“說起來小澤學長遊泳的本事真的很棒，我還從來沒有看過那麽會遊泳的人。”葉月渚將自己的嘴塞得滿滿的，像是貪吃的小鬆鼠“不參加俱樂部和我們比賽真是可惜了。”
聽著葉月渚挑起話題，鬆岡凜頓時又開始抱怨“某些人仗著有點本事尾巴都要翹上天，哪裏可能跟我們一起小打小鬧唔……”
伊澤笑眯眯地看著鬆岡凜被披薩噎地說不出話，“披薩涼了就不好吃嘍，快多吃點。”
橘真琴看著鬆岡凜憋得通紅的臉低頭忍笑，七瀨遙沉默片刻，遞過去一杯清水。
葉月渚捂住肚子大聲笑道：“哈哈哈……”直到笑夠了，才在鬆岡凜地瞪視下努力認真地說道：“其實小澤學長來不來俱樂部都是自己的事情啦，有你陪著我們訓練，經常給點建議什麽的就很好啦。不用非要來俱樂部的，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往嘴裏投送披薩的手一頓，暗金色的眸子劃過一絲微弱的異樣。
同樣是這種信賴的單純的目光，那個每天都一臉陽光的少年，很輕很輕地揉著發絲，笑若朝陽般。
【笨蛋……小澤隻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一直這樣就好了。】
伊澤輪廓分明的臉龐在橙黃色的燈光下，暈染了一層薄薄暖暖、模糊不清的柔光，周圍的海水聲談話聲汽笛聲……所有的喧囂聲仿佛漸漸遠離了他，不受一點幹擾。他就那樣一個人靜靜的低頭，目光不知投放在哪個地方，默默出神……
“哇！這個披薩真好吃！”吃掉手裏最後一塊披薩的葉月渚滿意地揉揉鼓起的肚子“小澤學長，等我們拿了小組第一後，還來吃這家的披薩好不好！那時候叫上婆婆一起，我們吃巨大的那款！”
旁邊的橘真琴點頭讚同“是啊，等我們拿了小組賽冠軍，獎金可以出去野遊一次。”
七瀨遙雖然也表示心動，但還是看了眼還在別扭的鬆岡凜。後者感覺到他的目光，微愣之後哼唧一聲，到沒有表示不出。
“都沒意見是吧！那就這麽決定了！”葉月渚興奮地合掌“太棒了！我要去吃天天的草莓還有青果！”
伊澤跟著眾人笑笑，隨即低頭不著痕跡地揉揉滾燙的額際。溫和的海風對於健康人來說不算什麽，但對於他這種身體各項功能開始虛弱的人來說，不可避免是一種考驗。
夜風微涼，星辰閃爍。
當清晨的日光再次照耀在帳篷上方時，少年們都已經洗漱完畢。
伊澤從帳篷裏出來的時候正碰到葉月渚，他正叼著牙刷，看到伊澤出來揮了揮手“早啊，小澤學長。”
“小澤，我正要出去買早餐，你吃什麽？”橘真琴和七瀨遙穿著外套，馬上就要出發的樣子。
伊澤搖搖頭，兩人看他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便離開了。
伊澤挑了個帳篷的背陰處坐下，緩緩地平息著胸腔裏的悶痛。
“喂！我們再來比一次。”鬆岡凜披著一條毛巾，心情很好的樣子“昨晚我想了一夜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這次一定會超過你。”
伊澤勉強睜開眼睛朝聲音處看去，卻隻能看清模模糊糊的一團白色影子。他低聲說“要遊自己去遊，我今天要好好休息。”
沒想過會遭到拒絕，鬆岡凜微皺起眉“你怎麽了？”
“沒什麽啊，就是不想遊而已。”
本來鬆岡凜也不是喜歡強人所難的人，隻不過伊澤的語氣太過吊兒郎當。心裏本就執著於自己泳技的少年，被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再次激怒。幾日裏積攢下來難以消散的怒氣，在一瞬間全部爆發出來。
“混蛋！你到底要說什麽！”
這一聲帶著對自己技不如人的怨氣，聲音之大引來海邊散步的人注目。葉月渚不知跑哪去玩了，並沒有及時趕來阻止。
伊澤被鬆岡凜一把揪住脖領，本就嗡嗡直響的腦子更加迷糊。他垂下眼瞼，有氣無力地側過頭：“你很煩呐。”
這種躲避的行為更讓鬆岡凜覺得是瞧不起自己，他大為光火“你給我說清楚！是不是覺得自己比別人強點就誰都看不起！”
“難道不是麽？如果你肯努力，為什麽還要糾纏著我比賽的事情？不是因為對自己沒信心才會這樣麽？”伊澤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毫無血色的臉露出不耐煩“你自己不是很清楚麽？非要我說出來才承認，不覺得很煩麽？”
一連串的反問讓鬆岡凜更加憤怒，他一把將伊澤推到沙灘上“閉嘴！你給我閉嘴！不是這樣的！”
“是麽？你自己覺得是這樣麽？”伊澤揮開指著自己的手，想要起身卻幾次失敗，隨即換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我不想在你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如果你覺得不甘心大可以自己努力追上來，我隨時奉陪。”
“你……”
伊澤打斷鬆岡凜的話，繼續說：“不要再說什麽為什麽我要浪費那種能力！那種能力在你看來或許很好，可是我最討厭的就是那種能力！”
停頓了幾秒，伊澤覺得還要繼續加點砝碼才能讓少年努力練習，將自己身上的視線轉移開“每次想到爸爸和媽媽，想到自己的能力，你覺得我會很開心很自豪麽？每一次觸碰到水，我都會覺得為什麽在他們出事的時候我沒有能夠救他們！那種自我厭惡你明白麽？口口聲聲說著自己的夢想和追求！對於失去他們的我來說，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就算是拋棄又怎麽樣！”
鬆岡凜怔住了，他沒想過那麽深遠的問題。隻不過很喜歡遊泳，看到那天伊澤也和他一起比試了才覺得沒有問題。他並沒有刺激或者覺得那種事放在自己身上也沒問題的想法，畢竟他的父親……想到這裏，他難得低頭“我……”
“算了。”伊澤並不介意地笑笑，站起身扶著帳篷“你去練習吧，我出去走走。”
說著，剛拐過帳篷就看見不遠處的兩個人——拎著塑料袋回來的橘真琴和七瀨遙。
作者有話要說：free還有兩章結束，之後還有最後一個世界。寫完之後會再寫一次七個世界，不過順序不定，大家可以猜一猜╮(╯▽╰)╭
感謝：銀月冰月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1-18 14:24:20